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真實謊言
第三十四章
真實謊言
艾森快步地向目的地走去。
“艾森先生，還有一件事情，我沒來得及告訴您。” 卡洛急匆匆地跟在艾森的後麵說道。
艾森聽了這話，不由地放慢了腳步。
“什麽？”
“是——雄侖也到了島上。”
艾森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兩眼直直地瞪著卡洛的眼睛，使卡洛心裏感到發毛。
“帶我去見他。” 艾森腦袋砰的一聲炸開了，突然改變了主意。一時間，卡洛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但是，此時艾森已經快步向前走去，卡洛也隻好緊緊地跟在後麵。
繞過前麵的走廊，卡洛便搶到了艾森的前麵，他走到第二個房間的門口停住了。
“咚咚咚。”卡洛輕輕地在門上敲著，但裏麵好像並沒有人一樣。
艾森心裏一急，拉開卡洛，猛地推開了門。
“啊——”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艾森眼前是一片狼藉的場麵。
“艾……艾森先生？”正光著身子的雄侖看見艾森突然出現在眼前，一下子有些慌張，支吾著，不再動彈，那個女人也半掩著身體，縮在被子裏。
卡洛的眼神和雄侖一樣，閃著慌亂的神色，艾森的臉色也同樣地吃驚。
艾森第一眼發現眼前的人並不是雄侖時，頓時呆了一下，但他立即想起卡洛曾告訴他雄侖已經整過容，所以他的臉色一鬆，才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慢慢玩吧，呆會兒來見我。” 艾森的語氣與他先前的神態簡直判若兩人，這使得卡洛突然不知所措。
而雄侖所緊張的並不是因為艾森看見了他做這種事情，而是他沒有料到艾森會這麽快就上島了，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聽見艾森的話，他緊張的情緒稍微鬆弛了一些，忙回答道：“是、是、大哥，我這就來。”等艾森離開之後，他從床上一躍而起，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艾森先生，這……” 卡洛支吾道，他不明白為什麽艾森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什麽？”艾森頭也不回地問道，他的眼睛直視著前方。
“我，我是說，您不……凱凡耶夫……” 卡洛一時間沒想到該用哪個詞去形容艾森與凱凡耶夫之間的關係，所以一時語塞。
艾森沒有答話，向他的行宮走去，卡洛也隻好緊緊地跟在後麵。
轉過了一個彎道，就到了一座漂亮的別墅外。當他們走近房子的時候，門便自然地打開了。在進門的時候，艾森停住了腳步，回頭來看著卡洛吩咐道：“馬上叫雄侖來見我。”
卡洛恭敬的答道“是”，但還站在原地沒有動。
艾森頓了一下，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哦，沒，沒有。”他低著頭轉身離開了。
艾森進得門內，門便又自然地合上了，他的眼前出現一個富麗堂皇的空間，仿佛一陣音樂響起了似的，整個格調上升了八度，顯得流光溢彩。
但這些，並沒有使艾森的心情有絲毫地轉好。他進得房內，隨意地將衣服往沙發上一扔，然後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紅酒，倒了滿滿的一杯，一口喝下去了一半。
他感覺到壓抑，甚至窒息，他的臉有些扭曲，眼珠突出得似乎要掉了下來。
正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門開的聲音，精神才慢慢地恢複過來，他的臉色和情緒都突然變得舒服多了。
“艾森先生。”外麵傳來的是雄侖的聲音。
艾森放下酒杯，坐回到附近的沙發上，才回答道：“進來吧。”
雄侖已經整理好了衣冠，與先前相比，像是成了另外一個人。
“坐。” 艾森看著雄侖進來，對著麵前的座位道，但艾森將他的目光停留在雄侖臉上，好久才露出一絲笑容，緩緩地說道，“這容整得還不耐，連我都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雄侖的神情顯得有些不安，這與以前的他相比，完全不像他的性格所為了。他坐在艾森的對麵，當聽到這句話時，他顯得更為緊張，一想起自己的背叛之心，再次看了艾森一眼，見他的目光已經不在自己身上，這才慢慢地放鬆下來。
