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他細細把過龍漓的脈,汗珠大滴大滴地淌下,彌雪好心急:“怎麽樣?”
“彌雪,別擔心。”安慰地看著她,龍漓頭有點昏。
“皇上。”禦醫抹起臉上的汗:“皇上中毒已久,已傷到龍體了,恐怕不出二天,就會毒性發作。”
“啊,不要啊,你要救救他,我不要他死。”她一下就哭了出聲。
“娘娘,娘娘請冷靜,皇上不會那麽快駕崩的。”想嚇死他嗎?皇上死了,他們這幫禦醫也可以等著掉腦袋了,皇上出了這麽大的事居然一無所知。這貴妃娘娘哭得真是驚心,似乎皇上已一腳踏入棺材了。“據下臣的判斷,這隻是一種稀有的藥物,能致使人昏迷,可這解藥,下臣卻是無法能調解。”
“啊,那要是他不醒呢?我豈不是要做寡婦,說不定別人以為他死了,連我一起拉起陪葬。”那她就是一死二命了。
“娘娘,不會死,娘娘想一想,這白玉膏從何而來,解鈴還需係鈴人。”
“淩盎然。”她驚叫出聲:“她為什麽要下這毒。”
這白玉膏是她送給她治頭上的傷的,但是她討厭頭上的油膩,一直沒有用,淩盎然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她是那麽相信她,怪味雞湯一定就是她下的毒手了,原來,她的恨藏得那麽深,甚至連皇上也敢下藥了。
“林禦醫,你先下去,此事不宜宣揚,你去看看還有沒有方法可以解開。”
“龍漓,怎麽辦,你就要昏了。”彌雪急了,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我去向淩盎然問個清楚,上次朝我下毒,這次又來暗害我,一定要她交出解藥就沒事了。”
龍漓緊抱住衝動的她,他該高興吧,彌雪能為他失了維持已久的冷靜,但是他不能讓她冒險:“彌雪,不能去,她即然連我都暗算在內了,必然是豁了出去,這樣隻會讓她一死了之,而無濟於事。”
“那怎麽辦,這正是多事之秋。”後宮已從暗鬥變成明爭了,他有什麽事,她就是孤立的那個了。
他歎口氣:“我心裏想的正是這個,朝政之事這二天我盡可能地交與墨,讓他打理,但是你,本皇最擔心的就是你,你很衝動。”
“是啊,我是衝動,所以你不能死,不能昏,要不小心你醒來我帶著你的孩子改嫁,我想別人娶了娘子,送個孩子,必會高興死了。”買一送一呢。
“說什麽呢?當我死了嗎?”懲罰地咬咬她的頰:“你這樣說,本皇敢不醒。”
“我就是要你擔心。”要不他舍不得醒來,把她扔在這深宮後苑的,她如何活命。
龍漓用力地吸聞著她身上的馨香:“彌雪,我擔心你啊,怕你受了委屈。”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願意,等你沒事了,再向她們討回來。”她也怕,要是孩子出什麽事,再怎麽討也討不回來的,那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本皇倒有個辦法。”他輕輕地說:“你暫時避避宮裏的風頭,就當是回司馬府安胎省親,宮裏,有太後,皇後,她們豈會讓我一直昏迷不醒。”
彌雪哀怨地說:“唉,漓,你太奸了,皇後當然會盡力,你要是不醒,她皇後豈能當得安穩,當然太後也是不過,我就愛你這奸夫了。”不在意他的算計,為權為利的人自然會想盡方法地不讓他出什麽事。
這一夜,道不盡的離別和傷感,她也不想離開,更想親自看顧著他,但是現在她不能,她要為他們的孩子著想。
彌雪一早就穿戴整齊,去稟告皇後,她畢竟是六宮之主,這出宮大事,再不把她放在眼裏,也要通報一聲的。
皇後很是訝異:“彌雪妹妹為何會突然出宮,莫非宮裏有什麽不周之處,本宮馬上為妹妹安排。”這忽然出宮,她是想幹什麽?
