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夏蘭之殤
“腳還疼嗎?”
夏蘭聽到這話別提有多緊張了,她根本不敢說話,隻能稍微的點了點頭。 怎麽辦,誰能來幫幫她?好歹替她解圍一下也好啊。
“怎麽,跟我說話很難?”顧傲塵皺了皺眉,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麽說呢?感覺手感有一些陌生,而夏蘭整個人就好像如遭雷擊,僵直身體不敢呼吸。她的心中已經是難以壓抑的興奮和激動,雖然說顧傲塵確實是認錯了人,但是……貌似也不妨礙她享受這一刻的喜悅。
她心心念念的顧少,居然摸她的頭了。
顧傲塵才發覺她的舉動好像有幾分異常,眼前的這個女生,貌似身形比起夏梓鳶稍微要嬌小一點。
就在夏蘭驚喜之餘的時候,顧傲塵挑開了她身後的披肩,目光瞬間變得冷厲了幾分!
“你是誰?!”
“我……”她一著急,居然差點就真的說了出來,不能說!她現在可是在夏梓鳶的房間裏,做著冒名頂替的事情,她怎麽可能能澄明自己的身份呢?
而顧傲塵起初的懷疑,也在看到她光滑的後肩的那一刻塵埃落定,沒有紋身,她,不是小鳶!
見她低著頭,全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顧傲塵直接快步走到了她的麵前,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眼簾中倒映出的卻是另一張陌生的臉。
顧傲塵當即出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提了起來,沉聲道:“夏蘭?小鳶去哪裏了?”
夏蘭心中前一刻的喜悅全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感,以及接踵而來的窒息。她掙紮著扒拉顧傲塵的手,腳在空中無力的亂蹬。口中十分艱難的,每一個字就像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樣:“我……我不知道。”
她來的時候,夏梓鳶就已經不在房間裏了,誰知道她是不是遭遇了什麽不測,但是在顧家,哪能出事情啊?不過如果夏梓鳶真出了什麽事,那也是活該。
“你不知道?”顧傲塵的目光中透著駭人的殺氣,手中的力道越來越重,夏蘭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耳邊的“哢哢”聲,那是渾身的骨頭都在發出抗議的聲響。“你不知道你怎麽會在她的房間裏?”
顧傲塵的臉漸漸地逼近他,原本他那俊美無比的容顏,現如今在夏蘭看來不過是從深淵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
“救……救命……”她已經感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不隻是他手中令人窒息的力道,還有他令人難以承受的威壓。每一次的相遇,僅僅隻是遠遠地看到他,她就已經行為難以自控,心跳加速難以製止。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晚上兩人居然會是以這樣的方式相遇,以及,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的駭人的殺意,已經令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好像自己的生命在他的麵前就好似不值一提的螻蟻一般廉價。殺她,不過是輕而易舉彈指之間的事,甚至還會覺得,他自己動手簡直就是髒了他的手一樣。
夏蘭是從未從顧傲塵的身上感受到過這些的,畢竟,她以前最為破例的資格也不過是在遠處遠遠地看他一眼,隻一個瞬間,哪裏有見過他動手打人的凶狠模樣。這一下可把她夏蘭嚇得不輕,恐怕這種狀況還要延續一段時間才能夠好。夏蘭隻覺得自己實在委屈,接二連三的受到心靈創傷,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了她?明明她也是無辜者好嗎?
“廢物。”顧傲塵低吼一聲,像是一隻發怒的野獸,他狠狠地將夏蘭扔到了地上,根本沒打算理會她的痛呼。“來人!”
他就不信了,那麽大個人,說在哪裏丟了都好,可偏偏居然是在他顧家給弄丟的?!真當他顧家這些人都是吃素的嗎?
聽得顧傲塵的叫喊,門口立刻衝進來了幾位女傭,看到顧少氣勢洶洶的樣子,各各是首先就打了個寒顫,畏畏縮縮的不敢說話,就等著他發問。
“夏小姐去哪了?”
“夏……夏小姐不是剛剛才進屋的嗎?”說話的女傭正是給夏蘭引路的那個,因為她性子比較活潑,樂於助人,在周圍人的印象中一向挺好的。不過也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是因為她多管閑事幫了夏蘭,甚至還在無意間幫助她直接進入了夏梓鳶的寢室中。
顧傲塵深吸了一口氣,正在盡力的克製住自己的怒火,又問了她一遍:“夏梓鳶去哪了?”
