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兩天後,暴雨傾盆,黃豆大小的雨滴落在青石磚上,瞬間四分五裂,又或者再次與其他雨滴融合,逐漸街道上慢慢有了一些積水。
王鈞一身戎甲,腰係天帝劍,從小院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堂。
大堂內原本坐著休息的三十餘名天龍衛,一見王鈞從側門走了出來,立即站了起來,拱手,道:“參見皇上。”
王鈞微微點頭,道:“免禮。”
“刷”一眾天龍衛直起腰杆,齊聲道:“謝皇上。”
隻見典韋戴著鬥笠小跑進凡人閣,雨水不斷的從鬥笠上滴落,隨手摘下鬥笠,將鬥笠放在桌上,抱拳道:“啟奏皇上,3萬禁軍已經入城,實行軍管,同時在縣城布下蜃龍寶盒,可以隔絕傳音法術,且會放出幻術,保證不會泄露一絲一毫的消息。”
王鈞淡淡的點頭,麵無表情的道:“傳令禁軍,隻要有人泄漏大軍行蹤,不管他是誰,渝州城上下所有人連坐,屠城。”
“遵旨。”一眾天龍衛喊道。
“嗖……”一道銀白色的劍光飛了進來,筆直的飛向王鈞。
天龍衛見狀大驚,連忙拔出兵器擋在王鈞身前,想要阻攔劍光,喊道:“護駕,護駕。”
“不用了,朕和來人認識。你們讓開,讓朕聽聽他要說什麽。”王鈞伸手攔住準備為他擋刀的錢勇,無所畏懼地道。
在一眾天龍衛詫異的眼光中,劍光逐漸變成了一個人,景天。
景天抱拳道:“趙皇。”
王鈞滿不在乎的瞥眼景天,淡淡的道:“有什麽事情?”
景天餘光看見這裏的護衛全是殺意衝天,心裏一緊,道:“趙皇還請息怒,再給我一些時間,景天一定會救出趙靈兒?”
王鈞微微低頭,帶著一股審視的味道望著景天,冷笑道:“再給你一些時間?不知道你要多久,一天?兩天?十天?還是半年?
前天朕就告訴你了,朕隻等一天,一天見不到人,朕親自去蜀山要人。”
景天就怕現在的情況發生,依照王鈞的性格和蜀山的作風,兩方一旦見麵,必會發生生死大戰,可是以兩者的實力對比,一定會是蜀山大敗為終,苦苦相勸道:“趙皇,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勸說成功的。”
王鈞眼睛一眯,慢慢思索起來,景天此人尚有大用,前身作為神界的飛蓬將軍,不僅實力雄厚,在神界的知己好友也不在少數,有了他的幫助或多或少可以拉攏一部分神族,想了想,道:“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此行你可以去朕一道前去蜀山,隻要你能夠說服殷若拙,朕可以放蜀山一馬。
不過你要是不能說服殷若拙,到時候你再敢阻攔朕,就不要怪朕了。”
景天看出了這是王鈞的底線,如果還想有什麽要求王鈞也不會答應了,隻能暗暗祈禱殷若拙的選擇,別為蜀山帶來災難,咬牙道:“我同意了。”
王鈞微微點頭,推開景天,大步走出了凡人閣,蹬上了馬車直奔城外。
由於渝州城城門封閉,出入得到禁軍的限製,因此除了禁軍之外,沒有人發現渝州城外停了一艘好似用白銀製作的飛船。
景天看著眼前白銀飛船不由張大了嘴巴,要說飛船他曾經也坐過,可是和眼前的一步,差了萬倍不止,指著白銀飛行船,問道:“這是……”
“不錯,就是飛行船。和你當年乘坐的蜀山飛船相比如何?”王鈞笑眯眯地道。
景天繞著飛行船走了一圈,光光明麵上的武器就有五百餘座,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苦笑一聲,道:“完全比不了,與此船相比,蜀山的飛行船就是一艘小舢板。”
王鈞自然知道蜀山的飛行船的實際情況,自豪的笑笑,微微一揮手,道:“登船。”
一聲令下,三千禁軍,五百天龍衛陸續開始登船,王鈞轉頭衝著景天,道:“請吧!”
