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無所知
花念傾頓時笑開了,原來在南宮煌看來,這都不是事!
“那好,我真的有個忙要你幫。”花念傾笑著,斂起笑意,認真的對南宮煌說道。
“說吧!”
“我需要你跟大炎合作,但,不是跟端木崢。”花念傾說道。
她需要南宮煌和大炎合作,這樣一來,才能威懾北冥和東臨,天機營也能早日歸來。雖說,現在有李小諾的師父在邊疆幫忙,但,對方畢竟是聯軍,聲勢浩大,難保時間拖長了不把人逼急。
她必須要在現在這個境況之下,徹底的扭轉局麵。
而扭轉局麵的關鍵,自然是其中一國撤兵,那麽,另外一個國家,自然是不足為懼了。
“你要救大炎?”南宮煌問。
在他看來,大炎在這樣下去,隻怕離亡國不遲了。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觀,但是,花念傾提出來,他卻是想聽聽花念傾究竟在想些什麽。
“我想要天機營的將士早些凱旋。”花念傾說道,“這個忙,你幫不幫?”
“有什麽好處?”
“你想要什麽好處?”
“我想想。”南宮煌低笑,“等忙好這裏的事,隨我回南安,當你的流螢公主,如何?”
“……”花念傾驚訝的看著南宮煌。
他是認真的?
就不怕她毀了南安所有公主的形象?
“不願意?”南宮煌問。
“這不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而是,為什麽呢?”花念傾皺了皺眉,“大炎是我成長的地方,對我很重要,對我而言,就像南安對你一樣。”
南宮煌斂起了眸色,沒再多言。
他隻是有些不明白,花念傾為什麽會對大炎這麽在乎?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花念傾看向南宮煌。
“好。”南宮煌點頭。
花念傾便是努力的去想起過去那些事,一點點的說給南宮煌聽。
“有一個女孩子,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九歲。聽說,她是被自己的哥哥扔進了冰冷的魚塘裏,雖然僥幸活過來,卻是燒了七天七夜。七天之後,她奇跡般好起來,但那之前的記憶,她全都都沒有。然後,她發現,她的世界裏,隻有一個冰冷的宮殿,和一位奶娘。”
“她是大炎的公主,可是,卻是連封號都沒有。她不甘心,她總是偷偷離開冷宮,去偷看禁軍操練,自學了一些武功。她那麽聰明,學什麽都一學就會。十二歲那年,奶娘去世了,而她,下定決心,終於偷偷離開了皇宮,她以為,她從此可以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
“離開皇宮之後,她遭到了禁軍的追殺,她在逃跑中,受了傷。失明且失聰,而這個時候,有那麽一個人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著她。三個月之後,她的眼睛恢複了光明,她看到了恩人的臉。緊接著,新一輪的追殺又一次追來,她和恩人走散了。”
“她的運氣挺好的,被一位老前輩救了回去,她跟著那位老前輩學了兩年多的本事,在這期間,她遇上了那位恩人,她的恩人誌在報效國家,她很欽佩。於是,她告別了那位老前輩,回到皇城,見到了她的父皇。”
“她的父皇給了她身份,而她想要用自己的身份給恩人換一些權勢,她甚至說要以身相許,可她的父皇說,想要幫他,就必須要靠自己。她不肯認輸,也不肯妥協,因此,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親赴了邊疆,平定叛亂,拿戰功來說話。那一年,她十四歲。”
“她不斷的完善自己,讓自己變得很優秀,在戰場上,她更是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神話。她的父皇無話可說,便是按照約定,讓她的恩人做官,而且,官越做越大。她挺犯蠢的,明明是她的戰功,她卻挑最榮耀的,都給了她的恩人。”
“她一直以為,她這輩子,應該就這麽過了,她會嫁人,也隻會嫁給她的恩人。可誰知道,她的恩人終於如願以償的當上了攝政王,而她,卻淪為馬蹄下的塵埃。”
花念傾說著,目光悠遠,不悲不喜,就好似真的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
南宮煌聽得認真,一直看著花念傾,莫名的覺得心疼。
說到這裏,他再不明白就傻了。花念傾說的,分明是那位戰神公主慕淺幽!
“天機營是她一手創建的,如今,她不在了,北冥和東臨一同攻打大炎,而端木崢隻派了天機營和兩萬士兵,他根本是要送天機營去死!”花念傾說著,麵上滿是憤怒,“天機營若是毀了,公主的心血也全都毀了!”
“你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南宮煌免不了疑惑。
花念傾撇了撇嘴,斂起自己臉上的悲傷表情,道:“我當然是公主身邊的人,自然也對這一切清楚明白。”
“端木崢竟然如此心狠!”南宮煌不覺皺眉。
“對了,你來大炎究竟有什麽事?你不打算和談,卻還搞那麽大陣仗,我知道你根本不僅僅是來主婚的。”花念傾說道。
她都把自己的傷口剖開來給南宮煌看了,怎麽著也得搞清楚南宮煌究竟是來做什麽的吧!
