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戰爭邊緣
第二十一章
戰爭邊緣
從巴拉奇開進阿來克斯的軍隊此時駐紮在離木納河不遠的地區，阿政府不允許軍隊進入阿來克斯城市中心，這也是兩國最初達成的協議。
他們的臨時駐地就在一棟並不豪華的住所內，那裏插著一杆巴拉奇國旗，門前有不多的士兵在穿插遊動著。
此時，巴維爾像受了什麽刺激似的，一動不動地坐在辦公桌後，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憤怒的表情，像要吃人似的。
“馬上給我接通國駐巴拉奇大使館的電話。”巴維爾幾分鍾前才得知山大他們被綁架的消息，當即暴跳如雷。
“長官，接通了。”話務員在邊上忙開了手腳。
巴維爾臉色像上了一層灰塵似的，難看之極，語氣冰冷地說道：“我找大使先生說話。”
“請講，我是馬克。”
“我想知道山大他們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在巴拉奇的軍機上被綁架了。”巴維爾的語氣異常憤懣地質問道。
馬克早在山大他們被綁架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現在也正在想辦法營救。
“巴維爾先生，我們國人是在你們的軍機上被綁架的，飛機和人都是你們軍方安排的，我現在正想向你們討個說法呢。”馬克滿腔怒火，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此時不知道山大他們的生死狀況，心裏越發擔憂，所以忍不住罵了起來。
“混帳。”巴維爾“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大聲怒吼道。
馬克站在電話旁邊，久久沒放下聽筒，他感到身心疲倦，聯想到大使和弗雷德的死，心裏更加不是滋味，此時又遇到這種事，這其中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莫非其中隱藏了什麽？
“該死的‘烏塔別’，該死的凱凡耶夫，我要把你們統統地絞死。”巴維爾憤怒地罵著，把桌子擂得砰砰響。
正在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長官，您的電話。”
巴維爾不耐煩地接了過來。
“喂。”他幾乎是衝著電話吼了起來。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半天沒有聲音。
“巴維爾，你吃了什麽火藥？”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非常濃厚的聲音，巴維爾聽見這個聲音時，立即安靜了下來。
“赫斯特司令官，您好。”巴維爾理了理情緒，尷尬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衝您。我想，您一定已經知道了剛剛失事的飛機事件。”
“我正想要問這件事情。” 赫斯特挺著突起的肚子，手裏拿著一壺俄羅斯生產的烈性伏特加白酒。
“長官，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山大他們是我的朋友，我答應保證他們安全的。”巴維爾想起他與山大他們的交易，於是撒了個謊。
“什麽，山大？你是指被綁架的國記者吧，你怎麽會認識他們的？”赫斯特往嘴裏灌了一口酒，一仰脖子，喉嚨裏發出“汩汩”的聲音。
“哦，這個……我們偶然搭上邊兒的。”巴維爾不想把事情扯得太遠，也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煩，他現在擔心的是山大他們的安全，所以忙轉移了話題，隨即問道：“長官，這件事，政府方麵準備怎麽處理？”
“政府？那群白癡還在會議室裏爭論不休，現在仍然沒有結果，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知道現在你們那邊的最新狀況。”
巴維爾的頭腦裏閃現出這連續來的幾次衝突，雙方都有不小的損傷，他一直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那些武裝分子會擁有如此強大的裝備，甚至連他們正規軍隊也差點難以應付，所以一聽這話，怒火立即湧上心頭。
“長官，我真不明白，那些恐怖分子是從什麽地方買來大批殺傷性武器的，我們很多士兵就是被那些武器殺死的。”巴維爾想起自己軍隊的損傷，有些惱火地嘮叨起來。
“殺傷性武器？”赫斯特反問道，“難道政府配給你們的武器都是木頭嗎？”
巴維爾一愣，正準備再說什麽，被赫斯特搶住了：“你現在什麽也不要再說了，他們隻是恐怖分子，充其量不過是一群高度危險的烏合之眾，我想我們的政府應該有能力去摧毀他們吧。再說，還有阿來克斯軍隊配合你們的行動……”
