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揭開謊言
第六十五章
揭開謊言
玲有一個小姨,在玲未出生時就出國了,這個女人與家人已經很多年沒有聯係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家人想盡一切辦法與她聯絡,卻一直沒有她的下落,都以為她在國外出事了。
沒想到,就在幾個月前,這個消失了很久的女人突然找上門來。
“當我們問她這些年的情況時,她隻說一言難盡就再也不提一個字,我們也沒辦法,雖然失去聯係這麽多年,但畢竟是親戚,所以就讓她暫時住在家裏。”玲的母親說到這裏,臉色變得更加憂鬱,憤怒開始從心底慢慢燃燒起來。
玲的母親有一天突然有事提前下班回家,進家門時隻見到玲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感到奇怪,於是往另外的房間找去。她聽見廁所裏有輕微的聲音傳來,就輕輕推開廁所門,廁所門居然沒鎖。她看見玲的小姨正蹲在廁所角落裏瑟瑟發抖,正顫抖著往自己身上紮針。
“我當時就呆住了,知道她染上了毒癮。但是她求我,說會去戒毒所戒毒。我相信了她才沒有報警,又出於是親戚的考慮,也沒有讓她搬出去。”
就在玲出事的前兩天,這個女人突然說接到國外公司的電話必須回去上班了,玲的父母也沒有多加挽留。
“我真是後悔聽信了她的謊言,我當時也擔心她長時間留在家裏,總有一天會惹來麻煩,所以她說走的時候我也沒有多加挽留。”玲的母親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的一時善意卻給自己惹來了麻煩。
“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沒有離開上海,沒想到她竟然會對自己的親侄女下手。”玲的父親臉色凝重地感歎起來。
“她可是我的親妹妹,孩子的親小姨啊,沒想到她會變成這個樣子,居然……”玲的母親再也說不下去了。
少劍和陳一鳴對望了一眼,紛紛對這件事感到心痛。
“我們已經通過國際警方對她進行了調查,她在國外這幾年根本就沒有正式工作,而是在幫一個人蛇集團做事,她回上海也是為了幫組織尋找新的目標。”陳一鳴沉痛地說道,“她已經變質了,沒想到她會變得這樣殘忍,居然會對自己的親侄女下。,她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也許她手上還有其它案子。”
“她現在已經被捕了,案子將在不久後開庭審理。”
“那她會被判處死刑嗎?”
陳一鳴看著玲的母親,他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心痛,還有一種別樣的神色。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得等結果下來,看法官怎麽判了。”
一時間,氣氛象陷入了冰窟窿似的,冰冷下來。
少劍對玲的父母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擠出一點笑容,拉過玲,對她說道:“以後和爸爸媽媽好好生活,等我有空了再來看你。”
玲閃爍著漂亮的眼睛說道:“那姐姐呢?”
“姐姐也會和我一起來看你,好好學習……”
“哥哥,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和你一樣,當一名記者。”
“哦,和我一樣?”少劍和所有人都笑了起來,他起身摸了摸玲的頭,然後把她交到她父母手中,繼續說道,“好,玲長大後一定會是一名非常非常勇敢的記者,哥哥相信你……”
在離開玲家回去的路上,少劍滿腹心事似的,一句話也不說。陳一鳴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說道:“怎麽,還想那事?”
少劍慘淡地笑了笑,搖著頭說道:“真想不到,這個世界竟然還會發生這種事情,人啊,為什麽會有好壞之分,難道一定要有壞人存在才能襯托出好人的好嗎?”
陳一鳴笑了起來,立即回道:“世事難測,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會發生這種事情並不奇怪。你當記者這麽久,遇到的事情比一般人都要多,了解的世界也要比常人了解的更為真實,我想你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吧。”
少劍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不是因為司空見慣才覺得不奇怪,正是因為見多了這種事,才會覺得這個世界很瘋狂……總之那些事讓人很心痛。”
“對、對,確實如此啊,不過既然已經發生,逃避是無法解決問題的,我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要去麵對,盡力阻止這些事不再發生。”陳一鳴接過話道。
少劍緩緩點了點頭,他何嚐不想勇敢麵對,但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抬高聲音問道:“既然玲的小姨被抓了,那她交代是替誰辦事了嗎?”
