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蛛絲馬跡
第29章
蛛絲馬跡
這位女服務員的誠實令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何家光，他還開著玩笑說道：“看來這個家夥還挺有品位的，一個喜歡喝茶的殺手，聽上去怎麽像演電影一樣。”
老A是一個做事非常高調的殺手，從來不把警察放在眼裏，因為他自信自己的實力，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想抓我的警察還沒出生呢！”
可是這次他失手了，不過他給龍一的解釋是為了抓活的，要不然所有的警察都會死在他手裏。龍一很欣賞他，但是這次失利讓他們錯失了抓走高天的絕好機會，因此他非常生氣，但嘴上卻說道：“沒事，我不相信他會永遠那麽幸運，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等你的好消息！”
老A可不是傻瓜，他從龍一不疼不癢的話裏感覺到了一股殺氣，不過他根本無所謂，因為龍一隻是他的臨時雇主而不是主人，而且他不喜歡跟人分享成果，所以說道：“火龍那邊一點進展也沒有，龍哥，看來您還是讓他撤退吧。”
“什麽？”龍一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就可以把我要的人帶回來？”
“您應該了解我的做事風格，我喜歡單獨行動，不喜歡有人礙手礙腳。”
龍一其實早已想過要撤回單坤，這次他派老A到泰安，一方麵是為了盡快完成任務，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他監視單坤，可是他又不能完全相信老A，畢竟這個家夥是自己雇傭來的，相對於自己的組織來說，老A是一個外人。
“放心吧，你們自己做自己的事，他絕不會妨礙你。”老A沒說話，龍一又接著說道，“你是老A，是世界上最頂尖的殺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絕對要相信你自己。”
“我會把人給您帶回來。”老A冷冷地說道，他不喜歡被人恭維，因為這樣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尤其是對一個殺手來說，那些恭維的話語會令他自以為是，失去理智。
龍一最後主動立下軍令狀：“那你給我一個最後期限吧。”
“兩個星期，我一定把你要的人帶到你麵前。”
龍一沉吟了一會兒，突然大笑起來：“兄弟，那我就給你兩個星期時間，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老A眼裏閃爍著一束像野狼一樣的冷光，然後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龍一掛斷電話後，猶豫了半晌，又接通了單坤。
單坤此時正在監控屏幕上安靜地盯著盧小雅看，當聽到龍一的聲音時，心裏不禁咯噔跳動了一下，沉聲說道：“幹爹，您找我……”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單坤頓了頓，為難地說道：“那些警察一刻也沒離開過那些設計師，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接近他。”
龍一憤怒地咬著牙關，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差點就沒忍住爆發出來，但他卻笑了起來，裝出一副很輕鬆的口氣說道：“我已經跟買家通過話了，他們也給了我非常寬鬆的時間，而且還提高了價格，所以，現在我給你的時間也很充裕。”
“幹爹……”
單坤的話還沒說完，龍一便打斷了他，問道：“你手裏的那個警察怎麽樣了？”
單坤沒吱聲。
“幹爹給你出出主意吧，你手裏既然有這麽好的一顆棋子，總不能放在那兒白白浪費了，好好利用起來吧。”
單坤沒怎麽明白龍一的意思，疑惑地說道：“請幹爹明示！”
“嘿嘿，你是聰明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單坤陷入了沉默中，他在思考龍一的話。
“還有，你給我好好地盯緊老A，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馬上向我匯報，如果發現他想背叛龍幫，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殺了他。”龍一對待任何敵人都絕不會手軟，尤其是危及自己利益的人。
單坤了解龍一，也了解龍一為什麽會向他下達這樣的命令，他的目光又轉向了關在黑屋子裏的盧小雅身上。
