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奪回葉氏
水滴的聲音,滴答滴答——
我這是,在哪?
“醒了?”不遠處傳來了秦墨的聲音,令夏梓鳶本能的警覺了起來,她坐起身,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像是一間,很不起眼的倉庫房。隻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毫發無損,手腳也都沒有束縛。
他把自己弄暈,就是為了轉移地方?不是吧,而且,秦墨究竟要做什麽?
夏梓鳶“嗯”了一聲,觀察他的反應,而他隻是坐在床邊,盯著自己手中的咖啡出神。一看到咖啡,夏梓鳶本能的皺眉有些抗拒,腦袋還有些許的眩暈感。
“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知道你的身份,夏家大小姐。”秦墨說的風輕雲淡,“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什麽?”夏梓鳶對此時的秦墨感到無比的陌生。
“你先聽聽我的要求,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一件事,關於……貴族大學內的一個在讀學生的資料。別緊張,我們,是友非敵,我幫你避開顧傲塵,你找到資料時我必須到場。”
“僅此而已?”
“對,僅此而已。”
“我憑什麽相信你?”
“因為那個人,是我的,前女友。”
“!!!”
“如今你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平安路淑華小區B棟703室的內置倉庫房,如果,我現在按下這個地址發送鍵,相信顧傲塵一定會在五分鍾之內趕到這裏。”
“……我不可能相信你。”
“也是,誰也沒有辦法去相信一個一天前才將自己迷暈的人,但是現在,你別無選擇。”
“我以為,你應該是一名出色的醫生。”
“嗬,我曾經也是這樣以為,告訴我,你的答案吧,還是,你想要一直跟我耗下去?”
“答應過你可以,但是,你要想辦法幫我進入學校。另外,我還有一件事。”
“你說。”
“至少……幫晶晶把葉氏集團奪回來。”
秦墨動作輕慢的晃動著手中的咖啡杯,看著咖啡泡沫緩緩地消融,他低頭抿了一口,說:“苦了。”
隨後又將咖啡杯一傾,盡數倒在了地上。防止被咖啡濺到,夏梓鳶退後了兩步,但是秦墨倒是無所謂的看著咖啡濺濕了自己的褲腳。
“聽聞你在顧傲塵身邊當過秘書,能幫我,泡一杯咖啡嗎?”
“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夏梓鳶有些不耐煩,現在這種情況,是還能靜得下心來喝咖啡的嗎?
“右邊的桌子上。”秦墨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自己的話語,夏梓鳶有些跟不上他的跳躍性思維,實在又是拿他沒有辦法,所以隻好轉身走向右邊的桌子,上麵擺放著磨好的咖啡、奶精、以及糖。
真是搞不懂,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擠在這小小的倉庫房中,居然還不忘自備咖啡。
等等,一天?他不會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吧?
夏梓鳶腦海中的想法一閃而過,但是馬上又被自己給否定了,她在想什麽呢……
“讓她們離開,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夏梓鳶倒糖的動作一頓,心中一驚,他是怎麽知道的?
“你很好奇?也難怪,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既然西門修對你如此虎視眈眈,他又怎麽可能會放任葉晶晶離開呢?”
就在他說完的下一刻,夏梓鳶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將泡好的咖啡往他麵前一放,說:“久仰大名了,西門三少——西門墨。”
西門墨勾唇,看著桌上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架起二郎腿,身體輕鬆的靠在椅背上,說:“彼此彼此。”
夏梓鳶眸子眯起,心中卻不由得開始擔心起葉晶晶來:“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一開始?”
西門墨回答的十分輕描淡寫:“對,就是,一開始。”
“既然是一開始,為什麽決定現在動手?”
“因為,我一直在等待時機啊,夏梓鳶,其實,我們都在做同樣的事,你想要取得顧傲塵的信任,進而搞垮顧氏,而我,也是想要取得你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信任,就足矣。”
“你把晶晶她們怎麽了?”
“咖啡甜了。”
可惡,這家夥……真是欠揍,夏梓鳶握緊拳,要不是要問清楚葉晶晶的下落,她早就朝西門墨動手了。
“說起來,你要謝謝我,是我的人把西門修支開,她們才有機會順利離開的。”
搞什麽?夏梓鳶握緊的手鬆開又握緊,“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現在隻能選擇相信我。”
他究竟有什麽目的……夏梓鳶咬唇,思索了半天,眼瞅著他嘴上說甜,卻一滴不剩的喝下了一整杯的咖啡。明明前幾日還說著幫她寫作業交論文的,還幫她從張添煋那裏拿回東西的,難道,一切都是他在演戲嗎?
