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血灑沙場
第四十六章
血灑沙場
戰鬥還在持續，而且越演越烈，此時又有大批支援的警員到達大橋。在正雄的指揮下，一部分人留下保護坦力斯的安全，另一部分人支援前方小隊去了。
正雄目光炯炯地盯著前麵火光衝天的地方，看見支援的人馬已經越來越接近卡車了，突然神經一激靈，預感到又好像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
正在此時，原先嘈雜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安靜，正在向前慢慢移動的警員也陸續地停止了行動的腳步，也許他們也預感到了那隱藏的危險。
“怎麽了？”正雄的心底裏湧起了一個問號，就在誰也沒有明白將要發生什麽事情的一瞬間，被射成蜂窩狀的卡車突然發出一聲尖厲的叫聲，猛地動了起來。
“不好，所有人閃開。”正雄一聲驚呼，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卡車像瘋了似的向他們這邊猛地衝了過來，前麵的警員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失去了鎮定，現場一片混亂。
誰也沒有察覺到對手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都呆在了原地，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拚命地向卡車射擊，可是卡車已經衝到了近前。
在這情勢非常危急的關頭，正雄隻好又把還在驚愕之中的坦力斯副總統推出車外，然後自己掩護著他向外跑去。
就在此時，情況又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警員的瘋狂還擊下，卡車終於開始搖擺起來，速度也漸漸地慢了下來，當它撞上第一輛警車的時候，隨著一聲巨響，一團火光頓時燃亮了半邊天，現場也頓時地安靜了下來。
卡洛在遠處駕駛著飛機，看見橋上火光衝天的景象，心裏一陣揪心般的痛楚，大聲地呼叫起阿亞的名字來。
正雄站在後麵，看見眼前的一幕，憤懣地跺了跺腳。
所有的警員開始向卡車圍去，他們全部將槍口瞄準了卡車的駕駛室，慢慢地向近前摸索。
最前麵的一個警員，猛的一腳踢向駕駛室的門，門“啪”的一聲便彈開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從車裏滾了出來。
“啊……”所有的人都被這具全身被血包裹的屍體嚇得後退了一步，那哪裏還是人啊，血肉模糊，像在血水裏浸泡過似的，簡直慘不忍睹。
阿亞想睜開眼睛，可是隻能隱約聽見一陣嘈雜的人聲，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報告正雄警長，凶手還活著，但性命已經……”
阿亞還有呼吸，但已經處於了死亡的邊緣。
此時正雄已經保護著坦力斯向市府方向而去。他接到報告後，立即命令將凶手送往醫院急救。
“該死，你們這些混蛋，是不是都他媽不想活了？” 艾森接到卡洛的報告後，頓時咆哮如雷，“你們究竟怎麽給我辦事的？看來我真是白養了你們這麽多年。”
“是，是我的錯，我……艾森先生，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是我指揮失誤。” 卡洛心裏難過，不僅對失敗的任務，更為失去的兄弟阿亞。
“哼，你以為就憑這句話就打發我了嗎？” 艾森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差點跌倒在地。
卡洛不敢再多言，安靜地聽著艾森喋喋不休的訓斥，阿亞的影子在他腦海中若隱若現，他猜想阿亞一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頓時心如刀絞。
“怎麽了，啞巴了？” 艾森見他不說話，更加厲聲地嗬斥道，“任務失敗了，你難道不想想該怎麽向我交代？”
“艾森先生，是我的錯，我保證補救回來。”
“不用再說了，阿亞的屍首呢？” 艾森打斷了卡洛的話。
卡洛的聲音很低地回答道：“阿亞，他……他沒死。”他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更加嚴重的後果。
“什麽？”艾森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你給我聽清楚了，馬上查清楚，阿亞被送到了哪家醫院，給我幹掉他。”
“這，艾森先生，阿亞，他，他是……”
“住口，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他還活著，會給我們帶來致命的麻煩，到時候我們全部玩完。”
卡洛聽著艾森的話，一時間無言。他明白，艾森說過的話是不會更改的，而且這一次也說到了要害處，但他的心裏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地執行這個命令呢，阿亞是他的兄弟，曾經多少次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