盧小雅安靜地躺在那張狹窄、冰冷的床上，一直處於夢幻般的狀態，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如同一葉孤舟，在汪洋大海浮浮沉沉，起起落落。
單坤從屏幕上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那張臉，腦子裏回蕩著龍一的話，一個大膽的計劃突然冒出腦海。
陳昊文剛從城際高鐵指揮部回來，剛回到局裏，便聽同事說剛出院不久的秦雄又被抓了，他腦子裏閃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想當麵抽他兩耳光，讓這個不知悔改的家夥再清醒清醒。
秦雄在拘留室裏耷拉著腦袋，和他一起被帶來的另外幾個小混混全抱著腦袋蹲在牆角邊。
陳昊文過去踢了秦雄一腳，秦雄一見他，忙站了起來，一副猥瑣的樣子。
“怎麽了，這剛剛好起來又犯了什麽事了？”
秦雄的眼珠子像做賊一樣瞟來瞟去，直到陳昊文又怒吼了一聲，他才低聲說道：“打架！”
“打架？你小子還真能耐，我說你怎麽就狗改不了吃屎。”陳昊文給了他一巴掌，然後把他單獨提了出去。
“陳科長，都是我不爭氣，都是我的錯，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秦雄立馬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陳昊文不耐煩地嗬斥道：“行了，起來吧，我可不是菩薩，你跪我有什麽用？”
秦雄明白自己這下又有救了，立即眉開眼笑，嘻皮笑臉地說道：“科長，你放我一條生路，我給你提供一個非常有價值的情報。”
“你小子又想耍什麽花樣？是不是又想進來住幾天？你這條命可是差點弄丟了，難道還不知道該怎麽做？”
“大哥，我哪敢跟你耍花樣啊！”
“少囉嗦，什麽事，趕緊說吧。”陳昊文甩了甩手，秦雄這才湊上來說道：“我從醫院出去之後，那個單坤又給我打了電話。”
“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我不是讓你有什麽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嗎？”陳昊文生氣地瞪大了眼睛，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又問道，“他又想讓你幹什麽？”
“他隻是告訴我盧小雅還活著，他打算把她帶到東南亞去……”
“什麽？這麽大的事你為什麽才告訴我？”陳昊文勃然大怒，“他還說了什麽？他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
秦雄被陳昊文的態度嚇得縮回了腦袋，喃喃地說道：“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幫他弄倆假的證件。”
“什麽，他真要帶小雅走？”陳昊文一把抓住了秦雄的脖子，厲聲質問道，“他說過什麽時候走？你怎麽把護照交給他？”
“他給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做好後按照這個地址把護照寄過去！”
“你……你小子……”陳昊文恨得牙關哢哢直響，然後讓秦雄把那個地址給寫了下來，臨走時還對秦雄說道，“你給我在這兒好好呆著，看來還是這兒更適合你。”
“陳科長，你不能這樣啊，你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我過河拆橋？我告訴你，要是我過河拆橋的話，你小子早就進號子裏呆著去了。”陳昊文轉身來到了局長辦公室，匯報了剛剛從秦雄嘴裏得到的情報，林旭一聽盧小雅還活著，頓時激動不已，急急忙忙地說道：“馬上通知海關和機場，嚴密封鎖各個出口，還有，把小雅和單坤的照片發下去，我看他怎麽離開泰安。”
“我馬上去安排。”
“還有，那個地址已經安排人手去查了嗎？”
陳昊文點了點頭，說道：“那個地址雖然是真的，但我估計根本查不到任何東西。”
“你說的對，那個單坤是何等聰明的家夥，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讓我們找到他？”
就在這時候，前去查找地址的同事回來了，結果和他們想的一樣，那個地址隻是一個郵箱的地址。
“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陳昊文仍然氣得拍起了桌子，林旭訕笑道：“既然咱們早就猜到結果了，還有什麽好生氣的？這樣吧，這幾天你盯緊機場和海關，當然還有火車站，長途汽車站，這些地方統統都要增派人手，一定不能讓單坤離開泰安，我對市領導下過保證，在咱們泰安市發生的案子就一定要在泰安範圍內解決掉。”
