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她真的病了,病得不輕,身子像著火一樣,第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都在叫疼,在這光線不足,氣味不清的牢房裏,奄奄一息地躺在木床上,長孫盈盈冷笑地看著她:“隻要你開口。”


  “你休想,我、我死也不會開口。”她艱難地開口。


  “那你就先死,死了幹淨點。”長孫盈盈十分的惱怒。


  “敢咒我的葉子死。”三個BL不管拿的是什麽,碗啊,水杯的準確地扔向長孫盈盈的頭上:“我們就先砸死你。”


  “啊。”長孫盈盈頭部砸到了,痛得她大叫出去:“殺人啦。”


  這些聲音更是煩得彌雪頭更痛了,手緊抓著胸前的玉,龍漓快回來,她現在腦子亂得很,龍漓回來就是轉機,要是皇後,她狠心點,自已也沒有辦法,和太後一聯手,吃虧的還是自已。


  侍衛聽到叫聲衝進來:“幹什麽?”


  “我們沒有幹什麽啊?”三個人一攤手:“彌雪她病了,快叫禦醫來。”


  “大膽,娘娘的封號豈能這樣叫。”侍衛一凶:“賢妃娘娘,牢裏的規矩是不可以請禦醫來的,請娘娘恕罪。”畢竟還是要出去的,當然不敢無禮。


  彌雪揮揮手:“別吵我就行了。”她需要睡眠,睡是她的力量的來源。


  而這牢裏關的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物,謝絕探訪。


  “咳,咳。”她咳嗽著,喉嚨像火一樣燒得緊。


  “彌雪,彌雪,痛嗎?”金雲飛伸長了手,卻夠不著。


  彌雪勉強坐起身:“取了點水喝。”入喉的水竟苦得很,單薄的棉被讓她的身體在發抖,嚴冬的風雪怎麽能擋住,她的發很亂吧,她的臉很髒吧,那些BL知道她是女兒身,還是皇帝的妃子,為什麽還是那麽的——癡情。


  “彌雪,很冷吧,來這被子給你。”淩風努力地把他的被子一點一點地塞出去,再伸長腳往她這邊推。


  她有些感動,她是很討厭他們的啊,為什麽在她在最需要的時候陪著的是他們,噓寒問暖的也是他們,天意弄人嗎?彌雪搖搖頭:“不用了謝謝。”沒有被子他怎麽過夜,那麽冷的天。


  他拍拍胸脯:“我結實的像頭牛,還熱得出汗呢?”


  “葉彌,我這個撕開一半人他。”張玉刷的一聲把自個的被子撕開。


  “你。”彌雪想阻止卻來不及隻能無奈地說:“唉,有誰的被子撕開蓋的啊,不要對我那麽好啦,償還不起。”她還要和他們的姐姐們鬥呢?

  “好感人啊,要是皇上看見了不知如何的高興呢?”長孫盈盈就是見不得有人對彌雪好。


  “關你屁事啊,你多說點話無妨,你就等著斬頭吧。”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似乎她一點也沒有死的感覺嗎?真可悲啊,總是以為別人會幫著她,這樣的人拿什麽來和她鬥呢?跟本就不是對手,一切皆是太後在操控吧,那麽太後為什麽要害死這麽多人呢?龍漓是她的親兒子,懷的也是她親孫子啊,就隻為了讓長孫盈盈登上寶位,似乎又說不過去,兩者並不是不可以共存的,就算長孫盈盈有這個機會,而皇上就一定會喜歡她嗎?太後就能操控皇上的所有決定嗎?皇後呢?那個母儀天下,受天下要瞻仰會操控靈珠的皇後,又置之於何地,要是長孫盈盈皇後麵前叫囂一下就有好戲看了,龍漓是因為天命所在,因為江山而立她為後,太後要打翻這一切嗎?


  她討厭後宮,討厭太後的心思,討厭皇後的陰狠,淩妃的投井下石,還有德妃的老謀深算,端太妃的熱蜜茶。


  飯菜一次一次地送到門口,又一次次完整地搬走,不知過了多少天,她現在甚至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勉強隻能喝些水,她真的要死了嗎?病死嗎?那三個人怎麽在哭呢?她上天堂了嗎?不行,她還有大仇未報,這樣一死更是讓長孫盈盈逃脫了,混沌的腦子在飄飄間拉了回來。


  她聽見了,牢門大開的聲音,刺眼的光刺疼了她的眼,她連擋的力氣也沒有。


  她給人抱起,她聞到了清新的空氣,暖暖的懷讓她舒服地歎了口氣,像天堂一樣暖和。


  龍墨的心似乎要跳出來了,她那麽輕,像一抹羽毛一樣,抱在懷裏沒有重量似的,臉色又黃又黑,鎖骨高高地聳著,放在飛雪宮的殿裏,上上下下的人來回奔走,幾個禦醫在探脈,開藥。


  由始至終,龍墨緊緊地抓住她的一隻手,就怕她沒了力氣忽然就離去,他的心痛到骨子裏,如果他遲來一步,那麽她是不是永遠離他而去,要是他等官馬的話,他就永遠也看不到她了,用盡了全力,一路飛簷走壁,他終於到了,卻尋不到她,問貞月,才知道發生的一切事,更不顧一切地衝入牢房救出她,看到的不是明媚而絢麗的笑,而是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裏,他幾乎,幾乎以為她、、顫抖著才感覺到她的體溫。