“偶爾享受一下顧總裁的待遇也不錯,我們出發。”西門墨站起身,去開反鎖的門,夏梓鳶問他:“去哪?”
“我讓人把葉行天從醫院裏帶出來了,接下來,你說呢?”
夏梓鳶心中發虛,為什麽總感覺他的眼中有著看穿一切的銳利,仿佛在他的麵前,自己所有的想法都無處可逃。他是怎麽知道的,而且,還事先就已經安排好了,他等的,不過是藥效消退的自己醒來而已。
“我會帶人在暗處守著你,抓緊時間。”
他……居然不露麵。
夏梓鳶穿過一條條的街道,最後在公園門口看到了已經出院精神抖擻的葉行天,仿佛一切都水落石出了。為什麽葉行天的病會在短短幾個月內變好,而在之前,葉晶晶也說過,幾乎,沒有痊愈的跡象。
走,往前走,隻能是深淵,是一個個的陰謀陽謀;
往後走,不出幾步就能看見有人捧著刀刃等著自己退後,亦或者是,狠狠地摔下。
“夏沐,怎麽不見晶晶啊?”看到是她,葉行天叔叔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臉,她的心中有些酸澀,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應該謝謝西門墨暗地裏想辦法治好了葉行天,還是該責怪他救人,不過是為了利己。
“葉叔叔,晶晶她……”她前幾天剛回國,但是這話她都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葉晶晶的笑聲,就像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孩子。
“爸?你怎麽出院了,你的身體,都好了?!”
怎麽可能?!
夏梓鳶回眸望去,真的不假,如假包換的葉晶晶此刻正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而且臉上溢滿幸福的,小跑著撲進葉行天的懷抱裏。
夏梓鳶掃了一眼不遠處停靠在街道邊的黑色轎車,副駕駛座上,西門墨朝著自己,比劃了一個開槍擊中的手勢。
完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預謀。
始料未及。
“寶貝女兒,可算見到你了,我想死你了。”
“爸,我也想你,身體都好些了嗎?”
“身子骨硬朗著呢!”
夏梓鳶苦笑著看著此時眼前陽光下沐浴著的父女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她是實在不忍心去打破這樣美好幸福的場景。晶晶自幼沒了母親,由葉行天以及家裏的保姆一手帶大,經常來她家玩。自小葉行天就覺得虧欠她,給予她成倍的好,也從來不打罵她,更是拒絕了再婚的請求。
要知道,當初的葉行天才剛得一女,也算是年輕之時,按照他的條件,就算是帶著葉晶晶再婚,也會有數不清的千金小姐送上門來,可是他卻為了晶晶以後能夠過得開心,通通拒絕了。
明明同樣是父親,可是為什麽,夏明海與他,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了呢?
夏明海,他估計巴不得自己早一點死掉才好。這樣,他就可以帶著那個三,還有他們的……孩子,嗬,他們才像是一家人啊。
明明以前,坐在你的肩上舉高高的是我,被你用溫柔的手掌摩挲著洗頭的也是我,我當初還嘲笑你手法生硬不如媽,可是你就是傻傻的笑著,我,也很傻。
我以為,我們是一家人。
親情,多麽可笑的羈絆,可就是你,明明,我都失蹤四十八小時了,在接到綁匪電話時的你,語氣,還那麽像是在開玩笑,你不信。你的女兒失蹤被綁架了,問你要贖金贖回女兒,你居然不信!
天底下怎麽會有比你還有糟糕的父親!你的心裏,但凡有一星半點的責任,有這個家,你都不應該是那個態度……
夏梓鳶揉了揉濕潤的眼眶,上前說道:“晶晶恭喜你,你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這還不是多虧了你的功勞?接下來我們就直接去葉氏公司嗎?我才下飛機,就有人說你讓我來這裏等你的,因為是內行的人,所以我才相信他們。”
夏梓鳶臉色微微一變,不過一切都已經是在意料之中了,傳聞中西門墨本來就是殺手,他能調動內行的人,也不算稀奇。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些,這些事這些人,到底,又被他算計了多少。
他,跟伯爵夫人,是一夥的嗎?
