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尷尬,蘇晴六點就早早起床回家了。厲程峰醒來看不到蘇晴,他就懂了,也沒有打電話過去問她。
蘇晴剛進家門,看到父親跟哥哥準備吃早飯,母親在講電話,深色有些許慌張,還用一隻手遮住嘴巴,說話聲音很小,很怕別人聽到。
“曉茹,誰打電話呢?你怎麽還背著我們接!快點來吃早飯了,王阿姨知道你最近睡眠不好。特意給你煲了湯,快來嚐嚐!”蘇振宇叫了叫正在打電話的方曉茹。
“來了來了!”方曉茹匆忙掛斷了電話,坐到位置上準備吃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媽媽,你怎麽了?最近怎麽看你都是一副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麽事?”蘇天鴻問。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啊,你們就別擔心我了!是你林阿姨,她跟我問點女人的問題,當然不方便讓你們聽見了。好了,我什麽事也沒有!你們就都不要胡思亂想了。都趕緊吃飯吧,公司最近不是特別忙嗎?吃完飯就趕緊去公司吧!”方曉茹站起來邊說邊向碗裏盛湯。
“誒呀,爸爸,哥哥,你們什麽時候都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才是咱家的女人呢?比跟媽媽還要心細!媽媽都說了沒事,就是跟林阿姨打電話,你們就趕緊吃完飯上班去吧,家裏有我呢!”蘇晴趕忙幫母親圓場。
見蘇晴這麽說,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了,吃完早飯就匆匆出門了。
蘇振宇跟蘇天鴻前腳剛走,方曉茹就狼吞虎咽的喝完碗裏的湯,進房間拿了她的手提包也匆忙出門了,也沒跟蘇晴打招呼。
餐桌上,就剩蘇晴孤零零一個人。一桌子豐盛的早飯,卻沒有人跟她一起吃。她知道母親剛才是在接醫院打來的電話,她真的匆忙肯定是去醫院,但她部門跟著去,這樣母親心裏肯定更難受,她更不能讓母親知道自己已經知道她得癌症這個事情。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夫人最近心情不太好啊?”王阿姨走到蘇晴身旁,關切的問。
蘇晴很小的時候王阿姨就已經在他們家做保姆了,她人特別和善,她不僅僅是保姆,更像是她的家人。
“沒事,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比較煩躁不安,這都是正常的,不是嗎?嘿嘿,沒事的,過段時間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說完王阿姨就走開了。
蘇晴坐在餐桌前發呆。
媽媽知道最終的檢查結果會怎麽樣?
裝作無所謂?
回來大哭大笑?
大醉一場?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她把結果平靜的告訴我們?
她會不會想不開?
蘇晴越想越覺得害怕,此刻她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麽的了解母親。此時此刻,居然猜不到母親會怎麽做,她變得煩躁不安。
“對,找他,隻有他,能幫我盯著媽媽。”她想到了厲程峰,母親要去他們科室,他應該會見到,她看完醫生後有什麽事可以隨時跟她匯報。
“糟了,我忘了我沒他的電話!怎麽辦?怎麽辦?”她焦急的來回踱步。
“可以問哥哥呀!”
她趕忙給哥哥打電話,蘇天鴻在忙,也沒詳細問要他電話號碼幹嘛,就直接給她了。
“喂,厲程峰,我媽去你們科室檢查去了,待會兒你要是見到她,幫我多留意一下,有什麽事兒你隨時給我打電話!”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厲程峰在電話那頭隻顧著哦哦哦。
已經快十二點了,沒見母親回來,也沒見厲程峰打電話,這是個什麽情況?都幾個小時了,一丁點消息都沒有,蘇晴實在是坐立難安。
“算了,還是打電話過去問問比較好!先給老媽打吧,不問她結果怎麽樣,就問她回來了沒!嗯嗯,對,就這麽說。”她一個人拿著手機自言自語。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打了十幾通,一直都是這樣,“難不成老媽手機沒電了?不應該啊,她出門從來不會關機,不會讓我們擔心的。難道她出事了?不要!媽媽,你千萬不能有事!”她正準備給厲程峰打電話,他就先打過來了。
“喂,怎麽樣?我媽媽電話現在一直關機!怎麽辦啊?”
“我剛那會跟著她看她進了王醫生辦公室,還沒等她出來主任叫我過去給8床病人會診,沒辦法必須去,等我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廢物,我要你幫我這麽小的事情你都做不好,我媽媽找不到了,她也沒回家,萬一她有什麽事那怎麽辦啊?怎麽辦?”
“蘇晴,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你也別太難過了,說不定她手機沒電了呢!”
“不會的,我媽媽出門之前都會檢查手機電量,從來不會關機,這是第一次!最終確診是癌症嗎?”蘇晴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是之前診斷錯了。
“是癌症,王醫生說了,宮頸癌晚期!她已經知道了!”
“那她去哪裏了?還是她已經出事了?媽媽!”蘇晴突然哭了出來。
“蘇晴,你先別這樣!會不會她手機丟了,你想想,醫院人來人往,什麽人都有,萬一手機被偷了,那肯定先關機對不對!所以再等等,說不定一會兒你媽媽就回去了呢!”
“真的嗎?”蘇晴突然不哭了。
“嗯嗯,你媽媽一定會沒事的,你乖乖在家等她回去就是了,有事隨時打電話!”
“知道了!”
掛了電話,蘇晴的心始終忐忑不安。她一會兒鑽進臥室,一會兒坐到客廳沙發上,一會兒跑到門口四處張望,就是不見母親的身影。
她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母親的電話號碼,那頭傳來的永遠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北京時間晚上20點整,母親還沒有回來,電話還是關機,蘇晴心裏害怕了。聽到車門聲,她激動的跑出去,不是媽媽,是爸爸跟哥哥,她一臉的失望。
“小猴子,怎麽了?你怎麽看到我們回來一副失望的表情?你這是等誰呢?媽媽呢?”蘇天鴻邊問蘇晴邊隨著父親往回走。
“媽媽,媽媽還沒回來!”她支支吾吾的。
“先生,夫人到現在還沒回來,打電話問關機,不知道怎麽回事?”王阿姨對剛進門的蘇天鴻說。
“她什麽時候出門的?晴晴,你媽媽出門前有沒有說去哪裏了嗎?”
“沒有,什麽也沒說,你跟哥哥前腳剛走,媽媽就出門了!”蘇晴回答道。
蘇振宇撥了好幾遍方曉茹的電話,還是關機。他了解她,她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讓大家擔心她,她肯定出事了!
“天鴻,跟我走!”
“爸爸,你們去哪?我也要去?”蘇晴著急的跟在後麵往出走。
“寶貝兒,乖,我跟你哥哥去趟警局,你在家等著,萬一你媽媽等會回來了呢,咱們隨時電話聯係!”
“好,我知道了!”
父親的車子越走越遠,慢慢消失不見,蘇晴這才轉身回家,繼續等待媽媽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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