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鬼哭林,即使在白日裏也未曾有一絲陽光,就見林中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將天上照下的陽光死死擋住。


  王鈞五人站在林子入口,各式手段查看著林中的情況,就見鬼哭林的詭異再次增加一倍往上,勉強在霧氣和樹蔭的庇護之下,行走在陽光下。


  “你們看到了什麽?”王鈞雙目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透過霧氣看到鬼哭林中間地帶,有一塊看似普通的墳頭,在地底周圍布下了一個封印,將墳墓封印起來。


  張三豐此刻雙眼變的一黑一白,好似兩枚太極球滴溜溜的轉著,道:“貧道在這些鬼魅身上看到了無數的血煞之氣,他們的靈台讓一股怨氣所蒙蔽。”


  道宗目露慈悲之色,淡金色的眼眸釋放著佛光,輕聲念叨:“阿彌陀佛,這些亡魂足下湧泉穴位置有一根隱藏的發絲,這發絲好似一種法器,能夠操控他們的一舉一動。”


  目光穿過厚厚的泥土,望著沉睡在腐朽棺材裏的詭異,隻見他雙目緊閉,眉毛之間有個碗口般的傷口,滿頭的亂發深入了鬼哭林,胸口隨著呼吸時上時下。


  王鈞一眼就發現,鬼哭林所有的封印原來是針對他,淡淡的說道:“看來它還活著,隻是不知道暫時被什麽人封印起來,如今它想獲得自由,脫離囚籠,唯有借助詭異的力量打破封印。”


  張三豐和道宗如今的實力還看的不是很真切,但也能迷迷糊糊地看到地底被封印的詭異,道:“皇上怎麽不把它拎出來,以絕後患?”


  王鈞用大拇指摸著下巴,搖搖頭,咂巴著嘴道:“這個封印有一些奇特和複雜,要是讓朕研究一下,朕有把握毫發無傷的破開它。


  現在的話,朕隻能以力破之。隻不過這封印好似和周邊的地脈鏈接在一起了,要是朕施手破開詭異的封印,很可能會導致地龍翻身的問題發生。”


  兩人一聽秒懂,不要說那些普通的凡夫俗子,就是他們兩人現在的實力也擋不住地龍翻身的威力,苦笑一聲道:“看來我們還是想多了,等詭異自動出來的好。”


  王鈞低頭看眼腳下的影子,又看了看鬼哭林的詭異,伸個懶腰,道:“鬼哭林的詭異一時三刻不會破封,隻要留心觀察一下這裏的情況即可。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青石鎮吃一點東西,雖說我們早已經可以辟穀,但一天不吃有種別扭的感覺,還是擺脫不了一日三餐。”


  “哈哈,聖上所言有禮。”張三豐撚著三尺長須,滿臉笑意的道。“修道就是修心,隻要不放縱心裏的欲望,偶爾滿足口腹之欲也沒有什麽。”


  “恭敬不如從命。”道宗簡簡單單一句話,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隨即眾人身形一閃,留下一道殘影停在原地,幾人便回到了馬路上。


  白日裏的青石鎮好似一般樸實無華的村鎮,幾縷炊煙嫋嫋升起,鎮民或是敢回家吃飯,或是妻兒提著飯盒送去。


  清一色的大街上由整塊的石板鋪就的路麵貫通南北,街道倆側的攤位招攬著客人,來往的行人有說有笑。


  青石鎮唯一的酒家,此刻住滿了三城的商人,由於為了防止大軍的開拔遭到泄漏,如今青石鎮實行的軍事管理,寬進嚴出。


  五人隨意的在大堂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點了幾個葷素搭配的菜肴,豎起耳朵傾聽周圍人低著頭,小聲的討論著。


  “你們說這些人是什麽人,居然占領了青石鎮,誰不知道青石鎮是百嶂城的禁臠啊?”


