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連著二天,她都甚感不舒服,一麵擔心著龍漓,一麵又想著無妨的傷怨,唉,她原本是天真活潑可愛的美人兒,怎麽竟到這下場啊,左操心右操心的。
“父親,朝中有什麽消息。”身體略好了點,她就宣了司馬宗前來問話。
司馬宗一臉的憂色:“如貴妃所說,皇上在昨夜就昏迷了過去,但是一切都安排好,朝中,有三皇子代為打理政務。”
“那,他有沒有讓林禦醫去。”不讓林禦醫出現,皇後太後定是無頭蒼蠅亂飛了。
“正是林禦醫。”
她略略放下心來,他隻是昏迷,不是死。“希望能快點過去。”
“娘娘請放心,皇上是一國之君,自是非凡之命,自有天神保佑。”
他這話聽起來也舒服。一切就如他所料般,事情會順利地照著那方向下去嗎?
皇宮
“皇上。”皇後坐在床緣,心裏滿是複雜的心思,看著他沉靜而舒展的俊顏,這傷她極深的男子,她還是深深地著迷,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任她看,不再冰冷以對,厭惡地對待她,他知不知道,她明明是他的皇後,卻不能靠近他,還得防他,更是不得歡心,她心裏是多苦。
如果他一直這麽昏迷,就在她的身邊多好,沒有任何人能和她爭他。就這樣靜靜的,她都很滿足。但是,不行他是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朝政不可無主,要不,她所有的榮華富貴,美夢都成了泡影,她必須想辦法救他,這葉彌雪省親還真是時候,這事恐怕她也是明白著的,多聰明啊,知道遠避,沒皇上撐著,她豈能安然。皇上的事是大事,她找到了方法再除去葉彌雪才救。
“皇後娘娘,林禦醫來了。”江公公小聲地叫醒她的沉思。
收回心神,她坐正了,睨視著跪在地上的林禦醫:“你們這班飯桶,皇上出這麽大的事,之前居然一點也不知,皇宮養著你們幹什麽?”
“請皇後娘娘恕罪,皇上這毒,是慢性之毒,不到後期,是決診不出來的。”
“笨蛋,這就是你給本宮的交待,我問你,你是如何發現這毒的。”
江公公一彎身,恭敬地說:“皇後娘娘,皇上曾經用過這個。”將手中的白玉膏遞了上去:“這是皇上手臂受傷,淩美人奉上的白玉膏。”
“淩盎然。”她一怔,手裏的白玉膏“鐺”的摔在地上,白瓷瓶摔了個碎,裏麵白色清香的液體清皙可見。
她就知道這是一條不能眷養的貓,看似乖順,在不注意的時候,卻反抓一爪,讓人鮮血淋漓,從開始的假胎蠱,當她願意和她合作的時候,她就是利用淩盎然和葉彌雪關係不錯,讓她送滲了假胎蠱的雞湯去,果然不出她所料,葉彌雪倒了她的心意,卻喝了林盎然的湯,她不是乖順,她是隱藏著,等待時候成熟,可她還是心急了。
“江公公,你是怎麽侍候皇上的,皇上受傷,你卻從未通報,該當何罪。”連她也一無所知。
江公公卟地跪下:“皇後娘娘請恕罪,是皇上吩咐奴才不能說了出去,讓娘娘們操心,這傷,是淩妃娘娘抓傷的,所以淩美人就為了贖罪將白玉膏奉上。”
“你敢欺騙本宮,淩賤人那麽大膽抓傷了皇上,而皇上竟然不下令懲罰?”
