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此刻泰勒表麵看似鎮定,實則心裏非常慌亂,從希望城敗逃回來開始,他一直躲在屋子裏療傷,根本就沒有啟動冥河祭壇的機會。


  現在這般蒙騙王鈞等人,不過是為了給王鈞等人增加一些壓力,讓他們不戰而退,給他們時間休養生息的時間,實在不行也可以逃跑。


  王鈞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劍柄,望著泰勒的臉龐,淡淡地說道:“我道你們這些天外魔族還有什麽本事,原來還是老幾樣。”


  隨即裝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也對,你們天外魔族正麵很少能夠打勝,一般依靠的全是陰謀詭計,隻要對手表現的強力一些,你們就隻能喊救命了。”


  王鈞的一番話說的泰勒一群人個個火冒三丈,要不是清楚自己等人不是對手,隻怕他們早就竄了上去,用手裏的武器將王鈞那張破嘴撕爛。


  泰勒深吸一口氣壓住心裏的憤怒,他知道憤怒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如今唯有將王鈞幾人送走才是正事,陰沉著臉,道:“你們到底要怎麽樣?”


  賈敬一聽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們隻要你們這次天外魔族撤出長生大陸,再也不準踏足長生大陸半步。”


  泰勒順著聲音方向看去,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道:“如果你們的條件是讓我們天外魔族撤出長生大陸的話,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直接開打吧!”


  謝繆聞言麵色微變,隻從這番話就可以看出,邪神或者說天外魔族對於長生大陸的凱覦之心永遠不會減少。


  就算他們這一次失敗了,以天外魔族瘋狗一般的心性隻怕回去之後會重整旗鼓,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再次回來攻打長生大陸,直到整個長生大陸歸屬於天外魔族,嘴硬般的道。


  “哼,當吾等怕你們不成,隻要我長生大陸的生靈一天沒有死絕,我們就會永永遠遠將你們這些天外魔族擋在希望城外,不會給你們任何踏足長生大陸的機會。”


  泰勒一聽不由的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玩味的望著謝繆問道:“是,我們這些人不是你們的對手,失敗我們認了。”


  “難不成你們以為這一次可以打退我們,下一次還有機會獲得勝利嗎?不,母河會把你們的危險程度調節高一個級別,下一次再來的可不會是死神那種廢物。”


  此話一出,邪神一方沒有任何的異樣,從他們出世開始就明白了一件事,死掉的族人就是廢物,廢物不需要任何的同情和留戀。


  而祝靈等人卻是一陣騷動,對於泰勒的話有些將信將疑,畢竟沒有見到敵人之前他們無法完全相信,說到底泰勒等人也是自己的生死大敵,敵人的話全盤相信就是傻子了。


  泰勒注意到祝靈等人的懷疑神情,衝著王鈞努努嘴,道:“既然你們不相信本座的話,不會不相信自己人吧?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問那位。”


  就見王鈞毫無顧慮的點點頭,道:“不錯,天外魔族的勢力不容小覷,你們別看他們出動了三位金仙強者,可對整個天外魔族而言不過是一支偏軍,還不夠真正的魔族強者重視。”


  祝靈下意識看了一眼王鈞,也不知道王鈞是不是故意的,明明他們正是士氣高漲的時候,卻從頭到腳給他們潑了一盆冰水,將他們澆的透心涼,道。


  “日後的問題日後再說,今天先把這些邪魔殺光,為我長生大陸多爭取一些時間。”


  話畢,祝靈雙手冒出桔黃色的太陽之火,周圍的溫度大幅度提高,衝著泰勒幾人輕輕的推送而去,道:“如日中天。”


  雙掌好似兩個小型的太陽一般,將周圍的黑夜驅散,高達千萬度的火焰高溫灼烤著邪神幾人,地上的草地瞬間變得枯黃。


  一個長著黑魚腦袋,通體藍色,雙手雙腳都是蹼足的怪物站了出來,雙手放出淡藍色水波,大嘴一張,一股散發著寒氣的水流好似瀑布一般噴了出來。


  冰冷的水流和熊熊的火焰觸碰在一起,放出一陣“茲茲”聲,水蒸氣瞬間布滿了邪神大營,將眾人的視線徹底起來。


  “災劫病氣。”一聲蠻橫的暴喝聲響起,氤氳的病氣好似晨霧一般的升起,淡淡的腥臭味讓人不禁頭昏胸悶。


  王鈞剛用鼻子聞到氣味,就察覺到一群病菌想要從口鼻和皮膚往身體裏麵鑽進去,身體微微一震,一道金光發出滅殺了病菌,急忙喝道:“不想死的,速退。”


  祝靈一聽不假思索的速退,他們相信王鈞不會害他們,飛身後退。


  盡管他們的速度不慢,可還是有幾人吸入了病氣,瞬間麵色蒼白,四肢發酥,身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膿痘,腹中猶如翻江倒海。


  祝靈見此麵色大變,緊張的望著王鈞問道:“城主,他們這是怎麽了?”


