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能行嗎?
林章平的生母不討林次輔喜歡,連帶他也不得林次輔看重,所以他對林次輔的感情也很淡。
他說這話還頗有諷刺意味,因著他經常這樣,林次輔也沒太在意。
“浩浩蕩蕩?有多少人同行?”林次輔重視起來,朝廷派的那點人遠用不上浩浩蕩蕩這個詞,而他這個兒子又不是喜歡誇大其詞的人。
林章平道:“二三十個吧。”
林次輔聽到林章平的回答,恨不得揍他一頓,厲聲問:“二十個還是三十個?”
怎麽會那麽多人?
一般來說,護送新科狀元回鄉也就十個人,再加上徐文宣夫婦,再算上她幾個師兄,不至於有那麽多人。
“那就三十吧。”林章平話一說完就被林次輔踹了一腳,“什麽叫那就三十吧?你把話跟我說清楚要死啊。”
林章平低垂著眉眼,“爹問那麽多做什麽,你未來女婿回鄉,不是越氣派越好?”
老頭子看起來很氣的樣子,這是哪股風又吹得不對?
“屁女婿,他不是。”林次輔氣得跺腳,他在上朝時被氣,回家還要被兒子揶揄。
“哦?怎麽又不是了?”
“廢話那麽多,黃府養著的那些武夫都回去了?”
如果那幫人都去了,那就要通知那邊多安排點人,否則弄得半死不活的回來,徐文宣和花顏肯定要反撲。
林章平漫不經心的道:“爹是次輔,怎的像個罵街的,兒子隻是瞧著人數有那麽多,我又不認得黃府的人,隻不過劉武勝也在其中。”
“什麽?”林次輔大驚,劉武勝雖然算不上多麽大的一個將軍,但他也算舉足輕重的人,年前才與皇上回京,此番卻同徐文宣等人一起離京?
居然在一個隊伍,到底什麽路數?
皇上與徐文宣見麵的次數不多且每次都有很多人在場,皇上不太可能特別重視徐文宣,那就隻能是花顏的原因了。
“你看清了沒有?”
“劉武勝那五大三粗的模樣,我想認錯都難……誒,爹怎麽走了?”
林章平的話還沒說完,林次輔憤而甩袖離開,怪他太不把花顏等人放在眼裏,須得再給那邊傳信才行。
林章平的夫人躲在拐角處,直到林次輔被氣走才現身,“夫君怎麽又氣爹了?”
“是嘛,我氣他了?”林章平笑眯眯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的夫人隻得歎氣。
“你就不能學學人家,多去討好爹?你不去討好也就罷了,偏偏還惹他老人家不開心,想什麽呢?”
她語氣中隱隱表達著不滿,身為林家兒媳,夫君是庶出,她也是庶出,早就知道暫時不能和那些嫡子的媳婦相比。
出嫁之前隻盼望他能夠往上爬,隻要他自己有能耐,以後總會好起來,他的確也很上進,差事辦得好。
但騙就學不會討好公爹,時不時還要氣一氣老人家,害得她經常被妯娌揶揄。
林章平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你知道我與他之間的事,要我去討好他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可能被我討好,夫人再忍一忍,我看老頭子沒多少年可活的了……”
婦人一聽,連忙抬手擰他的手背,同時四處看有沒有其他人,她擔心得不得了。
“你給我閉好你這張嘴,那些話是隨便能說的麽?要是叫別人聽去了怎麽辦?
夫君啊,你知不知道我在府裏的日子不太好過?她們那些得意的人,隔三岔五就酸我幾句,那可都是被你給害的。”
婦人差點被林章平氣暈,他年紀也不小了,端的不懂事,他說完那話倒是暢快了,天天待在府裏的不是別人而是她呀。
“夫人別惱,待為夫回去跟你說。”
林章平抬手拉著氣鼓鼓的婦人往他們的院子走,回去換下官服才到正廳,屏退伺候的下人。
婦人見狀,狐疑的問:“瞧你這做派,我的丫鬟都不能聽,你該不會是想毒死老爺子吧?”
林章平聞言,抽抽了下,被她氣笑了,“你瞎想什麽呢?我頂多不過是氣氣他,還真能幹出弑父的事?”
婦人哦了一聲,“說得也是,如果你會那麽做,早就做了,那到底什麽事?”
真的是急死她了。
林章平這才道:“我氣爹固然有娘的緣故,但我主要是為了你和孩子們好。”
婦人無語得翻了個大白眼,吐槽道:“說說你那樣做怎麽就為我們好了?你分明在害我們遭白眼,沒見過你這麽糊塗的爹。”
家裏是公爹婆母當家,他們這兩個大人不受待見,孩子們也會被其他幾房的孩子嫌棄。
“夫人聽我慢慢說,為父當然知道你和孩子們受委屈了,那是因為我們住在林府的緣故,如果我們能分府出去單過不就好了?”
林章平一直都知道他們在府裏不太好過,那些嫡出的人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管他們有沒有能耐都那樣。
他早就不耐煩留在這裏跟那些人明爭暗鬥,奈何父親和嫡母建在,一時半會兒不會分家。
婦人微怔,反問:“你的意思我們能分府出去?”
不大可能吧。
林章平點頭,“按理是不大可能分府單過,但嫡母以及那些兄弟妯娌看不慣你我,他們巴不得我們離開。
隻要我加把勁兒氣氣老頭子,到時候話趕話提起分府,他在氣頭上說不定會答應,我想辦法把他架起來,那幫人定然會支持,我們就能順理成章離開這裏。”
“能行嗎?”夫人很是擔憂,想了想又道:“既是如此,何不一次就把爹氣得暴怒?那樣不就能早點實現分府的願望?”
“誒,夫人須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爹精明得很,如果我使勁激怒他,再提出分府,他肯定會識破我的心思,那可就不好辦了。
我一次又一次的慢慢氣他,在合適的時候再加把火,他就會想起我之前怎麽氣他,怎麽不聽話的事,堆積到一起,他絕對會暴怒,人暴怒的時候最容易失控,懂了吧?”
婦人一聽,他說得很有道理。
“要不我也跟妯娌爭執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