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懷疑
難道說?
這怎麽可能!
花念傾對上李小諾的眼神,也看出她眼中的懷疑,不免輕笑,道:“瞧,我就說,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你……”李小諾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聲音不自覺的顫抖著,“你真的是公主?”
花念傾低歎一聲,道:“現在,我是花念傾。”
李小諾滿腹疑惑,忙追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公主,你怎麽會變成鎮遠府的五小姐?”
花念傾倒也沒有瞞她,便是將重生一事簡單的說給李小諾聽了。
聽完整個過程,李小諾處在震驚中,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竟然是這樣!”李小諾覺得不可思議,但,她卻是信了。
並肩作戰多年,李小諾自覺對公主還是比較了解的,而花念傾所說的一切,十分符合邏輯,她沒理由不相信。
“你打算怎麽做?”李小諾理清楚之後,問道。
花念傾皺了皺眉。
李小諾又接著說道:“端木崢迫害你一事,我告訴了爺爺,但是,爺爺說了,端木崢所擁有的實力遠遠超過我們想象,所以,我們才沒有輕舉妄動去揭發他的惡行。”
“我知道。”花念傾低低的歎氣。
她以為是她扶著端木崢上位,可如今看來,她不過是端木崢的墊腳石,在不知不覺中,端木崢早已變得恐怖了。
李小諾點點頭,道:“公主,你放心,隻要有機會,我們李家一定會幫助你的,在朝中,我們李家會一直站在端木崢的對立麵。”
“小諾姐,你還是不要叫我公主了,我現在可是花念傾。”花念傾自嘲的笑笑,所謂的“公主”,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
“好,念傾。”李小諾倒是沒有半點遲疑,直接換了個稱呼。
“天機營你有把握拿下嗎?”花念傾忽地轉向李小諾,問道。
天機營是她的心血,如今落在端木崢手裏,她怎麽也平衡不了。她想,拿下天機營,一定是報複端木崢的第一步。
但,她也無法忘記,天機營的鐵騎為了替她報仇而殺了她……那萬千鐵騎,總是在夢裏穿梭而過,很痛,很痛。
“那些噩夢,都過去了。天機營裏存在的兄弟,永遠是效忠於你的。”李小諾看花念傾有些失神,便是出聲,“你放心,我會盡力拿下天機營。”
“袁東和姬朔倒是好說,關鍵是安靖……”
天機營四大統領,是曾經的她一手提拔起來的,可,這安靖卻是安家的人,也是安以容的兄長,最主要的是,他更是端木崢的親信。因此,對收服袁東和姬朔她比較有信心,但對於安靖,卻是沒什麽把握。
聞言,李小諾也皺了皺眉。
花念傾的顧慮她不是不知道,但,眼下她們隻有這一條路走,斷了天機營,才等於是斷了端木崢的臂膀,而天機營長久以來的布局,也並不是端木崢所能掌控的。
“事在人為,我們努力去做才能知道能不能成。”李小諾低聲說道。
花念傾微笑著點了點頭。
的確是這樣,事在人為。
兩人又就天機營的各種談論了好一會,太陽落山之際,才從湖畔酒樓離開。
花念傾目送著李小諾離開,自己倒是有些茫然了。
鎮遠府,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回。
她發呆得太久,以至於司銘回來她都沒有留意到。
黃昏下,司銘顯得有些疲憊,當瞧見花念傾之時,他倒是一愣,奇怪怎麽會在這裏瞧見花念傾。
“五小姐,你怎麽會在這裏?”司銘覺得納悶,當然,他自我感覺沒那麽良好,認為花念傾是特地來找他的。
花念傾轉向司銘,禮貌的點點頭,道:“沒事,跟個朋友聚聚。”
“朋友?”司銘完全想象不到,花念傾還能有啥朋友。
“嗯,李小諾李將軍,你認識的。”花念傾並不打算瞞夜空,直接開口,反正,就算她不說,酒樓裏的人也會告訴他的。
“什麽?你跟李將軍是朋友?我怎麽不知道?”司銘努力的在腦海裏搜尋,完全不能將他們聯想到一起。
“沒什麽,我先走了。”花念傾不想多做解釋,便是準備離開。
“你等等。”司銘先是一愣,隨後想起來,忙出聲。
“還有事?”
司銘幾步走到花念傾麵前,道:“你還是在酒樓等三爺來接你吧!我派人去請三爺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
“啊?”
“你不知道幻蝶縣主的事嗎?”
“楚纖纖……”花念傾略微沉吟,倒是想起來了,楚纖纖如今是真正淒慘。
司銘又接著說道:“楚纖纖出事,楚家的人記恨三爺,但他們不敢對付三爺,可不代表他們不敢對付你啊!”
“……”
“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在這裏等三爺來吧!”
花念傾理了理思緒,眨了眨眼,看著司銘:“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好得有些不大尋常。
“對你好嗎?”
司銘並不覺得,他覺得他隻是怕蕭承玨擔心。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
“什麽?”
“你喜歡我啊!”
“……”司銘一陣無語,“你在胡說什麽啊!”
“逗你玩呢!”
