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蹤的偵察員
第14章
失蹤的偵察員
她受過職業化的軍事訓練，具有臨危不懼的精神，終於強迫自己慢慢冷靜了下來，然後開始觀察房間裏的情況，試圖找出自己被關在什麽地方。這是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黑房子，除了頭頂的一盞燈，角落的一張床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
盧小雅在給陳昊文匯報這段時間的情況時，陳昊文和婁莉正要登上去省城的航班，這也是他登機前接的最後一個電話，可是話沒說完盧小雅便突然沒了聲音。
陳昊文在電話裏聽到一聲尖叫，這聲尖叫令他的心提前飛向了雲端，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發生什麽事了？”婁莉見他拿著電話半天沒動靜，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陳昊文感覺自己被重重地打了一悶棍，一陣眩暈襲來，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放下行李他顫抖著給局長打了個電話過去，簡短地匯報了剛才的情況。林旭讓他不要著急，按照原計劃登機，這邊他會盡快派人去處理。
婁莉並沒有對陳昊文的舉動感到詫異，她能理解這種心情，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胳膊，低聲安慰道：“不會有事的，也許你聽錯了，走吧，飛機就要起飛了！”
陳昊文沉默了半晌，腳步沉重地走向了登機口，坐在座位上，他的心依然懸在半空，隨著飛機的升空，他覺得自己的心瞬間墜落，砰一聲跌得粉碎。
婁莉的手放在他手上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她也曾經曆過生離死別，很能體諒他現在的心情。
“小雅，你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不要嚇我……”他不相信盧小雅出事了，像個木偶一樣久久沒動一下。
盧小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所黑屋子，雖然身體還可以活動，但唯一的一扇鐵門從外麵鎖著，她憤怒地吼了兩聲，可是根本沒人理會她。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憶當時的情況，怎麽也想不起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記得自己當時正爬樓梯，剛進門便被捂住了鼻子，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受過專業化的軍事訓練，具有臨危不懼的精神，終於強迫自己慢慢冷靜了下來，開始觀察房間裏的情況，試圖找出自己被關在什麽地方。這是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黑屋子，除了頭頂的一盞燈，角落的一張床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
秦雄還不知道盧小雅被抓的事，他正在屋裏無聊地看電視，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對方在電話中問他事情辦得怎麽樣了，他緊張地說正在抓緊辦理。
“你最好趕快動起來，要不然的話，你就再也別想見到你的女朋友了。”
秦雄一愣，接著又收到了對方發來的圖片，是昏迷中的盧小雅。他感到一陣心驚膽戰，慌亂地說道：“大哥，求你別傷害她，我馬上去辦，我一定會盡快完成你安排的任務。”
“好！我給你兩天時間，兩天之後我如果還沒有看到新聞，你跟你女朋友就在地獄相見吧。”
秦雄聽見對方冷冷地掛斷電話，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頓時大口地喘息起來，感覺好像置身在在一個巨大的黑洞裏，隨時都可能被吸進去。
“怎麽辦，她不見了，我該怎麽向陳科長交代，要是她出了什麽事，我不也跟著完蛋嗎？怎麽辦？怎麽辦？”他在房屋裏來回跺腳，正不知該不該馬上向陳昊文匯報這件事的時候，又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他拿著電話怔了很久才敢去接，一聽是沐陽的聲音，頓時緊張得開始打哆嗦，心想這是怕什麽就來什麽，一時間緊張得甚至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