“站住,沒有預約的話……”
葉行天一行人在公司前台被攔了下來,新來的前台小妹不認識他們,按照規矩辦事倒也不奇怪。
不過夏梓鳶她們這邊還沒有說些什麽,前台的座機響了,女生先是去接了電話,隨後十分抱歉的告知她們,葉總在頂樓開會。
開會?這個西門墨,真會挑時間。這個時候人是來的最齊的,他是想宣告葉行天的主權?可是,幫助她們拿回葉氏,他又有什麽好處呢?
或許說,他的目的,遠遠不止如此。
葉氏,隻是一個開始罷了。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個來自西門家族的惡魔。
說是在開會,其實,不過是家庭聚會罷了,人可真是齊呢,葉寧天,葉玄天,帶著自己的小老婆在頂層的會議廳內,各坐一邊,身體被繩索牢牢地固定在座椅上。
而葉晴,不知所蹤。
葉行天和葉晶晶愣了一會,大家都以為,是她夏梓鳶的手機,可是她自己,又何嚐不希望是呢?
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終將指向一個人,西門墨。
“葉行天?你居然沒有死,真是命大。”
“你把葉晴弄到哪裏去了?!”相較於葉寧天,葉玄天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豐富許多,以及,猙獰可怖。
綁架葉晴,讓葉玄天用股份贖回,這本來是夏梓鳶的計劃之中的,但是,沒想到被西門墨搶先了一步。
她緩緩走進會議廳,隻見空空如也的桌子上,僅僅放著兩份協議,兩份,股份轉讓協議書。在這上麵簽字,隻怕是有點常識的人都會知道,會是什麽結果和下場。
“行天,我求求你了,你把葉晴還給我好不好,你要是非得要綁架的話,你綁架我就是。”葉晴的母親泣不成聲,淚水已經打濕了她臉上的妝容,樣子狼狽。
“別求他,這個滿嘴仁義道德的廢物,他就是這麽對待他的哥哥的,呸!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你看我到了陰曹地府怎麽跟爸說你幹的這些好事。”
“你還有臉提爸,要不是你們為了爭奪股份,爸會被氣病嗎?我說過我可以不要那麽多的股份,我願意跟你們平分的,但是你們,帶著你們的孩子,老婆,明爭暗鬥,迫害晶晶,就連晶晶她娘的死跟你們也脫不了幹係!”葉行天也不是吃素的料,眼看事情就要鬧得魚死網破,他也顧及不上太多的顧慮,將事情通通抖出。
“什麽?!”葉晶晶知道了之後大驚,難以置信道:“爸,你是說我媽難產去世,跟他們有關?”
“是。”葉行天悲痛欲絕的說出這一個字。
“可是,您當初為什麽不……”
“晶晶,你以為我不想嗎?但是,凡事都要講究一個證據。”
“可惡!這些人……”葉晶晶憤怒的目光被仇恨填滿,她活動活動了手腕,捏起拳頭就朝著葉玄天而去。
夏梓鳶想攔也攔不住了,眼看著四人就要被葉晶晶揍成豬頭,葉行天叫住了自家女兒。
西門墨給夏梓鳶發來了消息:抓緊時間。
後麵配了一張葉晴昏迷的圖片,隻是葉晴身上的傷口眾多,看來先前發生過打鬥。
當務之急,是要讓他們簽字是吧?
“葉玄天,要公司還是要女兒,你自己選吧。”
“葉晴?你們把葉晴怎麽了?!”見到照片,葉玄天夫婦當即就急了,她們可不比葉寧天,葉晴可是她們的親骨肉,也是當做未來的葉氏集團繼承人來培養的。要是葉晴出了什麽事,那她們還能指望誰給自己養老送終?
夏梓鳶看了看兩份協議,上麵寫的清清楚楚的,是要轉讓本人名下關於葉氏集團的所有股份,而不是幾成。
“早在你們鳩占鵲巢的那天,就應該想好會被人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
“憑什麽?我們也姓葉,說我們鳩占鵲巢,那葉行天要全部股份就理所應當了?葉行天,你不要忘了,當初爸可是說讓我們三二二分的。”
葉晶晶冷笑連連,說:“現在知道把爺爺搬出來了?多拿的時候不見你們說話,拿少了就知道叫了。”
這,不就是人性嗎?
