第209章 舉杯相迎
花念傾便是看向姬朔,說道:“姬朔,我可等著你上門來提親。當然,必須是三媒六聘,正妻之禮。還有,你得給我一張保證書,你得保證,你終生隻娶沉魚一人,不得納妾,否則,你們姬家所有人我都不會放過。明白嗎?”
花念傾一席話說出,除了蕭承玨,其他人皆是怔怔的看向花念傾。
對他們而言,這個要求,實在太無禮了!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再平常不過。
姬朔先是疑惑花念傾的要求,但很快便是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好,我會盡快上門提親,以及你說的保證書,我會立下。”
沉魚有些驚訝的看向姬朔,他還以為,這麽苛刻的條件,姬朔不會答應才是。
花念傾滿意的點頭,道:“好,我知道,你父親可能會瞧不上沉魚的身份,但,沉魚嫁給你,是以侯府小姐的嫁進你們姬家,我們侯府斷然不會虧待了沉魚。”
“你放心,我會保證對沉魚好,一輩子。”姬朔應下聲,端起酒杯,起身相邀,對花念傾感激的說道,“素衣侯,多謝你。”
花念傾微笑著點頭,算是承了姬朔的這一聲謝謝了。
沉魚對姬朔是否有情,她再清楚不過,她相信,她讓姬朔表了忠心,沉魚再怎麽抗拒與姬朔接近,卻也真的動了心,再也無法拒絕了。
情深至此,他們本就不該再錯過了。
袁東又是舉起酒杯,對姬朔道:“哎呀,姬朔啊,你可終於抱得美人歸了,恭喜恭喜啊!來,我老袁敬你和沉魚一杯,有情人終成眷屬,我老袁祝你們白頭偕老!”
“多謝。”姬朔回應。
沉魚也是微微笑著,舉杯相迎。
司銘看向花念傾和蕭承玨,問道:“素衣侯一直在撮合別人,不知道,你們自己的大事打算什麽時候辦呢?”
這一問,直接把花念傾問尷尬了。
她扭頭看向蕭承玨,心中腹誹,還辦事呢,都還沒求婚,她才不嫁!
她想著,便又是別扭的轉過頭,看向司銘,輕扯出一道笑意,道:“我都不急,你急啥!你還是趕緊挑個美人啊,趕緊成家立室,嗯,就這樣!”
袁東見花念傾避談這個話題,不由得來了精神,忙道:“素衣侯,可不帶你這樣的,替別人張羅婚事,怎麽也不管管自己的?來來來,說說看,我老袁啥時候才能喝上你倆的喜酒啊!我可等著呢!”
“老袁你再多嘴,我拔光你的胡子!”花念傾瞪著袁東,咬牙。
這個袁東,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袁東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很快,他又是放下手來,道:“不對啊,公主以前最愛說這話,你怎麽跟我們公主一樣?連語氣都一樣……”
袁東皺眉,從前,他有時候在那磨嘰,慕淺幽就說拔他的胡子,次數多了,導致慕淺幽一說,他就要伸手捂嘴,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剛剛花念傾說這話的時候,他潛意識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花念傾一陣無語,被袁東氣得,都暴露了。
“我們的喜酒,你們自然能喝上,而且,也快了。”蕭承玨適時的出聲,聲音平和,說完,看向花念傾,滿目柔情。
“哇,真的啊,恭喜恭喜!”李小諾忙出聲道喜,算是幫著蕭承玨將袁東的這個問題避了過去。
花念傾無語的看向蕭承玨,納悶的說道:“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嗯,等回去看看日子,挑一挑。”蕭承玨伸手輕撫她的發,認真的說道。
“這不是重點!”花念傾嘴角一抽,“關鍵是,你說成親就成親啊,你問過我了嗎?自作主張!”
“難道你不願意?”蕭承玨反問。
“願意你妹啊!”花念傾擰眉。
“你本來就是。”蕭承玨低笑著,回了一句。
“……”花念傾隻覺得自己的頭上飄過了一團黑線,她這是不是叫挖了個坑埋了自己?的確啊,她以前,是他的妹妹,即便不是親生的,那也是妹妹啊!
“行,你真行!”花念傾看這麽多人在場,也就不跟蕭承玨說多,便是咬牙切齒的回道,“回去再收拾你!哼!”