陳昊文沉重地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再去提審秦雄，看能不能從他嘴裏挖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去吧，注意審訊方式。”林旭提醒道，陳昊文在門口見到了婁莉，婁莉見他臉色不對，忙跟著他一起來到了審訊室。
秦雄見陳昊文臉色烏黑，又看了一眼婁莉，心驚膽戰地問道：“陳科長，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你認為會發生什麽事？”陳昊文沒好氣地質問道。
秦雄垂著腦袋，不敢再吱聲。
婁莉看了陳昊文一眼，問道：“是不是那個地址是假的？”
陳昊文怒視著秦雄，指著他的鼻子厲聲吼道：“單坤這次又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可以繼續幫他做那麽多壞事。”
清晰唯唯諾諾地不敢說話，氣得陳昊文幹瞪眼。
“秦雄，你到底還知道單坤什麽事，如果你執迷不悟，還想繼續隱瞞下去，你這就是在自尋死路。”婁莉還想說什麽，何家光突然打來了電話。
“什麽？你發現單坤的下落了？”婁莉大吃一驚，陳昊文和秦雄也都被驚呆了，她馬上反問道：“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可是一名警察，你以為我的職業素養那麽低？”何家光氣喘籲籲，婁莉說道：“好，你等我們一會兒，我們馬上過來。”
“趕緊走，家光說發現單坤的下落了。”
陳昊文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把車開得飛快，很快就到了何家光說的那家茶莊，何家光已經在門口等他們。
“人呢？”婁莉一下車就急切地問道，何家光卻說道：“讓他溜了！”
“溜了？你怎麽搞的？還說自己職業素養高。”婁莉沒好氣地反駁了他兩句，他卻笑著說道：“人雖然溜了，但我問了一下這兒的服務員，他們說這個人經常到這兒來喝茶，所以是這兒的常客。”
“他還有這個習慣？”陳昊文有些疑惑，但他的思維沒停留在這上麵，而是又詢問了幾名服務員，還把單坤經常喜歡喝的那種茶葉取了出來，當他的目光停留在那種茶葉的盒子上時，腦海裏瞬間閃過一種似曾相識的印象。
“怎麽了？發現什麽了嗎？”婁莉見他盯著茶葉的包裝盒看了很久，他起身掏出照片問身邊的服務員：“你看清楚了，就是這個人嗎？”
服務員非常明確地點頭說道：“我非常確定，這個人給我的印象挺深刻的。”
“什麽印象？”
“第一是他長得挺帥氣的，再就是他不喜歡說話，每次喝茶的時候都喜歡盯著外麵發呆，而且一坐就是很久。”這位女服務員的誠實令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何家光，他還開著玩笑說道：“看來這個家夥還挺有品位的，一個喜歡喝茶的殺手，聽上去怎麽像演電影一樣。”
“你到了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可真有你的！”婁莉支走了服務員，然後問他當時的具體情況。
“我中午下班後和一個朋友到這兒來喝茶，上廁所的時候，突然就跟一個人擦身而過，我腦海裏頓時就閃過了單坤的影子，可是當我轉身回來找他的時候，他卻已經溜走了。”何家光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確定自己沒看花眼，你們不也從服務員嘴裏確認了嗎？”
“可惜讓他溜走了，多好的一個機會啊，卻讓你就這麽錯過了。”婁莉不快地說道，何家光卻回道：“你怎麽敢說他不會再回來？”
“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笨？”
“好了，都少說兩句吧，先回去跟局長匯報情況。”陳昊文出門後又對茶莊的大堂經理說道：“如果這個人再來的話，麻煩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謝謝。”
“這是我們該做的。”
“哦，還有一件事我得請教您。”陳昊文拿著那盒茶葉說道，“這種茶葉是台灣出產的嗎？”
“對，而且這是我們茶莊的特色茶，據我們了解，泰安市別的茶莊都沒有這種茶葉銷售。”
陳昊文點了點頭，提出了一個請求，經理非常友好地說道：“當然沒問題。”
在回去的路上，陳昊文的眉頭又緊緊地鎖在了一起，好像擰成了一股繩，婁莉問道：“你帶走茶葉包裝回去幹什麽？難不成上麵會留下單坤的指紋？”
陳昊文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怎麽可能，那些茶葉又不是單坤自己帶來的，怎麽會留下指紋？”何家光忙不迭地接過了話，婁莉卻問他今天中午是跟誰在茶莊喝茶的，他笑著反問道：“怎麽了，這也跟案件有關係？”
“我可沒說，說不說隨便你！”