嗬,貪婪。
看葉行天有幾分猶豫,夏梓鳶拍了拍他的肩,說:“葉叔叔,您還不知道吧,在你住院昏迷的那段時間,你的好兄弟們已經盤算好了將晶晶嫁給沈峰聯姻。還有葉晴,為了爭奪股份繼承權,她更是直接背地裏指使人迫害葉冉冉。你把他們當做親人看,可是,他們又是怎麽對你的?你生病的那段時間,有人來慰問過嗎?就連您的醫藥費也是晶晶墊上的。”
“夏沐,你別挑撥離間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行天,你別聽她說的,一個小孩子她懂個屁。”
“夠了,葉玄天,我看你是連屁都不如,夏沐如何這些日子我和晶晶都有目共睹,反倒是你們,坐享其成。你們為公司盡過一份力嗎?要不是我和爸的打拚,葉氏能有今天?你們不僅工作上一無是處,還把跟別的集團的千金聯姻給搞砸了。是,在你們看來不過是離了又娶,但在那時因為兩大集團拒絕合作聯合試壓公司遭受了多少的損失你們知道嗎?困難的時候沒有你們的份,現在飛黃騰達了,個個都想著撈一杯羹。想都別想!你們以為坐在辦公室裏喝茶就這麽簡單,今天,要麽簽字,要麽,我就把你們告到破產負債千萬為止!”
“你!”葉玄天還想說什麽,看到夏梓鳶揚了揚手中的照片後沉默了。
“玄天,不能簽,簽了我們可就淨身出戶了。”葉晴的母親連忙拉住他,對夏梓鳶說:“你先把葉晴帶來,要是你反悔了不交出葉晴怎麽辦?”
夏梓鳶輕笑一聲,她倒是想,但是,葉晴,也不在她的手上。
“你覺得,我們是在談條件嗎?我管你們信不信,現在你們已經沒得選。不簽也可以,讓我算算在場的,有多少個男的……”
葉玄天夫婦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要是她真的毀了葉晴,以葉晴的性格怎麽可能接受得了。
“就沒有再商量的餘地了嗎?”
“做人不要太貪了,你們現在有車有房有存款,省一點的話,下半輩子應該是不愁的。大家各退一步,我不把事情做絕,已經算是給你們溜了一條生路了。”不過看他們這兩位內人的打扮,估計一個包包都得十幾萬吧。“還不簽?我數最後十秒,十秒過後,你們就再也別想見到女兒了。十、九、八……”
“別,我簽,我簽!”葉玄天連忙吃力的拿起筆,快速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夏梓鳶拿來印泥,親眼看著他按下手印。葉玄天身旁的女人哭的別提有多悲痛了,不過夏梓鳶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夏梓鳶看向了葉寧天夫婦,問道:“你們呢?還要爭嗎,奉陪到底。”
“寧天,把股份給她們吧,我已經沒有了冉冉,不能再失去耀兒了。”
“唉!”葉寧天長歎一聲,說:“是我虛榮心作怪啊,風水輪流轉……當初,就應該聽你的話的。”說完,葉寧天也在協議書上簽好了字。
終於弄完了,夏梓鳶抹了一把虛汗,對葉行天說:“叔叔,葉氏集團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帶晶晶有事先走了。”
“嗯。”葉行天朝她點了點頭,下一刻,夏梓鳶就拉著葉晶晶的手奪門而出,生怕自己再遇到那個惡魔。
葉氏集團之中人員尚多,他應該不會當眾出手暴露身份。似乎感覺到了夏梓鳶的擔憂,葉晶晶問她:“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我……”夏梓鳶剛組織好語言要說話,就見一臉笑意的西門墨已經站在了她們的麵前,不遠不近的距離,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深意。
葉晶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秦墨是偶遇到的,就問:“秦墨,你怎麽會在這裏啊,好巧。”
“嗯,好巧呀,你們來葉氏集團有事嗎?”秦墨裝作無辜得問,葉晶晶還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夏梓鳶,夏梓鳶隻覺得是多此一舉罷了。西門墨,不就是怕她們跑了嗎?