“娘娘,這事另有內情啊,當晚淩妃就升天了,皇上體恤淩家,不加追究。”這事還讓貴妃和皇上吵過架呢?皇上真是太放心他了,讓他獨自麵對皇後,等會還有太後,唉,早知他也跟著擦擦,沒事弄得香香的也好。
這事她也略有耳聞,淩盎然敢對皇上下藥,那麽她心裏有什麽打算,難道再解了這毒,她就能如願得皇上的寵賜,這未免將她想得太簡單了,她必然是下了必死的決心了,要為她淩家出一口氣。
她切切不能太心急了,這樣更會狗急跳牆。
“太後娘娘。”她一抬頭,就看見了滿臉沉著的太後:“皇上他、、”
“哀家剛才都聽到了。”她舉起手:“皇後,這事可要小心想,走錯一步,那就萬般毀滅啊。”
“臣妾知道,太後放心,臣妾會小心的。”不逼死淩盎然。
太後抬目望了她一眼:“皇後,咱們要齊心協力。”
她正不解,太後又說:“現在朝政都是墨在打理,明白了嗎?”
“臣妾明白了。”墨,三皇子,這個孤傲的人,端太妃對皇位一直有所圖,要是皇上昏迷太久,隻怕,她所有的種種都是白忙一場,朝代更換。
“這彌雪妃,在皇上這種時候離開,太不適合了,皇上如此專寵彌雪妃,定當召她回來,江公公,你去一趟司馬府,宣貴妃回宮。”這時機是最好除去她的時候。
江公公為難抬頭:“太後娘娘。”
“你想抗旨不成。”
“請太後娘娘恕罪,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宣雪貴妃謹見。”他從懷裏掏出龍漓下的聖旨,幸好有所準備啊,真是快得很,幸好一直放在身上。
太後接過旨,細看了下,一股子怒氣弊在胸口,皇上是先有所覺,才讓彌雪妃省親,讓她不淌這渾水。
“皇上的意思,依臣妾看,就隨他去吧!”皇後暗恨在心,不讓宣她進宮,那麽就在宮外,讓人解決她,正好,幹淨俐落,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太妃娘娘。”宮門的太臨施禮。
太後和皇後交換了一個眼色,靜靜地等她的到來。
“皇上怎麽會如此,是誰那麽大膽,忽然昏迷,難道就沒有法子了。”端太妃忍著興奮的氣息,依舊關心地說。
皇後也垂下臉:“謝太妃的關心,皇上很快就會醒的,禦醫畢竟是見多識廣,自有辦法的,太妃不必過於擔心。”
端太妃瞄瞄床上的龍漓,唇角一抹笑:“這樣就好。”
她等待已久,沒想到那麽快就實現了,快得真讓她像是在做夢,墨如今是執大政啊,隻要皇上不醒來,那麽不用多久再放些謠言出去,皇位就不用費心勞力地得到,她所受的委屈,太後就得一點一滴地還來,有她的公主,她的澈變成瘋子,全都是因為她隻是個太妃,而不是太後。
她根本就不必去和太後,和皇後和後宮的人鬥了,有了皇位,後宮就徹底的清除。
“墨初初處理政務,必是勞心,我送些湯過去,就不打憂太後和皇後了。”
二個女人的臉變得更難看了,皇上一定要醒來,在墨取而代之之前,端太妃的心已是寫得明白了。
“臣妾現在就去找淩盎然。”她的手愛戀地撫過皇上的俊容:“皇上必會沒事的。”
淩盎然安祥在拿著把剪刀,修剪茶樹上的枯枝敗葉,一樹都是碗大的茶花開得豔麗,說不上高興,還是害怕,就是一如往常,沒人能看到她心裏想什麽?