巴維爾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不是他們配合我們，應該是我們配合他們。”
“我沒有搞錯，在我的眼裏，我們的軍隊是最強大的，對付那些恐怖分子，我們的軍隊才應該是主力軍。”
巴維爾這時候才沒有了反駁，赫斯特的話確實給了他一些軍人應該擁有的勇氣。
“但是，那幾個國記者怎麽辦，我們還得想辦法救他們出來，如果他們在我們國土上出事，我擔心會引起兩國之間的政治紛爭。”
“人當然要救，我可不想和國這樣的世界強國又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赫斯特眨了一下眼睛，接著說道，“我現在下命令給你，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攻下‘烏塔別’的老巢，營救他們出來，最好是抓住那個恐怖頭子凱凡耶夫，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知道如何搶得有利時機，如何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我們的勝利勳章。”
“是，長官，我明白您的意思。”
正當赫斯特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巴維爾又說道：“長官，我想政府應該提供一些更厲害的武器給我們，。”
“我的軍隊都配備了最精良的裝備，尤其是你，你應該清楚政府在軍隊裝備上花費了多大代價，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土耳其製造的魔鬼穿山甲。”
“你的消息倒還挺靈通的！”赫斯特不置可否地抿了一口酒，才蓋上了小酒壺，腆著肚子說道，“隻要你不辜負國家對你的栽培，我答應你的請求。”
馬徹斯特的街心公園，穿梭來往的行人猶如螞蟻一樣，唯有角落裏放著的幾把方便遊客歇息的長椅，此刻正冷冷清清地空在那裏。
在東南角的一張長椅上，一個戴著墨鏡的男子特別顯眼，他在那個位置上已經足足呆了半個多時辰了，一副悠閑的樣子，但從他不停更換坐姿情況來看，他的內心非常煩亂，他的所有外在動作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正在等待什麽。
他手裏拿著一張報紙，但是他卻沒有專心地去看，他黑色鏡片下的那雙眼睛，始終沒有安寧過，總是非常小心地在公園四處掃視著。
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很多遍，才有一個被墨鏡遮住大半張臉、戴著一頂黑色帽子的男人從後麵悄悄繞到他的身邊坐下，他的手裏也同樣拿著一張報紙。
兩個人彼此都沒有言語，隻是相互不由自主的把報紙放在了中間。
在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交換了報紙，當後來者離開的時候，先前的那名男子便跟了上去。
二人始終保持著大約五米的距離，在街心的人群中穿梭著。當然，有了人群的掩護，誰也沒有太多在意那兩個陌生的男子。
這樣的速度大約保持了十來分鍾左右就到了一條車道旁，前麵的男子正準備穿越過去，但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
他目光裏傳達出一個不好的信息，在他對麵的街道上，站著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雙手全部插在口袋裏，也像在等待什麽，但以他的經驗，他知道那些人都不是普通市民，而是在偷偷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也許剛才的交易已經被那些家夥捕捉到了。
他沒有驚慌，隻是愣了一下，他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後麵的男子也發現了異常，但是現在後退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在他們後麵也有幾個陌生的男子正朝著他們而來。
正在不知道該如何擺脫困境的時候，一輛特大加長的城市公路汽車從他們麵前駛過，就在那一瞬間，前麵的男子突然有了主意，他裝作向前穿過公路的樣子，猛然偏離方向，向汽車後麵追了上去。
他一飛身抓住了汽車後麵的人梯，緊跟著迅速爬上了車頂，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站穩腳跟，後麵便緊跟上來兩輛黑色轎車，緊緊地咬住了他。