“艾森先生，阿亞……阿亞他不會出賣我們的，您可不可以留下他的命。”接下來他又加了一句，“我可以保證，如果他出賣了我們，出賣了組織，我會用自己的命來換取。”
“你保證？你憑什麽保證，你現在連自己的命都保證不了。” 艾森冷笑地說，“我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如果再次失敗了，你也就不用回來見我了。”他可不會因為手下的一句話而改變自己的初衷，而且他不敢也不會冒險，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他的座右銘！
卡洛的心裏填滿了沉重的悲哀，他明白艾森一定會這樣做的，即使他不去完成這個任務，艾森也一定會再安排其他的人手去做，但他自己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大哥，怎麽了？”受傷的麥格躺在床上，看見卡洛愁悶的樣子，有氣無力地問道。他也在為任務的失敗而感到窩火，為阿亞的被捕翻來覆去地擔憂。
卡洛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告訴了麥格實情，他不能隱瞞什麽，因為他們都是好兄弟。
“什麽？” 麥格在床上劇烈地抽搐起來，“這究竟是為什麽，艾森先生他怎麽能對自己人下毒手？我們跟隨他出生入死，為他做了那麽多事情，難道他真要對我們兄弟下毒手？”
卡洛忙走過去扶住了他。
麥格咳嗽了一下，問道：“大哥，那你現在準備怎麽做？”
卡洛仰起頭來，想了一下，回答道：“阿亞也是我的兄弟。可是，這是艾森先生的命令，我……”
“大哥。”麥格一把抓住卡洛的手，說道，“大哥，難道你真的要去執行這個任務嗎？”
卡洛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痛苦，一直在煎熬著他的五髒六腑。
“大哥，你真的下得了手嗎？阿亞也是為艾森做事才弄成這樣的。” 麥格幾乎是痛哭失聲，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阿亞的影子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像是自語道，“如果換做是我，你也會這樣做嗎？”
卡洛痛苦地搖著頭，哭聲地叫道：“麥格，這是艾森先生的命令，你以為我願意，我下得了手嗎？如果阿亞不死，出賣了我們，我們也是死。如果不殺他，艾森先生那裏怎麽交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做，他還會派別人做的。”
麥格無語地麵對著這一切，顯得既蒼白又無力，他明白卡洛，如果換做是他自己，他也無法選擇，但是他仍然痛苦地搖著頭說道：“我情願艾森先生派他人去做這件事，但是我們不能……”
卡洛眼裏噙著淚水，作為一個男人，他從來不曾流過一滴的淚水，此時卻如斷了線似的，瞬間濕潤了臉頰。
“如果哪一天換成了我，你也必須做，不要心慈手軟。” 卡洛說完這話，心情落寞地轉身離開。麥格痛苦地咬緊牙關，淚水才沒有流下來。
正雄把坦力斯安全帶回去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他在病房外麵見到了保護阿亞的警員，急忙詢問阿亞的病情。
“正雄警官，傷者身中五槍，但醫生說已經沒有什麽大礙，已經脫離危險了。”
“好！”正雄一陣高興，忙推開病房門，闖了進去，他在想這個殺手的生命力為什麽會如此強悍，身中五槍居然還能活下來。
此時，阿亞正在輸著液體，他眼睛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好像沒有任何知覺似的。
正雄盯著躺在病床上的阿亞，怔了半晌才轉過頭看了站在身後的警員一眼。
“他下肢已經全部被切除，大腦受了強烈的刺激，所以出現暫時失憶的跡象，以後也不能行走了。”這名警員向他解釋道。
正雄的心情馬上跌落了下去。看來，案子要破，要找到這次刺殺行動的幕後主使又不是那麽容易了。他轉過頭去，正好一名醫生推門進來了。
“醫生，病人什麽時候才能清醒過來？”正雄正雄急不可耐地攔住醫生問道。
“你是？”那位醫生斜著眼睛看著他問道。
“哦，我叫正雄。”他掏出證件給醫生看了一眼。
醫生看了一眼，才看著病人說：“病人的下肢全部切除，現在大腦處於昏迷狀態，要說完全清醒過來，機會不是很大。”
“這……醫生，幫幫忙，他是一個案子的唯一線索，難道沒有別的辦法讓他清醒過來嗎？隻要一會，一會就可以，病人對我們的案子非常重要。”
“這不是重不重要的問題，我們已經盡全力了，但是也沒有辦法達到你想要的目的，對不起。”醫生說著走近阿亞，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在本子上寫下了什麽，然後離開了病房。
“唉，難道線索又這麽斷了嗎？”正雄長歎了一聲，在心裏默默地想著。
