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你的鐲子呢?
趙德說完這話的時候,整個客廳一片寂靜,就連雲翳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心裏,內心說不出的一種悵然。
如果趙瑞知道自己放棄生命換來的家人會這樣,知道自己母親會瘋掉,會不會覺得不值得。
可惜人已經死了!
顧雨星眼裏微微有些濕潤,眼角通紅,啞著聲音問道:“那趙元朋呢,之後有沒有對趙瑞的家人動手?沒有做什麽壞事吧!”
趙德搖了搖頭:“倒是沒有,相反趙元朋給了趙瑞家人了一筆錢,讓他們離開A城。還算是有點人樣!”
雲翳冷笑了一聲:“他這不是有人情味,做戲要做全套,昨晚在我們麵前,他可一直表現的是一個體貼手下的好人,偽裝當然要做到底,不想被人抓住把柄而已。”
“雲翳說的沒錯。”趙為先點點頭,表示讚同,對趙德道:“你去公司一趟,昨晚我吩咐你的,盡管放手去做。”
趙德點點頭,很快就出門了。
趙為先才對雲翳道:“我上午有點事,讓人帶你們在家裏轉轉。”
隨後他看向顧雨星,笑道:“星星之前沒有來過A城吧?”
顧雨星點點頭,心思被轉移,心裏那股難受好了一些:“恩,趙伯伯,之前沒有來過。”
趙為先嘴角含笑,慈愛地看著她:“如果你要去外麵逛逛,我安排人帶你們出去。”
“好。”顧雨星乖巧地點頭,目送趙為先離開。
雲翳發現,趙為先走之前,還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明明什麽都沒說,但是他卻莫名懂了。
趙為先這眼神,仿佛在說:兒子,加油,好好陪著你未來媳婦。
雲翳覺得自己臉皮已經夠厚了,但是在趙為先這眼神調侃下,還是忍不住臉頰熱了熱。
趙清晗這人也有眼色,當即就對星星道:“星星,我得回去了,我在外麵過夜,我爸媽肯定很擔心,我得回去告訴他們我沒闖禍。”
說完不等顧雨星回答,利索地朝兩人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雲翳和顧雨星昨晚來趙家比較晚,還沒來得及在趙宅裏看看,正好現在有時間,就讓傭人帶他們逛逛。
結果,轉悠了還不到二十分鍾,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道喧嘩聲。
雲翳聽覺靈敏,聽出是趙元朋的聲音,眼裏閃過一絲厭惡,拉著星星的手,道:“我們過去看看。”
顧雨星也好奇到底出了什麽事,點頭跟著他。
走得近了,也將趙元朋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了。
他聲音裏帶著怒氣,滿是不忿和不甘心:“二伯呢,我要見他!”
傭人們趕忙阻攔,神情緊張道:“少爺,您不能過去,我們家老爺現在正在書房工作,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趙元朋隱忍著自己的脾氣,不敢在趙家大鬧,憋得那雙眼睛都是赤紅的。
“那你過去幫我傳話,就說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
傭人們有些為難,老爺去書房前特意交代了他們,如果趙元朋過來,不要理會,攔下他。
看到傭人臉上的拒絕,趙元朋自己都快氣笑了,咬著牙冷聲道:“怎麽著,現在你們家正經的少爺回來了,我說話都不管用了?連二伯一麵都見不著了?這見風使舵的本事,你們玩得也真順手!”
雲翳正好走到跟前,聲音中含著冷意,幽幽道:“趙元朋,我好像聽見你在說我!”
趙元朋乍然聽到雲翳的聲音,下意識身體緊繃了起來,警惕地看著他。
昨晚見識了雲翳的本事,趙元朋根本不敢像之前那樣,以為他年紀小,就覺得這人好糊弄。
麵對他的時候,趙元朋都強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雲翳,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我有事找二伯,你快讓人通傳消息。”
雲翳涼涼地笑了一聲:“恐怕不行,我爸有事。不過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你?”趙元朋盯著他,眼裏全是譏諷:“你不過是剛回來,連趙氏的邊都沒沾上,真以為趙氏就是你的了,現在就開始充主人了?公司上的事情,你插得上手嗎?”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滿含著不屑,如果是心性不好的人,恐怕已經被激怒了。
但是雲翳是誰,一向都是他氣別人。
他笑了一下,那張昳麗的麵容十分生動:“你不說我也知道,能讓你這一大早趕過來,這麽著急在趙家鬧事……你被撤職了吧?”
最後一句話,讓趙元朋麵容滯了一下,眼睛猛然睜大:“你,你怎麽知道?”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趙元朋就覺得自己蠢了。
趙為先重視雲翳這個兒子,做出這個決定恐怕不會瞞著他。
不過這他倒是誤會了,趙為先並沒有告訴雲翳這個決定,他是從趙德去公司這件事上猜到的。
雲翳也沒打算對他解釋,嘴角含笑:“你先前說我沒資格插手公司上的事,現在你呢?豈不是更沒有資格,哦,對了,以後也不會有資格。”
這話,直接讓趙元朋腦子中緊繃的那根線斷裂了。
“雲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讓二伯做出這個決定?”
他咬著牙,狠狠瞪著雲翳,眼裏的恨意幾乎都快凝成實質了。
雲翳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我以為經過昨晚,你應該早就預料到今天的事情。趙元朋,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他說完,不打算回答這個蠢問題,視線凝結到趙元朋的手腕上。
趙元朋今天來的比較倉促,並沒有像昨晚那樣打扮正式,隻穿了一件短袖T恤,半條手臂都露在外麵。
此刻右手手腕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佩戴。
“趙元朋,你昨晚右手上戴的金鐲子呢?怎麽不見了?”
趙元朋正在翻湧的怒氣突然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後背生出了一層冷汗,眼神驚疑不定地看著雲翳。
“什,什麽金鐲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雲翳嗤笑了一聲,桃花眼中含著冰霜,慢悠悠地,一字一頓道:“就是那隻雕著壽桃的金鐲子,趙瑞母親的那隻金鐲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