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不能這樣就認輸
蘇涵覺得自己做了好多個夢，夢裏這輩子認識的人都出現了一遍。
耳邊傳來著熟悉的呼喚，她慢慢睜開眼睛。
她眉頭緊皺，朦朧的視線慢慢凝聚。
印入眼簾的，是梁嫂焦急的臉。
“少夫人，您終於醒了。”梁嫂鬆了一口氣，剛剛蘇涵一直囈語，話語淩亂自己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梁……”蘇涵喉嚨幹啞，像被塞進了一塊鏽鐵，聲帶摩擦之間十分難受。
梁嫂趕緊倒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遞到她麵前。
蘇涵貪婪地喝了半杯，才感覺舒緩了好些。
“少夫人，您現在覺得怎樣？”梁嫂拿著紙巾替她拭擦著額頭上的汗。
蘇涵臉色透不正常的緋紅，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
“梁嫂，現在幾點了？”聲音略沙啞，低沉的語調讓她整個人變得沒生機。
“現在十點半了。”梁嫂看著腕表，如實回答。
蘇涵掙紮著要坐起來，順勢要拔掉手背上的針。
梁嫂驚呼，按住她的肩膀，“少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麽？”
“我要出院。”蘇涵語言簡潔，卻不容人抗拒。
現在該是在萬江上班的時候，她不能在這裏。
想到唐墨淩那張冰冷的臉，眼神中的嘲諷，蘇涵咬著嘴唇。
她不能這樣就認輸。
“您現在發燒還有低血糖，不能出院。”梁嫂不明白她在堅持什麽。
蘇涵冷清的目光對上梁嫂，看著她眼中的關懷，不再掙紮。
“梁嫂，把醫生喊過來。”她現在渾身發軟，根本無力與梁嫂抗爭什麽。
梁嫂狐疑看了她一眼，最後按下了呼叫鍵。
因為是貴賓病房，蘇涵的主治醫生很快就到來。
“醫生，我家少夫人有話跟你說。”梁嫂站在一旁，給醫生足夠空間。
“唐夫人，請問有什麽事呢？”醫生笑容客氣，蘇涵的身份，早已在醫院傳開。
蘇涵張嘴，一字一句說得十分清晰，“醫生，我要出院。”
梁嫂不讓她出院，那麽隻好找醫生了。
醫生一愣，蘇涵現在身體看著虛弱，卻堅持出院，這恐怕不符合規定。
“唐夫人，您別急，我先給您做個檢查。”無奈之下，醫生喚來了護士，給蘇涵做了個詳細的檢查。
醫生拿著檢查結果，眉頭緊皺，“唐夫人，您還在發燒，血糖依舊過低，加上昏迷了一夜，對不起，我不能批準你出院。”
蘇涵不悅，現在她是連出院的自由都沒有了？
“退燒了能出院嗎？”蘇涵仍然不死心，忍著額頭的疼痛與醫生談判。
醫生抱歉地搖頭。
“小涵，你醒了？”唐老太爺爽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魄力十足。
梁嫂看見他們回來，鬆了一口氣。
“老太爺，您快勸勸少夫人，她要堅持出院。”
唐老太爺走到病床旁邊，麵容嚴肅，“小涵，你現在生病著，怎麽就要出院？”
“爺爺，我要上……”話沒說完，蘇涵看到唐老太爺身後的人，直接愣住。
唐墨淩怎麽會在這裏？
他的目光像南極的雪，飄散在她身上。
盡管蘇涵現在身體發熱，卻感覺異常冰冷，她忍不住顫抖一下。
唐老太爺感覺到她的抖動，卻以為是身體不適造成的。
“小涵，你現在的任務是臥床休息，等身體好了再說。”
他轉過身，對著一旁的醫生說道：“醫生，我孫媳婦的病，你一定要確定完全康複了才批準出院。”