“那我還是不說了。”
“不過你待會兒回去可得交一份材料給我，我還得拿著這封材料向局長匯報。”婁莉又說道，何家光哎了一聲，無可奈何地說道：“你還是放了我吧，我可沒時間寫那玩意兒。”
“既然這樣，那你就從實招來，到底跟誰約在一起喝茶？”
“哎呀，我說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真是一個普通朋友！”
“婁莉，待會兒下班後你跟我一起去一趟蔡力家。”陳昊文突然插進話，婁莉問道：“又去陪蔡姐說話聊天？”
陳昊文微微一笑，車已停在了局門口，他徑直去了林旭辦公室。
何家光壞笑著說道：“婁莉，我是說怎麽好幾次給你打電話你都說沒空，原來是跟著陳科長陪人聊天去了啊。”
“瞎說什麽呢。”
“哈哈，看你生氣了不是，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再說我何家光也沒那麽小氣，現在的社會啊，什麽都崇尚公平競爭，雖然我競爭不過人家，但我絕不會甘拜下風。”何家光嘻皮笑臉地說道，“我大老遠追隨你來到泰安，你怎麽也得給我點念想吧。”
何家光一席話說得婁莉哈哈大笑，但是她沒有再反駁，心裏反而浮出一絲甜蜜的笑容。
“你笑什麽……”
“我笑你一嘴胡言亂語，你今兒中午不是約了哪個女朋友到茶莊喝茶了嗎？”
何家光沒想到自己的謊言被看穿了，一時卻找不到反駁的話了。
夜色落幕的時候，陳昊文和婁莉一同來到了蔡力家，蔡力看到他倆時，頓時驚喜得連連說道：“我這正想著你們怎麽也不來看我呢，沒想到你倆這麽快就出現在了我麵前，還站在門口幹什麽，快，快進來。”
“蔡姐，一個人呆久了覺得無聊了吧。”婁莉說道，蔡力苦笑著說道：“是啊，以前雖然也是一個人，但每天在店子裏也還有人陪著說說話，現在倒真是徹徹底底的一個人了，除了跟朋友打打電話，也沒有別的活動了。”
“蔡姐，你這是在埋怨我來看你太少了吧。”陳昊文笑了起來，蔡力問道：“這次想喝點什麽，咖啡還是？”
“哦，我上次來你給泡的那種茶不錯，叫什麽的？”陳昊文還在想那種茶葉的名字，蔡力笑著說道：“台灣產的一種高山茶。”
“對對，瞧我這記性，怎麽把這麽好的東西給忘記了。”
“好，你喜歡的話，呆會兒帶一些回去吧。”
“那敢情好，謝謝蔡姐啊，那我就不推辭了。”
“你跟我還客氣什麽？”蔡力說話間已經把泡好的兩杯茶端了上來，陳昊文抿了一口，感歎道：“真香啊，可惜咱們泰安沒這種茶葉賣，要不我就去買一些回來！”
“沒有賣的嗎？哦，我想起來了，這種茶葉主要出口東南亞地區，所以啊，在東南亞很好買，因為茶味很奇怪，跟大陸這邊的口味相差太遠，這邊的人都不怎麽喜歡，所以就少見了。”蔡力又拿了一包茶葉遞到了陳昊文忙前，陳昊文毫不客氣地收下了，還說道：“要是你的朋友再過來，你讓他再多帶一些，我付錢！”
蔡力好像愣了一下，但立即說道：“好、好，不過你可別跟蔡姐談錢，蔡姐雖然沒什麽錢，但兩包茶葉還是買得起的。”
“行，行，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等你那位朋友過來，我請他吃飯！”
“哦，那……到時候再說吧。”蔡力坐了下來，又問起案子的進展，陳昊文歎息道：“老樣子，沒什麽大的進展。”
“唉，幹你們這一行的真辛苦，為了破案沒日沒夜的忙碌，什麽時候是個頭啊。”蔡力也深深地歎息起來，陳昊文很輕鬆地回到道：“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犯罪分子都被消滅了，那我們就可以不忙碌了。”
婁莉在一邊笑了起來，接過他的話道：“那可真要等到世界末日了。”
三人聊著聊著又聊到了過去，陳昊文突然問起蔡力當年的一些事情。
“我當年選擇出國啊，其實也是迫不得已，當時離開了朋友和戀人，一個人到國外飄蕩了那麽多年，吃了不少苦，也流過太多淚，但是我怕都堅持下來了，但是那段經曆對留給我的記憶卻非常深刻，現在每次回想起來，我都覺得那是一段非常幸福的時光，所有的苦和流過的淚水都是值得的。”蔡力的聲音聽上去像在夢囈，過了許久才從夢裏醒過來，眼裏好像有點點淚光，慌忙擦去，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蔡姐，那段經曆可是一段寶貴的財富啊，我想問問你當年出國是在哪個國家啊？”婁莉問道，蔡力說道：“零零散散的，在加拿大呆了幾年，又去美國的一些城市住了幾年。”
“蔡姐，恕我直說啊，希望你不要介意。”婁莉其實並沒有征求蔡力的答案，非常直接地說道，“我知道你出國前的初戀情人就是林局，現在林局也是單身一人，你們為什麽不能重新走在一起呢？”
蔡力奇怪地看著陳昊文，陳昊文忙轉移了視線，裝作沒看見似的，她問道：“阿文，這些都是你說出去的吧。”
陳昊文隻是嘿嘿地笑，卻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