女傭們聞言,這才紛紛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怎麽?難道躺在地上的那個,不是夏小姐夏梓鳶嗎?怎麽可能?她們明明是親眼看著夏小姐進的房間。雖然說吧,夏小姐的行為舉止是有幾分怪異,也不說話。
這時,有些年邁的管家匆匆進門,看到滿屋的狼藉,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恢複禮儀優雅的姿態,像個紳士般微微前傾身軀,說:“顧少,顧老爺子叫你過去。”
“沒看到我正忙著的嗎?”
“顧老爺子說,要你過去一起商談跟夏小姐的婚事。”管家想了想,又補上了一句:“夏小姐也在那邊等你。”
“夏小姐?”顧傲塵不解的看向了他,問道:“夏梓鳶在老爺子那裏?”
管家回答說:“是的,方才夏小姐回屋沒多久,顧老爺子就派我來請了。”怎麽,難不成夏小姐沒有和顧少說過嗎?而且,那個摔在地上的女人是誰?
奇怪……
她怎麽穿著跟夏小姐一樣的裙子?莫否是,另有所圖。料管家閱曆萬千,也猜出了一二。
“帶我過去。”顧傲塵走了幾步,腳步又頓了頓,看向了夏蘭,冷冷道:“送到大廳去,讓夏家的人自己來認領。”
夏蘭被嚇得臉色慘白,什麽?送到大廳去?那豈不是當眾丟臉丟到家了嗎?這,就算夏明海和念榕有心認領,也不敢上前來啊。
“顧少,對不起,我不該闖入夏小姐的房間的,您大人有大量,就當做我沒來過放我一馬行嗎?”
“不行,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比不過她,何必自取其辱。”
“你!”夏蘭實在是不甘心,手指死死的攥著裙子,就像是要將手中的長裙捏碎一般,白齒咬在紅唇之上,已經滲出了幾顆小血珠。“你若是真把我送到眾人麵前,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是夏梓鳶把我害成這樣的,她眼中容不下沙子,看不慣任何對你示好的女人。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你萬般袒護的,不過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顧傲塵仿佛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麵若冰山的他居然露出了笑顏,不過那笑容很淺,不是帶著開心和喜悅,而是莫大的嘲諷。
“她看不慣對我示好的女人,你說的對,因為她是我的未婚妻啊。如果你非要說的話,那就盡管去說,看看大廳之中,有哪個女人能夠看得慣別的女人對自己的伴侶示好。這也不能怪你,畢竟,月舒敏確實不介意念榕在夏明海麵前裝模作樣。”顧傲塵瀟灑說完,轉身離去,隻剩呆愣在原地的夏蘭。她的腦海中還一直回蕩著顧傲塵的最後一句話,月舒敏確實不介意念榕在夏明海麵前裝模作樣,確實,月舒敏這麽多年來是從來都不會介意。
這也是,她一直有恃無恐的原因,但是現在細細一想,她突然間又覺得不太對勁了。她是這麽多年以來都習慣了,在念榕的身上,她隻看到了賢妻良母含情脈脈你儂我儂,念榕在別墅裏待著,自然也不知道夏明海在外麵如何。而月舒敏呢?她,與其說不愛夏明海,倒不如說的坦白一點就是她根本就不愛他,所以才對他的一言一行漠不關心。她以為月舒敏那是大度、是懦弱不敢說,卻殊不知,但凡動過心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是會有些私心的。
月舒敏能夠做到如此,其中寓意可想而知,難怪,夏明海對她也是不冷不熱的,相敬如賓。
自己想要借此汙蔑夏梓鳶,來威脅顧傲塵,未免,確實有些可笑了。
“來人,將夏蘭小姐帶下樓。”管家指揮左右,又吩咐了幾句話,跟顧傲塵直奔老爺子的書房。
見到安然無恙的夏梓鳶,顧傲塵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也顧不上跟自家老爺子打一聲招呼,就坐到了她的身邊,問她:“你怎麽在這裏?”
“傲塵,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顧小蘿莉揚了揚手中兔子玩偶的爪子,指著他,表示不滿的說:“進門不先跟長輩們打招呼,直奔小鳶而去。”
顧老爺子還想幫他說句話,沒想到這小子開口的第一句就是:“你們要帶小鳶過來,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顧老爺子頓覺臉麵上有些掛不住了,冷哼一聲,說:“什麽時候我做事需要跟你稟報了?”
