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雙重陰謀
第12章
雙重陰謀
夏雲鬆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在之前的幾次嚴刑拷打中，他始終沒透露一個字，三十幾歲的他，是一個思想境界非常高的共產主義者，他身上多處受傷，牙齒也掉了幾顆，但他仍然死死的閉著嘴，無論單坤問他什麽，他都閉口不言。
以盧小雅的身手對付麵前的幾名男子完全沒有一點問題，但關鍵是她根本不能顯露自己的身手，還得裝作非常害怕的樣子，眼睜睜地看著秦雄被塞進車裏帶走。
“你先回去吧，別管我，我不會有事的，千萬別亂跑，等我回來！”秦雄被帶走前非常男子氣概地丟下了這句話。盧小雅站在那兒看著他被塞進了車裏，這才想起該給陳昊文打電話匯報一下情況，陳昊文聽到她的聲音時心裏咯噔跳動了一下，因為他們事先約定沒有重要事不能隨意聯係，了解情況後才放鬆了些，擔心地問道：“他們沒對你怎樣吧？”
“沒，秦雄被帶走了，接下來我該怎麽辦？”盧小雅心裏非常著急，因為她不知道那些家夥的來頭，會把秦雄帶到哪裏去，會對他怎麽樣。陳昊文沉思了片刻說道：“你先回住處等消息吧，我估計秦雄暫時是安全的，如果他們想要他的命，那就不會大費周折抓他走了！”
盧小雅想想也對，於是掛了電話，正打算回秦雄的住處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弟妹，這麽巧啊，怎麽一個人在這兒？秦雄那小子又丟下你一個人風流快活去了？”
盧小雅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回頭看見了大蟒那張正衝她嬉笑的臉，趕緊恢複了正常表情，大方地跟他打招呼：“原來是大蟒哥啊，我還以為是誰呢，聲音這麽好聽！”這話把大蟒樂得大笑起來：“弟妹不僅人長得水靈，而且小嘴兒也甜啊。哎，秦雄那小子呢，怎麽敢把這麽漂亮的妹妹一個人丟在大街上，這個社會可不怎麽太平哦，他到底跑哪兒瀟灑去了？”
盧小雅看了一眼大蟒身邊的那些跟班，反問道：“大蟒哥好威風啊，每次出門都跟著那麽多人……”
“哈哈，我也是沒辦法，承蒙兄弟們看得起，大家都是跟我混飯吃的。”大蟒得意地笑著，再次問秦雄怎麽還沒回來，盧小雅見無法繼續忽悠，隻好說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這樣啊，既然秦雄不在，那你跟我去吧，我帶你去一個非常好玩的地方！”大蟒露出了本意，盧小雅明白這個家夥不懷好意，她馬上說道：“大蟒哥，你們去玩吧，我在這兒等我一個朋友呢，馬上就來了！”
大蟒還想胡攪蠻纏，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幸好一輛警車從遠處呼嘯而來，他才作罷。盧小雅趁機攔下一輛出租車快速離去，坐在車上，她還在為剛才那一幕感到心驚，心想這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估計還會遇到很多更難纏的人，那些人估計比大蟒更壞，更要惡心。
“盧小雅呀盧小雅，這以後的日子你能堅持下來嗎？”她看著窗外的風景想著心事，又想起陳昊文在電話裏擔心的聲音，心情不禁沉到了穀底。當她回到住處一個人看著空蕩蕩的房屋，心情越發冰冷，吃了泡麵躺在床上想心事，把這些天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腦海裏重新過了一遍，為破案尋求突破口。
秦雄在車上被蒙上了眼睛，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黑屋子裏，麵前隻有一個無法看見正臉的人影，他揉了揉眼睛，仍然無法看清楚對方的麵部，心裏越發恐懼，驚恐地叫道：“大哥，你我無怨無仇，為什麽要抓我到這兒來？”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因為你沒有必要知道這些，你隻需要知道自己為什麽被帶到這兒來。”一個男音冷冷地說道，“你收了我的錢，事情辦得如何了？”
秦雄知道自己是被誰帶到這兒來時鬆了口氣，忙說道：“我已經做完了該做的事，我早說過他不是一般的人，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我也沒辦法了！”
“哼，這難道就是你的借口？”
“我……大哥，那個人太厲害了，我真的沒轍啊，你們隻是要求我把人找到，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你們不能不講信用吧。”秦雄仍然在堅守自己的底線，他相信這些人還需要他，對方果然隻是冷笑了一聲，繼續問道：“你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能站在這兒跟我說話嗎？”