  “滋滋,你們的消息過時了,據我舅舅家鄰居的二叔的堂哥說,這個勢力無法無天的很,竟然連冒險者公會都不放在眼裏,把青石鎮的分會長給哢嚓了。”


  “你們知道了屁,我聽我表哥魏諾說,這些都不算什麽,還有更加厲害的事情。”說著,閔子俊小心的看眼四周,壓低聲音道。


  一旁的男子拿起酒壺,為先前說話的中間人湛了一杯酒,道:“俊哥,給我們兄弟說說,讓我們長長見識。”


  閔子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啪”聲把酒杯放回桌子,道:“爽啊!這幾天在家裏憋的慌,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來喝一杯,就是酒太少,喝的不盡興。”


  另一個勁服青年一瞧哪裏看不出來閔子俊趁火打劫,隻不過這話才聽一半,這不上不下的心裏癢癢,衝著櫃台上老掌櫃喊道:“柴叔,再給我們上一斤高粱酒。”


  “好嘞,你們幾個小子稍等一下,馬上就到。”櫃台上的老掌櫃放下手裏的毛筆,轉身開始在酒缸裏打酒。


  閔子俊夾起一塊魚肉吃了一口,擺足了架勢,才低下身子,掃了一眼四周,小聲說道:“其實你們壓根不知道,這青石鎮外麵隻有千人把手,其他人三天前就去了百嶂城,破曉城和平楓城。”


  黃業臉色閃過一絲慌亂,不由的問道:“俊哥兒,你說他們去百嶂城幹什麽?”


  作為相交十多年的老朋友,田東對於黃業的想法一清二楚,長歎一聲,道:“業哥你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出言想問呢?”


  黃業一聽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道:“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娘舅就是百嶂城的人,還是一名值夜者小隊長。


  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人族,相互之間何必動刀動槍,如今戰事一起,詭異叢生,生靈塗炭就在眼前,”


  閔子俊滿眼複雜的看眼黃業,想不到黃業居然能說出這麽有見地的話,拍著黃業的肩膀,勸道:“兄弟,我們都是一些小蝦米,也就比那些泥腿子強一點,對於這等事情根本沒有插嘴的能力,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修煉,讓我們擁有說話的能力。”


  黃業也清楚這一點,隻不過他心底深處隱藏著一個秘密,他從小就被選為百嶂城的細作下放到了青石鎮,目的就是要監視青石鎮八大家族的一舉一動。


  誰知道唯一次疏忽大意,就是百嶂城覆滅的開端,滿腹心思的喝起悶酒。


  一連喝幾杯,田東將筷子搭在碟子上,看著心情不錯的閔子俊,問道:“俊哥,這幾天我在樓上看風景的時候,注意到青石鎮周圍有一群陌生人整日裏在找東西,難不成我們青石鎮有什麽寶貝嗎?”


  “屁的寶貝,你們不知道什麽情況就不要瞎說,這些人是和先前那些軍漢一起的,他們這些傻子在清理鎮子外圍邊的詭異。”閔子俊一聽田東的話,頓時嗤之以鼻,吐糟道。


  黃業聞言呆住了,盡管他是百嶂城的一員,可是怎麽也改變不了他是人族的一份子,對於詭異實在是恨之入骨,滿臉複雜的問道:“他們這麽做有什麽目的?天地之間詭異多如牛毛,清理一批又會冒出一批,根本殺之不盡。”


  盡管兩人不喜歡黃業的言論,可是心底不得不承認,人族根本無法和詭異相提並論,要不是詭異大多數沒有智慧,隻知道殺戮,如今人族恐怕已經滅罪了,端起酒杯,道:“不說這些散氣的話了。來,來,兄弟們喝酒。”


  酒足飯飽,王鈞五人決定在青石鎮內逛一逛,隻見來往的鎮民個個都是滿臉舒心的笑容,好似心頭壓住的巨石被搬開了。


  張三豐望著他們臉上笑容,第一次感覺到了大乾的正確,輕聲道:“福生無量天尊,隨著青石鎮詭異被打殺,鎮民們麻木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微笑,貧道感覺一切都值了。”


  “阿彌陀佛,道友所言甚是。”道宗行了一個單手禮,念叨。


  一聲清脆的鳥鳴響徹雲霄,隻見一個展翅達到十米,頸項潔白的雪鷲,從雲層落下擋在了青石鎮上空,一對好似精鋼一般的爪子冒著寒光,一雙銳利的眼睛注視著下方,如同準備狩獵一樣。


  王鈞立即感覺到了這些天的惡意就是頭頂上盤旋著的雪鷲主人發出的,目光一冷,道:“那個對朕有敵意的家夥來了。”


  許諸獰笑一聲,右手虛握,和門板一般的斷嶽刀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掌中,刀刃衝著自己,抱拳道:“末將請戰。”


  張三豐的太極眼立即發現了雪鷲背上的羅麟,隻見他頭頂升起青色華蓋,氣機逐漸靠向王鈞,心中一動,立刻掐指一算,道:“許諸將軍還請誤急,貧道剛剛算了一下,此人乃是我大乾天生的押糧官,最好還是用和平的將他拿下最好。”


