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折磨她
蘇涵扶著唐老太爺回到宅子的客廳，看見唐墨淩的父母正在忙裏忙外。
“爸，媽，我回來了。”蘇涵鼻子有些酸，這五年來不曾回來，唐家的長輩都老了很多。
柳茹走上前，圍著蘇涵轉了兩圈，“哎呀，小涵你可算回來了，讓媽來好好看看你。”
“媽，我很好。”蘇涵笑著展開手又轉了兩圈，慶幸著他們的感情並沒有跟自己疏分。
柳茹皺著眉頭，似乎不太滿意，“小涵，別人都是國外的食物容易讓人長胖，可你這留學幾年回來怎麽比以前還瘦了呢？”
“媽，我都長了好幾斤肉了，哪有越來越瘦了。”蘇涵甜甜地笑著，視線不經意落在唐墨淩身上，又匆忙移開。
“老婆子，是你越吃越胖，不是小涵瘦了。”唐書凡在一邊調侃著自己的老婆。
“爸，媽這麽苗條，不胖不胖。”蘇涵笑著，感受到唐墨淩的視線，她的笑容有些幹枯。
他的視線太過淩厲，像刀片一樣，隨時把她的內心解剖。
柳茹被蘇涵的話都得樂乎，“還是兒媳好，嘴夠甜，小涵，坐飛機累了吧？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蘇涵搖頭，“媽，我不累，一想到回來能看到爺爺跟您和爸，我整個人精神得不得了。”
“你那麽久不回家，當然想我們了。”柳茹拍了拍她的手。
“媽，這不是學習很忙嘛，為了順利畢業早點回來陪你們，我可是拚勁全力學習的呢。”
蘇涵撒著嬌，笑著討好柳茹。
唐老太爺點了點頭，讚同她的話，“努力學習也好，小涵你也回國了，休息兩天就到萬江去上班吧。”
“爺爺…我工商管理學得並不好，還是……”蘇涵愕然，萬江集團是唐家的公司，如果她去上班，就等於要天天跟唐墨淩共事。
他那麽討厭自己，所以她直接婉拒。
唐老太爺並沒有打算讓她退縮，“小涵，萬江是我們家的，我可不舍得你去外麵工作受苦喲，你進去幫忙也算是幫墨淩減輕負擔。”
蘇涵這下子找不到借口推脫，無奈之下她跟唐墨淩求救。
唐墨淩直接無視她的眼光，他看著唐老太爺的臉，慢裏斯條地說道：“爺爺，這件事上我有個條件。”
“什麽？”唐老太爺挑眉，杵著拐杖看著自己的孫子，打算如果他敢拒絕就用拐杖掃他的腿。
“一視同仁。由低做起。”唐墨淩對上蘇涵的目光，把自己要說的話用八個字簡單概括。
“哦，這個要看看小涵同不同意。”唐老太爺轉過頭看著蘇涵，詢問著她的意思。
蘇涵背脊一顫，沒有說話。
唐墨淩的眼光帶著輕蔑，也有詭異，蘇涵不敢輕易答應。
沉默片刻，如自己所料，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爺爺，看來您的好意要被辜負了。”
唐墨淩輕笑，嘴角勾起的嘲諷，刺激著蘇涵。
她對上唐墨淩的眼睛，直接說道：“爺爺我答應到萬江上班。”
一字一句，都帶著不服輸的倔強。
“很好，小涵，有氣魄，不愧是我的孫媳婦。”唐老太爺讚賞地點頭，對蘇涵的表現非常滿意。
一句話，蘇涵直接定了工作。
蘇涵最後會答應到萬江上班，唐墨淩並不意外。
他看著蘇涵，從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樣子。
蘇涵也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就在兩人互相用眼神較勁的時候，唐家廚娘來到了客廳。
“老太爺、老爺、夫人、少爺、少夫人，晚餐已經準備好好了。”
“嗯，小涵，我們去吃飯吧，今天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
唐老太爺樂嗬嗬，在蘇涵的攙扶下，來到客廳。
晚飯過後，柳茹就以不耽誤她休息，把蘇涵與唐墨淩趕回家。
蘇涵用餘光偷偷看著在專心開車的唐墨淩，張開嘴想說點什麽欲緩解氣氛，最後卻欲言又止。
車內很安靜，空氣更似凍結了一般，蘇涵看著窗外不斷往後倒的風景，她最後按下了車內的播放鍵。
待廣播響起的那刻，蘇涵想起了什麽，又直接關掉。
“真讓人意外。”蘇涵的聲音很輕，像飄忽的煙霧，似幻卻真。
她轉過頭看著身邊的人。
唐墨淩修長的手指操控著方向盤，目光專注地看著前方，像未曾聽到她說的話一樣。
盡管他沒有反應，蘇涵還是知道他已經聽到自己說的話。
“你這般厭惡我，能容忍我進萬江跟你朝夕相對？”
“唐家不養廢物。”
唐墨淩話語簡潔，卻帶著劇毒。
蘇涵諷刺一笑，他不喜自己，又何必勉強，“那還真的感謝唐大少爺看得起我。”
蘇涵想起，在自己第一天嫁入唐家的時候，跨過如意盆的那刻，唐墨淩伏在她的耳邊說的一句話。
“蘇涵，這輩子你別想著過得如意，這就是你嫁入唐家的代價。”
蘇涵一直把他這句話記著，這些年她在國外過得的確不如意。
與以前的同學聯係的時候，他們都因為自己能出國留學而羨慕著，但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在異鄉的日子多麽難受。
她一直孤單著，因為已婚的身份，她跟所有的男同學都保持了距離，在想念他以及唐家的長輩的時候，蘇涵也未曾萌生過回國的想法。
聞著他淡淡的煙草味，蘇涵的思緒飄忽，他身上的味道五年來一直沒有變過，這種味道反反複複在她的夢裏出現，陪伴她度過孤單的夜晚。
“唐墨淩，你讓我去萬江，隻是想折磨我吧。”
蘇涵心裏很確定，她陳述著而不是疑問道。
“是。”
蘇涵側過臉，看著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她入了迷。
唐墨淩把車停在熟悉的建築前，並沒有下車。
蘇涵看著眼前熟悉的別墅，那是自己跟唐墨淩的家，也或許是她的家，畢竟他很少出現在這裏。
明白他並沒有進去的意思，蘇涵懶懶地解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
“唐墨淩，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你欺負的蘇涵。”蘇涵站在車門前，嫵媚一笑聲音冷清，與冰涼的夜色相融。
她扔下這句話，便灑脫關上車門。
唐墨淩看著蘇涵走進別墅，她剛才說的話一直在耳邊回蕩。
他點著一支煙，煙圈朦朧了眼前的景象，她的一句話，居然讓他的心有了莫名的情緒。
待煙燃盡後，唐墨淩才發動車子，往萬江集團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