“我問你，盧警官人在哪裏？”沐陽單刀直入，秦雄一哆嗦，還沒想好怎麽編謊言，沐陽已經怒喝道，“我問你盧小雅現在人在哪裏？立即告訴我！”
“沐……沐警官，我真不知道啊，我一直在房子裏，盧警官出去後一直沒回來，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呀！”他想隱瞞可大腦還沒轉過彎，沐陽便說要見他，他知道再也無法隱瞞，隻好哭喪著臉求饒，“我……我不該騙你，盧警官她……失蹤了！”
沐陽心頭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頭皮發麻，很多種可怕的、不敢預測的後果湧上腦海，咬著牙狠狠地說道：“我要你馬上找到她，不管她在哪裏，我要立即聽到她的聲音。我告訴你，如果她發生任何不測，你這輩子就等著在牢裏度過吧！”
秦雄明白這話不是威脅，忍了半晌才無可奈何地說出了剛剛的電話內容，還說道：“盧警官暫時應該不會有事……”
“你到底還打算對我隱瞞什麽？抓走小雅的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是不是龍幫的人綁架了她？他們人在哪兒？你現在最好一字不漏地告訴我！”沐陽幾乎在咆哮，他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在心裏恨不得把秦雄一槍給斃了。
秦雄對此一無所知，隻知道那些家夥誤以為盧小雅是他女朋友，綁架她是為了逼迫他盡快幫他們辦事。
沐陽無力地搖搖頭，他知道盧小雅的臥底身份一旦曝光，那對她的性命將帶來致命的威脅，他從秦雄嘴裏沒有得到任何答案的情況下，口氣隻好軟了下來，帶著哀求的口氣說道：“我不希望她出事，隻希望你可以幫我們盡快找到她！”
秦雄在和盧小雅相處的這段時間裏，雖然感覺自己像被一根繩子拴住了雙腿，但內心對這個女孩子沒有排斥，尤其是晚上經常想起她吻自己的感覺，還異想天開地想要是她真是自己的女朋友該有多好啊。
“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哪兒，我必須馬上見到你。”沐陽又說道。
“我……沐警官，你別來找我，要是被我那些兄弟知道我進了局子裏，我以後就難混了！”
“那你告訴我盧小雅到底被誰抓走的，被關在了哪裏？”沐陽氣急敗壞地再次吼了起來。他知道時間拖得越久盧小雅的處境越危險。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沐陽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此時，負責衛星定位的同事衝他點了點頭，他跨進車裏，命令道：“出發！”兩輛警車呼嘯而去。
秦雄開始感到極度不安，聽見沐陽那邊掛了斷電話他才鬆了口氣，想起沐陽的話，從頭到腳涼到了底，剛想離家出門，一打開門就看見兩張戴著大墨鏡的臉，嚇得他倒抽了一口寒氣，可還沒立穩腳跟，兩隻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他的額頭。
秦雄被塞進了一輛黑色的車裏，車子剛離開，兩輛警車已經到了麵前。
沐陽老遠便看見了秦雄貼在車窗上的臉，頓時大感不妙，可是黑色轎車已經快速離去，他忙命令調轉車頭跟了上去，一時間警笛聲大作，三輛車在大街上開始了一場瘋狂的飛車大賽，其他的車輛紛紛向兩邊避開。
沐陽心急如焚，眼看著就要出城，才想起向局長匯報情況。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林旭疑惑不已，但立即想起一件事情，命令他們馬上撤回來。
“為什麽？小雅還沒有消息呢！”沐陽不情願地對抗道。
“正是因為小雅還沒有消息，我才要你們馬上撤回來，你這一動不是暴露她的身份了嗎？放心吧，就像秦雄說的那樣，小雅暫時是安全的，我估計抓走她的那些人正是我們想要找的人，小雅這一次正好來個深入虎穴，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沐陽聽著局長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命令警車調轉車頭，他急匆匆地趕回去見到局長。局長把他給罵了一通：“你說你，誰讓你去抓秦雄的？怎麽不事先向我通報一聲？那小子是個小角色，跑不了，要抓他隨時都可以，但他現在對我們卻非常重要，你這麽冒冒失失地跑去抓他，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我……我擔心小雅的安全……”因為剛才太著急，沐陽臉上布滿了汗珠。
