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回頭草
從病人家裏出來，一路上，王有名看著林岩時眼睛裏都滿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小星星。
“林師父，那個女娃子懷孕……你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王有名緊跟著林岩大長腿邁開的步子，邊不斷追問道，“而且這懷孕才剛懷上沒幾天啊！這連去做B超都不一定能準確檢驗出來吧？！”
林岩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默默打了個哈欠。
這個，再怎麽問他也都沒法解釋啊。
“這儀器畢竟是西方的，不都說西醫也不見得多好嗎？何況機器是死物，哪有人醫能夠變通，檢出這麽小的胎兒。所以果然還是我們的中醫比較好……也不對啊，古人聽脈看懷孕也起碼得一個月後啊？所以這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王有名好像也全不在意林岩的不回答，自己摸著下巴，自言自語般的喃喃猜測著：“莫非……林師父你其實有透視眼？！”
林?透視眼?岩：“……”
不是吧。
這都能被猜到？？
“醒醒吧你。”林岩真的是佛了，他嘴角一抽，沒好氣的斜眼看著王有名，“你都市醫仙小說看太多了吧？”
要不是看太多，怎麽就一下子把他給猜著了？這要是人人都能把他猜上一把，他還怎麽玩啊？
王有名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林師父別介意哈，我就是隨口這麽一說……畢竟您這眼睛真的老神奇了啊。”
“行了行了，開車去吧你。”林岩白了他一眼，內裏其實無比的心虛，“我還趕著回診所配藥，明天還得再過來呢。”
王有名連聲道是，屁顛屁顛地跑去開車了。
……
“騙人！怎麽可能治不了？！”
另一邊，本市某大醫院裏，婦科診室傳來女人尖銳的大叫聲，“看不起人是不是？我說了，治這病要多少錢，隨便開！開多少我付多少！錢不是問題，你們隻要給我治好，讓我能生！”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日子還各種給林岩和他的診所找麻煩的不孕暴躁女邱琪。
碰上這種病人，診室裏的主治醫師也很是無奈，他摘下眼鏡，本就隻剩條縫的眼睛更是因為神情皺巴而隻剩一條細線：“邱女士，真不是我們不給你治，是您這病，以我們國內甚至國外的當前技術，都無法治好啊！不信，您去其他的醫院再瞧瞧？”
邱琪咬了咬下唇，聽完這話又磨牙。廢話，她當然把其他好的醫院都看過一遍了，可是結果怎麽會——
病因是一樣的，但……治不好！
而現在來的這家醫院，已經是國內婦科方麵的頂級醫院了。
在來之前，她還把自己在別的地方看過的病例寄給了國外的婦科名醫，結果居然還是治不好。
今天她來這裏，得到了一個如出一轍的結論——治不好。
邱琪都要人生絕望了。
為什麽，她想懷個孕、生個孩子都這麽難？
每每她看到一些私生活混亂的小姑娘，動不動就到醫院做人流打胎，她就眼紅的恨不得把她們都抓來狠狠地揍。
老娘死活都擁有不了的東西，你們卻棄之如敝！
同診室的實習醫生卻沒有主治醫師脾氣那麽好，年輕人直接冷笑一聲，有些陰陽怪氣的嘀咕：“生不出孩子，指不定是自己造了太多孽呢？”
“小賀！”主治醫師不輕不重地嗬斥一聲，“你在亂說什麽話，我們學醫的是唯物主義者。”
小賀吐了吐舌，瞄了邱琪一眼，連忙埋頭寫自己的筆記去了。
可他這話卻如一把利劍直直地插在邱琪心口上。
邱琪臉色蒼白。
她自認沒有做多麽傷天害理的惡事，可是……
邱琪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醫院。
不知道為什麽，她居然無意識地走到了林岩的診所門口。
恍惚間她想起來，最開始指出她這個病因的人，就是林岩。
而且林岩是一眼就指出了的。
他比其他那些得出病因的什麽名醫都快多了。
然而那些大醫院名醫都沒有治療辦法，那……林岩呢？
邱琪在診所門口站定，咬了咬牙，抬腳踏入裏麵。
林岩和王有名還沒回來，今天診所裏隻有邱豔坐鎮。
看到邱琪這副模樣的來，邱豔很是訝異，隨即又嗤笑一聲：“表姐，你這是來吃回頭草了？”
難得的，邱琪居然沒有回懟也沒有發火，隻是四下張望，聲音有些沙啞地問：“林岩不在嗎？我想找他看看。”
邱豔嘲諷地道：“你要來，他哪兒敢在啊，可不是怕您又給他給診所找了什麽事兒嘛。咱這診所小本經營，經不起邱大小姐折騰啊。”
邱琪陷入沉默。
“豔豔啊，”她有些低落地問，“你說……我是不是造太多的孽了，才懷不上孩子？”
邱豔倒被她問住了。
聽聽這問的。
這表姐，是不是亂七八糟的藥吃太多，吃錯了？
“你別的事我不好講，我隻講一件事，”邱豔也整了整神色，雙手抱胸，認真地看著她表姐，“再怎麽造孽、在哪裏造孽，也不要跑到醫生頭上造孽。”
這當然就是在指邱琪之前故意找小混混來診所搗亂，還各種給林岩惹麻煩的事了。
邱琪癟了癟嘴，語氣有些酸酸的：“你倒是對他護短。不過你死心吧，比起你，我覺得林岩他更可能和雨軒——”
“這不是我對他護不護短的問題。”她的話卻被邱豔快速打斷，“我對你說這話，是為所有醫者說的。不然你自己回想看看，你去了這麽多家醫院，你對哪個醫生態度好了？”
邱琪不悅道：“我都說了啊，錢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治不好我！”
“大姐，我沒有在給你說錢不錢的問題啊！”邱豔有些抓狂了，奶奶的，同樣是邱家出來的人，怎麽唯獨這老姐腦回路這麽土啊？
“我在說的是態度，態度你懂嗎？”邱豔雙手稱在辦公桌上，站起來等著邱琪，“態度是對醫者的尊重！如果你在醫者麵前隻說錢，那恐怕沒有幾個醫者會y非常甘願地誠心地為你看病！從醫是一個崇高的理想，一個信念，這時候你跟他們隻講錢，就是玷汙他們的理想信念，知道嗎？”
邱琪被她吼得徹底愣住。
竟然……
竟然是這樣的嗎？
本來她來的時候還想，隻要給林岩出足夠的錢，林岩應該會不計前嫌幫她看看能不能治的吧？
可現在，她突然開始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