“這個組織太複雜,她隻是最底層的成員,國際警方從她口裏根本得不到任何有利的證據。但據另外掌握的一些證據,都已經把矛頭指向了一個人。”
“誰?”少劍疑惑地追問道。
“桑郎。”
“桑郎?他已經死了,不過桑郎是替塔漢做事的。”少劍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繼而說道,“塔漢做了那麽多壞事,他早晚都會露出狐狸尾巴。”
“對,他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現在隻是還沒有確切證據逮捕他,要不然早動手了,國際警方現在已經派人對他進行暗中調查,他跑不了的。”
少劍偷著樂了起來,想起公安機關也正在調查這事,他就更加樂不可支,腦海裏出現了塔漢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象陷入了無底的深淵。少劍又想起了瑪麗,她一個人留在阿加利亞尋找塔漢的證據,她的生命一定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她能順利完成任務全身而退嗎?
“你是在擔心什麽嗎?”陳一鳴見少劍臉色冷峻,於是問道。少劍點了點頭道:“塔漢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也是一匹凶殘的狼,他不會束手就擒。瑪麗為了自己的承諾,現在正在跟他周旋,我擔心……”
陳一鳴按了一聲喇叭,沉重地歎息道:“你沒有看錯人,她是個好女孩,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她不會有事的,我想她能應付得了。”
少劍眼神閃爍著,轉眼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接著祈禱道:“希望她能平安!”
上海市警察局。
“根據警方掌握的出入境記錄,最有嫌疑的目標已經被鎖定,現在有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你想先聽哪一個呢?”一大早,陳一鳴就給瑪麗去了個電話,瑪麗此時正要出門。
“壞消息吧。”
陳一鳴在電話那邊笑了起來,他開始覺得這個女人確實有不一般的地方,因為幾乎很多人都喜歡先聽好消息。
“很好笑嗎?陳警官,如果你希望是因為你拖延時間而導致罪犯逃跑的話,那你可以繼續笑下去。”瑪麗語氣冷淡地說道。經過一晚上的煎熬,雖然鬱悶的心情暫時被美麗的上海外灘景色折服。但因為心事重重,所以一早上醒來,瑪麗又陷入了不快之中。
陳一鳴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接著說道:“塔漢此時已經在上海,但我們無法找到關於他的任何蛛絲馬跡。”
瑪麗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我早就料到了,他是塔漢,所以要想隱瞞自己的身份實在是太簡單了。”她接著反問道,“那麽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們知道他此時還沒有出境的記錄,也就是說他還在上海,所以我們還有機會。”
“哦,那這個好消息也變成壞消息了。”瑪麗說完就要掛斷電話,但立即又補充道,“至少我們知道他還活著。”
陳一鳴明白了她的意思,在電話那邊緩緩點了點頭,問道:“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如果警方確實很無聊的話,那我也可以無所事事地出去溜達溜達,也許會有新的收獲。”
陳一鳴說道:“好啊,正好趁著好消息到來之前好好了解一下這座城市,那你等我的消息吧。”
瑪麗明白她的意思,陳一鳴擔心她在上海惹出麻煩,所以想讓她好好呆著,這也是他一開始就阻攔她來上海的原因。
“雖然你曾經做了很多違法的事,但你現在已經轉做了警方的汙點證人,而且還非常合作地幫警方尋找塔漢的下落,所以我不想因為你在上海的所作所為破壞已經給自己帶來的贖罪機會。”
“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塔漢送進監獄,這不僅是你們中國警方的事,也是我答應過阿曼德先生的,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再說,也隻有我最熟悉他,離開我,你們根本無法找到他的任何蹤跡。”
這是瑪麗在來上海之前跟陳一鳴最後說過的話,想到這裏,她更加堅定了內心的信仰。但嘴上仍然說道:“當然,我答應過你,我會兌現承諾,放心吧,我心裏有底,不會讓你難做。”
掛上電話,陳一鳴沉吟了一下,接著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沉聲說道:“兔子馬上要出門了,別跟丟了。”
