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淳羽看著玩得起勁的皇子公主們,風箏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怎麽會飛得那麽高,從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見過,他不方便問,就怕司馬三小姐如剛才回答龍清那樣:“不懂就不要問,顯得很蠢。”這樣的話,他的臉往那兒擱,卻又滿心滿腦地想知道,虧他貴為琳琅皇朝最學識淵博的夫子,竟也不知這是什麽?
彌雪笑笑地走到他旁邊:“嗨,帥哥。”
“帥哥?你叫我嗎?我叫淳羽,字雲居。不姓帥名哥。”他依然有禮地說。
彌雪暗笑的肚子疼:“嗬嗬,淳羽帥哥,那個帥哥呢,是對俊俏的男生的稱呼,可不是隨便的哦,你看我就沒對那黑麵神將軍說,代表你很帥的意思。”
淳羽莞爾一笑:“受教了,三小姐知道的可真多啊!”
“不多,不多,帥哥,你在這上班啊!”能拐來愛一愛多好啊,說出去都有麵子。
“咳,三小姐,什麽又叫做上班啊?”
彌雪敲敲頭,暗自責怪:“就是任職的意思?明白嗎?”
淳羽點點頭:“明白,三小姐怎麽會做這個風箏啊?是否賜教一二,淳羽將感激不盡?”
彌雪調皮地加上一句:“是不是以身相許啊?”
這等吃人豆腐的話,在現代不算什麽?可是聽在淳羽的耳裏,腦袋轟的一聲炸了,臉上紅得要滴血,納納然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嗬,這個淳羽八成是個乖小孩長大的,這樣都會臉紅,證明他多純真多可愛啊?要是不走就好了,她想盡辦法都要拐到他。“開玩笑的啦,不要太在意了。”她揮揮手,解他的圍,再低頭,他就要到膝蓋上去了。
嬌貴的皇子,公主們玩戲了一會就累了,侍女和奶娘趕緊上前去抱住了,再安置在一處休息,吃東西。
皇家的東西就是和她的不同,竟直是如雲泥之別,不說別致的點心和茶,更有各色的新鮮水果和糕,少見的秘製幹果。
彌雪一口就塞下一個酸棗糕,酸酸甜甜的味兒就冒上了心尖兒,真是好吃啊!托了司馬和玉的福氣了她也能有幸吃到那麽美味的東西。
誰知龍清伸長手指笑她:“司馬和玉吃東西難看死了,一點儀態都沒有。”他的指責引來幾個小皇子的訕笑。
“誰像你吃東西啊,所謂吃就是要最好,最方便,最舒服,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像你們那麽做作,明明是想吃的要命,卻要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沒有意思,更沒有味道了。”她說得多麻煩一樣。
“那隻是司馬和玉的無知之談。”龍清說話還帶有點世家子弟的氣息:“無知之人。”
無知,彌雪睜大眼,怎麽竟會給小屁孩說她是無知,她放下手裏的糕點:“誰說我無知啊,你這小樣,我知道的比你吃的飯還要多。”
“那麽司馬和玉會不會背詩啊?”他想這個是最難的,因為這個他通常都記不住的。
背詩,笑話,她打小就把唐詩三百首給背個爛熟,這小鬼看不起她,就讓他瞧瞧什麽叫做人上有人:“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輾作塵,隻有香如故。”笑睨地看著龍清,他已是說不出說,張大了嘴巴,倒是淳羽,像是看到了什麽發亮的東西一樣,看著她笑:“司馬三小姐好才華,此詩真是絕妙極了。”
這是可是抄襲人家的,她可沒臉說是自創的:“那裏,我個人最喜歡的就是隻有香如故,想想,花落盡了,姿色已無,卻還有清香如故般,印在記憶裏,多美啊,似是無物又有物。”
淳羽眼裏充滿了滿滿麵的崇拜:“有機會請司馬小姐多多賜教。”
