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往事不堪回首，隻因身在其中
一邊還有人不斷附和，說著一些恭喜的話。秦叔笑的眼角的皺紋都深了許多，但是這很值得：“好好，等出了滿月就搞個店慶，到時候希望大家都來捧個場啊！”
“一定一定。”整個麵館都蔓延著歡聲笑語。
明幽從沒感受過這種氣氛，說熱鬧也不算，但他感受到了幸福，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
麵上來了，還冒著熱氣，水霧把兩個人隔開來。林嬋埋頭吃著麵，眼神中搜索不到任何表情，剛才的喜悅也是轉瞬即逝，快到會讓人誤解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明幽嚐了一口雲吞麵，在味蕾觸碰到味道的一瞬間，他瞪大了眼睛，那種濃鬱的香氣縈繞在唇齒間，蔓延在鼻息中，好像突然置身於絕美的景色之中。
林嬋吹了吹碗裏的熱氣，看到明幽的表情後笑了笑：“別這麽誇張！這還隻是招牌麵，你要是嚐到麻辣牛肉麵的話，估計都找不到什麽表情來形容了，我第一次吃的時候也和你一樣。”
她第一次吃，還是小時候和爸爸媽媽一起，那時候這邊還不是高樓大廈的，隻有一些平房和一些低矮的樓房。
後來拆遷，建了這麽多摩天大樓商城商廈，幸虧周圍的老居民和老板秦叔一起聯名上報政府才留下了這家小麵館，這是屬於一群人的回憶。
林嬋還記得，小時候和父母來這家小麵館吃飯，她也是被麵的味道驚豔到了，從那之後再吃過什麽山珍海味都比不上這家麵的味道。
明幽十分不舍的咽下第一口麵，香氣還留存在嘴裏：“這個麵真的太好吃了，你是怎麽發現這家麵館的？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麵。”他還從沒為了美食淪陷過。
林嬋笑笑：“爸爸帶我們來的，搬家之後就很少來了。”上次來還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每次心情不好，她就會想起這家麵館，吃上一碗麵好像什麽愁都忘了。
明幽好像想到了什麽事情，想了想還是問：“你，還有一個妹妹是嗎？”
林嬋失笑，看來明幽調查的很深，連她的家庭背景都了解清楚了吧：“是，我有個妹妹，你.……想問什麽？問吧。”反正過來也不隻是為了吃個麵的。
好像一下子進入了今天的話題，明幽輕咳一聲：“你，究竟是怎麽跟陸秋結婚的？我最好奇的就是這件事，如果不方便說的話，我可以換個問題。”
那有什麽不方便的，林嬋輕戳了一下筷子，看著碗裏的麵出神；“為了錢。我需要錢。”她沒說錯什麽，當初是為了救林絹，她才答應嫁給陸秋的。
顯然，明幽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為什麽需要錢？是要救人嗎？還是說，隻是單純的為了錢？”他感覺自己就像個查戶口的，但有好奇心的驅使，也就沒辦法了。
林嬋自嘲般的笑了笑：“是，為了救我妹妹，她，當時出了車禍，很需要一筆錢。”
明幽臉色一變，眼睛裏透露出一種詫異，似乎是不太相信的：“真的嗎？為了救你妹妹，你就把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了？”一般人不會做這種傻事的吧。
林嬋懶得解釋，以她當初溺愛林絹的程度，就算是為了她獻出生命又有什麽不可以的，更何況是嫁個人而已。
明幽了然的點了點頭，又小心地試探：“你，不後悔嗎？你，愛你嫁的那個人嗎？”如果不愛的話，為什麽三年都沒有離婚呢？
林嬋微微蹙著眉笑：“後悔？後悔有什麽用？還不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可是現在，她後悔嗎？如果時光倒流，她相信自己還是會那樣做的。