顧淩天也說:“爸,您消消火,回頭我幫你教訓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夏梓鳶打著圓場,賠笑說:“傲塵他可能是沒看到我人,有些擔心我的安危,如果真的要怪的話,還是怪我沒事先跟傲塵說一聲。”
“你看人家多懂事。”顧淩天冷眼看著他,好似眼前的這兒子有萬般的不是,而夏家這千金卻樣樣都好似的,說的能不叫顧傲塵心中窩火嗎?
顧傲塵扯了扯嘴角,語氣僵硬的說:“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
聞言,顧老爺子、顧淩天和顧小蘿莉相視一笑,顧小蘿莉倒是笑得肆意,說道:“現在自然是小鳶親一些了,你嘛……兒子長大了,翅膀都硬了,還需要我們寵嗎?”
歡樂的氣氛維持了好一會兒,顧老爺子才開口,問道:“夏明海還沒有來嗎?”
顧小蘿莉指了指身旁的一個女傭,朝她勾了勾手,女傭立刻上前,俯身在她耳畔說了幾句話。顧小蘿莉嘴角揚起了一抹邪笑,饒有意思的說:“虧得遲到呢,原來是在香玉美人那絆住了。”
此話一出,眾人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香玉美人”所謂何人,皆是相視一笑,看向了老爺子詢問他的意思。老爺子則是看向了夏梓鳶,問她:“這婚事,夏小姐說怎麽辦?”
這是,全權交由她做主了?夏梓鳶有些受寵若驚,看了看顧傲塵,眼中帶著一絲迷茫。讓她做主她也不敢做主啊,在場的這些個人,哪一個不比她的年長,可以說,除了顧傲塵之外,幾乎都是長輩。在長輩麵前班門弄斧,不就顯得自恃驕傲了嗎?
見夏梓鳶想要推脫,顧小蘿莉搶先一步說:“比起夏明海,小鳶你這孩子通文達理、處事風格我們可是更為看好,前些天,月氏也跟我們通過氣了。說是已經一紙休書送到了夏家,當時夏明海可是一聲不吭的就全簽了的。本來婚禮的事宜,我們是沒必要宴請夏家的人的,但是又怕你這孩子說我們小氣。你放心吧,你的撫養權現在歸你母親月舒敏所有,她現在下落不明,你還是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的。”
什麽?夏梓鳶還是微微有些吃驚,夏明海和月舒敏離婚了?什麽時候的事?她怎麽一點也不知道,關鍵是為什麽月家那邊什麽消息都沒有傳給她。最最重要的,還屬那一封休書了,這內容要是公開……嘖嘖……夏明海居然也敢簽,估計是為了得到夏氏集團所有的財產吧。錢和名聲,很顯然他選擇了前者。這麽說的話,還是月舒敏把他給甩了?想想都覺得解氣呀,她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夏明海簽字按手印的時候,臉色有多麽的難看,心中有多麽的難受不甘了。
但是但是呀,他活該~
“我的條件隻有一個,傲塵知道的。”夏梓鳶看向了顧傲塵,朝他眨了眨眼睛,顧傲塵立刻會意。原來是那個組織的事情,因為夏梓鳶交代過他,所以他一直都沒有跟顧家的人提起過。
“什麽條件?傲塵怎麽都沒有和我們說?”顧小蘿莉朝顧傲塵投來了質問的目光,不滿的說:“我還是不是你媽了?嗯?有事情居然瞞著我。”
顧淩天輕咳兩聲,說:“我也不知道。”
顧老爺子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這事還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至於婚期,我們到時候會告訴你們的。”
“不行。”顧老爺子的臉色微變,說:“就算有事情沒有完成,你們也必須給我一個最後的期限,總不可能等我這個老頭子兩眼一閉的時候,還看不到你們的婚禮吧?”
“爸,你這說的什麽話呢?就您這身子骨,硬朗著呢。”顧淩天話音剛落,就被顧老爺子給瞪了回去,硬朗個屁呢硬朗,沒看出來老爺子是在賣老逼婚嗎?這個兒子……怎麽就跟他站不到一條線上呢。
“咯咯咯……那就以一年為期,合你二人之力一年時間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再拖下去了。”顧小蘿莉此舉深得顧老爺子的心意,果然這女人,確實比男人會察言觀色,心思也要細膩的多。
“這……”顧傲塵猶豫著看向了夏梓鳶,見夏梓鳶挽著他的胳膊甜甜一笑,可是挽著他胳膊的手卻暗暗捏著他的手臂。
這是什麽意思啊?
