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巧辯
所以,這一回,也一樣。
既然算計到她的頭上,就別指望她會手下留情。
這破爛的侯府,早些毀了算了。
自打重生為花念傾,她倒是認清了一件事,這鎮遠府,外表風光無限,可內力卻是肮髒一片。
真不明白,這些沒腦子的女人,是怎麽活了這麽久!
她一直在避開與他們的接觸,可這些人,卻是不折不撓的跟她過不去,自己沒腦子也就算了,還偏偏認為她也一樣沒腦子。
其實,她的想法很簡答,自重生以來,耗上蕭承玨,她其實就一個想法,想好好活著。
花念傾隱隱的想著,倒真是有些累著了,睡著了。
直到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敲門。
她猛地坐了起來,慢慢的自迷糊轉向清醒,看了看外麵的天,才知道已經過了一夜了。
青鸞推門而進,急切的說道:“小姐,老夫人那來人了,說是老夫人有命,讓小姐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
花念傾勾了勾唇,拋開了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這就對了嘛!
該來的,始終會來,可是,會有怎樣的結果,那可就不關她的事兒了!
內院的主廳中,檀香繚繞。
原本該是重病在床的夜老夫人,此刻卻是端坐著,並不見半點病弱之態,反倒是精神得很,眼中更透著幾抹精光。
除了老夫人,花正弘、花正毅、薑氏、宗族的兩位長老以及一名薑家人也在廳內,一個個正經的坐著,好似要打一場硬仗一般。
老夫人率先開口:“等會那丫頭來,可得硬氣點,這丫頭現如今嘴皮子利索著,可別跟她逞口舌之快。”
薑氏陪著笑:“老夫人,你放心吧,今日我們人多勢眾,那丫頭本來就犯了錯,還能脫罪不成?”
老夫人卻是轉向那兩名宗族長老,道:“我們侯府就沒出過這種沒臉沒皮的野丫頭,街上跟地痞流氓牽扯不清也就算了,竟然還一夜不歸……這傳出去……簡直丟盡了侯府的臉!今日將兩位長老請來,是想請兩位長老做主。”
兩名長老對視一眼,一臉凝重。
花家祠堂不是沒有處理過犯了錯的花家子孫,但,像花念傾這樣的情況,還真是頭一回。若是平常,兩位長老估計也就聽了老夫人的話,直接處理花念傾,可如今,這花念傾在整個皇城都鬧得沸沸揚揚,可不能簡單的處理。
花正弘看出長老們的顧慮,心中也衡量一番。
“兩位長老,雖說花念傾是我的女兒,但,出了這等醜事,實在是家門不幸!”花正弘痛心疾首的說著,“不僅如此,她還害死了元吉,就連雨薇都被她送進了庵堂,這樣的女兒……我當真是消受不起。”
“什麽?元吉的死?”長老們頗為意外。
如果是這樣,那花念傾還真的是要處置的。宗族對男丁格外看重,可是,花念傾竟然謀害宗族男丁,這實在不可原諒。
不等花正弘開口,薑家人便是忿忿不平了。
薑氏不喜歡花念傾,但交手以來,薑氏一路以來吃了不少暗虧,對花念傾更是恨之入骨。這次花玉薇倒黴,薑氏消停了,可是心中更是咽不下這口氣。因此,這一回老夫人發火要處置花念傾,薑氏迫不及待的請了娘家人來坐鎮。
薑家,皇城的大家族,薑氏是薑國公的嫡女,隻是並不受寵。也因為如此,薑氏嫁過來之後,除了身份不一般之外,也沒怎麽受薑家庇佑。而這一回,她損失了一雙兒女,隻能回娘家求助。薑國公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勃然大怒,令自己的次子薑威上門,為薑氏撐腰。
薑國公膝下隻有兩個兒子,長子薑恩乃是當朝丞相,次子薑威則是朝中最高武官之一的太尉,薑家在朝中可謂也是舉足輕重的地位。
薑威生得粗獷,脾氣暴躁,聽其他人墨跡半天沒個結果,心下早就煩透了。
“瞧你們花家生出來的野丫頭,我們薑家好端端一個女兒嫁過來,一雙兒女都被折騰成這樣,如今還在討論半天,哼!”薑威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就說吧,你們宗族要不要處理花念傾那個野丫頭?若是不處理,那本太尉可就得將人帶回薑家處置了!”
