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你輸了
可就是這樣恩寵她數年給予她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老人,在這關鍵時刻卻無情捅她一槍,這讓月影難於接受,隻是還沒等她騰升一抹淒然,捕捉到機會的阮文泰就撲上來,再度氣勢如虹衝拳。
“轟!!!”
麵對阮文泰的這波攻擊,月影隻能收回心中的憤怒,咬著牙對抗阮文泰最後一擊,她一連換了此生最為得意的三種拳法,盡管月影全力去阻擋阮文泰這一拳,但最終卻隻明白一個事實。
擋不住!
“轟!”
被要身槍傷抽走不少力氣的月影,根本無法再度抗衡雷霆一擊的阮文泰,雙手勉強架住阮文泰拳頭卻依然被壓下,狠狠撞中右肩的月影,像斷線風箏一樣跌飛出去,途中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月影今晚所有的努力和反抗,換來的就是讓自己橫死變成重傷,用肩膀承受了本要擊中凶膛的一拳,隻是在地上拖出十餘米,狠狠撞擊在牆壁的月影清楚這沒有多少意義,阮文泰還會出手。
下一拳,自己絕對扛不住。
“呼!”
阮文泰呼出一口長氣,這一記氣息宛如洪荒野獸的噴發,瞬間遮掩整個大廳的動靜,隨後他就緩緩靠近月影,目光沒有絲毫憐憫和同情,似乎收割太多生命的他,對月影一樣視如草芥。
此時,一名頭罩男子渾身是血衝入大廳,跌倒在地艱難喊道:“外麵來了一批槍手,還有,還有改裝的裝甲車,我們擋不住!”隨後他又看著白發老人:“教主,為什麽不讓我們呼叫支援?”
下一秒,傷勢過重的他腦袋一歪暈倒。
月影眼睛一睜痛心地看著李明哲,今晚先後準備了三套應急方案,其中一個就是阮文泰過於強大心腹過於死忠的應付,他們會發出信號調集過來支援,誰知卻被李明哲不著痕跡製止了,她拳頭一緊:
“為什麽?”
在阮文泰微微停滯相似的茫然眼神中,李明哲保持著一抹平靜,眼神湧現一絲陰冷:“沒有為什麽,月影,我這些年給予你的榮華富貴,對得起剛才給你的一槍,也足夠讓你此生無憾的上路。”
看著老人風輕雲淡置生死於度外的樣子,月影忽然捕捉到老人的用意,她放聲狂笑起來,笑聲中蘊含無盡的歹毒和憤怒,她一直以為李明哲是她的踏平,卻沒想到踏平的是自己:“老匹夫!”
“老匹夫!”
月影手指點著李明哲怒吼不已,她自以為迷惑了李明哲踩下了阮文泰掙得了天下,卻不知自己隻是眼前老人手中一顆棋子,羸弱不堪床事無能的匹夫,自始至終掌控著她的榮華她的富貴她的生死。
她怨,她恨,她怒!
可是卻一切太遲,腰間一槍不僅遲緩她殺出去搬救兵的計劃,還讓她無法抗衡氣勢如虹的阮文泰,要知道,憑借她的身手,雖然無法擊敗阮文泰,但絕對可以全身而退,沒有幾個人能當她的去路。
看著月影怨毒的目光,白發老人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隻是很平淡吐出一句:“月影,你輸了,你可以怨我恨我,但其實沒有必要,你能有今日勢力今日成就,也是我一手打造出來的。”
“我現在隻是把給你的東西奪回來。”
“月影,你以為我隻是一個什麽都不管的老頭嗎,金智秀把你安排在我身邊,還不是要想奪走黑手會,我給你最好的,可你從來不懂得感恩,一旦黑手會落入你手中,你說,你是不是要貢獻給金智秀”
“黑手會百年基業,怎麽可能交給你這個有野心的女人,你放心,阮文泰會找出金智秀,他靠著萬家那點資源,想要泛起風浪,那他是找死,我送你上路吧。”
他歎息一聲:“認輸吧!”
“嗖嗖嗖!”
