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還當你是大爺?
徐文章茫然點頭,隨即看了旁邊的小吏一眼,壓著嗓子叮囑徐文才。
“我沒辦法救你,但柳少爺交代,你無論怎麽都不能向三弟和三弟妹身上潑髒水,興許還能保你一命,不然你一點活路都沒有。”
徐文才眉頭一皺,“大哥是不是傻,你不知道派人去找三弟妹回來救我們?柳少爺說的不是廢話麽,我還能不懂那個道理?”
徐文章愣了下,咬著後牙槽道:“怪我傻,不該來看你,我們哪知道你能不能扛住嚴刑拷打,人家是好意提醒,你啥態度?
惹出這麽大的亂子,還當你是大爺?你那麽能耐,怎麽沒人給你水喝,沒人給你口幹淨飯吃?
我傻,我不惹是生非,柳少爺說了,你們搞這檔子事極有可能連累三弟、三弟妹,你自己好好想想,快點把碗給我。”
徐文章薄怒,費了好大勁才能進牢裏來看他們,老二這副樣子,弄得好像欠他的一樣。
“哎呀,大哥,我沒別的意思,總之呢,你讓柳少爺和飛鴻武館的人快點催三弟們回來。”
“那不用你說,人家早就通知三弟妹去了,反正你安分點,不然誰都救不了你們。”
“知道,知道了,牢裏飯菜難吃得很,他們還不給水喝,大哥千萬記得給我們送吃喝的來。”
徐文章結果他遞出來的碗,慍怒道:“你犯了事被下大牢,不是來這兒享福的,我們費了賊大得勁才請動差大哥放行,你當這兒是我們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時間到了。”另一邊的小吏催道。
“好好好,我馬上就走。”
徐文章讓林三快遞碗出來,然後去林氏牢房門口。
林氏將剩下的飯菜倒在衣兜裏,遞碗給徐文章,哽咽著央求,“求大哥一定幫我照看好三寶。”
“弟妹放心,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他,我走了哈。”
徐文章轉身,跟隨小吏出去,一直躬著身子道謝,極盡討好。
林氏看著離去的身影,淚如雨下,口中重複念叨著寶兒,壓抑著,並未發出聲音。
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去見到兒子,她不在三寶身邊,兒子肯定要被人欺負。
“別哭了,哭得人心煩,沒聽大哥說已經有人去告知三弟們了麽,他們肯定會來救我們出去。”
林氏淚眼婆娑的瞪他,“我一開始就讓你別收別收,你偏不聽我的勸,捅出這麽大簍子,你以為能向騙三房錢那麽容易被揭過去?
你是耳朵聾了還是怎的,剛才沒聽大哥說會連累三弟和三弟妹?你死了都不要緊,可憐我的三寶沒人疼。”
三房不在乎那點小錢,但他這次收了那麽多錢,驚動京城來的大官,他們還花了那麽多銀子,怎麽了得喲?
三房被連累,他們不可能好得了,更別提全須全尾的離開這裏。
他們有個好歹,沒爹又沒娘的三寶要受人欺負,一輩子都遭人白眼,因為他們犯罪坐牢,三寶也沒有科舉做官的機會,他們子孫都要背上汙名過一生。
“你個哈婆娘,頭發長見識短,郡主尊貴,不可能因為這點子事就被廢為庶民,再怎麽說,她還有個王爺外公,人家跟皇上可是親兄弟,花顏不會倒台。”
徐文才信心滿滿,記賬的人附和,“你們做的事跟郡主家沒直接關係,他們應該不會獲罪。”
林氏甩臉,恨恨地道:“三弟們沒受連累,衙役怎麽會轉變態度?你們別想得美。”
徐文才怒吼,“你隻會說喪氣話,要死就死嘛,你我死了之後,三寶還要過得快活些,爹娘收他去三房,跟他姐姐一樣享福。”
他始終相信三房不會有事,且他們不會不管他的死活。
即便三弟妹狠得下心,爹娘卻不會不管,反正他們肯定會救他,三弟是真幸運……
徐文才想到這裏,直勾勾的盯著林氏,如果她死了,他以後也能找個有能耐有身份的媳婦。
他手隨心動,輕輕摸臉,心想自己長得好看,再加上三弟和三弟妹的身份,他們接觸的貴人多,大戶人家小姑娘哪能經得起他撩撥。
像三弟一樣,換個媳婦就能做人上人。
卻聽林氏道:“那你快點死。”
“你先死,往那牆上一撞就是給三寶謀幸福,我隨後來。”
林老三抬眼掃視徐文才,“你們有沒有完,什麽死不死的?要死也得等結果出來,你別把我妹子當傻子。”
哼,徐二郎不知在打什麽歪主意,他們去府城喝過花酒,他莫不是想一腳踢開妹子去找別的女人?
林氏走到鋪著些許稻草的牆腳,靠牆坐下,寡淡的道:“死也該你個罪人去死,我舍不得兒子,不管別人家多好,反正我是被你連累,罪比你輕,怎麽著都會死你後頭。”
她坐在那裏,提著衣兜,擦了擦右手,然後用食指和大拇指一點點捏飯吃,像在數米粒一樣,不知想到什麽,突然又抽泣起來。
徐文才也懶散的靠坐在牆邊,雙手環胸,閉上眼睛,像睡著了一眼。
實則他心裏慌得要死。
徐文章離了獄吏,精神頭兒瞬間垮下去,垂頭喪氣的走出大牢,門外的柳明軒見狀就問:“他們在裏頭很不好?”
“不怎麽好,多謝柳少爺幫忙,不然我都見到他們一麵。”
柳明軒擺擺手,表示不用客氣。
“他們活該,我們走吧。”
柳明軒走在前麵,依著他的性子,巴不得弄死徐文才那個禍害。
寧海縣衙外站了一群人,正是徐家姐妹,叔伯以及羅家和林家的人,他們時不時夠著脖頸往衙門裏看,卻不敢上台階看。
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打轉,直到看見徐文章二人出來,羅老三急問:“人怎麽樣了,活著不?”
徐荷花姐妹異口同聲詢問:“二弟(哥)還好不?有沒有受刑?”
“我家老三咋樣?”林父一臉愁容,女兒女婿是徐三郎的兄嫂,觀察興許會放他們一馬,兒子卻沒依靠,關係隔得遠。
林父擔心罪都讓自家兒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