秦雄選擇了沉默，因為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很可能會隨時沒命。
“你不用害怕，因為你對我們還有用，所以我不會殺你，實話說吧，今天把你帶到這兒來是想讓你替我做一件事。”
秦雄是聰明人，知道自己不答應也得答應，除非不想從這兒走出去，隻好無力地說道：“你說吧，隻要我能辦到！”
“真是聰明人，以你在泰安的關係一定可以辦到的。”對方的態度似乎好轉了，接著說道，“上次讓你辦的事你沒有讓我滿意，所以這次你可沒有機會再失敗了，如果再有閃失，你就不會有下一次了！”
秦雄從這句話裏聞出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不禁打了個冷戰。他聽見對方給他安排的任務時禁不住呆住了，怯怯地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照做就是了！”
秦雄咽了口唾沫，沉沉地歎了口氣。
“你不要忘了你曾落入警方手裏，這事恐怕隻有我知道吧，如果你不合作的話，我保證你的小命活不過明天，還有，你不是有個漂亮的女友嗎？你不為自己想也多為她想想吧！”
秦雄愕然，想起那天槍擊的情形，反問道：“原來你是要殺我？”
“嘿嘿，你錯了，如果我要殺你的話，你還能活到現在嗎？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想吧，我不是要殺你，而是要殺另外一個人。”
“那個警察？”秦雄當即明白了對方嘴裏的“另外一個人”究竟指誰，他想看清楚對方的麵孔，可是仍然隻能看見一張掩映在黑暗中的麵部。
“你的問題太多了，你要記住，問題太多的人往往命不長，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打算殺他了，因為他對我也沒有任何用途。好了，我們的談話到此結束，記住我剛才的話，你現在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對方冷冷地說完這話，輕輕地揮了揮手，兩個人影過來再次蒙住了秦雄的眼睛，他感覺自己像小雞一樣被提了起來，幾分鍾後又被塞進了車裏，後來又被重重地推下車，他撕下蒙在臉上的黑布發現自己已經被丟在了一條偏僻的巷道裏。
“我操你媽的，別讓我再看到你們！”他哼哼唧唧地罵著，掙紮著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盧小雅把自己鎖在房屋裏一直為秦雄的處境擔憂，外麵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她忙衝了出去，當看到秦雄毫發無損地出現在門口時，頓時瞪大了眼睛。
“怎麽了，擔心我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回不來了吧？”秦雄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屋裏嬉皮笑臉地說道，盧小雅這才緩過神來，走到門口貼耳聽了聽，沒有聽到任何異樣的聲音才轉身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沒事啊，我大哥叫我去有點事嘛，事情說完了我就回來了！”
盧小雅沒想到他竟敢撒謊，火立馬就上來了，但想了想，假裝一無所知的樣子問道：“那你大哥找你去到底有什麽事啊？”
“也沒什麽大事，上次不是說要給我一些事兒做，給我賺錢的機會嗎？”秦雄還在繼續撒謊，盧小雅於是又緊追著問大蟒到底安排他做什麽事，秦雄回答道：“還沒給我說具體要做什麽，叫我等消息。”
“哦，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麽要派那麽多人來接你過去啊，難道要把老大的位子讓給你做？”盧小雅本想逗他玩，沒想到他馬上壓低聲音說道：“別亂說，要是被大蟒哥聽到我就慘了！”
盧小雅終於忍不住發火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厲聲喝問道：“好你個秦雄，你還敢撒謊啊，繼續編吧，我看你還能編些什麽出來。”
“別……姐……姐姐，我真沒編啊，我哪敢騙你啊。”秦雄還在裝，沒想到自己的謊言一開始就被戳破了，直到盧小雅把自己遇到大蟒的情景說出來，他才泄了氣，無奈地承認自己不是去見大蟒而是被另外的人抓走了。
“也就是上次要殺你的人？”
“我感覺應該是！”
“什麽叫感覺應該是，到底是還是不是？”盧小雅恨不得衝上去揍他一拳，但還是忍住了。秦雄忙連連點頭稱是，她又問他看清楚對方的臉沒有，他們為什麽要抓他，他說道：“就是說上次沒能殺……殺陳科長，這次讓我繼續給他們提供情報！”
“那你剛才為什麽編謊話騙我？”盧小雅生氣了，心想一定要滅掉這家夥的威風，不然以後麻煩會更多。
“我……我不敢說啊，他們說，要是我這次還完不成任務，我這條命就真的就交代了！”秦雄哭喪著臉。盧小雅想了想，轉身進屋給陳昊文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剛剛發生的事，讓他多注意一點，掛斷電話，她又出去質問秦雄：“他們為什麽要殺陳科長？”