顧傲塵茫然的“嗯”了一聲,顧家人就全當他是同意了。
顧小蘿莉生怕他們反悔,立刻說:“那事情就這麽定了,如果一年之內還沒有完成你們要做的什麽秘密事件,一年之後婚禮照常舉行。”
夏梓鳶啞然失笑,臉上雖然還是帶著笑意,但是她已經笑不出聲來了。這個顧傲塵,他怎麽就這麽蠢啊?!這,很難懂嗎?還是說她掐的不夠用力,這廝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不管怎麽說,真是氣人!
她其實是想讓顧傲塵再給她爭取一點時間的,誰知道這個木頭腦子居然會錯了意,嘖嘖……真是對牛談琴。要是晶晶在場,亦或者是朶朶,哪裏至於會弄成這樣。算了,事情都這麽說定了,再怎麽抱怨也已經是無濟於事。
夏梓鳶一出書房就苦著一張臉,心中難受的要死。她追查了這麽久的事情都沒有著落,怎麽可能在區區一年時間就調查了個水落石出?開玩笑吧?那也不帶這麽開的。
“怎麽了?”顧傲塵問她:“是不是我哪裏說錯了?”
“算了沒事。”反正又不是舉辦婚禮之後就不能調查此事了,顧家不過也是愛子心切,想要讓顧傲塵快點成家,倒是,也可以理解。
“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
“說。”
“還記得你買這條裙子的時候,店家是怎麽說的嗎?”顧傲塵故意吊了她一波胃口。
夏梓鳶立刻好奇的問他:“什麽怎麽說的?你是指介紹衣服的時候還是什麽時候?”
顧傲塵察覺到了剛才自己的話確實有些過於籠統,於是對她說:“全球限量款十件,目前加上你的,賣出了兩件。”
料想夏梓鳶之前再懵,也立刻會意了他言語中的意思,瞳孔猛然收縮又放大,驚訝的說:“你不會是遇見那個跟我撞衫了人了吧?”
不是吧?她就參加個宴會而已,隨便買件成品衣就和別人撞衫了?怎麽這麽倒黴,夏梓鳶瞬間有種不太想去大廳的感覺。
“巧了,那個人,也是夏家小姐。”
哦,原來是她啊……
夏梓鳶沒有什麽想要深究的意思了,對顧傲塵說:“我回寢室換一件,還好你買了備用的。”
顧傲塵有些欲言又止,他能說那些禮裙,不僅僅隻是留著備用的嗎?主要就是,因為她穿著好看,嘿嘿。
看顧傲塵居然還跟著,夏梓鳶皺眉回頭,停下腳步,道:“你還跟來做什麽?不去大廳待客了?好歹今天,是你的生辰宴,又不是我的。而且,那些人我也不認識。”
“不差這幾分鍾。”
夏梓鳶握緊拳頭,匆匆走到了寢室門前,動作迅速利落的關上了門,一同被關在外麵的當然還有顧傲塵。
“小鳶?為什麽不讓我進去。”顧傲塵的言語中帶著幾分無辜。
夏梓鳶反鎖上門,有些惱羞成怒的低吼一聲,說:“滾!”
這個登徒子。
房間裏麵被重新整理了一遍,夏梓鳶倒是看不出什麽異樣,顧傲塵碰了一臉的灰,無奈的朝樓下走去。
“顧少。”李晨正巧上樓,與他碰麵。
“怎麽樣?”
“人已經帶到一樓了,隻是……”
“夏明海不肯領她?”這個夏明海,真是有夠窩囊的。
“不是,夏氏集團公司那邊突然出了點事情,夏明海已經離開了。劉家想要搶人,非說夏蘭小姐是她們家的人,出來丟了她們家的臉,說著就要把人帶走。但是念榕在場,不肯她們搶人,現在,已經到了勢不兩立的局麵了。”
夏氏公司出事情?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一離開月舒敏就開始漏洞百出,開始成為別人的俎上魚肉了嗎?倒也正常。
不過,這最後的贏家嘛,要數這站立在身後不動的黃雀顧老爺子了。反正他不動手收了夏氏,顧老爺子也會代勞的。他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顧少,你這麽說你爺爺,真的好嗎?)