他正在考慮接下來該怎麽去做的時候，後麵轎車裏悄然伸出兩根黑色槍管，他一驚，再來不及多想，忙順著車窗，一把抓住了車窗邊的豎杆，一排子彈擦著他的腳跟飛過，打在車後麵的玻璃上，玻璃瞬間粉碎，乘客紛紛臥倒在車廂，立即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亂，一遍尖叫聲，司機一陣驚慌，汽車偏離了路線，在城市中心橫衝直撞。
他一翻身跳進了車裏，乘客看見這個從天而降的陌生乘客，更加驚惶失措，紛紛向車門邊擁去，頓時亂作一團，車廂裏更加擁擠不堪。
他掏出槍來，滿臉慍色，威脅著乘客，大聲嗬斥道：“不要吵了，都他媽回座位坐好，誰要是敢玩陰的，老子手裏的家夥可不長眼睛。”乘客們一個個抱著腦袋趴在地上，車廂裏立刻安靜下來，隻有輕微的啜泣聲時時傳來。
然後，他慢慢移動到駕駛室裏，槍口頂著司機的頭部，厲聲命令道：“繼續開你的車，不要停下來，不然打爆你的頭。”他回頭看了看後麵，發現那兩輛車仍然窮追不舍，而且距離越來越近了。
他的眼睛向四處環顧了一圈，正在尋思一個可以逃生的辦法，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隻要沒有脫離城市，除了手裏的人質之外，他根本無路可走，如果跳車隻有死路一條。
“向左，進去，衝進去、進去，他媽的，快點，你想找死嗎？”他突然發現了一條通道，強迫司機把車開了進去，沒想到裏麵是一個鬧市區，正在遊玩購物的旅客突然看見一輛龐大的汽車橫衝直撞地衝了進來，紛紛向兩邊逃跑，有幾個沒反應過來的人立即被汽車撞得飛了起來，鮮血噴到了汽車前麵的玻璃上，司機頓時嚇得頭昏腦脹，丟了方向盤，捂著頭趴了下去。
“不聽話就打死你。”他的槍口抵在了司機的頭部，司機隻好再次抓住了方向盤，此時汽車已經駛入了鬧市區內。
“哈哈……”他狂笑起來。但是，一聲輕微的爆炸聲傳來，汽車前麵輪胎爆裂，車頭猛地栽倒下去，突然失去了控製。由於車速過快，隨時都有翻倒的可能，車廂裏的乘客鬼哭狼嚎般嚎叫起來，但這個家夥像瘋了似的大呼小叫，瘋狂地揮舞著手裏的槍，“來吧，都來吧，今天有人陪葬了。”
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尖厲的警笛聲，幾輛軍車遠遠地追來，後麵的黑色轎車見勢不妙，迅速掉頭離開。
這時候，汽車完全失去了控製，向著一棟高大的建築撞去，斜斜地插了進去，牆壁上頓時被鑽出一個大窟窿，發出沉悶的倒塌聲音。
車內的人紛紛倒地，但是司機在那一瞬間踩下了刹車，所以才撞擊得並不太厲害，沒有引起爆炸。
但這名挾持司機的男子卻因突然受到強烈的撞擊，被撞得暈頭轉向，當他重新站立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被大批的軍隊包圍了。
他摸著被撞痛的腦袋，看見躺在腳下不遠的槍，忙蹲了下去，正要伸手時，突然呆住了。
“不許動！”幾隻槍口已經對著了他的頭部。
他隻是愣了一下，但隨即慢慢地站了起來，並且舉高了雙手，但他在轉身的時候，突然敞開衣服，露出綁在身上的一個強磁力炸彈。
“哈哈……想抓我？”他一手按下了那個紅色的按鈕，秒針開始倒記時，“你們他媽的全都去死吧。”他狂妄地叫起來，眼睛裏是一種讓人無法讀懂的含義，那是憤怒，也是瘋狂，更是絕望。
“五十一、五十、四十九……”秒鍾開始跳躍。
但同時，槍響了，他在倒下去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容。
“GO、GO、GO。”一陣緊急的疏鬆，還好乘客在先前已經被送下去了大半。
周圍的人已經全部撤離了，當最後一個士兵，準確點說，是一個衛隊小隊長，他剛剛離開車廂，一聲巨響，汽車彈了起來，強大的氣流將他掀翻在了地上。
當雄侖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盯上的時候，他沒有來得及追上駛過的汽車，但他後來也在慶幸，還好沒有上同一輛車，才僥幸保住了性命。
他在迅速逃離現場的時候，後麵的人便追了上來，直至他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裏麵。
子彈幾乎是擦著他的頭部飛過，他左右躲閃，一邊逃跑，一邊還擊。
剛剛到達巷口的時候，前麵出現了一輛出租車，他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但根本沒有時間思考，沒有半點猶豫便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他還在大口喘氣的時候，後麵慢慢伸過來一個人頭，他意識到情況不妙，忙拔出槍來。但這時，出租車司機也回過頭來，已經拿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後麵的人從他懷裏繳下了槍。