巴維爾此時正在他的臥室裏一個人獨自翻看著一份關於馬地區域的資料，而且邊看邊記下了一些他認為重要的內容。
但他的房門突然被猛地撞開了，他抬頭一看，隻見馬格怒氣衝衝地站在他的麵前。
“馬格長官，你這樣來找我……”頓了一下，巴維爾放下筆來，表情平淡地看著怒氣未消的馬格道。
“巴維爾長官，我希望你能夠再次考慮一下你所下達的命令，你會因此而挑起更大的爭端。”
巴維爾聽了馬格的話，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道：“馬格長官，這是我的做事原則。我說過，我們是軍人，軍人就必須用軍人的方法去思考問題、解決問題。”
“你……你到底想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罷休。戰爭一打響，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白白陪上性命！”
“嘿。”巴維爾冷笑道，“我也是這場戰爭的指揮官，所有的責任我一個人來承擔。或者，如果你害怕什麽的話，大可不必站在前線的指揮台上，幹脆回你的老家安度晚年去吧，你完全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
“哼。”馬格被巴維爾的一番話嗝得出不來氣，他厲聲嗬斥道，“我將就此事上報，走著瞧。”
巴維爾沒有再理會馬格，他輕描淡寫地說道：“請便，好了，我要工作了，如果沒有什麽事請馬上離開。”他下達了逐客令，馬格怒氣衝衝地摔門離開了。
巴維爾的眼睛慢慢向上翻開，露出全部的眼白，一道陰影在他心裏慢慢地升起……
當馬格就此事向上報告給阿奇亞的時候，阿奇亞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即便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要阻攔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現在你要做的事就是先按兵不動，看看巴維爾會作出什麽反應，到時候再作定論。”
“長官，看來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了，您打算怎樣做？”畢爾見阿奇亞掛斷了電話，盯著馬地區的地圖，神情默然地問道。
阿奇亞重重地歎息了一聲，用無奈的語氣回答道：“看來巴維爾也是居心叵測啊，他不斷地想挑起戰爭，難不成會有什麽企圖。”
畢爾的眼睛停在了巴拉奇的地圖上。突然，一道靈光似在他的腦中閃了一下，他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怎麽了，發現有什麽不對嗎？”阿奇亞見畢爾點頭，便半眯縫著眼睛問道。
“長官，這個問題已經困繞了我很久，以前我也是主張用戰爭的方式去解決馬地區爭端，但遭到了馬格長官的反駁，我逐漸也理解到了馬格長官的意思，現在……”他指著地圖道，“巴維兒在馬地區采取這樣的行動，表麵上是想解決馬地的爭端，實則是想假維和之名，挑起戰亂啊。”
阿奇亞聽著畢爾的話，頓時笑了起來，說：“目前還不敢妄下定論，不過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
“哦，長官？”畢爾歪著頭反問道，“難道長官已經胸有成竹，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阿奇亞擺了擺手道：“辦法倒沒有，不過目前的情況對我們非常的不利，巴維爾已經動手了，若是刺殺伯特成功，他們會以此為名更加拒絕和平談判，若是不成功，可能問題會更加激化，至少伯特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了。到時候，就隻有武力解決這一條路可走了。”
“這，您的意思是……”
“現在隻有走一步看一步，看看他到底要耍什麽花樣。”阿奇亞背著雙手，似乎無奈地說道，“等待時機，再作打算。”
畢爾擔心地問道：“長官，這樣做，沒有目標地等待下去，我們豈不是很被動？萬一有什麽動亂，我們可能來不及拿出應對措施。”
“不，這隻是目前的情況，巴維爾現在所做的一切肯定是巴拉奇政府的旨意，他們想在馬地插一腳。就先讓他們折騰去，等他們鬧夠了，我們再爭取國際支持。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化主動為被動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會輸得更慘呢。”
畢爾聽了阿奇亞的話，當即明白他的意圖，但他還想繼續說話，卻被阿奇亞攔住了。
“好了，我們現在的任務是什麽都不必做，等著馬地的消息。”
畢爾沒有再說什麽，他雖然不明白阿奇亞腦瓜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但至少有了希望，眼前浮現出巴維爾那張寫滿狡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