薑威是打定主意要跟侯府過不去了,這侯府不處置人,他有的是辦法給他們施壓,逼迫他們將花念傾交出來。隻要花念傾落入他的手中,他還怕收拾不了嗎?眼下,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侯府,倒是沒有一個人希望花念傾過得好,也好,省得他費心了。
薑氏聽見薑威說的,便是擠出一絲笑意:“二哥,你放心,老夫人和侯爺一定會給咱們一個交代的。”
薑氏深知薑威的性子,心中自然是竊喜,如此以來,她還怕什麽花念傾!如今,她失去了唯一的兒子,而唯一的女兒又被送到了庵堂,薑家不可能不管她!隻要花念傾一死,她自然有辦法將花玉薇接回來。
想到這裏,薑氏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興奮。
花正弘看了看門口,還沒有看見花念傾到來,心裏不免多了幾絲不耐煩。
“怎麽回事?五小姐怎麽還沒來?”花正弘板起臉,問了一句。
“侯爺,已經差人去請了,應當在來的路上了。”等候在一旁的丁伯上前,耐心的解釋著。
“這臭丫頭,架子越來越大了!”花正弘氣呼呼的說道。
經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花正弘便是覺得花念傾是侯府的毒瘤,隻要有花念傾在的一天,侯府便不得安寧……
在花正弘看來,花念傾先是忽然變了性子,接著跟蕭承玨處好了關係,頂撞所有長輩,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花正弘隱隱覺得,再這樣下去,這整個侯府都得完全被花念傾掌控。
一想到這裏,花正弘的心裏沒由來的一陣心煩。
花正毅一直沒開口,卻是將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了眼底。本來與他無關的事,偏偏也要他參與,他表示無奈,隻要坐在一旁,默默的瞧著。
“如果五小姐謀害兄長,逼迫嫡姐一事屬實,我們斷然不會包庇五小姐,一定會按宗歸處置。”其中一名長老輕歎一口氣,低聲說道。
“是啊,我們宗祠定然不會袒護誰。”另外一名長老跟著附和。
老夫人輕哼一聲,道:“這還能有假?這丫頭再不好好懲罰一下,便是無法無天了!”
“母親。”花正毅忽地開口,喚了老夫人一聲。
“毅兒,怎麽了?”老夫人轉向花正毅,表情緩和了一些。
花正毅擰眉,似是在思考,爾後說道:“母親,大哥,你們就不怕三弟他……”
老夫人的表情不由得一僵,花正弘更是如此。
薑威聽罷,便是陰陽怪氣的說道:“喲,你們這侯府的當家人什麽時候是那花三爺了?處置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竟然要聽花三爺的?”
老夫人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她瞪了花正毅一眼,顯然有些怒了。
“這個家,當家做主的自然是弘兒,在處置五丫頭這件事上,更是弘兒這個當父親的做主,任何人都不得有異議。”老夫人將手上的拐杖重重的敲擊在地麵上,沉聲說道。
花念傾到了這內院之時,聽見的,便是老夫人這番話。
她頓住腳步,抬頭瞧了一眼敞開大門的主廳,唇角微揚,邁步向前走去。
看起來,這裏麵可聚集了一群人,等著給她治罪呢!
踏進主廳,花念傾隨意掃了一眼廳內眾人,兩名長老的身份她能猜出,而薑威……她也認識。
至於薑威被請來,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看起來,花家這回是鐵了心要收拾她了!
花念傾走到屋中央停下,靜靜的站立著,沒有主動開口,就那般立著。
“花念傾,這就是你的教養?”花正弘氣不打一處來,一看見花念傾這般目中無人的模樣,他就是忍不了的發怒。
花念傾無所謂的笑笑,反倒是抬頭看向老夫人。
“聽說老夫人病重連床都下不了,我還多怕見不到老夫人最後一麵呢!”花念傾笑得溫柔,言語中,卻滿含陰冷。
老夫人隻覺胸口一滯,險些被氣得背過氣去。
“花念傾,你好大的膽子!”老夫人指著花念傾怒道,胸口氣得起伏不定,一旁的侍女忙上前,給老夫人順氣。
花正毅見狀,不由得扶額。
他倒是沒想到,花念傾一開口就能將老夫人氣個半死。
花念傾原本還看在蕭承玨的麵子上,對老夫人忍讓一些,不過,如今已經知道蕭承玨的身份,自然也知道花家的人與蕭承玨沒有半點關係,她自然也不用給蕭承玨留麵子了。再說了,她給人留麵子,關鍵是別人在乎麽?
“我膽子一直很大,既然老夫人活得好好的,那我先走了。”明知道這些人不會讓她走,她還是要這麽說。
果不其然,她剛轉過身,後麵便響起一連串的聲音。
“站住!”
“不許走!”
“留步!”
“等等!”
……
花念傾冷笑,緩緩轉身,似笑非笑的看著開口留她的眾人。
“怎麽?還有事?”花念傾明知故問。
花正弘怒道:“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花念傾眨了眨眼,道:“父親?我說侯爺,你是不是失憶了?忘了嗎?我們才剛斷絕父女關係不久,你說這話……不怕閃了舌頭嗎?”
“你……”花正弘為之氣結。
那兩名長老原本還心存疑慮,可如今見到花念傾本人,又瞧見花念傾這般態度,不免對視一眼,深歎宗族不幸。
“花念傾,你犯了錯,就該回祠堂接受懲罰。”其中一名長老開口說道。
花念傾略顯無辜:“請問我犯什麽錯了?”
“你謀害兄長,逼迫嫡姐,如今,對長輩大呼小叫,完全沒有尊卑。不僅如此,你與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還徹夜不歸,此等影響聲譽之事……”另外一名長老說著,又是不免歎氣,道,“到如今,你還說你沒有犯錯嗎?”
“既然兩位長老也在,我便給二位長老一個麵子,好好解釋一下。”花念傾輕描淡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