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彌雪冷靜地喝著雪山香茶。
皇後娘娘露齒一笑:“彌雪妹妹倒是冷靜。”
“娘娘想臣妾有什麽樣的反應呢?清者自清。”要她像楚夫人那樣指控嗎?那隻會落入別人的圈套中。
“那倒也是,宣敬事房過來問個明白,今日必要還楚妹妹一個公道,後宮卻也不是不分黑白的地方。”
敬事房的很快來了,抖著身子跪下,一個接一個跪拜過後,才垂下頭也不敢多看二眼。
淩妃先搶了口說:“小順子你掌管敬事房也有好幾年了,從當年一個小小的太監到今天,必然也明白許多宮裏的事,皇後娘娘問你話,你要是有個不老實的,必將你拉去斬了。”
小順子嚇得直磕頭:“奴才明白奴才切切不敢隱瞞。”
“那好,本妃問你,宮裏可有人領過夾竹桃粉。”
小順子一臉愕然:“回淩妃娘娘,夾竹桃毒性甚強,沒有上麵的旨意,敬事房萬萬不敢私存,就連一滴鶴頂紅也得有手諭才可以領。”
彌雪一冷,敬事房沒有夾竹桃,那麽茅頭就指向她了,落花居的窗後邊有一顆弱小的夾竹桃,總是開那麽風朵弱小的粉花兒,比不上滿樹滿樹的櫻花燦爛絢麗,風一吹滿樹的櫻花如雪般四處飄落,夾竹桃上哪裏能分得清這是櫻花還是夾竹桃花,她還指著對貞月姑姑笑:“快要變成櫻花樹了。”
“哦,敬事房沒有,哪就隻能宮裏有了,陳公公你進宮也十一年了,是皇上登基時進宮的,宮裏的一草一木陳公公最清楚了,你倒是說說哪裏有夾竹桃,讓楚夫人聽明白點。”淩妃一張豔麗無比的容貌傾到彌雪麵前:“也好洗清本宮的汙嫌。”
陳公公偷眼看彌雪:“隻有彌雪娘娘曾住的落花居有一株。”
淩妃拍拍手笑著:“楚夫人,你可聽清了,落花居耶,要幫你找回公道,也要找對人。”
“彌雪娘娘不會害我的,你休想誣陷她。”楚夫人氣憤地說。
倒是皇後不驚不怒,輕輕地放下白玉瓷杯抿抿嘴:“彌雪妹妹,你沒什麽話要說嗎?”
彌雪笑笑:“樹隻是生種在哪裏,我去的時候便有了。”
淩妃冷哼一聲:“這樣就可以為你辯白了嗎?楚夫人你不是傻瓜,中秋之夜的晚上,也是彌雪妹妹中途離開的,要說陷害,誰最值得懷疑?”
媽的,不發威當是病貓啊,堂堂後勤部的經理還搞不定這些事,彌雪重重一放杯子:“淩妃娘娘,我敬你是長彌雪幾歲,但是說話是要有真憑實據的,你句句含血噴人,非置我於死地,我倒是要問你幾句了,淩妃娘娘是親眼看見我下毒了嗎?還是有證人,還是淩妃娘娘曾經的宮女與我有接觸過,再者,我如何進入楚夫人的居所,有人證嗎?再者,下的是夾竹桃粉,相必是很早之前開的花,曬幹了磨成粉,我中途離開,淩妃娘娘的耳目應該也有看到我的一舉一動了,淩妃娘娘如你所說,誣蔑可也是有罪的?”這一番落地有聲的話,震得淩妃倒退幾步,訕然地說:“這也隻是懷疑而已,畢竟夾竹桃是生在落花居的。”
那就是要她一個交待了,唉,這就是懷鐾有罪啊:“杜公公,宣貞月姑姑和兩個落花居的宮女過來。”她相信貞月姑姑,她是用心在疼她的,雖然似乎把她當成某一個人,但也確確實實的是疼愛。
“妹妹何必動那麽大的肝火呢?不過就是幾句話嗎?淩妹妹說話一向如此。”皇後安撫地笑著。
“妹妹也隻是據理而說。”太氣憤了,兩個對頭的人聯合起來,一黑臉一白臉的,想鏟除那個呢?是她嗎?新封之妃,多少隻眼在看,恐怕悠悠眾口難以對付,她們不會傻得現在動她,隻會讓皇上抓了把柄,那麽想借她的手來除了誰,而為什麽還要牽連上她,唇亡齒寒啊,正想著,杜公公引了貞月和水碧水色兩個宮女進來。
貞月姑姑跪在地上,並沒有害怕:“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一地叫禮儀一點也沒有差,讓彌雪暗暗地鬆了口氣。
“貞月姑姑,本宮想,你還真是一個有靈氣的姑姑,不論侍候什麽主子,不出多久,主子都能成龍變鳳,以前的月妃如此,現在的彌雪妃也是如此,本宮應好好的獎勵貞月姑姑了。”
“謝皇後娘娘,奴婢不敢。”
“你倒說說看,你家主子以前可有采過夾竹桃花賞玩。”皇後娘娘笑盈盈地說:“我知道彌雪妹妹可是愛花之人。”
貞月姑姑看了眼彌雪,那眼神中有著一抹堅定:“回娘娘的話,彌雪娘娘最喜歡看櫻花,那夾竹桃總是開得很少,彌雪娘娘說那花的香味太濃,聞多了會頭痛也不喜歡靠近更從未采過。”
淩妃眼一轉:“想必貞月侍候彌雪妹妹不太長,也甚熟,你。”她指指紅衣的宮女。
“奴婢是落花居的水碧。”水碧抖著身子說。
“本妃問你,可有人曾去采過夾竹桃花。”
“有、、、幾個月前,張德妃身邊的侍女來落花居取姑姑所繡的賬子,看到夾竹桃開了花,說、、花很香,采幾朵回去做香包。”她的話語,抖得像秋未樹尖的葉子,破敗不甚。
張德妃,她們的目的是張德妃,可張德妃在宮中格守本份,為何要陷她於不義。彌雪冷靜一想,記得龍漓曾說過,張玉和淩妃的弟弟是不相伯仲,而且在朝堂上也是敵對兩方,那麽,如果淩妃除去了張德妃,不就替淩家清理了門前雪嗎?的確是一石二鳥的好計謀,要是這樣的才華用到為國為民中,不知多少百姓能受惠,隻可惜用在勾心鬥角之中。
那麽皇後呢?這事對她又有什麽好處呢?也借刀殺人嗎?誰在借誰的刀,這場陰謀中誰是最大的獲利者。
一臉平靜的張德妃遲遲才來,原是來請安的,也沒想太到,見到人齊地坐在那裏,一怔,笑著說:“今天各位姐妹們都在,真是齊了。”
皇後笑著:“德妃妹妹來了,正想讓人去請你過來聚聚呢?”