醫生略惶恐，“老太爺您放心，我一定會用心治療少夫人。”
蘇涵心裏略微苦澀，本來這些話該是唐墨淩說出來。
“爺爺，我隻是發燒而已，不是什麽大病。”她微微抬著手，握著唐老太爺的手掌。
他一臉的不認同，“怎麽就不是大病了，還有你為什麽會被困在集團裏一個晚上？”
蘇涵下意識看了一眼唐墨淩，他一臉的冰冷沒有打算替自己說話的意思。
垂下眼眸，心裏卻了然，以前多艱難，她都靠著自己。
怎麽這次一生病見著唐墨淩，就下意識讓他幫忙呢？
簡直天真，蘇涵嘲笑著自己，抬眸之間，她眼底的脆弱已經消散不見。
“爺爺，我剛到上班，對公司的一切都不熟悉，下班時候手機已經沒電，所以才會這樣。”
蘇涵的手指微微觸著他的手心，歲月刻下的掌紋卻異常清晰。
唐老太爺了然，卻不忍心責怪蘇涵的粗心，轉過頭，他看著唐墨淩。
“小子你站在這裏幹什麽呢，還不來照顧你老婆？”他語氣嚴肅，與剛才的溫柔形成鮮明的對比。
唐墨淩的腳沒有往前挪動。
唐老太爺的拐杖一下敲著他的腿骨，“臭小子，腿生鏽了嗎？”
站在他們身後的沈蔓看見老太爺的動作，驚呼一聲。
她這聲驚呼，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唐老太爺的目光一轉，沈蔓身體又開始發抖。
“沈蔓小姐，你怎麽來了？”蘇涵才注意到沈蔓，感覺到老太爺的不悅，她趕緊接話。
沈蔓今天打扮得光彩奪目，精致的妝容透露著女性的小心機。
她臉上的驚恐，與整個人的氣質格格不入。
“小涵，我們在萬江遇到沈小姐，你爺爺就把她一起帶過來了，怕你在醫院悶著，畢竟多個人多分熱鬧。”
一直沒有說話的柳茹這時候淡淡地說著，眼睛憐愛地看著蘇涵。
蘇涵輕輕一笑，試圖緩解空氣中凝滯的氣氛。
“爺爺，沈蔓小姐這麽忙，我們就別擾了她工作的時間。”
她跟沈蔓的事情，還不想讓唐老太爺插手。
唐老太爺冷哼一聲，轉過頭看回蘇涵，滲人的目光變得溫柔。
“小涵，你就是太善解人意，沈小姐又不是萬江集團的員工，卻有空過來閑逛，怎麽會忙？”
唐老太爺的話語間別有深意，“更何況，你之前說了沈小姐是你的朋友，你生病住院她來探望你是應該的。”
沈蔓在病房裏難堪著，唐家的長輩看她的目光帶著鄙夷，說話甚是刺耳。
不知道現在多少個人注視著自己，她也不敢看向蘇涵。
“沈蔓小姐，你有心了。”蘇涵無奈著，唐老太爺的心思，她自然是清楚。
“蘇小……唐夫人，您保重身體。”沈蔓脫口而出的稱呼立刻改變，臉上的笑容無力依舊。
“我家小涵當然會保重身體，她還會給墨淩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唐老太爺徑自接過話，一雙刻滿歲月痕跡的眼睛看著沈蔓。
滄桑卻充滿了威懾力。
“沈小姐，聽說你很擅長寫新聞稿子，你說墨淩跟小涵的孩子該取什麽名字呢？”
沈蔓笑容再度僵住，“這個……”
她求助地看著唐墨淩，卻發現他並沒有看著自己。
眼睛的目光落在蘇涵的身上，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蘇涵輕輕拍了拍唐老太爺的手背，假裝出害羞。
“爺爺，您別為難沈蔓小姐了，我這還沒懷上呢，再說了，孩子的名字必須是您來取，這是他福氣。”
蘇涵扯出一抹討人喜歡的笑容，努力地緩解著氣氛。
唐墨淩聽著，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