“我哪敢問啊，這不是自尋死路嗎？我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秦雄揮了揮手，一副要死的樣子。
“行啊，有本事你就去死，反正你活著也是多餘，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盧小雅說完這話便不再理會他。
秦雄鬱悶地躺在沙發上正在想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盧小雅突然又開口問道：“那個家夥到底抓你去幹什麽？”
秦雄不想就這麽死去，在路上已經想好謊言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們需要我在泰安做他們的眼線。”
“眼線，什麽眼線？”
“我不知道，他們還沒說讓我做什麽，隻是讓我等電話！”
盧小雅不是傻子，想了想，氣憤地問：“他們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心甘情願給他們賣命？”
“我需要錢……所以他們給了我一筆錢……這個要上交嗎？”秦雄不敢再撒謊，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盧小雅揮了揮手，若有所思地說道：“錢你就留著用吧，以後如果有什麽事你最好不要瞞著我，不然的話，吃牢飯的日子在等著你！”
抓走秦雄的人正是叫“火龍”的單坤，送走秦雄後，他來到了關押夏雲鬆的地方，夏雲鬆的腦袋上戴著一個黑布頭套，雙手被反綁在椅子上，嘴裏塞著布條。
單坤讓人取下了頭套和塞在夏雲鬆嘴裏的布條後，冷冷地問道：“我要你給我的答案，你考慮好了嗎？”
夏雲鬆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在幾次的嚴刑拷打中，他始終沒透露一個字，三十幾歲的他是一個思想境界非常高的共產主義者，他身上多處受傷，牙齒也掉了幾顆，但他仍然死死地閉著嘴，無論單坤問他什麽，他都閉口不言。
單坤也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人，這也是他能夠成為世界一流殺手的潛力所在，麵對死硬的夏雲鬆他已經逐漸失去耐心，因為老板催促他多次要他盡快把所要的東西帶回去。
“你是我見過最強硬的人，也是最愚蠢的男人，你好好想想，有大好的前途在等著你，如果就這麽白白死了，你的家人怎麽辦？”單坤這是最後一次問他了，如果還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必死無疑。
夏雲鬆無力地抬眼看了麵前的人，低沉地吼道：“你……休想！”
“行，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成全你！不過你不要以為沒了你我就沒辦法拿到東西了，你不是其中之一嗎？我有的是機會！”單坤沒有發怒，作為一個殺手，他長期以來已經養成了冷靜思考的習慣，無論什麽事都無法激怒他。
夏雲鬆掙紮了幾下，又被封住了嘴，他不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呼吸了。當天晚上他的屍體出現在了沙灘上。
陳昊文檢查了一下麵前的屍體，對婁莉說道：“正是幾天前被綁架的工程師夏雲鬆。”
“夏雲鬆？”婁莉有點驚愕，陳昊文緊繃著臉，咬牙切齒地罵道：“那些家夥真是瘋子，完全沒有人性的瘋子！”
夏雲鬆臉色蒼白，加上在海水裏浸泡過，皮膚都開始鬆弛了，看上去慘不忍睹。
婁莉皺著眉頭問法醫導致死者死亡的直接原因，正在忙碌的法醫說道：“初步估計是被槍殺，子彈穿過心髒！”
“中彈？”陳昊文和婁莉大吃一驚。
“具體的結果還要等化驗！”法醫說完把屍體運上車呼嘯而去。
陳昊文閉上眼睛，他想起在夏雲鬆的辦公桌上看到的那張全家福照片，心頭不禁一酸，喃喃地說道：“我不知道當死者的家屬得到他死亡的消息時會怎麽樣！”
婁莉看著大海的遠處，眼神飄渺，過了好久才說道：“人已經死了，先回去吧，我們得盡快找到凶手！”
當林旭得知死者是夏雲鬆時，馬上說道：“現在案情逐漸明朗。阿文，你們立即去一趟城際高鐵指揮部，看來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真的把黑手伸向了高鐵研究領域，上級部門已經得到了詳細匯報，命令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在保證城際高鐵的正常開工建設的同時，絕對不能讓高鐵絕密設計技術落入犯罪分子手裏。”
事不宜遲，陳昊文和婁莉第一時間趕到了設立在泰安市區的城際高鐵指揮部，他們出示證件後見到了一名副指揮長。當四十多歲的副指揮長李強得知夏雲鬆已經遇害的消息時頓時像被定住了似的，怔了很久才回過神，痛恨地感慨道：“可氣可恨啊，一個多才的年輕人，沒想到……他就這麽離開了我們！”他眼裏閃爍著渾濁的淚光，滿臉痛不欲生的表情。