說完,也不等景天,王鈞和典韋兩人縱身一躍,跳上船頭。
“開窗。”
船身上的花紋逐漸亮起來,隨即飛行船自動漂浮起來,船頭控舵的船手,猛的一轉船舵,飛行船劃了一個圓弧,向蜀山駛去。
用了不足一個時辰,飛行船再次來到蜀川城,巨大的船體給所有看到飛行船的百姓帶來巨大的壓力,隻見蜀川城城頭軍旗飄揚,五千鬼麵軍戰意衝天,將頭頂的烏雲擊潰,而本地禁軍則分布在城牆監視周圍,防止有人偷窺。
戰事雖未開啟,但城中百姓多是活躍山野,因此他們的第六感甚是驚人,立即察覺到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紛紛購買一些糧食回家之後門船緊鎖,生恐收到牽連。
王鈞負手而立站在船頭,衣衫隨風飄動,獵獵作響,透過連成一條直線的雨水,很快找到了狄青兩人的身影,道:“放舷梯,接大軍上船。”
“皇上有旨,放舷梯,接大軍上船。。”
“皇上有旨,放舷梯,接大軍上船。”
瞬間飛行船的水手動了起來,揭開懸梯的綁繩,將按在飛行船兩邊的舷梯放了下去,另一頭直接架在了城頭。
王鈞看眼城頭一身官袍,頭戴烏紗帽的範仲淹和一身墨黑色盔甲,右手拄著鬼頭尖槍,左手按劍的狄青,傳音道:“你們從船弦上來。”
“遵旨。”狄青和範仲淹看著船頭上,將風雨隔在外麵的王鈞心裏不由多了一絲敬畏,抱拳作揖道。
狄青舉起鬼頭尖槍,高呼道:“傳本將軍命令,大軍從城頭登船。”
範仲淹鼓起浩然正氣,聲音之中滿腔正氣,高喊道:“傳本府尹命令,書院學子登船。”
當即船頭分成兩隊,一隊僅有百餘人的書院學子,衣著青衫,頭係頭巾,捧著一卷論語,昂首挺胸,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卻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身體鼓起一層氣勁,將風雨隔在體外,從左邊弦梯登船。
書院學生上船之後,便是狄青麾下的三萬鬼麵軍,個個帶著凶神惡煞般的麵具,一身刻著惡鬼的明光甲,手裏拿著閃著寒光的製式兵器,殺意內斂,沉默不語的登船。
範仲淹和狄青兩人一起走到王鈞麵前,抱拳鞠躬道:“臣範仲淹,狄青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王鈞看著城頭上除了留守的士卒,其他的大軍具是登船,一指蜀山的懸空山,喊道:“開船,目標蜀山。”
“皇上有旨,飛行船開船,目標蜀山。”
“皇上有旨,飛行船開船,目標蜀山。”
一個個太監傳達著王鈞的旨意,飛行船再次緩緩開動。
王鈞一臉嚴肅的回過頭,望著欲言又止的我範仲淹和狄青,清楚他們心有疑慮,此時大趙還沒有做好和神界開戰的準備,偏偏此刻王鈞又毫無征兆的兵伐蜀山,道:“現在距離蜀山還有一點距離,朕給你們一個機會提問,不過朕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今後隻要執行朕的旨意便是,不希望你們有任何問題,哪怕是有什麽問題也給我憋在肚子裏。”
注意到兩人露出的苦笑,王鈞道:“你們現在可以問了。”
範仲淹和狄青互相看了看,明白他們的想法讓王鈞看了出來,一聽王鈞的話,範仲淹抱拳道:“皇上明明清楚此時不是出兵的好時候,又為什麽迫不及待的出兵了?”
王鈞眼中劃過一絲寒光,惡狠狠地道:“你當朕願意此刻出兵蜀山嗎?實在是殷若拙欺人太甚,竟敢將朕的貴妃當作妖怪,關押進了鎮妖塔,要知道貴妃可是懷了朕的骨肉。”
範仲淹苦笑一聲,終於明白王鈞為什麽會大動幹戈了,如今滿朝文武對於王鈞無嗣早已議論紛紛,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結果又讓殷若拙抓了起來,要說王鈞不激動才怪。
範仲淹一臉義正嚴辭的道:“蜀山殷若拙仗著幾手劍術竟然有膽鎮壓貴妃,的確是死不足惜。更何況貴妃娘娘還懷了我大趙的龍種,蜀山當有此劫。”
王鈞轉頭看向狄青,道:“你又有什麽問題?”
狄青明白除非蜀山放了貴妃娘娘,再正式向大趙道歉,不然此戰避無可避,詢問道:“皇上準備將這一戰打到什麽程度,又如何避免讓神界幹涉?”