“你別跟我說這些，誰不擔心小雅的安全？你也算是老偵察員了，怎麽就沉不住氣？臥底工作肯定是存在危險的，要不咱們怎麽費那麽大勁？”林旭眉頭緊蹙，擰成了一股繩，接著又說道，“秦雄那小子雖然廟小，我看他還挺狡猾的，肯定還有很多事情沒告訴我們，現在各路人馬都把他盯死了，我們就要低調一點，盡量不要讓其他人感覺到什麽風吹草動。”
沐陽很擔心盧小雅的安危，心神不寧地聽了局長這話，感覺盧小雅像被出賣了似的。
“秦雄和小雅現在就像兩顆定時炸彈，就看誰先炸了，外界都以為小雅是秦雄的女朋友，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對她來說也是好事。好了，你先出去做事吧，以後有什麽事必須提前向我匯報，不能私自做主，這是命令。”
“那小雅怎麽辦？她被綁架了啊。”
林旭揮了揮手說道：“急有用嗎？等消息吧。”
沐陽剛想出門的時候，局長又叫住了他，說道：“根據秦雄那小子的說法，小雅肯定是被龍幫的人抓走了，你盡快與阿文取得聯係，告訴他這邊的情況，讓他也有個心理準備。”
“那我跟他怎麽說呀？說小雅被人綁架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什麽叫沒有任何消息？不是知道她是被龍幫的人綁架的嗎？”
“我要這樣說，他肯定更急，您不知道他上飛機前給我打電話時急得……我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了，他還能專心做事嗎？”
林旭無力地揮了揮手讓他先出去：“算了，這個電話我來打，你現在馬上聯係一下高鐵指揮部，了解一下那邊的情況怎麽樣，我擔心那幾個設計師的安全。”
沐陽剛離開局長辦公室，陳昊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焦急地詢問盧小雅的情況，沐陽知道隱瞞不住，隻好輕描淡寫地描述了一下，還轉告了秦雄的話，陳昊文知道盧小雅在龍幫手裏，感到既輕鬆又擔心，喘了口氣說道：“他們是想用小雅來要挾秦雄，然後又派人帶走了秦雄，明擺著是想利用秦雄為他們做事，這小子不老實，一定對我們隱瞞了什麽事。”
“局長也這麽認為，關鍵是我們現在人都找不到，我們該怎麽辦？”
“等著，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陳昊文和婁莉此時剛走出機場安檢通道，看到了前來接他們的人。
沐陽讓他們安心做事，這邊有消息他會第一時間通知他，自己卻陷入了煩惱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上了那個女孩，但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令自己神情恍惚，像披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襖，頭重腳輕。
秦雄以為帶走他的是龍幫的人，可當他聽見對方的聲音和問話時才知道不是，當一個低沉的冰冷的聲音問他是不是叫秦雄，他頓時就傻了眼，驚恐地嚎叫起來：“你們是誰？為什麽要帶我到這兒來？”
“嘿嘿，你不用叫了，這兒是沒有活人的地獄，即使你叫破喉嚨也沒用。”
秦雄對未知的生死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他驚恐地掙紮，雙手被緊緊地反綁在椅子靠背上，動的時候椅子被拉得哢哢直響。
“秦雄，你小子應該知道我是誰吧？”
秦雄的腦袋突然變大，心想難道還真是先前抓走自己的人？難道因為自己遲遲沒有行動，那些家夥等不及了？但又一想，被誤認為他女朋友的盧小雅現在不是被他們當作人質嗎？為什麽還要抓他？
“別想了，我現在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要是敢騙我，小心你吃飯的家夥從脖子上搬家了。”對方冷笑的聲音令秦雄毛骨悚然，像一把直接插入心髒的利刃，雖然很痛苦卻不敢叫出聲，他隻得無力地點頭，希望自己的配合可以盡快換取自由。
“很好，你是聰明人，我喜歡，哈哈……”對方狂笑了兩聲，接著問道，“你的老大是誰？”
“我……我大哥是大蟒哥。”他本來想說自己沒老大的，但靈機一動，想用大蟒的名字嚇嚇對方的氣焰，對方似乎沉吟了一下，又問：“大蟒吞了老子一批貨，老子們正在到處找他，告訴我他人在哪裏？”
“不知道，我……我也很久沒見大哥了。”
“他是你老大，你會不知道他在哪兒？”
秦雄哭喪著臉說道：“我真不知道啊，他是我老大，去哪兒又不用告訴我……”