大廳之中,念榕與劉家的人相對而立,而一身狼狽的夏蘭正夾在中間,左右不得。一隻手被劉太太死死的抓住,另一隻手則是被念榕抓著。
方才夏蘭那樣說她,貶低她們家,甚至言語攻擊她的寶貝兒子,不管是出於其中的哪一點,她都不可能會讓夏蘭好過的。
“你這女人要點廉恥好嗎?真沒見過還沒當婆婆就搶著別人家女人給你做兒媳婦的。”念榕氣不過,但是又不好說些過激的言語,生怕自己一開口,那些粗俗的髒話令自己形象俱損。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的女兒不知廉恥,還想著去勾搭顧少,人家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你也不想想你們配嗎?念榕,你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己不知廉恥,連女兒也教成這樣不知廉恥的,還有臉說我?你看看你自己這副德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大把年紀了還想勾引誰呢?自己不行了,就想著讓女兒找時間上位,你說說你,你教些什麽不好?非要教人家當小三?你這個媽到底是怎麽當的?你沒有媽嗎?你媽沒有教過你這種行為是很可恥的?沒家教的破爛貨,也妄圖想要上台麵。”
“你教訓誰呢?我媽怎麽樣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說,你這女人有病啊?鬆手!”夏蘭說著,就想去甩開劉太太的手,不過劉太太哪裏會讓她掙脫,她這樣掙紮,不過是徒增傷痛罷了。
“要不是我兒子看上你了,就你們母女兩這爛貨,你們以為還有誰會要你們?!我告訴你,夏蘭,你夏氏集團早晚要垮,而且,還是被我們劉氏弄垮!”
“你!你以為你是誰?嚇唬小孩呢你?夏氏集團怎麽樣輪不到你說了算,我們夏氏集團十幾年的老公司,怎麽可能說垮就垮,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老太婆。”
“誒你個小妮子,你叫誰老太婆呢?別以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打你,今天就是你爸媽都在,就衝著你的這一句話,我就必須好好教訓你!真是沒有教養。”劉太太一手抓著夏蘭的手,另一隻手抬手就要去打,念榕見狀心想著,豁出去就豁出去了。於是正打算挺身而出呢,突然被一股大力給撞飛了數米遠,她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都還沒有緩過勁來,就見一個肥碩的身影擋在了夏蘭的麵前。
不僅肥碩,寬厚的嘴唇上還沾著油,鼻子吸了兩下,盡量的克製住自己的鼻涕不往下掉。隻聽他憨憨的聲音響起:“媽……不要,不要打小媳婦……不要打……嘿嘿,小媳婦,我會保護你的……”
劉太太是又氣又無奈,隻好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說:“好好好,我不打她,乖兒子,你先讓開好不好?現在一邊等一會,一會媽媽就幫你把小媳婦帶回家。”劉太太語氣溫柔的去哄他,與方才潑辣的樣子截然相反。
居然,真的能夠有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就是,母愛的偉大嗎?
“滾開!誰要你保護啊?!”夏蘭見自己的母親念榕被撞倒在了一邊,對擋在自己麵前的這個死肥豬沒有半點的好感,反而有一種把他掐死的衝動!真是要叫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真是惡心啊這種人!
額……夏蘭小姐,你不覺得,你自己也很惡心嗎?
官方吐槽,最為致命。
夏蘭怒吼一聲,抬起腳,穿著高跟鞋一腳就踢在了胖子的背後,隻聽胖子“哎呦”慘叫一聲,向前摔去,直接摔了個臉朝地。劉太太見狀是趕緊去扶他,可是她的力量甚微,對於兩百斤的胖子,她……她實在是無能為力啊,於是叫自己的老公趕緊來幫忙。
剛剛胖子摔倒磕到地上的那一聲悶響可是在場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的,夏蘭心中一慌,借著空隙後退了幾步。她……她又不是故意的,都是這個死胖子,要不是因為他,自己何苦被劉家的人給為難?他,反正,他、他、他就是活該的。
夏蘭如是安慰著自己的心靈,她分明就是無辜者,都是這個死肥豬,居然敢覬覦她的美色,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麽樣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他?多碰一根自己的手指頭都是對他莫大的恩賜。
胖子在夫妻二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下,終於站了起來,隻是額頭被磕出了一個大包,這可把眾人給嚇壞了。尤其是夏蘭和念榕。
糟了,不會吧?要是這胖子出了什麽事,今晚的宴會,她們母女二人可就別想脫身了。夏蘭和念榕的臉色慘白,出於心虛,夏蘭還是悄無聲息的朝著自己母親的方向靠了靠,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她這,應該不算是故意傷害罪吧?她剛剛完全是出於自保的應激反應,對,一點是!