  王鈞看也不看的回道:“他們應該是個疫病,花玲瓏給他們補充一些生命力,讓他們一時半會死不了了,等這場戰鬥結束再給他們治病。”


  “是城主。”花玲瓏答應一聲,素手一點,一道充斥著生命氣息的綠芒射出,中了疫病的幾人頓時麵露輕鬆,頭一歪昏睡了過去。


  花玲瓏望著已經變為深綠色的邪神大營,不由的感到萬分頭疼,下意識朝祝靈問道:“祝盟主,你有什麽辦法嗎?”


  祝靈一聽微驚,小心的看樣王鈞,生怕引起後者的誤會,無奈的道:“抱歉玲瓏,我的神權沒有包含疫病,對此我也是束手無策。”


  王鈞哪裏看不出祝靈是怕引起自己的反感,輕笑道:“祝靈不必擔心,朕的心胸還沒有那麽狹窄,這些疫病實際上好解決的很,隻需要高溫就能把它們燒死。”


  頓了頓,又道:“而現在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時候,這裏所有人能夠使出的火焰,不過唯有你的溫度最高,因此也是最合適。”


  聽到這些話,祝靈不由的鬆了口氣,他真怕引起王鈞的反感,讓王鈞丟下希望城棄之不顧,畢竟他沒有幾天可活了。


  祝靈渾身冒出一陣火光,瞬間衝天而起,眉心之處顯露出個一個深紅色的太陽花紋,目光充滿了慈悲之意,雙手擺在胸前掐起太陽印,道:“烈日當空。”


  “轟”聲,祝靈身上的火焰再次高漲,有如太陽一般溫暖著四周,將無邊的黑暗驅除,邪神大營內的疫病肉眼可見的被燒死。


  “動手。”王鈞見狀目光一凝,右拳冒出金光打出,殺氣騰騰的道:“流民四野。”


  慘烈的氣息撲麵而來,一副王朝末代的景象紛紛上演,帶有一種麻木不仁和奢易成風的意誌搖動著眾人的心神。


  打頓時把兩名頂在前麵的魔族打飛,在兩人的胸口上留下一個碗口般大的洞。


  霸道的餘勁隔著前麵的魔族,直接轟在後麵的邪神身上,不過僅僅將它們打退了幾步,在他們身上刻下幾個拳印,折斷了幾根胸骨。


  賈敬急不可耐的取出公正天平,將兩名魔族裝進托盤,義正嚴辭地道:“審判善惡。”


  隻見兩名魔族悠悠的飛出兩團光芒,一團漆黑如墨,一團微如燭火。


  隨著裝有罪惡一方的托盤重重的落下,正義一方的高高的舉起,賈敬眼眸中劃過一方驚色,道:“審判之光開始審判。”


  天平上方射出兩道七彩的審判光芒,頓時兩名好似遭到了火車的衝撞,大口大口的噴著魔血,充斥著罪惡的魔血落在了公正天平之上,將天平汙染。


  兩魔剛一落地站穩,凶狠的性格讓他們沒有一絲退縮的打算,臉上就露出一絲凶光,一左一右對著人群使出一道魔道術法。


  “生命剝奪。”


  “血液吸取。”


  幾人立即感覺到了體內的血液蠢蠢欲動,有種脫體而出的感覺。


  而躺在地上的幾名中了疫病的神坻,瞬間體內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飛出,眨眼間三人就成了屍體。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祝靈等人措手不及,他們打死都沒有想到這兩個邪神居然會虛晃一招,竟然會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出手,當即悲憤不甘的喊道。


  “關南。”


  “陸濤。”


  “沙維。”


  “該死的魔族崽子,老夫要你們的命。”孟成注意到了沙維陣亡,頓時感到萬分悲痛。


  沙維是蠻人八百年最為出色一輩的新秀,對於蠻人看家本事,黃金戰神一道領悟的最為深刻,在一眾老輩看來沙維有成為新的黃金戰神的希望。


  可是他怎麽也想不通,僅僅隻是一場普通的夜襲,還是他們希望城有史以來占據上風的時期,蠻人希望的種子會早夭。


  孟成從隨身的布袋裏,掏出一把吞心蟲,另一隻手搖晃著撥浪鼓,一臉恨意的念起蠻咒,道:“萬蟲嗜心。”


