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脫
“媽？可是……為什麽啊？”夏梓鳶難以理解的問道，跟顧傲塵在一起經曆了這麽多，卻沒有想到，自己最大的敵人，居然是她。居然是那個從小養她育她，生怕她吃不好睡不暖受了委屈留了遺憾的月舒敏，為什麽？她教會了自己的一切，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為了，自己能夠擁有一個更好地生活嗎？
是啊，選擇，她夏梓鳶有自己的選擇，那就是顧傲塵。
可是……為什麽月舒敏，要這麽做？她就不怕她此舉在自己知曉了以後，會讓自己寒心嗎？
“小鳶，你要明白你媽媽的良苦用心，她這麽做也是希望你以後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過屬於自己的人生。被利益捆綁的婚姻，那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秦太苦口婆心的說著，隻是她的這些話到了夏梓鳶的耳朵裏，不過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想做的事情，自己想要的人生，她不是都已經得到了嗎？她實在是搞不懂月舒敏到底想要做什麽。
“秦阿姨，你怎麽知道我媽的意思？我媽媽是跟你在一起嗎？還是您已經見過她了？”
“這個……我不好說。你，小鳶，你身邊有別人嗎？”
夏梓鳶看了顧傲塵一眼，淡然的說：“沒有，阿姨，有什麽事情您就直接說吧，我媽的事情，瞞著誰也沒有必要瞞著我吧？你說是不是？”
她說的確實沒有錯，沒有別人，顧傲塵本來就不是別人啊。
“好吧，前段時間，我的確見過舒敏一次，後來她說有重要的事情去辦，具體的行蹤我就不知曉了。”
重要的事情？她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月舒敏最近都在籌劃些什麽呢，什麽神神秘秘的……
夏梓鳶陷入了沉思，電話那邊的秦太沒有在聽見她的聲音，又叫喚了她一聲：“小鳶，小鳶你在聽嗎？下午的茶話會必須到場哦。”
“啊？哦，那個……秦阿姨，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最近，身體有點不太舒服。”夏梓鳶推脫說著，一邊瞟向了顧傲塵的方向，隻見他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哀樂，唯一能夠從眼底瞥見的，是一絲深沉的陰霾。
秦太十分關切的問她：“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就是前段時間受了點傷，傷疤還沒有好，可能不太方便去了。免得別人看了我的樣子笑話我，給我媽丟臉。”
“哎呀到底是哪裏傷著了？到底要不要緊嚴不嚴重？小鳶你也真是的，這麽大個人了，也不知道保護好自己，這女孩子受了傷留下什麽傷疤，那會是很難看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媽媽回來瞧見了得多心疼？”
“阿姨我沒事，醫生說了我再休息幾天就好了，等我傷好了我就聯係你。”夏梓鳶語氣俏皮，還不停的朝著顧傲塵這邊擠眉弄眼，安慰他別生氣。
“好吧好吧，推了就推了，隻是，你的傷是怎麽弄的？小鳶，你是不是又出去跟別人打架了？”
“我哪有，阿姨我一直都很乖的，我隻是不小心自己弄傷的而已。”
“你啊你，從小到大就會用這句話糊弄我。茶話會那邊你不去就不去了，下回可小心一點，千萬別把自己弄傷了，尤其是臉蛋啊。要是有什麽事情就跟我說……”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秦阿姨，我下午還有事情，就先不說了。改日再約改日再約哈~”夏梓鳶說著，掛斷了電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改日再約？”顧傲塵死死的咬住了她最後的四個字，然後不悅的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說：“改日，也算上我一個。”
“你就別調侃我了，你看我為了你連從小看著我長大的阿姨我都給騙了，好了好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夏梓鳶扯了扯他的衣袖，抬頭看向他。
“我沒有生你的氣。”顧傲塵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對她說：“我隻是沒想到，你媽居然會這麽反對我們在一起，甚至，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切。小鳶，如果，有一道選擇題擺在你的麵前……”
“選你。”夏梓鳶毫無猶豫的脫口而出。
顧傲塵手中的動作一頓，瞳孔因為驚訝放大收縮了一下，接著嘴角微微上揚，說：“怎麽？你就不怕你媽說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被我花費一年的時間就拐走了？”
“這不就是你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我自己的思想，她如果真當她是我媽，就應該尊重我的選擇。要說我不孝，那就不孝吧，總歸以後是你陪我一起走下去的，而不是我媽。”
“小傻瓜，不孝的罪名我怎麽能讓你來背？”
