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 你走吧
景藍桉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直到眼前的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居然在指望一個被通緝的罪犯做出善舉,他簡直就是在異想天開。
“看來景隊長還有些不服氣呢?要不你去試試,我差點忘了,你現在自身都難保。”洛梓潼交代完了李舒安,回眸朝景藍桉笑笑。“曾經,我被這個世界所傷害過的,所賦予的,我都會一一的還給這個世界。”
“我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景藍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看樣子是已經對她失望透頂,不打算再向這人講什麽大道理了。
洛梓潼悠閑地進了裏屋,不一會兒,裏麵便傳出來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伴隨著低沉的琴聲。李舒安已經離開了,景藍桉實在是看不下去那一地的狼藉,於是勤快的清理了一番。
於他而言,眼前的這些小惡他若是都阻止不了的話,他還有什麽顏麵弘揚正義。景藍桉收拾完了東西,悄悄的帶上了房間的門……
“嗬,無趣的掙紮。”洛梓潼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在她的手下,緩緩響起了流暢的鋼琴曲《kiss the rain》。
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人性的醜陋便會暴露出來,她等了這麽久,沒想到,那個小崽子,還是沒有逃過。絕望的感覺是什麽?體會過了天堂,接著又重新的跌回到地獄。最後無計可施,就向別人賣消息,賣她們的小木屋所處的地方的消息,以此,來換取自己的一頓苟活。
“我能理解的,但是,不代表,我就一定能夠原諒。”
702街口,電線杆下的垃圾桶後,是一個抱著別人丟棄的肮髒的饅頭狂啃的小男孩,頭發及肩,像是自出生以來沒有打理過的樣子,髒亂如雞窩,臉上是永遠都擦拭不幹淨的泥土,因為他的衣服已經滿是泥濘。
“喂,小孩。”身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大部分的陽光,接著,兩塊被塑料袋包著的肉餅,就這樣出現在了小男孩的視線裏。“做了多的,給你吃。”
小男孩看到他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一雙小手顫抖著撿起地上的肉餅,如獲至寶,又目光警惕的看著來人。李舒安輕笑了一聲,說:“沒看出來你個小崽子這麽護食,吃吧。”
“李舒安!”不等小男孩動口,不遠處就響起了景藍桉急促的聲音,景藍桉一路小跑著接近兩人,說道:“你們居然對一個孩子也下得去手?”
“你懂什麽?我這叫做幫他解脫。”李舒安不以為意的拍開他擋在自己的麵前的手,說:“他活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意義了,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將來,也都不會有,與其這個樣子苟且偷生備受欺淩,為什麽不能夠選擇,在臨死之前,嚐一頓美食呢?”
“那隻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你難道沒有聽過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有什麽權力去決定別人的生死?”
“就憑我救過他的性命,他這條命,本來就是我的。”
“生命不屬於任何人!它隻屬於它自己!”景藍桉怒喝道。
“看來景隊長沒有被少慣毒雞湯啊,不錯,你說的這句話是挺好的,但是,但凡是真理,都會有它自己的限度,一句好的話,它也不是適用於任何的地方的。這些道理,都是梓潼告訴我的。”
“我看你是被洛梓潼給洗腦了!”景藍桉怒不可遏,一拳就朝著李舒安的臉上招呼而去,李舒安的身手自然是沒他好的,這一拳來的突然,躲閃不及。李舒安被打得撞上一旁的電線杆上,而在他的身邊,那個小男孩正拿著手裏麵香噴噴的肉餅,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
李舒安不怒反笑,他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跡,說:“生氣,不過是弱者在無能為力的時候的正常表現。”
“弱者?那在我的麵前,你也是一個弱者。”景藍桉幾步上前,揪住了李舒安的衣領,喝道:“我不管你們之前做過了什麽,但是蓄意害人,就是不對的。”
“景隊長,在這裏,不是主動就是被動,按照你們A市的規定,非要等別人欺負到了自己的頭上來了,自己動手反抗的話那才叫自衛嗎?如果是在G市,我想您若是沒了這身手,恐怕難以活過三日。”
“他還是個孩子,犯了錯你們不會教育他嗎?非要這個樣子置人於死地?”
“說的好像你們A市的人就很懂教育一樣,在你們看你來,教育,不就等同於棍棒嗎?人啊,都這樣,平時的小事不注意好,一旦到了關乎性命的大事,就希望能夠得到寬恕。如果不是梓潼出手,你以為我們能夠活下來?你沒看到那一群找麻煩的人就是他帶去的嗎?