月影終究是一個心思敏捷的人,在自己難於抗衡阮文泰出手的態勢下,她果斷幹脆的來了一記圍魏救趙,左手一抬出了三把鋒利小刀,目標直取貼著牆壁站立的白發老人,發著自己情緒。
阮文泰臉色微微一變,雖然他開始想要拿下李明哲,兄弟橫死也讓他仇恨老人,可他始終是黑手會的教主,而且李明哲剛才一槍恍惚了阮文泰心神,所以見到月影出手襲殺李明哲,他不得不橫擋過去。
李明哲手無縛雞之力,三把飛刀足夠奪命。
“當當當!”
阮文泰橫在白發老人前麵出手盡數把飛刀擊落在地,隻是這一個空擋,月影已經從地上撿起一把槍械,對著兩人無情扣動扳機,讓阮文泰不得不一扯老人向側翻滾躲避,險險躲過想奪命的子彈。
不過在帶著老人躲閃子彈的時候,阮文泰還是十二分警惕李明哲的動作,避免剛才一槍是苦肉計誘殺自己,他自己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不相信李明哲,隻是清楚自己再不能大意,因為活下來不容易。
隻是當阮文泰把白發老人塞入角落,再抬頭望向月影時,後者已捂著傷口撞入一間臥室,跌跌撞撞從視野消失,與此同時,臥室還湧出四五名頭罩男子,手持槍械視死如歸的向阮文泰橫檔過來。
“砰砰砰!”
這時,還沒有等阮文泰作出閃避動作,三名阮文泰心腹從側邊壓了過來,子彈橫飛打入敵人的腦袋,四五人頃刻倒在血泊中沒有了動靜,此時,整個大廳幾乎沒有能戰的敵人,或死或傷躺滿了地板。
“阮文泰,外麵不知道來了什麽人。”
一人呼出一口長氣,抹掉臉上血水喊道:“一個個戴著頭罩纏著白布,他們正扼殺莊園守衛的空間,我也聚集了殘存兄弟守住門口,兩麵夾擊射殺月影的人,估計三分鍾內就可結束戰鬥。”
“派幾個人去天台,接應援救我們的人。”
阮文泰讓手下解決苟延殘喘的敵人,自己套上防彈衣提著槍械竄向臥室,一腳踹開門的時候,正見月影打開一個衣櫃掀起一塊木板,阮文泰不知道裏麵具體是什麽,但猜到不是武器就是逃生路。
砰!
他抬手就是一槍,月影在他肩膀動時就本能躲避,子彈打在她旁邊的櫃子,頃刻多出一個拳頭大的洞口,月影臉色微變,生死關頭也呈現出一股剽悍,手中槍械一轉對著阮文泰就轟了過去。
阮文泰連考慮都沒考慮,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借著慣性合身撞在旁邊花瓶上,花瓶發出嘩拉一聲巨響,紛飛炸裂,每一個光亮的碎渣,都反射著迷離光影,阮文泰的眼眸迸著比槍火更隻熱的光亮。
他跟月影的恩怨終究需要落幕,阮文泰像是從地獄裏走出的死神,手中幽黑的手槍直指月影,再次刺耳的鳴響,雖然屋中沒有開燈,隻是外麵燈光和火光映照,但都能清晰感受到對方氣息。
月影左腰在中槍地瞬間,噴濺而出的鮮血,是那樣的醒目那樣的豔紅,拔高著阮文泰的戰意,身受重傷的月影,臉上湧現著傷口傳遞的苦痛,但她的臉上,是視死如歸的漠然以及無盡憤怒。
今晚竟然難於活命,她要把阮文泰拉來墊底。
“阮文泰——”
月影連腰間傷口都不再理會,握著槍械向阮文泰靠近,還連續不斷的扣動扳擊,砰砰砰!槍聲如雷,噴出一顆顆奪命子彈,阮文泰也沒有再躲避,對著靠近的月影射殺,所有仇恨都在子彈中。
尖嘯的子彈,分別沒入雙方迅速貼近的身軀,鮮血在兩人身上不停綻放,但兩人的眼神,仍然毫不退縮,冰冷犀利,兩人槍口一抬,相互鎖向對方的腦袋,隻是兩人也齊齊偏頭,子彈擦臉而過。
下一秒,彼此踹出一腳,兩人身軀跌飛出去。
倒地的阮文泰再度抬槍卻發現槍口沒有子彈噴出,顯然子彈已經不知不覺打光,月影捕捉到阮文泰的處境,二話不說就是一槍,打得阮文泰竄入一個沙發後麵,月影沒有停頓,砰砰又是兩槍。
隨後,她忍著傷痛竄向衣櫃,在阮文泰踹飛沙發砸來一個腳步的時候,三十平方米的奢華臥室卻不見月影影子,打開衣櫃清晰見到一個秘密通道,毫無疑問,月影是從這個狹隘地方跑掉的。
入口一大片鮮血,月影顯然受傷不輕。
阮文泰想要下去卻發現自己體積過大,能夠容納月影跑路的洞口卻無法承受他的身體,隨後阮文泰還想起一件事,於是迅速打消自己追擊的念頭,拿起電話發出一條短信,徹底斷絕月影生路。
他還叫來一名親信調集忠於自己的精銳支援,做完相應的部署後,阮文泰把洞口鎖住就返回大廳,站在白發蒼蒼的李明哲麵前,他情緒複雜的看著眼前老人,聲音輕緩而出:“教主,為什麽??”
