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魔鬼行宮
第十九章
魔鬼行宮
這是一座非常豪華的宮殿，但卻是魔鬼用來囚禁人的地方。
山大他們被凱凡耶夫禁錮在這美侖美奐的豪華居所裏，每天無所事事，隻能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裏活動著，每個人的思想都變得非常浮躁、渾渾噩噩、度日如年。
“這家夥心理變態，隻要我能出去，一定把他大卸八塊拿來喂狗。”自從被囚禁在這個屋子以來，卡洛就沒有停止過嘮叨，他始終像一隻不能安靜的獅子一樣在咆哮著，但這一切抗議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拜托，算我求你好嗎？你能坐下來休息一下嗎？你這樣做能有什麽作用呢？他們根本聽不見。”呂微有氣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她的耳朵被卡洛鬧得一直沒有清靜過，心情也隨之越來越浮躁，但她此時已經沒有氣力去想這些事情了，隻想時間盡快過去，她知道那些恐怖分子抓他們一定是有目的的，否則不會安排他們住進如此豪華的房間。
“凱凡耶夫，你他媽地滾出來。”卡洛又開始“咚咚”地砸那扇寬厚的大門了，但直到他再一次弄疼自己的拳頭，世界依然未變，大門依然未開。
“夠了，卡洛，你這樣做能有什麽用嗎？”山大站了起來，一把拉過卡洛正在揮動的手臂，大聲地嗬斥道，“如果有用的話，他們早放我們出去了，你這樣是白費力氣，為什麽不保存一點體力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計劃呢？”
“接下來的計劃？我們還有明天嗎？你難道還想從這裏活著出去？”卡洛剛反駁了幾句，牆壁上一麵光滑的屏幕突然閃了一下，屏幕上隨即便閃現出一張麵孔。
“凱凡耶夫？” 卡洛盯著畫麵驚奇地叫了起來，“你小子終於肯露麵了。”
“各位好，住在這裏，感覺怎麽樣？” 凱凡耶夫滿臉笑容，表現得極其友好，但他那雙不住閃爍的眼睛總藏不住一股邪惡的陰光。
“凱凡耶夫，你到底想怎麽樣？”卡洛一看見他就又來了氣，對著屏幕怒聲嗬斥道。
“哦，卡洛先生，請不要這麽火爆嘛，你們是我請來的尊貴客人，我不會為難你們的，我知道你們非常不理解我的做法，但是現在你們必須得呆在這裏，直到我認為是時候了才會考慮讓你們安全離開的。”
“凱凡耶夫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是否有一些誤會，我們隻不過是幾個來自國的小記者，你抓我們究竟對你有什麽好處？”山大冷聲反問道。
“不、不，山大先生，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從現在起，你們必須記住一句話，不該問的永遠也不要問，想讓你們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你們，如果有人違反了遊戲規則，我想，你們能不能安全離開這裏就很難說了。”凱凡耶夫拍了一下巴掌，接著轉移了話題道，“好了，我想該是享受午飯的時間了，各位今天想要點什麽呢？”
“操你媽的。”卡洛拿起一個杯子，向大屏幕砸去，屏幕閃了一下，畫麵便消失了。
山大和呂微沮喪地落回到座位上，看著卡洛從東到西、從南到北來來回回地徘徊，不停地走走停停，這樣重複的動作簡單而又枯燥。
終於，他似乎累了，一屁股坐下來，但又開始歎起氣來。
“怎麽樣，累了吧？”山大舒了口氣，見他坐下來，視覺前清淨多了，“我早說過，你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你該清楚現在的狀況，我們是犯人，不是客人，要是惹毛了他們，性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難說。”
卡洛橫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但眼睛裏顯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
山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著說道：“要是累了的話，先平息一下心態，然後我們來商量一下以後的對策。”
“對策？” 卡洛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山大一眼，反問道，“難不成我們要從這座陰森的古堡中逃出去，然後像古羅馬的勇士一樣，最後被亂槍殺死在牆角下麵？”
“嗬嗬。”山大聽了他的嘮叨，忍不住笑了起來，繼而說道，“難道我們不能換一種可以活著出去的思維去考慮問題嗎？”
卡洛不知所雲，瞪著莫名的眼神反問道：“換一種活著出去的思維？你以為這裏是在你家，可以自由出入嗎？等下輩子吧。”
山大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看了呂微一眼，她能明白他此時的感受。
“我們帶來的XUP攝像機呢？”
“早被那王八蛋收走了，這是我們唯一的通訊工具，現在我們已經與外部失去了任何聯係，要是能聯係上艾森先生，說不定可以讓他安排人來救我們。”
“是啊，現在我們已經被困死了。唉，現在才明白生命是如此珍貴，早知如此，當初該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呂微摸著惺忪的眼睛插話道。
山大此時卻沒有說話，他在考慮一個問題，一直纏繞著他很久的一個疑團。
“總部的人會不會知道我們被綁架了？”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什麽似的。
“這……我想，總部應該不會知道，或者，如果巴拉奇那邊已經有人通告了總部，他們也許會派人來救我們。”卡洛支吾了一下才說道，“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就隻有靠運氣了。”
“這可不一定。”山大口氣很堅定地說道，他的眼神很冷峻，像在期待什麽，又像在等待什麽似的，沒到最後時刻，這個曾經流淌過軍人血液的男人是不會絕望和放棄的。
卡洛和呂微聽了這話，同時呆了一下，特別是卡洛，他的嘴角動了動，像想要說什麽似的，卻又沒有說出口。
“你們後悔接受這次的任務嗎？”卡洛突然反問道。
“後悔？”山大眼神空洞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隻要你選擇做什麽事，就一定不要後悔，也不允許後悔，那是懦夫的表現，我們是男人，什麽槍林彈雨沒經曆過，為什麽要選擇後悔呢？”
