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龍墨第二天一早就給端太妃帶著人來接了出去,臨走時看著她,堅定地說:“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她不想出去,她寧願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中折磨自已,也不要出去看見兩人親密的樣子,叫她情何以堪,不知過了多少天了,她一口飯也吃不也,也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她一天就癡看著那黑黑的地麵,連自已眼眶深陷也不自知。


  龍漓看著江公公:“她怎麽樣了?”


  “娘娘好幾天沒用過膳了,皇上,奴才擔心這樣下去,彌雪娘娘身體會吃不消啊。”江公公擔心地看著:“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娘娘。”


  龍漓歎口氣,現在的他還能如何做呢?彌雪這是在風頭火勢上,龍漓攤開一堆的奏折:“你看看。”全是要處決彌雪的。


  “皇上,也許奴才有辦法。”江公公小聲說著。


  龍漓眼一亮焦急地說:“什麽辦法,江公公你快說。”


  江公公湊近龍漓耳邊,小聲地說:“讓彌雪娘娘假瘋。”


  假瘋,彌雪會嗎?假瘋就可以把一切責任都推開,但他確定彌雪不會,她的傲骨不允許,他歎口氣:“洛。”如影子般的人飄落了下來,跪在地上:“屬下參見皇上。”


  “本皇問你,你信靈珠嗎?”


  洛一怔:“皇上如何這樣問,靈珠自屬下小時便有耳聞,但屬下未曾親眼看過。”


  “本皇要你去偷靈珠呢?”他思量著說。


  “君命不可違,但還請皇上三思。”


  連洛也信嗎?他的影子,他雖不信,卻也不敢冒然地拿琳琅的命運來試探。那還有誰能救彌雪呢?朝上反對得最多的就是淩大將軍,淩大將軍和左相一相合,朝裏幾乎無人反對,就連一向和淩大將軍唱反調的張右相,因張德妃剛從冷宮出來,不敢多言,怕言多必失,而左相是想要長孫盈盈從冷宮放出來,那麽淩大將軍呢?沒什麽怕的,簡直是肆無忌憚了,那麽就從淩妃身上動刀吧!誰也不能來傷害彌雪,他必是要保定她了,但是那小笨蛋就是和她自已過不去,心裏恨著他的決定給皇後一個太子,她以為他肯嗎?


  “洛,去查清楚飛雪宮是誰走漏消息的,其他的事我想你應會如何做。”他無情地說,就算犧牲再多的人,為了彌雪也值得,他不希望她在牢裏,而他甚至不能去探望她。宮裏太多的規矩,身為皇上,也有很多的不行,不可以。


  “屬下明白,請皇上放心。”洛又如無影地消失不見。


  淩妃仍不知死活地逗著她的小白狸,如冬日的紅梅那般的豔麗高貴。


  皇後悠閑地喝著茶,豔紅的指甲襯得分外好看,籠中的小鳥竄上竄下的跳得好不歡快。


  “娘娘,人參雞湯來了,娘娘趁溫喝了,好補補身子,盡快為皇上添個小太子。”張公公笑眯了眼。


  皇後優雅萬分地喝著雞湯,輕輕用繡帕拭著唇角:“張公公,你倒是越來越會做事了。”


  “全是皇後調教有方。”


  “張公公,那奴婢處理好了嗎?”她的眼中射出一抹狠光。


  “娘娘盡管放心,這事奴才必為娘娘做得幹幹淨淨的,已讓人去處理那宮女了。”陰氣甚重的張公公說出這番話,更讓在場的宮女聽了都寒毛直起。


  “好,張公公,本宮一定會重賞你的,做得好。”她誇獎著:“本宮沒想到那步棋子如此的好用,看來張公公真是眼光獨到。”她本想殺了那宮女,張公公卻獻計留了下來,留在飛雪宮果然是妙著來了,差點她就上了司馬和玉的大計了。


  “奴才不敢居功。”張公公笑得諂媚,一個公公樣的人走了進來跪在地上:“皇後娘娘千歲,皇上今早把飛雪宮的水色提走了。”