  貞月親自煎來了藥,扶起彌雪,輕送進一勺,她卻不吞,硬是從唇角流了出來:“娘娘,求求你,咽下去啊,求求你,不吃藥不行的。”


  “彌雪,不要那麽頑皮,快吞下去,我從南方帶了香甜的蜜棗,喝一口就吃一個,來乖。”龍墨誘惑著,而她卻依然無動於衰。


  “我來。”他接過貞月手裏的碗:“你們所有的人都下去。”


  他喝了一口藥,濃濃苦苦的藥汁在喉間彌漫開,他吻住她的唇,讓她透不過氣來,濃苦的藥汁就慢慢地灌了下去。


  彌雪似乎感覺到苦,欲想吐出,而他卻不允,深深地吻住她。


  她出了一夜的汗,他守了一夜,不顧貞月的勸告,依然在她塌前守了一夜,不斷地抹汗。


  天破曉了,萬丈的金光傾照而下,射過雪地,刺激著眼睛,穿照過層層的輕紗,帶來微微的冷風吹入,彌雪眨眨眼,頭似乎輕了些,想試拭去額頭的汗,卻發現手執在一個人的手中,他伏在床前,濃黑的發擋住他的臉,是龍漓嗎?她的心狂跳,是他回來了,救了她,想開口,卻發現喉嚨苦澀著火般。


  她的輕輕一個舉動,龍墨就醒了,深如黑闃玉般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她,溫熱的手摸上她的額頭:“終於沒有那麽燙了。”


  “龍墨,是你。”她失望了,她以為是龍漓,忍不住的失望在心底的深處。


  手指緊鎖著她的五指:“是我,差點就以為看不到你了,你嚇死我了。”


  心裏頭的委屈和無奈奔湧了出來,她的淚就酸酸以流下了:“好苦。”喉嚨好苦,心裏好苦。


  “乖,含著這個蜜棗,專程從南蠻帶回來的。”溫柔地拈了個棗子放進她的嘴裏:“我都知道你受的委屈了,彌雪,你很勇敢,很堅強。”


  終於有人理解她了,終於有人讚同她了,她的心慰得暖暖的,龍墨啊,親哥哥都沒你親啊。


  “看你瘦的,手指青筋都露了出來。”


  “不想吃。”她撕嬌,在他的麵前,她就很安全,很暖,很舒服。


  “真是不乖,別動,蓋著。”室內燒著炭,她蓋的是厚暖的被子,吃了藥就出一身汗“你發燒了,很重。”


  貞月姑姑輕聲走進來,遞給他一碗粥:“娘娘一定要吃些東西。”不知在牢裏受了多少的苦,珠玉般地她變得瘦骨嶙峋的,讓她看了都心酸。


  他一勺一勺地小心送到她嘴邊吃,溫柔的樣子讓她都動容,他帥美如雪的外表看起來就是一道風景,還親手喂好吃東西,就像做夢一樣,她真是腦子燒壞了,還病著依然想入非非的。


  “太後娘娘駕到。”


  “又是她,扶我起來。”彌雪掙紮著,又要戰鬥了。


  龍墨按下下:“你放心,一切有我,好好的休息,相信我,我能保護你。”


  彌雪點點頭,依賴的感覺真舒服啊,他和龍漓就是不一樣,他會處處嗬護她,照顧她,而龍漓卻還會算計著她,她心真是怪到極點,為什麽沒有愛上龍墨呢?反而愛上龍漓,想必是誰動了月老的紅線。


  太後一臉的不悅:“是誰讓你私自放彌雪妃出來的,還在飛雪宮過夜,置宮規何處。”


  龍墨並不畏懼於她:“太後,墨從來不知道審了案還要關起來,並且還不處決主謀,墨知道琳琅的律法,謀害皇子要誅九族,而這事刑部也一清二楚,太後不僅不處罰,更甚連彌雪妃都一並關入大牢,太後可知這一舉一動天下人都在看著嗎?”


  太後踉蹌地退了二步:“你,你這是在教訓哀家嗎?”


  “龍墨不敢,龍墨不過是實話實說,彌雪妃畢竟是皇上的正妃,皇後不在,她當然有權過問宮裏的事,況且,聖書殿皇兄從來就沒有對她艱製,進來皆由她。”


  “哼,哀家可不知道。”


  “太後娘娘很快就知道了,皇兄三天就可以到了,要是他知道這一切事,恐怕太後還得給皇兄一個交代。”


  “哀家連懲罰一個妃子的權利都沒有嗎?別忘了你的身份,私闖大牢。”她厲言說。


  龍墨冷笑:“要不是私闖,恐怕等太後放人或是皇兄回來見到的就不是活的彌雪妃了。那杯緣上沾的是什麽,太後也清楚得很,健健康康的妃子怎麽那麽快就病如山重呢?”


  太後直喘氣:“哼,你私自在飛雪宮過夜,該當何罪,來人啊,把這二皇子給我拉去重打二十大板。”


  彌雪倒吸了口涼氣,怪不得太後這幾天沒有什麽動靜,原來,她已經,已經有計策了,那就是置她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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