“怎麽樣，這一趟旅程不輕鬆吧。” 艾森的話充滿了關愛，但在這時候對雄侖來說卻似針一樣地刺進他的耳朵裏。
“嗯，還算……順利……”
“嗯？”艾森臉色沉了下來，“怎麽了，不舒服？”
“不，不，沒有。”雄侖一直很緊張的樣子。
“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沒有通知我。”
雄侖感覺到手腳不知放在哪裏好，他不明白現在麵對著艾森，為什麽會有這種如坐針墊的感覺，他極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不久，才兩三天，還沒有來得及，我……我正要通知您。”
艾森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順手拿過杯子，倒了一杯紅酒，遞到雄侖的麵前，雄侖表情非常不自然地接下來。
“來。”艾森舉起杯子，然後抿了一口，雄侖也沾了一點，艾森接著說，“我說過，要給你準備上好的紅酒的。”
雄侖的手抖了一下，但這一細微的動作，沒有逃脫艾森的眼睛。
“怎麽了，喝完它。” 艾森臉上有局部的笑容。
雄侖一仰脖子，一口幹了紅酒，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艾森又給他倒了一杯，遞到了他的前麵。
“來，繼續喝。” 艾森向他舉起了杯子，又抿了一小口。
雄侖的手有些顫抖，他將杯子湊到嘴邊，頓了一下，然後又一仰而盡。
“艾森先生——”他的臉有紅潤，突然叫道。
“什麽？”艾森抬起頭來。
“我……任務失敗了。”
“什麽？”艾森好像故意地問道，但又立刻轉移了話題，“來，繼續喝。”
雄侖沒有喝，他的雙手慢慢地開始顫抖。
“艾森先生，任務失敗了，我……您懲罰我吧！”
這時候，艾森才放下杯子，直直地看著雄侖。
“‘黑盒子’呢？”這樣冷漠了一會，艾森才問道。
“我，我離開馬徹斯特的時候，局勢太緊張，沒有帶在身上，我把它留……留在了那裏。”
“什麽？”一聽見這話，艾森失態地叫了起來，但他隨即認識到了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於是，馬上努力地平靜了下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雄侖這時候也改變了自己的情緒，他站了起來，麵對著艾森說：“艾森先生，任務失敗，但東西我保住了，我不能帶在身上，這樣它不安全。”
“你應該知道‘黑盒子’對我們的重要性，你把它放在馬徹斯特就能保證它的安全嗎？” 艾森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它們爆發出來。
“沒問題，等局勢穩定了之後，我會想辦法把它帶回來的。”
艾森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艾森先生，您放心，我不會再次讓您失望的。”雄侖拿起桌子上的紅酒，猛地灌了一口。
艾森又站了起來，拍著雄侖的肩膀說：“好，我相信你，我永遠都會相信你。”
雙方就這樣地互相對立著，但他們彼此的眼中都透露出殘酷的冷笑……
離艾森行宮不遠的一座房子，便是凱凡耶夫被軟禁的地方。當然，這些都是卡洛安排的，他要凱凡耶夫也嚐嚐不見天日的滋味。
凱凡耶夫在這樣的地方，確實感到痛苦萬分。自從他走上這條路開始，還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他的手腳雖然是自由的，但是不能逃脫被束縛的味道。他將房內的東西全都砸亂了，尤其是知道馬地被攻占的消息後，他的精神整個都崩潰了。
在房子的外麵有兩個保衛，當艾森隨著卡洛到達這個地方的時候，還沒來得及開門，便聽見從裏麵傳出來的怒吼聲，東西被摔碎破裂的聲音。
艾森在門口頓了一下，才示意卡洛將門打開。
房子裏顯現出一片狼藉的局麵，裏麵的東西被砸得到處都是，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凱凡耶夫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卡洛的衣領。
但他立即鬆開了，他看見了站在卡洛身後的人。他靜靜地看著他，足足有三十秒鍾，但片刻的靜默之後，他突然狂亂地笑了起來。
“艾森，老朋友，你終於還是來了，我還以為我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麵了。”他停住笑，臉上沒有了任何的表情。