彌雪淡然地笑:“也沒什麽?自彌雪進宮之後,卻沒再見到家父,心裏頭想念,皇上怕臣妾想念想壞了身子,準了臣妾回娘家暫住。”皇後果然是老狐狸了,有什麽幾吹草動的就豎起了耳朵。
她上下地打量著彌雪:“那妹妹出宮幾天,若是想念了,也是可以召進宮相見,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
“謝謝娘娘的關心,但是臣妾甚是想念以前住的家,皇上讓臣妾愛住到幾時就住到幾時。”
“是嗎?”酸酸的味道冒了上來,皇上連父親也甚少宣見,更別說關心她有沒有想家。“彌雪妹妹想家,本宮自然也不會不允,本宮也得感謝司馬大人能生出這麽一個好女兒,能得皇上的歡心。”不允又如何呢?皇上都答應了,她這裏不過是一個形式,若是她囂張些,根本就不必到棲鳳宮來報。
“臣妾替家父謝謝皇後娘娘的賞賜了。”冬兒接過宮女端來的東西。
嗬,她不會找她麻煩太久的,過二天,她就得為皇上的事忙個焦頭爛額的了。
至於太後,雖然皇後還敬著她三分,畢竟一朝就一宮,後宮的妃她不能過問太多了,自然就不必向她稟報了。
龍漓賜了很多東西給她帶回司馬府,宮女,公公就有浩浩蕩蕩的百多人,還有侍衛和馬隊,裝滿了東西,人家不知道還以為是嫁東西那麽風光,忍著淚,不讓別人看出來自已的擔心,彌雪在冬兒的攙扶下上了金碧寬敞的軟轎。
她放下簾子,也隔斷龍漓不舍的眼光。
“娘娘起駕。”杜公公悠長清遠的聲音,轎子就慢慢的抬了起來,徐徐地往宮門出去。
一路上,侍衛更是嚴陣以待,怕人襲擊,街上的人擠了個水泄不通,隻為看這位紅的發紫的貴妃娘娘。爭相擠著一睹貴妃娘娘傾國傾城的風采。
“慢些走,別傷到百姓了。”她小聲讓冬兒對外麵的人說。
風風光光地,甚至還聽到有人放著鞭炮,歡快地叫:“貴妃娘娘省親了。”
“娘娘,司馬府到了。”杜公公小聲地說。轎也輕輕地放下。
“嗯。”冬兒撩開錦緞簾,小心地扶著她。
司馬宗親自帶著司馬大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以及司馬府中,上上下下幾百人全跪在紅毯兩邊山呼:“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身為父親,拜見自已的女兒也得跪下,極盡禮數,幸好不是她的親生父親,要不她難過得要命了,扶起司馬宗,他一張臉滿是恭敬之色。“父親不必多禮。”
司馬宗笑了,大夫人也是一臉的恭敬,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之意,畢竟貴妃,那是多尊貴的身份啊,貴妃的省親是多榮幸的事啊。
“娘娘”大夫人討好地叫:“娘娘吉祥,一路上辛苦了。”
彌雪對她沒有任何感情,略略地點頭:“冬兒。”
冬兒扶住她,在紅毯上走了進去,看這陣勢是急了點,都是新操辦的,門楣什麽也是急急漆上去的,而兩旁,那是討人喜歡的桅子花,新土看得出是剛培植的,是因為她以前喜歡去聞這清香的味道嗎?豔麗的牡麗都移放在一邊,作著陪襯。無論是親還是不親,彌雪都有些感動,這些想必是忙壞了他們吧,處處都鋪著紅毯,就怕髒了她的潔淨的裙擺一般。
彌雪坐在主位的太師椅,將龍漓和皇後賞賜的東西都賞了下去,司馬府便是上下都喜氣洋洋。
更是親自接過冬兒端的盒子遞給司馬和芝,以謝她那次送信之恩:“姐姐切莫以主下之禮施之,這是妹妹特地讓敬事房準備的千年雪山人參,對姐姐的身體大有好處。”還有一件精美的金縷玉衣。
司馬和芝受寵若驚,大夫人見自個女兒有些發呆,忙笑著提醒:“和芝,還不快謝謝貴妃娘娘。”
“謝娘娘。”她重重地磕著頭。
至於司馬和蘭就沒什麽什麽特別之處了,無非是一些飾玩之物,她有些怨氣,姐姐都能得那麽多,而她卻隻有這些,但是不敢發作,心裏暗忖:現在司馬和玉是貴妃娘娘了,身份上高不可攀,受些氣是難免的,以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現在要巴結還來得及。現在的她已不是當初那個清高孤傲的那個司馬和玉了,唉,要是那時,進宮的是自已,現在坐在那位子上,榮耀不可視的貴妃之位就是她的了,後悔啊。
“父親,本妃有些放想私下與你說。”現在回來不是來炫耀也不是來享福的,而是來避禍的。
司馬宗的臉上是忍不住的笑意,這個不看好的女兒,聽說三番二次地這個那個,連他都不敢相信,她會成為千寵萬愛的貴妃。甚至還有了皇上的親骨肉,他司馬家走在街上,都比左相來得響亮,真是爭氣啊,司馬家祖上積了德。
“你們先下去準備準備,好好的籌備吃的。”他的嗓門比杜公公的還響亮。
“冬兒是我身邊的人,父親,本妃要和父親說的是大事,這事事關重大,不宜讓太多人知道。”
她一臉的疑重讓司馬宗也嚴肅了起來:“娘娘盡說無妨。”
“本妃此次名為省親,實則是避禍,不瞞父親,皇上現在身上中了歹人的毒,過二天將會昏迷。”
“啊。”司馬宗叫了出汗:“皇上中毒?”早上上朝還見到皇上,隻是精神欠佳,特意留了他到正陽宮說了會,要他好生地照顧貴妃。昨夜一接到宮裏的信息,貴妃匆忙間省親,甚是怪異,按說,這是大事,必然要在前一月就通知,好更完善地準備。
隻能一夜未睡,全府出動,整理清掃,大肆地采購和刷新,幸好,還是好了些。
“此事千真萬確,女兒此次回府,會住長久些,父親也不必太拘禮了,這樣反而不好,女兒也是隨性之人,若不是為了腹中骨肉,定會留下來照料他。”這事瞞也瞞不住。
“下臣定會全心照顧好貴妃娘娘。”無認如何,司馬宗還是舊觀念,擺脫不了這些俗套,他自然明白,後宮的鬥爭,幾次生死邊緣,皇上更是讓他指控淩家欺壓,借此救了女兒。
彌雪歎了口氣,摸著肚子,現在是避禍,她還是在想著漓,真是擔心他啊,雖然他身邊會有人照料著,但是看不到的那種感覺好糟糕。
也罷了,現在走到這步田地,即然到了還不如放下心來安靜個幾天,也讓自已的腦子不必去思考什麽,防著什麽?
司馬府中還算頗大,而現在她所居住的是最大的院落,無論是前後左右都有侍衛把守,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來,包括司馬宗,她算是認床的人吧,明明是極度的累,卻沒有入眠,要是以前非得笑掉大牙了,她葉彌雪竟也會有失眠的時候。冬兒怕熱著她,慢慢地扇著風,帶著桅子花香味道人窗外輕輕地襲來,似乎她看到大片地白,慢慢地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