看著司銘憋了個大紅臉,花念傾笑彎了眉眼。
“沒見過你這麽……直白的姑娘……”司銘窘迫不已,指了指酒樓,道,“先進去吧,我讓人去找三爺來。”
花念傾原本想要拒絕,但想到了什麽,拒絕的話便是沒說出口,點了點頭,隨著司銘又進了酒樓。
二人一起進了酒樓,司銘便是讓人去請蕭承玨。
花念傾也不跟司銘客氣,進了酒樓,便是尋了個角落坐下,小二送上一壺茶,她也毫不客氣的自己給自己倒茶。
司銘在她對麵坐下,陪著她等蕭承玨。
“司老板。”
“啊?”神遊中的司銘忽然被花念傾給驚了一下,下意識應了一聲。
花念傾抬眸,看著司銘的眼睛,問道:“你要黑蠶絲做什麽?”
“……”司銘一陣無語,花念傾這跳躍得也太快了。
“你認識的那個會製毒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還有,你要製什麽毒?用來做什麽?”花念傾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五小姐,你……關心這些做什麽?”
“不方便說嘛?”花念傾自嘲的笑了笑,“那便算了吧!”
“也不是不方便說,隻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麽?”司銘覺得有些納悶。
“是女的吧?”花念傾像是在問司銘,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黑蠶絲製的不是毒,該是蠱吧?也不知道誰這麽倒黴……”
“……”司銘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倒是狐疑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啊……”花念傾抿了口茶,“我是花念傾,還能是什麽人?”
“我當然知道你是花念傾……”司銘無力吐槽,想想也算了,反正也問不出什麽結果。
花念傾白了他一眼,司銘都不能說實話了,她又為啥要跟司銘說實話?不過,就算司銘真的說清楚了,她也不會跟司銘說實話。
花念傾低頭看著手中茶杯,輕輕晃了晃杯子,望著杯中蕩開的波痕,一臉沉思。
司銘看著她的動作,一陣恍惚,好似看到了曾經。
慕淺幽思考問題的時候,也喜歡這般晃動著杯身,看著茶水暈開的波痕出神。
“拿黑蠶絲製毒的人的確是個女人,我是幫朋友去采的,那毒也是朋友要的。”司銘忽而出聲解釋道,“我那個朋友,因為中毒,一直坐輪椅,黑蠶絲製出來的毒是要為他醫腿的。”
花念傾頗為意外的看向司銘,沒想到司銘還真是直接就說了,不過,坐輪椅的朋友……她還真是第一次聽司銘提起。
“以毒攻毒嗎?”花念傾多問了一句。
“應當是吧!”司銘點點頭。
花念傾便不再多問了,不過,那個製毒的女人……會是那個人嗎?
“五小姐怎麽對這事這麽感興趣?你也要製毒嗎?”司銘問道。
花念傾輕扯唇角,道:“我自己會製毒,所以,多問了幾句。”
“你會製毒?”司銘訝異。
“差不多吧!以前遇見一位高人,是他指點的。”花念傾隨口回答著。
“原來如此。”司銘恍然大悟,“原本,我是想幫我朋友去尋找毒醫前輩的,可惜,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仙逝了。”
“你說什麽?”花念傾握住茶杯的手不由得一頓,不可思議的看向司銘。
“嗯?毒醫前輩已經仙逝幾年了,你認識毒醫前輩嗎?”司銘看花念傾的表情,心中詫異,卻還是解釋著。
“怎麽會……”花念傾出聲,眼中滿滿是震驚,還有刻意隱藏起來的悲傷。
手上用力的動作,將她內心的悲傷顯露無疑。
“他……毒醫前輩怎麽過世的?”花念傾深吸一口氣,斂起自己的情緒,看著司銘滿麵詫異,她便又是微微一笑,道,“別意外,我所說的那名高人,就是毒醫前輩。”
真相卻是,她是毒醫的關門弟子。
司銘了然,卻是搖搖頭,道:“怎麽過世的我倒是不知情,但似乎跟他的徒弟有關。我找到毒醫前輩住處之時,隻看見一個守山門的小童,他說他在替毒醫前輩等一個弟子,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真的過世了……花念傾苦笑著,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師父竟然已經過世幾年了,而她,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她放下茶杯,手肘撐在桌麵上,十指交結,低下頭,閉上眼,撐著額頭,以此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悲傷。
她到底是有多可憐,自己死的慘也就算了,身邊的人……還接二連三的沒有好下場!
“五小姐,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司銘看她悲傷,不由得低聲勸了一句。
她淡淡的看了司銘一眼,問道:“那個給你製毒的人……是毒醫前輩的弟子嗎?”
“……”司銘一陣沉默,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
“是……是恭親王府的人。”司銘想了想還是告訴了花念傾,道,“至於是誰,恕我不能直言。”
畢竟,司銘還指望那人煉毒,自然不好說出別人的真實身份。
“恭親王府?”花念傾蹙眉,心中卻是一片了然。
原來如此!
她就說,恭親王父子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態跑侯府求親搗亂,原來是因為府中那個會製毒的人!隻怕,她上次出手對付慕文德的毒落在那個人的手裏,那個人很快便能知曉她的製毒手法與師父的製毒手法一致,難怪恭親王父子要來探虛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