王鈞心中暗讚,不愧是能夠青史留名的狄青,一語便點到了重心,蜀山一戰不在那些蜀山弟子,幕後的神界才是重大的問題,道:“放心吧!朕已經阻斷了天機,隻要蜀山沒有第一時間上報神界,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揮揮手,打斷了還想發問的狄青道:“好了,朕心裏有數,你們隻管負責指揮打戰,其他的事情有朕負責。”
兩人盡管憂心忡忡,可是王鈞都這麽說了,再敢多嘴便是蹬鼻子上臉,隻能無奈的道:“臣等遵旨。”
短短半小時,飛行船抵達了蜀山的懸空山外麵,不出王鈞意料,蜀山弟子第一時間發現了飛行船,頓時數百道劍光衝天而起。
定睛一看個個白衣白衫,腳踏飛劍,身上劍意衝霄,負手而立分列懸停在空中,領頭之人駕劍飛出,高呼道:“貧道利無鋒,不知各位是何方朋友,此地已是我蜀山懸空山範圍,還請速速離去。”
王鈞根本看不上一個區區蜀山弟子,認為他還不夠資格與他說話,這時突然在蜀山利無鋒身旁出現了殷若拙的身影,轉頭衝著景天,道:“景天該你登場了。”
景天聞言讀頓時頭疼不已,若不是蜀山和他關係匪淺,他真不想管這破事,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王鈞的確有救人的心思,可是蜀山隻要稍稍露出一絲破綻,王鈞絕不介意趁機拿下蜀山,抱拳道:“多謝趙皇。”
足下輕輕一點甲板,景天縱身而起,腳下立即浮現了兩柄法劍,托著他飛向殷若拙。
另一邊王鈞注意到所有蜀山弟子的目光,全部讓景天吸引,朝著典韋使了一個眼神,典韋會意的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取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球,放在背後,隻見水晶球突然之間放著不足寸許的毫光,轉瞬間從典韋背後消失。
再一次出現時,水晶球已經在蜀山上放,一層層波紋般的光罩放出,將蜀山和外麵的世界徹底隔離開來。
另一頭殷若拙看著景天,摸著灰白的胡須,道:“景天大俠,我知道你與蜀山關係不淺,可是蜀山掌門現在是我,倘若你是為了勸說我放了趙靈兒還請免開尊口,省的大家都尷尬。”
景天聞言氣急而笑,要不是蜀山對他有教導之恩,他真想撒手不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滿,問道:“你可知趙靈兒是誰?”
殷若拙眼眸深處露出一絲傷感,微微點頭,道:“知道。她不過是一蛇妖罷了,若拙也是收到了天命才出手將擒拿鎮壓在鎮妖塔之中。”
景天一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殷若拙,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這麽頑固,在他麵前還裝傻充愣,鐵青著臉,道:“你還給我裝傻,我還真不相信你不知道她就是南詔國巫後青兒的女兒,她又如何是妖怪?”
殷若拙怎麽會不知道趙靈兒的身份,就是因為趙靈兒是青兒唯一的女兒,她才親自出手將她鎮壓,隻要等到八十年之後將她放出,也算是全了他與青兒的一份情意,故作深沉的道:“哼哼,景天大俠此話你又怎麽能騙到我,難道你不知道巫後的確是一隻蛇妖嗎?
她現在已經現出原形變成一個石像,你隻要往白湖走上一遭,便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
話雖是這麽說,殷若拙卻是心裏在默默的為青兒道歉,心中暗道:“青兒萬分抱歉,因為天道的緣故當年我無法出手救你,如今卻是有一絲救你女兒脫離塵世的機會,盡管會為此囚禁她八十年,卻無生命之危,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好好,怪我景天有人無珠,看不出來你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那靈兒還有一個身份,她是當今天子的貴妃娘娘,你又可知?”景天冷冰冰的問道。
此話一出,所有在場的蜀山弟子立即竊竊私語起來,雖然他們十來歲就已經上山,但從未與趙國斷了聯係,因此天然對趙國有一絲畏懼。
“安靜,你們都是我蜀山傑出的弟子,我們蜀山的劍從來都是不畏豪強,怎可因為區區一句話亂了心神。”殷若拙聲音雖然不高,但卻有種鼓舞人心的力量。“還請景天大俠回去和趙皇通報一聲,趙靈兒乃是蛇妖,還請趙皇不要為了一個女妖,學紂王一般。”
景天聞言徹底傻眼了,這殷若拙真的是什麽話都敢說,要是王鈞不在此地還好,可是王鈞現在卻是人在現場,他清楚此戰避無可避了,心灰意冷的甩甩手,道:“算了,你一個蜀山掌門都不在意蜀山,我這外人又何必討人厭,”
本想就此轉身離開返回渝州,不過想到王鈞給了他足夠的尊重,起碼離開之前要說一聲,隨即向飛行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