這個為什麽,顯然是指那一槍,李明哲毫無征兆射傷月影的一槍,讓他可以重創月影,阮文泰雖然心裏已猜到一些東西,但他還是希望李明哲能夠親口說出來,唯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好受一點。
“你贏了!”
在阮文泰揮手讓看守李明哲的心腹低垂槍口後,白發老人無視外麵漸漸稀落的槍聲和慘叫,他徑直走到酒櫃旁邊,找到一瓶完好無損的紅酒,倒上一杯輕輕抿著:“阮文泰,你是新一代的教主了。”
白發老人咳嗽一聲:“通訊選擇性被切斷,我落在你手裏,月影也跑了,不過看你一臉淡定樣子,估計她也跑不出你手掌心,她秘密培養的人也耗損大半,更不用擔心她會調人來翻盤了。”
“成王敗寇,你可以把罪行都扣在她頭上。”
老人搖晃著杯中酒液,一字一句開口:“至於今晚事件,你可以剪切自己喜歡的版本,可以把月影剛才向我拋射飛刀,而你橫擋我麵前的場景剪輯出來,它足夠讓你名正言順釘死月影。”
他手指一點周圍若隱若現的攝像頭,把一個小巧靈瓏的鑰匙推了過來:“監控室在東側地下室,自動錄取自動保存,你待會下去把需要的東西提取剪輯,我能做的可以做的,就這些東西了。”
阮文泰目光炯炯的看著老人,他對勝利沒有太多欣喜,他更想知道白發老人的做法,所以聲音低沉問道:“教主,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是牆頭草想要改變立場活命,還是你心中早就另有打算?”
“這些重要嗎?重要的是大局已定!”
白發老人又灌入一口紅酒,隨後向開始平靜的外麵瞥了一眼:“倒是我想要知道,你今晚能夠翻盤是靠哪一股力量?在我的認知中,黑手會內部沒有大規模調動,黑手會成員也到不了這裏。”
他若有所思開口:“月影設立的數道關卡,足於輕描淡寫把聽到動靜的黑手會成員勸告回去,唯有月影想要他們來見證你的大逆不道時,黑手會成員才會出現,所以出手援救的是外人?”
阮文泰歎息一聲:“是!”
阮文泰很不想承認外人介入紛爭,可是韓鋒的真實存在又無可辯駁,他也不想辯解自己對韓鋒到來一無所知,之所以出現援兵更多是平安符的追蹤器,不過他知道難於解釋清楚,幹脆痛快承認。
“韓鋒?”
白發老人手指在腦袋上輕輕一揉,剔除幾個名字後就得出正確答案:“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應該是跟你有交集的韓鋒殺來,也隻有他敢介入黑手會內部鬥爭,其餘勢力不會輕易卷入進來。”
在阮文泰保持沉默也就是默認時,李明哲又意味深長地開口:“阮文泰,你膽敢跟魔鬼做交易,可見你成長了不少,夠膽魄,夠冒險,夠手段,至於將來怎麽償還韓鋒的人情,我相信你心裏有分寸。”
他目光平和看著麵前的阮文泰,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笑容:“今晚你算是扭轉乾坤奠定了自己霸業,不僅你活了下來,你的心腹親信也注定榮華富貴,隻是這最後一課,你依然還欠最後的作業。”
阮文泰目光凝聚:“最後的作業?”
白發老人把一支斧頭丟在吧台:“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