在自己獲救之後,來寬恕你的對手,景隊長,我們不是聖母,我們隻是在G市藏匿的凶犯而已。我們隻知道維護自己的利益,你看,這個理由怎麽樣?喂,小崽子,快點把東西吃了,別耽誤我的時間。”李舒安看了一眼身邊默不作聲的小孩,小孩突然被李舒安提名似乎有些被驚嚇到了,拿著肉餅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打開了包裝袋,卻不敢吃。
“別吃!裏麵被下了毒的!”
“景隊長。”李舒安看著景藍桉的目光中有些微妙,“作為我們的交易條件,我救了你,你貌似需要幫我保護好梓潼吧?你就這麽跑出來了,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情,你,還有臉站在這裏跟我義正言辭的說這些話嗎?”
“你答應收手,我自然會回去。”
“沒用的,這是梓潼的意思,而我,隻是執行者。”
“李舒安,洛梓潼就是一個變態惡魔,你跟這種人待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隻要她開心,我樂意。”李舒安蹲下身,抓著肉餅,在小男孩的目光之中,緩緩地往他的嘴裏送。男孩咽了咽口水,看著那一塊逐漸靠近的美味,危險與誘惑同步而來,他,又該作何選擇……
“安安,停手吧。”李舒安的身後,響起了洛梓潼的聲音,他手裏的動作一頓,看向了敢來的洛梓潼,與他同步的,還有景藍桉。
“梓潼……”
“放他走,按照景隊長說的。”洛梓潼的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容,看得李舒安心神蕩漾。李舒安從小男孩的手裏麵奪回了肉餅,眼看著洛梓潼緩緩地走近他們。洛梓潼說:“我們要走了,現在,就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小木屋的位置,以後,那裏就歸你了。裏麵有吃的,有溫暖的火爐,但是你要比我們還小心,不要讓別人發現那個地方,知道了嗎?”
小男孩茫然的看著她,景藍桉疑惑地問:“走?我們要去哪裏?”
“不是我們,是我和李舒安。”洛梓潼握住了李舒安寬厚的手掌,對景藍桉說:“你走吧,離開G市。”
景藍桉有些沒反應過來:“就、就這麽讓我走了?”
“對,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你景藍桉帶領的隊伍,永遠不得進我G市。還有,別把我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包括姐姐。你就說,你是僥幸自己逃出去的。能坐到這些,你的這條命,就不算是欠我們的了。安安,我們走吧,去找一個,新家。”
“梓潼。”李舒安眯了眯眼眸,任由著她牽引著自己,順著道路一路走下去,頭也不回。
景藍桉看著這兩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身邊這個被他們稱為小崽子的流浪孩子,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就算他要回A市或者是中央庭,他也沒有辦法更改這個孩子的戶籍,二十六市的戶口都是死的,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一般不會輕易的允許人員遷動。所以說,他,帶來了一支隊伍,卻,帶不走什麽。
夏梓鳶望著窗戶發呆,車水馬龍燈火霓虹姐映入眼簾,卻最終都歸結於黑色……
“世界太大,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事情發生,而我們,就像是尚處於探索階段的螻蟻,自以為站上了最高點,結果不過是一個土丘罷了。”
距離決賽圈比賽正式開啟的時間還有五天,這段時間裏麵大家都有在抓緊時間訓練,該認真的時候認真,該肆意瀟灑的時候還是在瀟灑放縱當中度過。
“黑市解除圍禁之後,月舒敏在第一時間離開了。”顧傲塵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裏麵深紅色的液體順著薄唇抿入口中,喉結上下滾動。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浴袍,頭發才隻吹到八成幹,暗色的短發在燈光的照射下微微反著光。
“一個晚上的時間,足以讓月家和西門家天翻地覆。”夏梓鳶收回了目光,站起身說。“迄今為止,我還是捉摸不透這兩家想要做些什麽事情,尤其是,你爺爺。我是不想卷入這些紛爭裏麵的,當初離開夏家也是因為如此,隻可惜,還是逃脫不掉。還是待在學校裏的那段時間,最讓人懷念。”
“確定不是在公司的時候嗎?”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而且,我是真的沒想到,堂堂……顧大總裁,表白也用這麽簡單的方式。”
“那你還不是答應了。”
“嗬,我那叫情竇初開,被你忽悠去的,不算。”
“小鳶,過來。”
“做什麽?”夏梓鳶不明所以的走到了他的身邊。
“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你靠近一點。”
“什麽事情神神秘秘的?”
“我……”顧傲塵喉結滾動,漆黑深邃的眸子看著她櫻紅的嘴唇,才吐出了一個字。
“顧少,大事不好了!戰隊那邊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