“不敢勞皇後娘娘大駕,叫一聲,臣妾馬上就來。”張德妃有了些防備之色,卻不直問,隻好陪著笑。
淩妃也冷笑:“德妃娘娘架子大,誰能動勞啊。”
“妹妹可真是愛說笑了。”張德妃還是小心翼翼地說,越是小心防備,彌雪更是提心,張德妃看來是要以退為進了。
“德妃娘娘,上次侍女幫你采的夾竹桃花香嗎?”
張德妃臉色一變:“妹妹此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還裝傻,長皇子的死可是跟夾竹桃有關,有人在水裏下了毒,正好是德妃姐姐身邊的侍女采了夾竹桃呢?”淩妃輕悠地喝著茶。
彌雪心裏暗暗替張德妃緊張,誰知張德妃‘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請皇後娘娘明查,臣妾確實不知有此事。”
“你不知有此事,陳公公,把那丫頭帶上來。”淩妃招招手,外麵守著的陳公公就押了個人進來,一身的宮衣正是宮女。
張德妃一看,臉嚇了一白:“曲兒,你怎麽?”
名喚曲兒的宮女雙手綁在背後,見了張德妃,眼淚就直流:“娘娘,奴婢全是為了你,娘娘你要救救我。”
“我,我什麽時候叫你去采夾竹桃了,曲兒,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麽這樣陷害本妃,是誰指使你的。”張德妃手指都顫抖了。
“娘娘,是你讓我把那夾竹桃采了存放起來,然後交給楚夫人身邊的麗兒。”她一邊哭,一邊拚命地磕頭:“皇後娘娘請饒命,奴婢錯了,不該聽從德妃娘娘的話,卻也萬萬不知德妃娘娘要拿去害長皇子,如果奴婢知道,借奴婢十個膽,也不敢啊,皇後娘娘請饒命啊。”
彌雪閉上眼,不忍再看。
“曲兒,你為什麽要這樣陷害我,是誰是誰在前後指使你。”
“好了,別再狡辯了,德妃姐姐,你也太過份了,連長皇子也想陷害。”淩妃打斷她。
“我,我沒有,皇後娘娘,臣妾沒有。”
皇後放下杯子,冷然地說:“人證都有了,張德妃,不是本不相信你,你收賣楚夫人身邊的宮女,再下毒,本宮差點也就給我騙了過去,好個不動聲色啊,這等大事也敢做出來。”
“皇後,臣妾沒有,沒有,冤枉啊。”張德妃跪著走上前,抱住皇後的腳:“皇後娘娘一定要相信我,臣妾沒有,冤枉啊。”
“皇後娘娘,跟她廢話那麽多,趕快給她定罪,謀殺長皇子罪應當誅。”淩妃氣勢淩人地指著她:“知人知麵不知心。”
“來人,把她拖出去,賜鶴頂紅。”皇後冷冷地叫。
彌雪站起身:“等等,皇後娘娘,再怎麽說張德妃姐姐在宮裏也是年長的,而且還有長公主,皇上不看僧麵也看佛麵,撫養長公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皇後抬起眼看彌雪,有著一抹冷意:“彌雪妹妹是要替德妃說話了。”
“不是說話,而是皇後娘娘,彌雪是替皇後娘娘著想,要是皇上知道皇後娘娘私自處置德妃,必會生娘娘的氣,此事體大,皇上也不敢冒然下旨。”她就不想想張德妃的爹是右相嗎?
皇後彈彈護甲:“即然彌雪妹妹替你求情,今天就給彌雪妹妹一個麵子,來人,把張德妃打到冷宮,至於長公主,不教也罷。等皇上回來,本宮自然會跟皇上請示,押下去。”
張德妃不再說話,隻是狠狠地看著淩妃和皇後以及彌雪,緊咬著雙唇給拖了下去。
“怎麽是她,竟會是她?”楚夫人跌坐在地上。
怎麽會是她呢?是她才怪。這陷害竟要通過那麽多人的手來做,相信聰明的張德妃才不會留下尾巴讓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