  “什麽?”皇後白了臉,激動地站了起身:“皇上怎麽會把飛雪宮的宮女帶走,你從頭說來。”


  “皇後娘娘,今天早上奴才去飛雪宮解決那宮女的時候,有個影子一樣的人把奴才踢昏了,等奴才醒過來,飛雪宮的其她人就說那宮女在正陽宮問話。”


  皇後扭著繡帕,咬牙說:“沒想到他還是不死心。”


  “娘娘,別氣著了身子,皇上縱然想為彌雪妃解脫,但天下人皇上也得有個交待啊,皇後娘娘莫急,這事也查不出什麽,皇後娘娘隻要一字不提,皇上也不敢說娘娘不是,再說了,彌雪妃的生死大權還有娘娘的手上,這有求於娘娘,皇上豈會衝撞娘娘。”狡猾如狐的張公公低聲下氣地說。


  皇後站直了身子,手扶在張公公的手上:“我倒看看漓還有什麽能耐將彌雪妃救出來,起駕正陽宮。”


  正陽宮裏,人人屏住了呼吸,而跪在地上的滿身是血的飛雪宮宮女水色,看那光景似是無生還之機了,太後來了,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切,而另一個跪在地上毫不知情的淩妃,眼裏還帶著很多的茫然:“皇上,一大早宣臣妾有何要事。”還有刑部,司部的人,她心裏竄起不好的預感。


  “淩妃最近倒是挺安靜的。”他冷冷地說,作為一國之君就要有狠硬之心。


  淩妃抬起頭看他,看到他的決絕,她扯開一抹假笑:“皇上,臣妾最近正修心向佛的。”


  “好一個修心向佛,本皇問你,這是什麽回事。”一張血書扔在她的麵前,上麵還蓋著指印,她撿起一起,越看越是心驚,大叫出聲:“皇上,冤本事了,臣妾根本就不認識這宮女,何來的糾結和陷害彌雪妃,指使她去偷靈珠,臣妾萬萬不敢。”心比嚴冬的雪還要冷了。君恩如紙薄,她算是認識到了,龍漓如此的狠心,竟要至她於死地,隻為一個彌雪妃。


  “皇後娘娘駕到。”皇後徐徐而來,身邊的宮女和公公都留在宮外,隻有張公公扶了她的手威儀十足地行了進來,淩妃撲了去過抱住她的腳:“皇後娘娘請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根本就不認識那宮女。”


  皇後撿起那血書,細看下,皺起細眉,龍漓這又是在唱那一出戲,要把罪證都誣到淩妃的頭上嗎?想那淩大將軍在朝中作威作福的,皇上隻需和司馬老頭一說,那麽以彌雪妃在宮裏的受寵,他要替淩妃出口怨氣是正常之事,到時司馬老頭反嘴一咬,說淩大將軍恫言威脅,彌雪妃在宮中就不得不受淩妃的指使,再加上這封血書,淩妃就成了替罪羔羊,龍漓真是那麽深愛著司馬和玉,不昔犧徨另一個妃子,那他準備好了嗎?準備把他的障礙都清除了嗎?他的實力那麽快就強大了。


  皇後不動聲色,張公公拉開淩妃的手,讓她從容地坐到主位旁。


  “皇上,皇後娘娘,臣妾沒有。”存心的誣賴,隻有她誣陷別人,什麽時候,連自已的枕邊人也擺了一道。


  “那是本皇陷害你了。”


  “臣妾不敢。”皇上無理也是有理,皇後捉了司馬和玉,她是高興的,終於除去了一個大患,她沒來得及和皇後鬥,就要給皇上定罪,真是好笑,她淩妃怎麽下場如此。


  江公公潑了些水到水色的頭上,讓她痛得醒過來。“說,是誰指使你的。”