“好了，別他媽廢話，那我再問你，你不是有一個女朋友嗎？她人在哪兒？”
秦雄被吼得一抖，支吾起來：“我……我也不知道啊。”
“操你媽的，你他媽跟老子兜圈子，不想活了是吧。”
“大哥，我真不知道啊，我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求求您高抬貴手就放了我吧。”秦雄這話一說出口，對方立即笑了起來，拍了拍手說道：“就算你回答正確吧，那我再問你下一個問題，你除了替大蟒做事還替誰做事？”
“我隻替大蟒哥做事啊。大哥，這世道難混啊，我除了跟著大蟒哥混口飯吃，哪裏還有別的活路？”秦雄感覺對方在套他的話，也開始跟他們打太極，一招又一招地接過來又打回去，希望可以輕鬆化解。可是對方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喝道：“小子，你是跟大爺我玩過家家是吧，實話告訴你，別以為自己做的事別人都不知道，你要敢再耍花樣，小心大爺我把你給變成鬼。”
秦雄被這一巴掌嚇得顫抖了一下，怯怯地說道：“大哥，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去查查，我要是有半句假話，隨……隨你處罰……”
“我查，我查你媽的……媽的，廢話真他媽多，來人，把他衣服扒了拖出去扔海裏喂魚。”對方怒罵了一聲，秦雄正感到渾身冰冷的時候，對方又嬉皮笑臉地說道，“我記錯了，咱們這附近海域還沒什麽大魚，這樣吧，幹脆拖到二十樓丟下去。媽的，到時候老子讓你體驗一下空中飛人的感覺。”
秦雄慘叫了一聲，頓時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好像自己已經飄在了半空中，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背著椅子跪倒在地，嘴裏哀號著：“大哥，爺爺，你就饒了我吧，我真沒騙你呀，求求你，求求你了，大爺，我還不想死呢！”
“不想死就說實話，老子聽說你最近在跟人合作做一筆大生意。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麽生意？”
秦雄愣住了，心想難道自己跟龍幫合作的事被人知道了？雖然不敢再裝下去，也不敢把真相說出來，要不然一出門腦袋就搬家了，所以隻好繼續裝孫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又是求饒又是哀哭，搞得對方火冒三丈，厲聲質問道：“剛才那些警察是來找你的吧，要不是我們及時救你出來，恐怕這會兒你應該已經在號子裏了。”
“謝謝，謝謝大哥救命之恩。”秦雄還在納悶，那些警察為什麽追他們追了一半又折回去了，在心裏狠狠地罵那些死警察，王八蛋不厚道。
那名男子這時候站了起來，走到秦雄麵前，一隻腳離秦雄的臉幾乎就幾厘米的距離，秦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一動也不敢動，像隻狗一樣趴在地上喘息。
對方撫摸著他的腦袋冷笑道：“別緊張，大爺逗你玩呢，他媽的，比狗都聽話，大爺我怎麽忍心要你的命？留下你的狗命看門也不錯呢。”
“謝謝大哥，謝謝大爺，我這條命真不值錢……不值錢。”秦雄虛驚一場，身上直冒冷汗。
“我不殺你，不過你得替大爺我做一件事。”
“您說，您說，隻要我能辦到，拚了命也幫您辦到。”
“好，那你給我聽好了，你給我找機會殺了大蟒。”
“啊？”秦雄又被嚇得顫抖起來，對方立即冷聲罵道：“啊什麽啊，殺了大蟒跟大爺混，大爺看你還是個人才，不會虧待你的。”
秦雄是應也不好，不應又不好，一時陷入沉思，磨蹭了半天才怯怯地問道：“大哥，你為啥要殺大蟒？我這樣做不是不忠不義麽。”
“喲，小子，你他媽的廢話哪裏那麽多，當真不要命了是吧？”
“大哥，大爺，我怕死，怕得要命啊，可是……可是我不能害我大哥呀，我大哥對我不錯，每次我沒飯吃的時候，大哥都很照顧我，我哪能做那缺德事呢？”秦雄還算是個忠貞的人，對方似乎沉吟了一下，才接著說道：“你現在不是在跟人合作做大生意嗎？還要大蟒給你飯吃嗎？”
“大爺，我哪裏有什麽大生意啊？您可能聽錯了吧，要是真有大生意的話，我也不用給大蟒哥賣水貨手機了，要是我害了我大哥，以後隻能進號子裏吃牢飯了。”秦雄先是裝孫子，感覺對方並不是真的要殺他又開始打太極，沒想到對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接著燈也亮了，秦雄睜開眯縫著的眼睛，這才看清楚麵前的人，頓時像觸電了一樣，瞪著眼睛半天沒緩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