艾森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站在那裏看著凱凡耶夫的樣子，沒有理會他的言語。
“也許，我們該好好談談了。”凱凡耶夫見艾森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他，說道。
艾森還是沒有說話，他在思考著一個問題，當見到凱凡耶夫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在思考，該怎樣去處理眼前這個曾經舉足輕重的人物呢。
“艾森先生……” 卡洛見艾森半天沒有一句話，想提醒他一下。
艾森這時候突然轉過了身，邊走邊說：“把他帶出來見我。”
艾森來到了一間暗房，這裏實際上是他們專門審訊犯人的地方。
不大一會兒，凱凡耶夫在兩個警衛的押送下，隨著卡洛來到了這間暗房。
凱凡耶夫抬眼看見站在他對麵的艾森，然後走到房子中間的椅子上坐下。
“啪”的一聲，椅子上伸出幾個小爪子，把凱凡耶夫的手腳牢牢地給鎖住了，凱凡耶夫看了看自己的手腳，臉上露出了一笑，眼睛裏含著一種詭異的顏色。
突然，一簇強光打了過來，將凱凡耶夫滿滿的罩住了。在這樣的燈光下，凱凡耶夫的臉色顯得蒼白和毫無血色。他覺得眼睛有些疼痛，便舉手將眼睛擋住了。
艾森揮了揮手，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房子裏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他們就這樣地對視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艾森還在思考著那個問題，他現在控製了凱凡耶夫，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頭凶殘的老虎。
“艾森，你究竟想怎樣處置我，你這樣對待我，我會永遠記在心裏的。不要忘記了，我們可是盟友。”凱凡耶夫終於還是忍受不了這種殘酷的靜默了。他抬起頭來，不顧強光的照射，大聲的怒喝道。
艾森好像剛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慢慢地走到凱凡耶夫麵前，然後又慢慢地繞到了他的身後，低下身來，湊近凱凡耶夫的耳朵，輕聲問道：“盟友？那早已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你是我的俘虜，你知道你現在在和誰講話嗎？”
聽見這話，凱凡耶夫劇烈地掙紮起來。
“你現在已經失去了任何的用處，不是嗎？” 艾森直起身，哈哈地大笑起來。
“去你媽的。”凱凡耶夫掙紮著，怒吼道。
艾森走到他的前麵，猛地托起他的下巴，用勁地捏著，凱凡耶夫橫著眼睛，怒火直射著艾森那張陰冷的臉。
“你現在隻是一條死狗而已。怎麽樣，還敢咬你的主人嗎？” 艾森的語氣，突然由溫柔轉變得凶狠，他的手用勁地捏著凱凡耶夫的臉，蒼白的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
“你，真卑鄙。”凱凡耶夫裂著嘴說道。
艾森鬆開了手，說：“這都是跟著你學的。”他轉過身去，想起了凱凡耶夫在馬地區對他說過的話，一種憤怒湧上心來，他猛地轉過身來，低下頭去，湊近凱凡耶夫的臉，壓低聲音說，“你想知道我要怎樣處置你嗎？”
凱凡耶夫的臉已經被嚴重地扭曲了，他充血的眼睛惡毒地瞪著艾森那張背著光的臉，顯得異常陰森。
“呸——”他一口血吐向艾森的臉上，艾森站起身來，用手摸去臉上的血，然後背立著，留給凱凡耶夫一張背影。
突然，艾森猛喝一聲，一個側踢，凱凡耶夫嚎叫了一聲，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他大口地喘息著、呻吟著，但是他的眼睛仍然敵視地看著麵前的艾森。
“怎麽樣，滋味不好受吧。” 艾森用陰冷的聲音冷笑著，他的雙手在使勁地揉搓著。
凱凡耶夫歪著頭，眼睛處於迷離的狀態。
“告訴你，好受的還在後麵，我要讓你嚐嚐被人揉捏的滋味，你不是很厲害、很了不起嗎？。” 艾森轉過身去，留下空寂的關門聲，他的心在陣陣冷笑，似黑夜裏的魔鬼在哭泣。
凱凡耶夫耷拉著腦袋，此刻簡直比一隻喪家之犬還不如，他真後悔離開自己的老窩，如果還能選擇，他情願在戰爭中死去，也不願意受艾森這隻瘋狗的侮辱。
但是這一切都晚了，他此時隻能祈求上天讓艾森痛快地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