“你說你是慕淺幽身邊的人,那你對皇宮裏的事應該也知道一些吧?”南宮煌問。
“你問這幹嘛?”
“當然是有事。”
“皇宮裏的事我不是太清楚,不過,你可以問問看,我也不確定知不知道。”花念傾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的說道。
“知不知道鬱妃娘娘?”南宮煌蹙眉,問道。
花念傾眼神一變,隨後,微微笑道:“自然知道,你打聽她幹嘛?”
“鬱妃是母後的好友,她們都是錦繡城的人,就是那日母後聽你彈琴所提的那位。鬱妃當年入宮,開始還跟母後有些聯係,後來,卻是完全沒了聯係。母後派人打聽,卻是一無所獲。這一次,母後是想讓我來大炎幫忙打聽一下,似乎,那位鬱妃娘娘的信息,是被人刻意抹去的。”南宮煌說道。
花念傾輕扯唇角,道:“當然被人抹掉了,她就是公主的生母。就連公主,也是後來自己查到的。”
“那她人呢?”
“死了。”花念傾道,“聽說生公主的時候大出血,死了。後宮那麽肮髒黑暗,究竟是怎麽死的,又有誰知道?”
花念傾說的十分自嘲。
那位鬱妃,她的母妃,她並沒有見過。就算後來查到她的姓名,也不過是些零碎的信息。整個皇宮裏,對於鬱妃是隻字不提,就連皇帝,都仿佛遺忘了鬱妃一般。
南宮煌說,鬱妃是錦繡城的人,原來,她的母妃是來自南安麽?
母妃恐怕怎麽也沒有想到,遠嫁至大炎,卻是沒多久便永遠留在了大炎……就連自己的女兒,也到很久之後,才隻是堪堪知道她的名號,而對她生前一切,一無所知。
錦繡城……
也虧得敬隱太後還記得母妃,也許,敬隱太後是唯一一個記得母妃的人了吧!
南宮煌沉默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更加不知道,回去該怎麽跟母後說,母後念叨的摯友,竟然早就不在人世了。
花念傾又是想起,自己為敬隱太後彈唱歌曲的那一幕。開始,她並沒有想要唱那一首歌,隻不過,撥動琴弦之時,她似乎看見了敬隱太後內心深處的懷念,因此,她將那一份記憶轉化成那首歌,成為永恒的紀念。
原來,敬隱太後懷念的那個人,是母妃。
“鬱妃已經不在了,你這次來,看來真是虧大了。”花念傾看向南宮煌,忽又歎氣,低低的說道。
不打算合作,想找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的確是虧大了!
不肯合作,端木崢也不見得會放他走!
“那也不一定。”南宮煌卻是搖頭。
“哦?你覺得你來這裏還有什麽意義呢?”花念傾覺得,當真是沒意思極了。
其實,她一直在調查母妃死去的真相,可是,一切被抹滅得太過幹淨,什麽也找不出來。不過,她想現在她倒是有機會去調查母妃的死因,因為,她有惑心術,她可以對宮裏那幾個女人用一用,看看誰是她的仇人!
“至少,我知道了鬱妃還有個女兒,雖然,淺幽公主已不在人世。”南宮煌說道,“你不是說是端木崢殺了她嗎?那麽,端木崢難道不該受到懲罰?”
“你這是要為公主報仇?”花念傾懷疑的看向南宮煌。
“不應該嗎?”南宮煌反問。
鬱妃死了,鬱妃的女兒也死了,他該拿什麽樣的消息回去安撫他那念舊的母後?所以,就當是為了母後,他也必須要做些什麽。
“應該。”花念傾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不過,你還是離端木崢遠點。”南宮煌又提醒了一句。
上次端木崢見到花念傾,他看得清楚,端木崢看著花念傾之時,眼中有那麽一份熾熱,那不是一般的眼神。
“我離他本來就不近吧?”花念傾扯了扯唇角。
“行了,你留個心眼就是。”南宮煌揉了揉眉心,不想再跟花念傾說這個問題。
馬車停下,車門打開。
南宮煌先一步下車,接著轉身,順手將花念傾扶了下來。
花念傾站在南宮煌的身邊,緊接著,就被麵前的陣仗嚇了一跳。
宣大人領著其他所有的人,給南宮煌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宮煌抬手,道:“免禮。”
所有人這才起身。
花念傾側頭看向南宮煌,忽然覺得,南宮煌在這一刻,與之前跟她相處的模樣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高貴、威嚴、冰冷、大氣,渾身都透著君王的霸氣!
“這位是太後的義女,流螢公主。”南宮煌又是麵無表情的對著眾人道。
“見過公主殿下!”眾人又是齊呼。
花念傾隻覺得有些受寵若驚,雖然以前她也是公主,可向來隻有將士們對她服從,倒是沒有什麽官員對她恭敬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