  “是,是淩妃娘娘讓奴婢騙彌雪娘娘去靈珠殿的。”她說話的時時,懼怕地看了龍漓一眼,錯亂的眼光再飄向皇後,向她求救。


  事情已安排好了,她再大苦心也是無回天之力了,皇上的意思是要淩妃死,彌雪妃活,皇後思量著:“你倒是把事情說個清清楚楚的。”


  “奴婢水色一直在侍候著彌雪娘娘,皇上寵愛彌雪娘娘是宮裏人都知道,奴婢心裏也高興,彌雪娘娘是個和善的主子,彌雪娘娘在聖書殿教訓了淩妃娘娘的親弟弟,淩妃娘娘懷恨在心,讓奴婢監視彌雪娘娘,讓彌雪娘娘昨夜去靈珠寶殿見她。”


  “此話不清不楚,你這宮女好大膽子。”太後威嚴地喝斥著。


  水色拚命磕頭:“太後娘娘奴婢不得不從,隻因奴婢的妹妹水碧被流放邊關,邊關主事是淩將軍的屬下,可是奴婢萬萬沒想到淩妃娘娘讓奴婢騙彌雪娘娘去偷靈珠。”


  “冤本事了,你這宮女我與你平日無冤近日無仇的,為何陷害本妃。”淩妃激動得要衝上去扯水色,給一邊的侍衛抓住。


  “傳飛雪宮主事姑姑。”龍漓冷然地叫。


  貞月姑姑來了,跪在地上叩拜後,斜眼望一眼淩妃,並不說話。


  江公公尖起嗓子:“貞月姑姑,你一向主事飛雪宮,水色所說之話是否屬實。”


  貞月磕個頭,平靜地說:“水色所說之言的確是真。”


  淩妃拚命搖著頭:“還需證人嗎?皇上,你根本是要臣妾頂罪,臣妾也是你的妃子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你好狠心啊。”


  “住嘴,竟敢誣蔑皇上。”江公公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扇了過去,打得她的唇角緩緩流出鮮紅的血。


  “罪證確鑿,將淩妃打入天牢,把這封血書公示於天下,還彌雪妃一個清白。”龍漓舒了口氣,至於那宮女,死不足惜。


  “皇上。”皇後輕叫:“是該還彌雪妃一個清白,可是偷珠之事卻也是真事,罪不致死,卻也罪不可赦。”皇上想放了彌雪妃,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她就要讓她坐在牢裏,坐個天荒地老。


  “此事朝上自會處理,後宮不宜多問朝事,江公公,馬上宣大臣入宮,淩將軍蠻橫也到頭了。”龍漓的臉多了犀利。


  “哈哈哈。”淩妃大笑著:“皇上要滅我淩家也,皇上可對得起傾月表姐所說的誓言。”


  龍漓冷眼瞧她:“如此潑婦,押下天牢,擇日處死。”


  淩妃笑著,發瀉地大笑著,一路笑進天牢的黑暗處:“我是潑婦,我是潑婦,你聽到了嗎?你,你,你聽到了嗎?”


  侍衛不留情地將她推入牢中:“少說廢話。”


  她曾是受盡恩寵,後宮無人能及的淩妃娘娘啊,而今為了一個司馬和玉,成了皇上的棋子,成了潑婦,好笑,好笑,真好笑。


  而皇後,曾是說好同一線的人,竟是無聲,什麽叫做冷清啊,她今天終於知道了,多說無益,多鬧無益,徒增人笑話,她淩妃一生榮華富貴,不知收斂,這是一層保護色,原來竟也是致命的弱點,龍漓啊龍漓,你真是無情啊。


  “伴君如伴虎啊。”她笑著看到對麵的彌雪:“真是厲害啊,皇上就要放你出去了,開心嗎高興嗎?”


  彌雪抬著頭看她,淩妃一臉的淩亂和髒汙,為什麽她也在牢裏?


  “皇上為了你要殺本妃,你高興了吧,你知不知道,你進宮以來,死了多少人,全是你害的,全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她們根本就不會死的,你是不是要害死宮裏所有的女人你才甘心。嗬嗬君恩如紙薄,料不準那一天,你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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