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章:你先冷靜一點。
晚上十點,H市中心醫院。
慕水杉急急忙忙的坐了私人飛機從A國趕了回來,剛一到醫院第五層便看到一夥身穿黑色衣服褲子的高大男人有序的站成了兩排,整個氣氛十分沉重而又冰冷的有些嚇人,顯然這一層已經沒有別的病人了。
這個畫麵,似曾相識。
慕水杉穿著平底鞋,猛地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在醫院見到戰北戎時,就是這個場景,當時的戰北戎也是受了重傷。
“小衫!”蘭旭站在手術室門口一轉身,正好看到慕水杉站在後麵,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剛一走過去,隻見慕水杉渾身都在顫抖著,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在這個時候更是慘白一片。
“小衫,你終於來了,你先進去看看吧。”蘭旭來不及思考此刻的慕水杉究竟處於什麽樣的狀態當中,滿腦子都是戰北戎受傷的模樣,一臉擔憂而沉重的轉過腦袋朝手術室看了一眼。
慕水杉木訥的點了點頭,一路上都是蘭旭打電話給自己時說的話語。
戰北戎是到達H市出機場後被人開槍所傷的,情況十分嚴重,還沒有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很糟糕了。
更令人擔憂的是,雖然戰北戎沒有像以前一樣的自閉症了,可一進醫院,還是十分排斥陌生人的觸碰,就像最初的那樣,這才到現在都還沒有動手術將子彈取出來。
“少爺現在昏昏沉沉的,隻有你才可以讓少爺趕緊動手術了。”蘭旭著急的說道,手心都在冒著冷汗,生怕戰北戎會出現什麽意外。
慕水杉的喉嚨滾動了一下,隻是靜靜的聽著蘭旭在說些什麽,大腦的思緒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就完全放空。
剛一進手術室,在看到往日身材高大的戰北戎狼狽不堪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雙腳忽的一軟,差點沒直接摔到在地,還好一旁的蘭旭及時將慕水杉給扶住了。
前麵幾個醫生以及護士都微微顫顫的站在一旁,剛才已經將戰北戎給惹發飆了,現在實在沒有人敢再上前去自討苦吃了。
蘭旭扶著慕水杉朝戰北戎的方向走了過去,隻見戰北戎的眉頭緊蹙著,胸口上的紅色血跡早就將襯衣染紅了一大半,麵容依舊是像往日一樣的冷傲,卻多了幾分蒼白,仿若一個已經快要死掉的病人一樣。
隻是一眼,頓時就將慕水杉給嚇到了,各種慌亂與不安頓時從心底湧了上來,某種害怕戰北戎極有可能就會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見的恐懼瞬間讓慕水杉處於快接近奔潰的地步。
“北戎。”慕水杉艱難的從喉嚨裏吐出兩個字,剛一開口,眼眶裏的淚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著,由於緊張和不安,緊握著戰北戎的手都是冰冷的一片。
聽到慕水杉哭哭啼啼的聲音以後,戰北戎眉頭一蹙,這才緩緩的睜開雙眼,迷迷糊糊中居然看見了慕水杉一臉擔憂而滿是淚水的麵容,頓時心疼的不得了,剛想抬手將慕水杉臉上的淚水給擦去,無奈,手剛懸在半空中還是無力的掉在了床上。
“杉杉,不哭。”戰北戎喘了一口氣,嗓音低沉沙啞而無力,仿佛每說一句話都在消耗著許多的力氣。
慕水杉朝戰北戎滿是血跡的衣服看了一眼,內心緊張慌亂的不得了,眼淚也是控製不住的大顆大顆的往下滴著。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蘭旭見此狀況,還以為情況會好很多,惱怒的朝一旁那些不動聲色的醫生吼道。
旁邊那些一直顫抖著不敢吭聲的醫生這才微微顫顫的朝戰北戎走了過去,剛打算彎下腰朝戰北戎靠近的時候,戰北戎敏銳的察覺到什麽,冷冷的斜了那些人一眼,艱難而依舊很有氣場的從口裏吐出一個字,“滾!”
聽見戰北戎從口裏喊出這個字眼的時候,一旁身穿白大褂的醫生頓時就像是被定格住了,壓根就不敢再輕舉妄動一下。
畢竟戰北戎在商業界也是十分有名氣的一個人,就剛才在外麵的那個氣勢,更是把這些醫生嚇得個個都不輕,生怕一個不小心,這個醫院就會被人給掀了。
慕水杉哭的滿臉都是淚水,在看到戰北戎居然還不願意讓人靠近給他做手術將子彈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沒有打麻藥嗎?”
因為眼眶都是淚水,慕水杉的視線都都有些模樣的看不清楚,腦子裏漸漸的清醒了幾分,這才想起什麽不對勁的事情,抬起頭,一臉疑惑的問道。
蘭旭掃了戰北戎一眼,心底一陣複雜,緩緩的回答道:“少爺不肯。”
如果這是麻藥就可以解決的事情,蘭旭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就打電話讓慕水杉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了,這些都是迫於無奈沒有任何辦法才做的決定。
慕水杉緊咬了下嘴唇,重新將視線轉移到戰北戎的身上,隻覺得此刻連呼吸都是異常困難的,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你是怎麽回事啊?你明明知道我會擔心你,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情,你讓我怎麽辦?!”
慕水杉忽的站了起來,出乎眾人意料的將剛才緊握著戰北戎的手甩了開來,聲音哽咽而惱怒的說道,一手下意識的摸了下眼角的淚水。
忽如其來的一陣責怪而生氣的聲音,頓時將整個手術室的人都給嚇到了,這確定不會將戰不容惹怒嗎?
尤其是一旁的醫生以及小護士,由於不是很了解事實情況,都不由得為慕水杉捏了一把冷汗。
“小衫,你先冷靜一點。”蘭旭低聲的朝慕水杉說道,明明是想讓慕水杉過來幫忙,好讓戰北戎趕緊做手術的,怎麽都沒有想到是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慕水杉仿佛沒有聽見蘭旭的話語一樣,緊咬著下嘴唇,氣的渾身都在發抖,眼眶裏的淚水還在一點都不聽話的繼續往下滴著。
戰北戎微眯著眼睛,臉色慘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也不是不肯動手術,而是腦子還有別的事情在一直旋繞著,始終堵在戰北戎的心裏無法散去。
慕水杉見戰北戎越來越不對勁,心底最後的那道防線還是徹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