“夥計，沒想到吧，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他這才看清楚自己遇到了什麽人，但他現在反而不再那麽急噪了，安靜地坐了下來，臉上帶著一絲笑容。
“哈哈……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令全球黑道人物聞風喪膽的雙胞胎殺手海德兄弟。”他抑製住了笑容，露出輕蔑的神色，“沒想到二位也會投靠在喬治的手下，真夠悲哀的。”
“有人出錢，我們自然就會做事。”海德·R道，他沒有理會雄侖的諷刺，但立即冷笑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跟我們說話？”
“這難道就是二位的辦事風格？”雄侖狂笑道，“雖然我非常看不上眼，但我現在落到了你們手裏，你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不過，在臨死之前，我仍然想和二位做一筆絕對賺錢的交易。”
“交易？”海德·R愣了一下，“你現在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了，還是先想辦法保住命再說吧。”
“哈哈……這根本不衝突。對，你說得對，我的命現在在你們手裏，我無話可說，但是我有的是錢，這恰好是你們需要的。怎麽樣，現在可以談了嗎？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你們替我去殺一個人。”
“哦——”他們來了興趣，這是殺手貪婪的天性，也是他們自我毀滅的開始，無論他是多麽厲害的一個角色，而且殺人對他們來說絕對易如反掌，何況有不錯的價格。
但海德·R隻是猶豫了一下，立即便妥協了：“但我們得先看目標是誰？不同的目標有不同的價格。”
“喬治！”雄侖冷冷地說道，“你們的老板，也是我曾經的老板，怎麽樣，夠膽嗎？”
“這個……我想我們不能接受這個交易。”海德·R吃了一驚，他根本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一筆交易，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也是我們做事的道義，你應該清楚喬治先生為什麽要找你。”
“道義？這並不違背你們的道義，你們可以把我帶回去，但前提是你們必須先替我殺了他，你們可以拿雙倍的錢，何樂而不為呢？要是我的話，根本會無條件接受，因為你們是殺手，隻為錢殺人，誰給錢你們都會去做，誰給的錢越多，你們做事就會更加幹淨利落。還有，我不妨明確告訴你們，喬治先生想要的東西——一個‘黑盒子’，現在確實在我手裏，但是對你們而言，這東西是一個定時炸彈，如果你們得到它，也會像我一樣不得安寧，估計還沒有交給喬治先生，就一塊橫屍街頭了。”
海德·R想了一下，覺得對方的話也有道理。
“看來你很了解我們這一行。好，但是你必須隨我們回去，我們可以和你做這筆買賣。”
“不過，我們還可以繼續談一談，如果你們現在可以放了我，我願意出比喬治先生多三倍的價錢。”
“這可不行，我們答應喬治先生在先。”
“四倍。”
“這……不……”
“五倍！”
“好，我們接下了。”前麵的海德·H回過頭來，鼓著眼睛罵道，“你這蠢貨，我們沒有理由不接受的。”
海德·R立即無話可說，聳了聳肩，點頭默許了，他隨後打開車門，準備讓雄侖下車。
“但你必須先付一部分定金，這是規矩。” 海德·H此時卻攔住他說道。
“放心，沒問題，明天你們在這裏等我，絕對少不了你們一個子。”對方隨即下了車。
“你不會不守信用吧。” 海德·H擔心地說道。
“哈哈……我做事最重信用。放心，明天見。”當他下車的時候，衝他們詭異地笑了笑，然後瀟灑地仰起頭，看了藍色的天空一眼，而後才轉身慢慢離開了。
“這是一筆很不錯的交易。”
“哈哈，做完這筆交易，我們不僅可以提前擁有雪茄，還可以擁有更多的東西了。”
“媽的，讓道義見鬼去吧！”
當海德兄弟啟動汽車的時候，立即開心地笑了起來。
“為我們的雪茄歡呼吧。” 海德·H打了一聲長長的口哨，汽車便猛地衝了出去，但他話音剛落，在離開距離停車位置不到10米遠的地方，一聲巨響，汽車被強大的力量掀了起來，然後便聽見轟隆的聲音，是汽車墜地散落的碎片。
剛剛離開的雄侖頭也不回地冷笑了一下，仰天吹了聲口哨，冷笑道：“你們忘記了一個真理，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存在任何信任，不過對我來說這筆交易可真劃算。”他說完，眼前立即浮現出喬治的麵孔，一把利劍已經插在了他胸口上。
“等著瞧吧，我會向你討回公道的！”他冷冷地說完，便立即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