卡洛聽了這話，目光頓時黯淡下來，似乎在沉默中思考問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沉聲反問道：“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無路可退了？我不是怕死，隻是覺得這樣死很不值得，我還沒結婚呢？”
呂微和山大同時抬頭望著卡洛，也許他這話感染了他們，他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尷尬地笑道：“你們……你們盯著我看什麽？嗬嗬……是不是覺得我這話很幼稚？如果我這樣死了，會有很多女孩傷心死的。”
“天哪！”呂微差點笑得背過氣，但笑過之後，她的臉色又慢慢沉靜下來，低聲說道：“我真的不想死，我還沒有活夠，如果有機會能活著出去，我一定會好好珍惜後半生！”
山大點了點頭，接過她的話道：“我們都希望有奇跡發生，但是如果沒有任何奇跡，我想我們是死路一條。”但是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我想你們都應該很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我們麵對的是誰？他是魔鬼，一個令全球聞風喪膽的恐怖大亨，他如果要殺死我們，比捏死一隻螞蟻都要容易。”
山大說這話的時候直視著卡洛的眼睛，但卡洛突然不自覺地躲閃開去。
“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說實話，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也許總部已經了解了我們的處境，但了解了又如何？艾森先生有那麽大能力救我們出去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總部現在可能已經遺棄了我們，老板也許不會花費這麽大的氣力來援救我們的，這不值得，也不符合老板的性格，我們隻有靠自己了。”山大像在追擊敵人一樣，緊緊地咬著卡洛的話道。
呂微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她好像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陷入了一團迷霧之中，她此時還停留在山大先前的話裏，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有奇跡發生。
“卡洛，為了我們大家，也為了你自己，你難道還想對我們隱瞞什麽？如果你覺得有價值的話，你可以永遠保存這個秘密，但是如果你想活著出去，就應該把一切都說出來。”山大終於說出了他很久前就想要說的話，這個問題在他的大腦裏已經埋藏了很長時間，此時終於吐出來了，頓覺舒服了很多。
呂微渾身一震，似乎沒聽清楚山大的話，但他看山大和卡洛如此冰冷的表情，才明白山大這話不是說著玩的。
卡洛沒有表情地撐著雙手，眼神四處遊離閃躲，他的身體也開始顫抖，雙手不自覺地交錯在一起，頭上也開始冒著汗水，很快便順著臉頰滴落，濕了全身。
“我，我沒有什麽可……可說的，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他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才終於開口，聲音有些顫抖，完全不像他的性格，他的樣子表現得實在是非常不自然，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似的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呂微不知道那兩個男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麽，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聽著他們打著啞謎似的談判，她從他們臉上找不到答案。
“你應該明白，你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很早的時候，或者說在我們剛認識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猜測到你跟弗雷德根本不是公司的人，而是艾森先生特意安排你們來監視我們的。”山大依然緊追不舍，但語氣越來越強硬，目光尖銳地盯著卡洛，而他根本不敢睜眼對視。
“我說了，我什麽也不知道，這……這都是你自己在胡亂猜測。” 卡洛鬆開了雙手，很大聲、很堅定地反駁道，但他的語氣中，已經顯得力不從心。
“你不要再隱瞞下去了，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再顧慮什麽了，還記得剛剛離開我們的兄弟嗎，他已經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難道你還要親眼看見我們之間的任何一個再流血嗎？”山大越來越激動，以至於開始憤怒，滿臉通紅，像喝酒了似的，他沒有時間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了，他知道隔牆有耳，這一切都是在對方監視下進行的，如果他不能弄明白卡洛背後隱藏的真相，就是死，他也永不瞑目。
“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你不要再逼我了……” 卡洛的表情顯得痛苦極了，他不知道該怎樣說出自己心裏的一切，他想起了弗雷德，痛苦地搖著頭說道。
呂微感到一陣心痛，雖然他們和卡洛相處時間不長，但對方帶給了他們無盡的快樂，如果沒有他，他們在旅途中會枯燥很多，而且他們已經一起麵對了生離死別，一起經曆了死亡的抉擇。
“卡洛，你快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忍不住流下了淚水，不希望自己最後的兩個朋友鬧翻。
“卡洛，你該清醒了，你這樣做隻會害了我們，也害了你自己！”山大猛地起身厲聲吼道，恨不得把拳頭砸在自己身上才解恨。
卡洛目光癡呆似地頓了一下，然後沉重地埋下頭去，終於歎了口氣，又慢慢抬起頭來，剛才劇烈的心理掙紮已經開始傾斜了。
“我，我沒有辦法，我們也是被迫的，如果我們不做，也會有人來做。”他終於妥協了，咬緊牙關說道，“現在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顧不了這麽多了，說不說都是死。”
山大站起身來倒了一杯水遞到卡洛麵前，能夠看見他拿杯子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他站了起來，在房間裏跺著腳步。
聽著他緩緩陳述的聲音，山大和呂微感覺背後一陣寒意襲來，原來這一切表象的背後，真的隱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