蕭承玨笑得依然溫和,道:“還是多吃點東西吧,一會出去走走。”
花念傾不理他,自顧自的埋頭,吃東西。
眾人該喝酒的喝酒,該吃飯的吃飯,一時間,氣氛倒是不錯。
一頓飯快吃完的時候,司銘又是出聲,向著花念傾和蕭承玨,說道:“對了,這湖畔酒樓和步行街,我恐怕要交給你們了。”
“什麽意思?”花念傾狐疑的看向司銘。
司銘微微笑著,說道:“我和銀羽打算去西齊,以後,在西齊長住。”
“你們要去西齊?要走嗎?”花念傾更是驚訝不已。
司銘點頭,道:“是啊,我本來就是西齊人,來到中土這麽多年,也該回家瞧瞧了。這邊,畢竟不是我的家鄉,落葉總要歸根。”
花念傾沉默了。
司銘的確是西齊人,她從前是在西邊平亂的時候,遇上司銘的,司銘隨她來到大炎,後來,便是在皇城開了一家酒樓,也就是現在的湖畔酒樓。
西齊,的確是西域一個國家,可是和其他四國都不一樣。
西齊的四周,有很多小國,這些小國長年征戰不休,但是,卻從來不敢進犯西齊。西域諸國的兵力集中在西齊,這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西域人精通各種術法、蠱毒,最厲害的,卻是各種禁術,在西域,各種禁術層出不窮,而最上乘的禁術卻是由西齊的皇室掌控。正因為如此,西齊才為西域之尊,與其他四國平起平坐。
司銘生長在西域,卻算是一個異類,因為,他對術法、蠱毒一無所知。
如今,司銘提出要回西齊,花念傾自然阻攔不得。
隻是,今日一別,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打算什麽時候出發?”花念傾問。
反正是不可能勸他留下了,也沒有立場勸他留下。
“後天。”司銘回答。
對他而言,已無牽掛,留下,也完全沒有必要了。
“這酒樓和步行街……交給我們不合適吧?”花念傾笑著說道,“不過,我可以幫你管理,等你以後回來的時候,再還給你。”
“不會回來了。”司銘無奈的笑著,說道,“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可是,你也不能交給我啊!”花念傾皺著眉,“我自己都打算離開大炎了。”
“我相信,你們既然打算離開,那蕭公子手下所有的產業應該都會有個好去處。”司銘說道,“所以,我的產業交給你們,也沒錯。”
花念傾不由得看向蕭承玨,蕭承玨不由得皺眉,看向司銘,道:“既然如此,你的酒樓以及步行街,我買下來。”
司銘本想拒絕,蕭承玨又接著說道:“若是你不答應,那這件事就此作罷。”
“那好吧!”司銘隻得應下。
原本,他想離開,將自己名下的產業都送給花念傾,可現在想想,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倒不如全都讓蕭承玨買了去,也正好絕了自己所有的心思。
離開,此生怕是不複再見了。
花念傾看了看司銘,又看了看蕭承玨,心中無奈歎氣。
“來,司銘,這一杯就當是我為你踐行了。”花念傾起身,舉杯,敬司銘。
司銘點頭,起身,回道:“這輩子,能認識你,跟你交朋友,是我最大的幸運。”
花念傾不知該怎麽回答司銘,便是將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一切盡在不言中。
氣氛一下子被離別的感傷所充斥,一時間,就連空氣都透著淡淡的憂傷。
“你要走了?”袁東納悶的問道,“你怎麽說走就走啊!那以後,我老袁還怎麽來找你喝酒了?”
司銘笑:“你以前也沒怎麽來找我喝酒啊!”
“以前是以前啊,那以後我就打算經常來了!”袁東說道,“不走不成嗎?”
“不行,真的有要緊的事。”司銘微微的笑著,有些事,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明了。他,也有他的無奈,與他的使命,這些,都無法與人說。
袁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司銘又是斟上一杯酒,對眾人道,“能認識在座各位,是司銘畢生之幸,將來,若是你們去到西齊,有需要的地方盡管來找我。”
“司公子,我們又不知道你住哪。”沉魚笑著打趣。
“好。”司銘點頭,道,“西齊暮靄城,有一家青玉樓,你們可以去那裏留下口信,我便能去見你們了。”
“這麽神秘!”袁東皺眉。
“你去西齊,銀羽公子為什麽跟你一起去?”花念傾追問了一句,不由得看向銀羽。
銀羽難道不應該留下來重振毒醫門嗎?
銀羽微微頷首,道:“在下去西齊,有其他的事。再說了,毒醫門不複存在,我在大炎,已無牽掛,去哪裏都一樣。”
花念傾又是沉默了。
銀羽唯一的朋友,就是司銘了。
若不是知道司銘喜歡她,他隻怕要以為司銘和銀羽是一對了,雖然,他倆都是男人。
“別的也就不說了,司老板,銀羽公子,珍重。”沈擎蒼起身,舉杯。
“保重!”
“珍重!”
其他眾人也是紛紛起身,舉杯敬司銘與銀羽。
原來,司銘這所謂的慶功宴,更是自己和銀羽的離別宴。
先慶功,可到了結尾之處,卻是見證了所有的離別。
離別,最痛,卻也最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