“皇後娘娘駕到。”
這麽快就來了,她輕屑地一笑,並不行禮也不驚恐,事到如今,都找上門了,想必已是了解了。
“大膽,淩美人,竟然對皇後娘娘不行禮。”
“下去。”皇後揮揮手,帶著笑走近淩盎然:“淩妹妹真是有心,這茶花明明是春天才開的,而妹妹的茶花到了夏天還能開。”
她輕撫著白色的茶花:“是嗎?那皇後就有所不知了,有些茶花是一年四季都有的,有些就隻限於春天。”
“妹妹對茶共還真有研究,改明兒,本宮讓公公送幾盆名貴的茶花過來。”
“不必,其實我對茶花並不太喜歡,隻是喜歡它的孤潔,就如我一樣。”
“對啊,淩妹妹的天姿國色,在後宮中是無人可比的,就像茶花這樣高潔傲人。”
淩盎然輕瞄她一眼:“是嗎?”手中的剪刀一揮,一朵開得正盛的大花兒就剪了下來:“我從不喜歡太孤潔了。”結果弄成這樣,她淩盎然有著仙姿玉骨,卻是不得寵愛,成為他們的棋子,人都有心,未進宮,人人都誇著她,長得像傾月表姐,她以為進宮之後一定能以相像的月貌來取得皇上的寵愛。
可不僅得不到,甚至還將她指給一個瘋子,幾乎斃命,而出了那個惡夢,迎接她的更是一個更大的惡夢,皇上為了一個妃子,竟弄得她家破人亡,人人嘲笑,在宮中,就連宮女也看不起她。這恨,早就入了骨,她恨皇後,恨彌雪,恨皇上,也恨姐姐。
看著那花就剪了下來,皇後的心也跟著咯的一聲沉了:“淩妹妹,這花開正豔,何必讓這香肖玉殞呢?”
“沒關係,這花不剪一樣會讓人折了。”
那看來她是不會交出解藥了,這花就暗喻著她,她不怕被折。皇後收起笑:“淩盎然,本宮也不跟你說些什麽?你將那解藥交出來。我會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淩盎然笑笑:“當什麽也沒發生過,皇後以為我會信嗎?皇後的事盎然可心裏有數呢?皇後的心,盎然也心裏有數。”
“那你是不交了,可惜你這美人臉,聽過茶花嗎?有一種叫做抓破美人臉的,淩妹妹會在乎嗎?”她用她傾城之姿來威脅她。
淩盎然淡淡地說:“沒關係,我這命不值錢,我的臉也沒人看,醜也不醜都是一樣。”
“淩盎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給盎然吃什麽?盎然就吃什麽?吃敬酒,一樣是死,罰酒一樣都是死,知道盎然的名字嗎?那是春色盎然,家父是讓盎然能像一個春天,可是春天是短暫的,一如盎然的生命。”她要是怕死,她就不會這樣做。
“淩盎然,本宮是低估你了,你的心藏得多可怕,讓我們都放寬了心。”都沒有把她當作是對手,而往往是不在意的人,就能做出最意想不到的事。
“全憑娘娘的指教了,若不是娘娘有心,盎然也不會想出那麽多。”
“哼,來人,將淩盎然的手筋腳筋全挑了。”
侍衛衝了進來,按住不掙紮的淩盎然,劍尖輕一跳,幾聲悶哼,淩盎然就滿手滿腳的鮮血流了出來。
皇後執起掉在一邊的剪刀,輕輕地在她的臉劃著:“真可惜,這是一張那麽飄然的臉,你要是說還來得及。”
淩盎然仍是笑著,滿臉的塵土依然無損她的美麗。
一個手勁,鋒利的剪刀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就刻在她的臉上,白白的肉都翻了出來,淩盎然痛得倒吸了口氣:“有種,你就殺了我。”
“殺了你,沒那麽簡單,嘴硬是嗎?”再一箭刀,狠狠地劃了下去,淩盎然的滿臉是血,吐一口氣痛得昏了過去。
皇後的狠絕的手段讓在場的侍衛都心驚,如花似玉的一張臉,她竟然能下得了手。
“把她抓到牢裏去,一天不說出來,一天就劃一刀,要是讓她死了,你們就等著一起下地獄。”她無力,這淩盎然軟硬不吃,她要怎麽辦,怎麽辦才好。
她不怕死,但是她奉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