(大腦皮層:有嗎?我怎麽感覺剛才是我發出的指令?)
“媽……唔……”胖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不晃還好,一晃這頭就更暈了,“我……怎麽有兩個媽媽爸爸?嘿嘿……”
“完了這傻孩子,都摔出重影來了。”劉總輕歎一聲,用怨恨的目光看向了夏蘭,夏蘭再次後退了幾步,直到身後靠上了餐宴的桌子,碰倒了幾瓶紅酒,她慌亂的用手去擺起來,卻越擺越亂。
念榕看出來了,自己的女兒這是已經快要到了奔潰的邊緣了,所以立刻上前撫慰她,按住了她的手,幫她擺放好桌上的酒瓶,順勢拍了拍她的肩。得念榕如此安慰,夏蘭可算是放下一點心來,目光還是擔憂的看向了大胖子。
誰知道啊?這傻大個,長得那麽大的一個塊頭,都是白長的了?這麽弱不禁風,不過就是摔一跤而已,居然就摔成了這個慘樣?
胖子眩暈的症狀是好了一點,他終於穩住了自己肥碩強壯宏偉的身軀,朝著夏蘭走去,夏蘭連忙道:“你做什麽?你別過來!”
胖子摸了摸額頭上的包,疼的“嘶”了一聲,傻傻的問她:“小媳婦,你幹嘛踢我呀?”
還真是個傻子?踢你是出於什麽緣由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聽說劉總這兒子的腦子好像還是沒有問題的吧?就是人比較憨厚老實,也有些笨重。原來,肥胖真的會影響人的智商?
額……
對於這個問題,我也表示不置可否。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小媳婦,你跟我回家吧。”胖子說著,肥糯糯的手就朝著夏蘭的手臂抓去,夏蘭驚恐之餘,掙紮了一番,隻得拚盡全力的去推開他,隻聽“嘭”的一聲,胖子一臉茫然地被她推倒在地,期間還撞翻了一張桌子!東西掉落一地傳來了劈裏啪啦的聲響。
“小媳婦……你……”胖子十分委屈的看著她。
“你,你夠了,離我遠點,你們劉家的人也是,給我滾遠點啊!惡心死了,為什麽要來纏著我?我又不是什麽夏小姐,你們要找夏小姐,直接去找她夏梓鳶啊。就她那身材,那臉蛋,都不知道比我好上千萬倍,而且人家背後還有整個月氏做支持,你們不是要找夏家千金嗎?夏梓鳶比我好上百倍千倍,你們怎麽就不去找她呀?!”
夏蘭怒吼著,把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發泄完,頓時間,全場雅雀無聲,一個個人都在用萬分驚恐和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就好似她做了什麽特別的事情……
也是,能不特別嗎?在人家顧少的宴席之上,揚言要交劉家小少爺去找夏梓鳶當媳婦?這不是找死這是什麽?!在場之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夏梓鳶夏小姐,那可是跟顧少訂了婚的,不然現在人家在討論些什麽?不就是借此宴會,宣布一下兩人的關係,順便再公布一下婚禮定好的日期嗎?
這夏蘭倒是好,不得不說,不僅僅隻是好,她是真的厲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甚至當著宴席主人的麵來砸場子!
你夏蘭,還真的不愧是被躲躲藏藏養在屋裏見不得人的孩子,真是沒見過世麵,居然還敢囂張跋扈到這個地步。怎麽了?人家就說你幾句難聽的話怎麽了?你讓人家說了就說了,有本事你在家世上壓人家一籌,你再把話給加倍奉還回去啊?