明幽一副八卦記者的眼神，一邊吃麵一邊追問：“那，你妹妹她好了嗎？我好像，沒有查到她人在哪裏。”還敢直接這麽說，他也是大膽。
不過兩個人都坦誠相見了，沒什麽不敢說的。
林嬋突然間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罐啤酒，起開就喝，咕咚咕咚半罐進了肚子：“好了，隻是後來，出了點事，她.……死了。”
明幽有些愣住：“死了？”他的表情有些誇張，不過對麵已經陷入痛苦的林嬋並沒有察覺，他也拿過一罐啤酒跟林嬋碰了碰，“別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
林嬋冷笑：“難過？”她欲言又止，幾番掙紮之後，最終選擇沉默，“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她一連說了三遍，可自己沒覺得哪裏不對。
明幽奪過她的啤酒：“別喝了，你下午不是還要上班的嗎？”看著林嬋眼神中流露出的悲傷和痛苦，那根本不會是裝出來的。
林嬋沒有反抗什麽，任憑明幽把酒全部灌進嘴裏，眼神迷離的笑了笑：“還說我呢，你下午不用上班嗎？哦，對，你這種富家公子根本不用上班……”
為什麽陸秋明明都那麽有錢了，還是要每天工作到淩晨呢？突然覺得他活得好累，也許就是因為生活在金字塔的頂端，才會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去做。
明幽把錢放到桌子上，學著林嬋喊了一句：“秦叔，我們吃完了，錢放桌子上了。”說著，他走到林嬋身邊扶起她，兩人慢悠悠的離開了麵館。
坐在車裏，林嬋的手機不停地響，基本上一個連著一個，林嬋懶得去接，不管是誰都無所謂。她已經學會了伴隨著這種背景音樂安靜的發呆或者工作了。
明幽歪頭看向她，她側臉的輪廓比林絹要清晰許多，或許是歲月的磨煉讓她經曆了太多，以至於她看向別人的時候，眼神中有一種淡然，好像遠離了這個世界一般。
其實，她和林絹並不是很像，從長相到性格，林絹都是柔和的，而林嬋，則是被堅強和隱忍支撐起來的。
臨走時，林嬋看向明幽，微笑起來：“不管你是什麽人，認不認識我，我都希望你能適可而止，有些事知道的越多煩惱也越多。”
明幽調笑道：“難道知道多了要被滅口嗎？”殺人這種事，陸秋是幹得出來的，可是他篤定了林嬋不會。
林嬋莞爾，沒再說什麽扭頭走掉了。明幽看著她的背影，腦海中不自覺的就浮現出林絹的臉來。他忽然又覺得，這姐妹兩個翻臉的態度還是挺像的。
轉角咖啡老位置，短發女人還是那身深藍色牛仔裝扮，頭上戴一頂粉色棒球帽，靜靜地坐在窗邊喝著咖啡，看到門口的藍色超跑後，微微歎了口氣。
明幽急匆匆的走進包間，在看到短發女人後嘴角微微揚起來：“等很久了嗎？想不想吃點東西？我知道一家麵館很好吃誒，你應該.……”現學現賣.……
林絹沒心思關心什麽麵館：“你們不是去見律師了嗎？怎麽樣？官司能贏嗎？”她隻是想讓姐姐和陸秋離婚而已，僅此而已。
明幽臉上的笑停頓住，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幾口：“那個律師你應該也認識吧，”因為林嬋認識，“他叫林知意，小時候叫，多多，對，你姐姐叫他多多哥哥。”他又確認了一遍，沒叫錯名字。
“多多哥哥？”林絹有些意外，差點跳起來，臉上的笑也是藏不住的，“你是說你找的那個姓林的律師就是多多哥哥？”她真的沒想到啊。
以前林知意不叫林知意的，隻叫林多多。林絹沒想到，隔了這麽多年居然還會見到小時候她最喜歡的多多哥哥，世界還真是小。
明幽不悅起來，看來林絹真的認識：“對啊，就是他，看來你們挺熟的，要不還是你直接出麵吧，今天他給了你姐姐幾天時間考慮究竟要不要離婚，看樣子你姐姐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