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病危通知
藍色的牆壁看得人頭皮放鬆，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帶來另一種感覺。
林岩看了看老爺子正在輸液的瓶子，他動作熟稔地調了一下針水的滴速。
旁人眼眸中的焦急他仿佛視而不見，把自己的檢查儀器收了起來，林岩轉過身。
“現在老爺子務必需要靜養，忌動心肺之火。”
林岩的叮囑他人聽著，倒是像在說，外界那些紛紛擾擾這段時間先不要來煩老爺子。林岩差不多也就這個意思。
“那吃些什麽藥，需要特意去抓嗎？”
仿佛是要特別標榜自己有錢，有一個人顯得很是虛心地問道。
林岩動作頓了頓，清清嗓子：“注意飲食，多喝水，多注意休息。這是一個病人養身體最基本的東西。”
感覺自己好像在說廢話，但是又不得不說，林岩眯了下眼。
“靜養最好。”
林岩看了看那些人，縱使他們臉色各異，心裏麵在打算著自己的算盤，他並不想理會。
他做好自己身為一個醫生的職責就夠了，別人怎麽想怎麽做，他實在插不了手。
心裏麵縱使再五味雜陳，他的職業道德都在告訴他，心思要清明，做好自己，不要情緒化。
怎麽感覺好像有一塊石頭壓著自己呢？林岩心想，不能再待著這個病房了。
他走出去了病房，一出來卻是看到一個人在門口不遠處站著。
那是個女子，穿衣打扮隨意，流露出來的氣質卻是讓人不容小覷。她隨便一站就是風景，來來往往地人都忍不住瞟一眼。
“你怎麽來了？”聲音低沉而又帶著磁性，宛若三月柳樹，誘人得緊。
莫雨軒正在看手機，她聽到林岩聲音，抬起頭來。
兩人眸光交匯，莫雨軒眼神帶上些許急切。一時之間也有些擦出了火花的感覺。
“爺爺怎麽樣了？”
她本來是想進去的，剛剛遇見一個護士，說林岩在裏麵給莫老爺子看身體。
而後，莫雨軒來到門口聽到林岩說話聲，就臨時決定等林岩出來了。
因為自己動作慢一些，此時進去問林岩問題，倒是顯得突兀。
女人的心思總是較男人多一些，莫雨軒眨了眨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林岩沉默了，半晌後他歎了口氣。
“有壞消息，你要聽嗎？”
莫雨軒抿了抿嘴，眼神很是不解。怎麽這麽突然的……
她心裏麵覺得林岩搞得定的，也是認為莫老爺子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是不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啊？”遲疑地問出這句話，林岩眼神閃了閃，莫雨軒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
“你說。”莫雨軒心一橫，幹脆利索的言語讓林岩輕笑一下。
“莫老爺子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活頭了。”
這一點都不好笑！莫雨軒定定地看著林岩，一眨不眨。
這句話讓莫雨軒感覺自己好像被刺到了一樣。各種情緒翻湧而來，莫雨軒的眼眸中隱隱有著淚光。
“你之前不是說，爺爺還有兩年的時間嗎？怎麽現在變了一個說法？”
強烈的情緒伴隨著紛亂的思緒，莫雨軒呼吸有些許的不穩，眼神流露出質疑，驚慌還有些許憤怒。
“嗯？”
莫雨軒反應太大了，林岩看了看莫雨軒，心裏麵五味雜陳。
他是有些心疼的，還有……
勉強把複雜的情緒壓製下去，他微微一笑，點了下頭。
“活兩年麽？自然是可以的。”
莫雨軒定定地看著林岩，總覺得林岩此時說話不太正常，開口的語氣帶上了幾分不確定，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幹巴巴地回了一句後，他眼眸一眯。
林岩下麵那些話說著就讓人感覺有點嘲諷了。
“別說是兩年，如果有人願意，讓老爺子活十年都沒有問題。”
莫雨軒皺了下眉，他這說的什麽話！
莫雨軒對於林岩的判斷，莫老爺子隻能活一個月。她心裏麵越想這件事越是隱隱有些許不甘心，但是林岩說的話她沒有完全理清。
“你在說什麽？”
麵對莫雨軒滿滿的困惑，林岩卻是神情淡淡，甚至又笑了一下。
“對，就是這樣，如果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命續給老爺子，他倒是還能再活幾年。”
開什麽玩笑？莫雨軒思緒頓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又有了另外一種想法。如果這是真的，誰會願意把自己的命續給爺爺？
她越想，越覺得這種思路是希望渺渺的。
歎了一口氣，莫雨軒覺得，就算給她一天的時間去問，那些人中，怕是沒有的。
以往莫老爺子辦生日宴會，凡是到場，任誰都能開口一句壽比南山。
但是論起真刀實槍，莫雨軒覺得，就算有人開口說他願意，那定是百分之一的幾率。
更何況，有的人還盼著莫老爺子死了，風風光光地給葬了，之後還分一杯羹。
嗬嗬，哪裏能如他們的意？莫雨軒眸光一利，心想，隻要自己活著一天，定然會守護好爺爺的東西。有的東西，不是別人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心裏麵打定了主意，莫雨軒看了一眼林岩，神色很是無奈。
“你別開玩笑了。”
“說真的，要不要我給你一個期限？”林岩這麽說是有幾分逗莫雨軒的，莫雨軒臉色卻是變了。
真的嗎？那她……思緒翻湧著，莫雨軒垂下眸子。
林岩看著莫雨軒的臉青青白白，那神色很是難堪。
什麽時間不時間的？莫雨軒覺得自己的處境很難了，然而林岩好像感覺不到一樣。
“我知道了我這樣說過分了。對不起。”
林岩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眸中有些無奈。
氣氛中帶了些許悲傷與疲倦，兩個人靜靜地看著彼此，好一會兒竟是很安靜。
莫雨軒嘴唇動了動，林岩注意到了，挑了下眉。
“怎麽了？你還想要問什麽嗎？”
莫雨軒遲疑一下，感覺心裏麵很是沉重。
“真的沒辦法了嗎？”莫雨軒言語中帶上幾分祈求的語氣。
她並不是和莫老爺子全無感情那種，想想現在的情況，莫雨軒覺得心裏麵很難受。
林岩定定地看著莫雨軒，他該怎麽說？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思緒翻騰，糾結得緊。
不遠處的護士台有著兩棵植株，綠的很是喜人。
此刻他晃晃自己的葉子，仿佛在伸出手去，想寬慰人們內心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