“李指揮長，我們想馬上了解一下這兒所有工程師的資料，時間很緊，希望您可以馬上安排一下！”陳昊文非常無奈地打斷了李強的情緒，李強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在會客室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安排人去辦！”
一共有二十多份資料，厚厚的一疊，兩人仔細翻看了好久才終於看完所有的資料。陳昊文讓李強介紹一下負責城際高鐵主要設計細節的工程師的情況，李強想了想說道：“這條城際高鐵從設計開始有很多人參與，隻不過在之前的高鐵速度上要再提速需要更加精確和更高的技術含量，這項技術在全世界都是最先進的，所以所有的研究過程都非常保密，一開始就始終處於保密狀態，除了它的研發者，其他人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
“對，我們需要的就是這個，想知道哪些人具體負責這項最關鍵的技術。”婁莉接過話道。
“高天！”李強想都沒想便說出了這個名字，“高天就是城際高鐵設計過程中負責關鍵技術的人，也就是總設計師，他下麵有三個助手，雲鬆便是其中之一，還有兩個人分別叫朱一安和田風！”
“您說夏雲鬆便是其中的一個？”陳昊文感到很驚奇，婁莉和他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彼此心領神會，事情果然如他們所料，殺害夏雲鬆的那夥犯罪分子正是衝著高鐵絕密設計技術而來的。這樣一來，案情越發明朗。他要求馬上見到另外的三個人，但是李強卻說在家裏的隻有朱一安，另外兩人出差去了，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夏雲鬆的死給我們指明了方向，說明犯罪分子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然不會直接就從他下手，不過他們很明顯沒有得逞，所以接下來很快還會有新的動作。不行，他們可以殺害夏雲鬆，接下來肯定會對另外的人下手，我們必須盡快掌握他們接下來的犯罪動向。”陳昊文問李強要高天的聯係方式，李強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考慮到他們的身份，指揮部對他們的出行安排是非常保密的，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陳昊文滿臉凝重地搖頭道：“李指揮長，目前的危險形勢我也不用多說了，為了高總的安全，還有高鐵核心設計技術的安全，我希望可以跟高總直接通話，麻煩您了！”
“陳科長說的對，這事非常重要，那夥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段非常高明，他們的勢力非常龐大，幾乎可以說是無孔不入，所以我們必須立即跟高總通話。還有，麻煩您讓在家的朱一安馬上來一趟，我們想跟他麵談。”婁莉的話看上去像商量，但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口吻，李強趕忙安排聯係朱一安，一邊報出了高天的電話。
陳昊文聯係上了高天，直接亮明了自己的身份，簡單扼要地說明了夏雲鬆已經遇害的消息，他感覺到電話那邊的高天受到了刺激，忙安慰道：“高總，夏設計師的事情已經無法挽救，但是犯罪分子仍然不會停止行動，所以麻煩您配合我們的工作，盡快將犯罪分子一網打盡。”
高天沉重地歎息了一聲，說道：“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陳科長，您需要我們怎麽做就直說吧，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我們需要隨時知道您的去向，您和田設計師的安全是至關重要的，如果我們的偵破方向沒錯的話，犯罪分子接下來肯定會對您或者另外的兩位設計師下手。”陳昊文這話不是危言聳聽，高天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於是實話告訴他自己明天回來。
“您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麽問題請立即聯係我。還有，我明天去機場接您！”陳昊文掛斷了電話，又對李強說道，“謝謝，我已經跟高總聯係上，他們明天回來，不過接下來的事還得要您多多配合。”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需要我們做什麽您就直說吧，隻要能盡快把殺害雲鬆的凶手繩之以法！”李強說話間，朱一安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