“顧傲塵，你以後不會欺負我、不要我吧？如果我真的跟娘家那邊斷了所有的聯係……我除了你以外，真的可以算得上是無依無靠了。”
“你覺得我會是那種人嗎？我顧傲塵對天發誓，一生愛一人，一生娶一人，心裏唯有你一人，小鳶。”
“我倒不是不相信你，也不知道平靜的生活還能夠維持多久。要不，我畫一個毀容的妝去給秦阿姨看，這樣她應該就會死心不會再給我介紹對象了吧？”
“犯不著，我讓李晨去調查這些人，保證讓他們沒幾個月休養都下不了床。”
“你要做什麽啊？”夏梓鳶好奇的問，“人家又沒有得罪我們，這樣會不會太蠻不講理了？”
“誰說我要打人了？我就是請他們去會所玩幾天而已。”
夏梓鳶“咦~”了一聲，心中卻是在偷笑，不知道秦太推薦的這些人裏麵有沒有潔癖的，如果真的有碰巧被遇上的話，估計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什麽？”
“如果月舒敏不讚成這門親事並且加以阻攔的話……我不介意樹立一個敵人。”
夏梓鳶聞言，眼中的光芒頓時暗淡了許多。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月舒敏能夠同意並支持她的決定。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解決的話，再另當別論吧，我吃飽了。”夏梓鳶起身上樓，顧傲塵沒有阻攔她，就這樣看著她的身影一直消失在了走廊盡頭，自己的視線所不能及之處。
局勢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怕是誰也無法決定的吧？
可是，她的心裏麵還是覺得，不甘心，好不甘心……
夏梓鳶緩緩地走到了落地窗前，伸手撫摸著透明好似不存在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的玻璃，感覺如同墜入了萬丈懸崖的崖底。她的目光始終直視著遠方，那裏沒有詩，也沒有溫暖，午後的陽光打在她的臉頰之上，又平添了幾分藝術的色彩。她的紅唇一張一合，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來。
“母親……”
與此同時，在嫋嫋白煙之中，別墅在綠植之間恍惚可見，洛梓潼的目光從遠處收回，手也緊緊地握拳，咬牙切齒。
身邊的女傭端來又一份餐點，將之前冷掉的換下。
“還沒有吃？”洛玖天瞟了一眼冷掉的午飯輕歎了一口氣，走到了桌邊坐下，自顧自的沏了一杯茶。洛梓潼輕哼一聲，沒好氣的坐在她的對麵。
“你來做什麽？”
“舒安問你晚上有沒有時間……”不等洛玖天的話說完，洛梓潼就十分肯定的一口回絕了：“沒有。”
“還在生悶氣。”
“嗬。”洛梓潼一副明知故問的神色，看也不多看她一眼，扯了扯嘴角，說：“我哪敢生你的氣。”
“梓潼，我記得以前，我們可是無話不談的。你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說出來……”
洛梓潼再一次不給麵子的打斷她，說：“我早就說過了，可是你從來就沒放在心上。”
洛玖天麵對如此冥頑不靈的女兒，心中有些惱火，但是想到這孩子從小就少了父親的陪伴，她欠洛梓潼的隻能夠依靠現在這樣，勉強的彌補一些，至少，做一些對她有利的事情吧。
“我不會害你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離夏梓鳶遠一點，對你，對她，都好。”洛玖天站起身，很顯然已經被她的話打亂了思緒，連自己原本是想來說些什麽都記不清了。
“你關不住我一輩子的。”洛梓潼朝著她的背影怒道，“我追求我喜歡的東西，到底有哪裏不好？什麽是對與錯？不就是與利益掛鉤的一切嗎？我不管，我隻要我自己開心就好。”
“你開心就好？你想過媽媽嗎？你想過這個家嗎？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情，你這樣去接觸夏梓鳶，顧少是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留我一個人孤苦伶仃著，你還會說隻要你自己開心就好嗎？”
“我……我不會出事的。”
“隨你，A市的股份我會全權交付給你，我已經定好了航班，明天就回美國了。”
洛梓潼一驚，說：“你要走？你不要我這個女兒了嗎？”
“你仔細想想，你現在心裏，有顧及過自己還是我的女兒嗎？梓潼，我對你太失望了。”
“為什麽？我隻是不想要重蹈你的覆轍而已。我哪裏錯了？我不信，我不信，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要守在她的身邊。”
“她身邊的人很多，不缺你一個。”
“我……我是獨一無二的。”
“是，對於媽媽而言，你確實是獨一無二的，但是對於別人，可就不一定了。這麽久了，她有來找過你嗎？有主動給你打過一個電話嗎？”
“她……她也許是太忙了。”
“別再自欺欺人了梓潼，用這樣低俗的借口來安慰自己，現在的你，跟曾經的我，又有什麽區別？”
洛梓潼沒有再回答，洛玖天出了房間門，扶著旋轉樓梯的圍欄一步步向上。她推開了鋼琴室的門，隻見水晶珠簾之後，是一架打造精致精美的水晶鋼琴。微弱的燈光自地麵開始往上透著，鋼琴室的地麵就好似變成了一幅幅幻燈片一般，切換幻化著各式各樣的風景，春夏秋冬東南西北，
她輕歎了一聲，褪下了自己的手套，手指十分流暢的在鋼琴上彈奏了起來，空蕩的鋼琴室中回蕩著悠美的鋼琴曲聲，傳遍了別墅之中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