  王鈞回過頭深深的看眼張三豐,就見他一臉的坦然,毫無躲閃之意,淡淡的道:“還請張道長幫朕將他拿下。”


  “草民遵旨。”張三豐衝著王鈞微微稽首,道。“還請皇上後退一些,小心傷到龍體。”


  王鈞還沒有來得及答應,典韋和許諸兩人就同時出手一左一右架著王鈞,往後退了十多步。


  隨即隱藏在暗處的天龍衛立即現身,為了防止大戰的餘波傷害到鎮民,連說帶拉的將方圓百步內所有的人清空。


  隻見張三豐擺出太極拳的架勢,一個百米大小的太極圖在他的腳下形成,他瞥眼頭頂的雪鷲,不慌不忙的一抖身子,雙手緩緩舉過頭頂,喝道:“起。”


  “轟”太極圖似緩實極的衝天而起,隨即太極圖將青石鎮籠罩,它緩緩在空中轉動起來,陰陽魚逐漸遊動起來,放出一股龐大的吸力和纏力,將翱翔藍天的雪鷲禁錮起來,雙手慢慢的下壓,道:“落。”


  霎時雪鷲的雙翅好似斷了一般,“嗖…”的不停的往下掉,在離地三寸的位置,張三豐一搭一引,巨大的垂落力被消除,嘭聲雪鷲一臉嚇傻的模樣,呆呆的趴在地上。


  張三豐衝著羅麟微微稽首,道:“小友你好,不知道你來自哪裏?叫什麽名字?你可知因為你坐下的雪雕,讓不少人以為是詭異來襲,感到擔驚受怕?”


  雖說羅麟打小就性格冷淡,但並非不知道好歹,一聽張三豐的話,再一看周圍丟棄的攤鋪,滿地的物品,臉色一紅,道:“羅麟失禮了,還望見諒。”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白銀,為了避免誤會,朝攤位的遮雨棚一扔,道:“這錠白銀算羅麟的道歉,還請老先生交給那些攤主。”


  張三豐打量了一番羅麟,就見他丹鳳眼,一對劍眉,高挺鼻梁,薄薄的嘴唇,特別是那覆蓋半張臉的神秘圖紋,最引人眼球,盡管看上去不像好人,但一身正氣無法掩蓋,道:“小友還沒有回貧道的話呢?”


  羅麟一眼就看出了張三豐的深不可測,冥冥之中有一種師父都不如他的感覺,倒提著蛟龍鐧,抱拳行禮,恭敬地道:“晚輩羅麟,家師冒險者公會二長老羅成。


  數日前晚輩師弟羅肅被人所殺,羅麟奉師命前往青石鎮一行,找出殺害羅肅師弟的凶手,為恩師討個交代。


  小子在這裏敢問老先生一句,此地距離青石鎮還有多遠?”


  張三豐聽到這番話感覺眼角直抽,不要說你羅麟來了,就是你師父羅成來了也不行,要不是貧道等人的勸說,隻怕你們冒險者公會都被列入大乾黑名單了,反問道:“羅麟你可知你師弟的為人?要是平日裏他作奸犯科,你還這麽去為他報仇?”


  “老先生多慮了,我師弟雖然有一些仗勢欺人,但並沒有什麽大奸大惡,凶手居然還痛下殺手,實乃不將我師父放在眼裏。”盡管多年未曾謀麵,羅麟心中還是認為羅肅不會太壞。


  畢竟冒險者公會各地都有細作,要不然真的發生什麽危險,而那些冒險者公會又分會第一時間被攻克的話,難不成所有人都得不到消息了,因此那些細作才是冒險者公會的後手。


  話一出口,羅麟感覺說也有些太滿了,要是羅肅真的草菅人命,作奸犯科豈不是打師父的臉,猶豫再三道:“倘若我師弟真的罪有應得,羅麟就和凶手比試一番,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冒險者公會刑堂不是任何人都能得罪的。”


  張三豐餘光看到王鈞露出的一絲欣賞,幹咳一聲,道:“小友此地就是青石鎮,你要找的地方。”


  羅麟聞言大喜,抱拳道:“老先生失陪了,小子要去冒險者公會打聽一下消失。”


  “慢著,貧道對於羅肅的死知之甚詳,隻要你能打贏我,貧道就告訴你。”張三豐伸手一攔,道。


  “如此小子得罪了。”羅麟深深看著張三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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