在她們這種地方,每天出現和發生的最多的事情還不就是風水輪流轉,今天你壓我一籌,改日我再壓你一籌,反正拚的就是財力和權勢,修養的就是自己的心氣。你可以對對方的貶低不屑默不作聲充耳不聞,也可以隨意說幾句無傷大雅的話表明立場,但是,在你沒有任何能夠扳倒對方的經濟條件之下,你要是敢頂嘴,那就是嘩眾取寵的小醜罷了。
你以為你發怒示威就是在表達自己,給自己找回場子?恰恰相反,那樣,隻會令你的對手更加的不尊重你,不將你放在眼裏。對於這些人而言,上流的人群而已,每天都會有人被更替,她們想要交友,想要試探對方的深淺,還是用這種方式最為有效。能被激怒的那些是什麽呢?憑勢而起的暴發富而已,隻有那些久居高位者,才能夠做到淡然自若。像這樣的人,僅僅隻是簡單地交談兩句,卻憑借對方散發出來的貴族高傲的與眾不同的氣質,就能知道對方的地位絕非自己的能夠招惹得起,自然也就令人敬而遠之了。
“看不出來,你對在下的夫人,怨念頗深。”顧傲塵的聲音,冷不防在在她的身後響起,夏蘭聞言腿都軟了,手已經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了!完了完了!居然是顧少!她怎麽就給忘了呢?這裏可是顧傲塵的地盤。
“夏蘭不懂事,顧少,我在這裏先給您賠個不是了……”念榕連忙擋在了夏蘭身前,再次被顧傲塵給推開了。
“你算什麽東西?”顧傲塵冷厲的目光落在了夏蘭的身上,嚇得她差點眼淚都出來了。
“媽……媽你救救我!我錯了顧少,我不敢了!媽,你快救救我!顧少他會殺了我的!”
看著自家女兒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念榕的心中是又心疼又心驚!怎麽可能,顧傲塵不可能會在這種公開的場合……但是,看夏蘭叫的那個淒慘的樣子,就好像眼前的人就仿佛死神降臨一般,隨手就可以用手中的鐮刀收割她的生命。
到底是經曆了什麽?居然能夠讓之前還對顧傲塵心生愛慕之意的夏蘭,現如今對顧傲塵幾乎是唯恐避之不及,這,都被嚇成了個什麽樣。
夏梓鳶的意思很簡單,那些個見過顧傲塵帥氣英俊身姿的女生,你們,有想過準備好麵對他的另外一麵嗎?是,他是坐擁家財萬貫的豪門總裁沒錯,可是他也是曾經馳騁沙場奮勇殺敵的將軍,他手中流過的鮮血不少,身上的功勳,自然也不少。所以,他動怒之時,眼中的殺意,也是比那些普通的男生更甚,膽子小一點的,估計會被嚇哭吧?
可是,她夏梓鳶就不怕,而且,她還幸運的從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的手上活了下來了。在當初她的身份還未揭曉的時候,顧傲塵,那也算是恨她入骨的那種吧。確實是招招致命啊……
你們既然個個都這麽喜歡顧夫人的這個位置,那就坐上來試試,看看,你能撐到第幾天?估計,在西門墨的手裏都還沒有走出三個回合吧?哦,不對,說不定直接就被沈峰和沈衾夢給幹掉了。
世人羨慕她,可是,她又何嚐不去羨慕世人平平淡淡的一生生活呢?不過爾爾,相知相戀,結婚生子,白首到老。這些,可是她們生於豪門所想都不敢想的,什麽平靜,什麽歲月靜好,什麽相安無事?你落敗了幾分,就會有人到你的頭上踩踩,說上幾句風涼話,再落井下石,進而把井給封了,再也不給你翻身的機會。
你跟我比心機?跟我比身世,比身外之物?那樣,隻不過會讓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庸俗而已。沒有什麽可值得驕傲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想要也奪不走,不屬於我的,我也沒有興趣去爭,那樣,隻會顯得我自己很廉價。
所以,你,你們,懂了嗎?
你以為你可以做的比我還要優秀?那好啊,我把我的東西全都給你,我可以讓你體驗一下我當初兵臨絕境的滋味,讓你體驗一下什麽叫做進退兩難,什麽叫做學而不足以致用,隻能任由風吹雨打,隨波逐流。你以為錢就可以解決一切?你以為愛情就能夠當飯吃?就算是身在豪門之中,我都還不敢說出這個樣子的話來,因為,豪門,會讓你明白,什麽時候,到了何種地步,到了那種,你覺得,求人不如求己,可是,求己自己又沒有辦法沒有能力的地步!
到時,你還會想著自己說的,看誰能夠笑到最後嗎?
我隻求,不要絕望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