瑪麗在門口站立了一會兒,突然返身回到房間,抓起桌麵上的地圖掃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平靜的笑容……
繞過大街,她攔了一輛出租車,沿著陸家嘴路向前慢慢行進。美麗的高樓從她眼裏緩緩劃過,司機回頭說道:“小姐,是第一次來上海吧,去東方明珠塔了嗎?那裏可是上海最好玩的地方,還有黃浦江、 外灘……如果你還沒有……”
“可以開快點嗎?我很趕時間。”瑪麗可沒有心情聽這個上海佬嘀咕,隻想趕緊趕到目的地,那裏有比風景更令她牽掛的事。
不久,出租車就把她帶到了東方明珠塔附近。當那座美麗的高塔再次近距離映入眼簾時,感覺與夜晚又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瑪麗的目光禁不住又被吸引了過去。
司機從鏡子裏看見瑪麗臉上的表情,心裏嘀咕了一句,然後一腳油門踩下去,出租車迅速偏離了道路,從黃浦江上的橋上飛馳過去。
南京路上人流擁擠,如潮水般來來往往。
瑪麗站在路邊,望著眼前一座座直插入雲霄的高樓,不禁由衷地感歎起這座曆史悠久的城市。
突然,一陣優雅的薩克斯音樂傳入她耳中,她駐足一看,不遠處圍滿了很多聽眾。在一棟別致的舊式房屋陽台上,一名中年男子竟然在演奏優美的薩克斯音樂。
她有種被驚呆的感覺,想象不出在這種場合下的演奏居然會如此如醉如癡,當瘋狂的掌聲響起時,她也跟著鼓掌,眼裏含著笑容。
“哦,太不可思議了。”瑪麗在心底驚呼道,這個東方城市居然會有如此時髦和前衛的玩意兒,整個城市不僅充滿了現代化的氣息,而且充滿了無盡的藝術氣息,怪不得有“東方巴黎”之稱。
“小姐,這邊請。”突然,她感覺腰部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於癡迷,差點忘記了任務所在,她的雙手微微一動,正要轉身,卻感覺到對方手中的槍口一緊。
“別出聲,跟我走。”這名中國籍男子收起槍,衝她輕輕擺了擺頭,她才走出人群,登上了早已等候在路邊的汽車上。
“兔子剛剛上了一輛車,正要離開,我們怎麽辦?”
“繼續跟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身份。”陳一鳴接到手下的電話,考慮了幾秒鍾,命令道,“弄清楚他們的目的地,隨時向我通報情況。”
瑪麗打量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人,那家夥看起來很酷,麵無表情,那雙眼睛始終看著一個地方,好久也沒有轉動一下。
“還有多久?”瑪麗感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當她話音剛落,卻發現汽車又帶著她回到了原地,她猛地回頭,瞪著那家夥喝斥道,“我可沒時間跟你們耗下去,趕快帶我去見他。”
“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我們必須這樣做,請再忍耐一會兒,馬上就帶你去,你很快就會見到你想見的人。”對方麵無表情地說道,眼睛仍然盯在一個地方。
瑪麗忍住內心的怒火,一種強烈地受欺騙的感覺刺激著她的感官,恨不得衝那家夥一拳揮過去。但她明白自己身負重任,所以隻得暫時把火氣吞了回去。
汽車沿著南京路轉悠了一會兒,突然向右一拐,馬上進入了另一條非常清靜的道路,而汽車的速度卻慢了下來。
此時,司機從反光鏡中看見一輛轎車跟在後麵慢慢駛來,他眼睛裏露出了一絲冷笑。
瑪麗這才明白為什麽這些家夥一直帶著她轉來轉去,原來從一開始他們就被跟蹤了。她卻由於過於急著想去見她想見的人,竟然沒有發現他們已經被跟蹤了。
“跟蹤我們的是什麽人?”瑪麗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那輛汽車早已消失不見,她想不出自己剛到上海,為什麽會被跟蹤?難道自己的行蹤這麽快就暴露了?
對方冷笑道:“不管對方是什麽人,隻要他敢再出現在我眼皮底下,那他就死定了。”
瑪麗不清楚這個家夥的斤兩,但她聽了對方的話後,卻冷聲說道:“希望你不要亂來,要是惹來麻煩,我想你老板不會讓你好過。”
那家夥的眼神閃爍了幾下,臉上的肌肉也微微顫抖了幾下,繼而恢複了先前的姿勢,仍然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老板,兔子好像發現了我們,現在怎麽辦?”
“我早料到你們會被發現,撤下來吧。”陳一鳴考慮了一下。他知道那些家夥不是省油的燈,再繼續跟下去也不會有什麽收獲。他掛了電話,再次陷入沉思中,在心裏暗自忖度,“瑪麗究竟跟誰接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