  一種詭異,神聖的氣息彌漫開來,隨手把吞心蟲衝著兩魔一扔,數十隻看上去好似飛蟻,卻長著三對翅膀,渾身上下散發著金屬光澤的吞心蟲以音速接近了兩魔。


  隻聽一陣“哢哢”的聲音,吞心蟲自動分裂成數百隻,趴在血魔和馬魔身上瘋狂的啃食起來。


  隻見堅固如同仙鐵的鱗甲,肉眼可見的消失,對於吞心蟲而言還不如石頭來的堅硬,不一會身上的鱗甲就被吃光。


  呼吸間血魔和馬魔身上多了許多手指大小的小洞,這些吞心蟲借助兩魔的身體作為溫床,在他們心髒的位置開始繁衍子嗣。


  霎時兩魔疼的是滿地打滾,不過他們一身實力對於吞心蟲卻是毫無作用。


  泰勒一瞧怒不可遏,道:“既然你們想要我死,就算我死了也要狠狠的要你們一口,給我上擋住他們。”


  一顆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怨氣的柳樹從地下竄了出來,身上扭曲的樹痂好似一張張痛苦的鬼臉,隨風飄舞的柳葉現在卻是一個個嬰兒小手,無奈的四處抓著,喝道。


  “歎息之牆。”


  隻聽“嘩嘩”一聲,如同三千情絲的柳條小手搖擺著伸出張開,一麵由手掌組成的牆麵形成,每一個手掌掌心都長著一個嘴巴,隨即輕輕一陣歎息。


  眾人聞聽此聲,不由的各種各樣的煩惱湧上心頭,頗有種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感觸,霎那間眾人心頭的殺意盡失。


  隻見又一頭蜥蜴模樣的邪神突然出現,望著一眾滿臉悲愁的眾人,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雙爪平舉,鋒利的指甲彈射而出,輕道:“斷魂絕命。”


  一根根漆黑尺長的指甲,好似一個個鐵針一般,閃爍著寒芒,不帶一絲風聲飛過兩者之間的距離,紮向謝繆等人。


  盡管謝繆等人心裏充滿了悲傷,可還不至於送死,不待別人出聲,長得酷似一頭黑熊精的蠻人尚平,提著一口沉重的大刀擋在眾人麵前。


  “黃金心血,激活。”尚平大喝一聲,眼眸中劃過一絲衝天怒氣。


  隻聽一陣如同悶雷的聲音在他身上發出,尚平體內的心髒暴動的跳動,一絲絲金黃色的血液流變全身,麵色一陣潮紅,三丈高的體型再次爆增兩個個頭。


  霎時心中的悲傷之意盡去,大步跨前,扭腰揮刀,一種充斥著怒火衝天的刀意直衝九霄,揮刀而下,怒喝道:“怒劈蒼穹。”


  一道百丈長的刀芒貫穿長空,刀風卷起殘雲隨之落下,恐怖的刀意狠狠的壓了下來。


  “當當……”一陣清脆的響聲,千餘根蜥蜴指甲磕在大刀上,頓時四分五裂散落了一地,刀芒卻毫無一絲衰弱的趨勢,劈向歎息之牆。


  柳淵心中忍不住冷笑一聲,要不是它的速度緩慢,就憑他就能替代一位魔祖子孫,道:“大個子想要破開我的歎息之牆妄想,愛的呼喚。”


  隨即柳淵身上的人臉噴出一種淡淡的冥氣落在了歎息之牆上麵,頓時那些手掌中的嘴巴通靈了一般,款款呼喚道。


  “尚平,娘好想你。”


  “兒啊!你們怎麽不救我們?”


  “孩兒他爹,回來啦!”


  “爹爹,救救我,我好痛苦。”


  “尚平救我,我不想死。”


  “爹,你來看我了嗎?”


  一聲聲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聲音響起,讓尚平心中的怒意逐漸消退,刀芒的氣勢也減弱了不少,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麵。


  “轟”塵土飛揚,歎息之牆就連一絲刀縫都沒有,依然堅固的屹立不倒。


  “爹,好疼啊!”


  “兒啊!你想殺了為娘嘛?”


  “夫君來啊!我們回家吧!”


  “尚平快點過來,打完獵,去喝酒了。”


  聽著一聲聲熟悉地聲音,尚平雙手一鬆,當啷一聲大刀掉在了地上,眼眸中充滿了迷離和幸福的色彩,搖搖晃晃地走向歎息著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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