“你真會作詩耶。”現在就連龍清也佩服了:“我就是怎麽記也記不到。”
彌雪狡笑地說:“我教你們一個簡單的,要不要記,我保準你們都能記起來。”
“什麽?”幾個皇子公主們眼睛一亮,要是皇上查閱就不怕背不出了。
清清喉嚨,彌雪走到他們麵前:“來個簡單的好了,聽好啊,咳咳:春曉,春眠不覺曉,看就像這個。”她指指六皇子,有點犯困的六皇子擦擦眼:“就是睡不夠的意思,早上還是想睡,不想起來是吧!處處蚊子咬,你看看七公主的手上,大概就是蚊子不小心叮了,叫做處處蚊子咬,七公主可記住了。”七公主點點頭。她又滿意地走到八皇子麵前:“夜來巴掌聲,就是有蚊子咬就要用巴掌去打,一拍就死了,可記住了。”八皇子也點點頭,再走到九公主麵前,可愛的九公主眨著她的美麗如星子的眼等待著她的話,可不敢教她說不知死多少,簡直是汙染人家的純淨心靈:“花落知多少,就是不和掉了多少花?知道嗎?”九公主搖搖頭:“這句好難。”
暈,這樣還叫難啊,彌雪眼步地看見一旁的花,搬了過來:“看著,就是這樣。”她一手就掰下幾片豔麗的花瓣:“花落了知多少?不知掉了多少花。”
九公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好,你們說說看。”她可要驗收結果。
五皇子大聲地叫:“春曉。“
六皇子緊接著喊:”春眠不覺曉,很想睡的意思。”嗬,沒想到這個皇子還將意思給想了進去。
七公主抓抓手上的小紅點:“處處蚊子咬。”
八皇子握住雙拳:“夜來巴掌聲。”啪啪,幾聲倒是響得清脆。
輪到九公主了,幾個人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小小年紀的她,看上去才四歲多吧,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心急地說:“花、、、花。”
彌雪示意她不要緊張,辣手又催花地掰下幾片花瓣。
“花落知多少。”九公主領悟得倒是挺快的。
“好啊,暖香公主好厲害哦。”她拍手誇道。
吃醋的龍清不甘地說:“我也很厲害啊。”
“是,是,是,你真是厲害,隻背了個‘春曉’二字,算你厲害,你敢說我還不敢聽呢?”這也要誇他啊,他臉皮倒是夠厚的。
淳羽笑了,又是那麽溫和無害的笑:“你倒是挺會教的。”
“那裏,那裏,隨便教教而已,要是太難了,聽了才會頭痛。”這是她從小就知道的痛苦。
“三小姐,那是不是你丫環,看上去好像有急事找你。”淳羽看著牆頭那邊。
果然,急壞了的莫如在那裏,又不敢驚憂了皇子公主,隻一個勁兒地在那頭焦急地看。
彌雪抓了串翡翠綠的葡萄走過去:“莫如,你有事嗎?”
急壞的莫如眼淚都快急壞了:“三小姐,你快跟我回去,大夫人來了,要是遲了,你又要受罪了。”
這丫頭還是有一點點良心在嘛,彌雪一個感動,將手裏的葡萄塞在她的手裏:“好,我知道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這個你吃吧,是皇子們的東西,還蠻好的。”
莫如一驚:“小姐,怎麽敢。”
“有什麽不敢的,有好的當然也要給你嚐嚐了。”她又回過身朝那邊的揮揮手:“小樣們,我先回去了,再見了。帥哥,再見了。”
“姐姐。”
“姐姐,明天再來。”不舍她的皇子公主一個勁地叫。
她回他們一個最熱烈的笑,再深深地看淳羽一眼,再見了:可愛的小樣,俊帥的淳羽,不要忘記了我哦,這隻是一個快樂的小插曲。明天,明天她睡醒之後又可以回到自已的世界裏了。
她提著裙擺,去會會那個叫什麽大夫人的,這肯定是一個很拽很厲害的女人,即然快樂了一天,不知就替那個司馬和玉爭點理,背後還跟著有點莫名感動的莫如,怔怔地看著手中的翡翠葡萄,三小姐,從來,從來就不會這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