“沒事。”夏梓鳶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是來找你們的,跟我走吧。”西門墨抓住了葉晶晶的手腕,順便向欲言又止的夏梓鳶投來了警告的目光。葉晶晶今天開心,也沒把這點細節放在心上,但是夏梓鳶還是擔憂百出。
她就知道,這麽容易就收手的話,那就不是他們西門家族的人了。
“我們要去哪?”夏梓鳶滴水不漏的問了一句,西門墨回答的很輕鬆:“保密。”
保密你個鬼哦!夏梓鳶在心中暗罵一句,在心中提防起他,就連上車也是葉晶晶做了後座,夏梓鳶直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生怕他又搞什麽手段。
但是沒過多久,困意襲來,夏梓鳶轉身去看葉晶晶,才發現糟了,她已經睡過去了。以她的角度,從車的後照鏡中看不到葉晶晶的位置,但是也沒想到就不到十分鍾的功夫,她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晶晶,晶晶?”夏梓鳶嚐試著叫了她兩聲,但是意義不大。“你對晶晶做了什麽?停車!”
然而西門墨完全是將她的話當做是耳旁風,聽聽而已。
意識到了大事不妙,夏梓鳶抓住了他的手迫使他停車。
“你是想我們都死在這裏嗎?”
“你,停車!西門墨,你居然趕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就沒有什麽,是我不敢的,你最好安靜一點,否則,我就叫人先去把葉行天給收拾了。”
“你的目標,是葉氏?所以你才會幫我們,隻有有葉晶晶在手,你就可以控製葉氏為你所用。”
“嗬,你還不算太傻。”
可惡……這個方向,是學校?!
沒想到西門墨辦事這麽雷厲風行,夏梓鳶暗覺不妙,本來還以為可以想辦法拖延住他一段時間的,沒想到是她癡心妄想了。
“你們兩個乖乖配合,我拿到資料以後會給你們一條生路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西門墨的臉上露出了自負的微笑,他說:“我說過,你們別無選擇。”
隻要進入學校,她有很大的把握先幫葉晶晶脫身。
電腦室。
“人呢?”
“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
西門墨的手抬起又放下,指著夏梓鳶的鼻子怒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你們,很好。資料到手了沒有?”
夏梓鳶輕哼一聲,攤開手無奈的說:“抱歉哈,侵入,失敗。”
要是真的能夠這麽簡單就侵入,她還在待在這裏這麽久嗎?
西門墨的臉色真的是足以跟墨水相比了,他平複下呼吸,說:“沒事,我有的是時間跟你們玩,走。”
“去哪?”
“沒想到,他的消息還挺靈通的。”
他,是指顧傲塵?
按夏梓鳶現在的情況,她雖是被西門墨脅迫,但是也總比被顧傲塵抓到的強,要是真的落入顧傲塵手裏,還不知道有什麽死法什麽折磨在等著她一一嚐試。
顧傲塵八成也恨死她了吧?
現在,還是小命重要,而且,她還要想方設法保全身邊的人。也真是有夠累的,她已經叫葉晶晶去找南宮一了,希望能夠有一些收獲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搞些什麽手段。”西門墨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臉頰,道:“我得不到我想要的,就讓你們給她陪葬。”
“我……咳咳……我知道了。”
西門墨鬆開了手,示意她抓緊時間離開,就在她們之後,顧傲塵帶著一群人進入了校園。一瞬之隔,她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自認倒黴。
……
“修,說好的人呢?”月鏤砂有些不耐煩了,按理說按照他的辦事效率,不可能這麽久還沒有動靜。
“我已經派人在找了。”
“找?你不應該是直接在機場截胡把人抓起來的嗎?”他怎麽會蠢成這樣,放虎歸山?然後再去找,要找到何年馬月?月鏤砂簡直有些難以相信這會是自己的兒子幹出來的蠢事。
“我在去機場的途中,遇到點變故,差點出了車禍。”
“什麽?還有這種事?寶貝你沒受傷吧?”
“沒有,就是不知道哪個混蛋暗中阻撓我。”西門修暗罵了一聲,說:“現在不止我們,好像顧傲塵也在四處尋找夏梓鳶等人的下落。”
電話那邊傳來了西門政的聲音:“抓個人而已,這麽小的事耽擱了這麽久,連我一個隻知在家中玩樂的人都知道……”
“阿政,不得無禮,退下。”
西門修冷哼一聲,西門政,你以為你很厲害?你不過是一個廢物而已,一個用來控製人心的傀儡,你有什麽資格批判我?
“修,阿政不懂事,我已經幫你教訓過他了,媽媽很想你,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回來?”
“沒時間。”西門修一口回絕。
月鏤砂是又氣又無奈,還是老樣子,叫他辦事情可以,但是回家?沒門。
“為什麽?如果是你不想看到阿政的話,我讓他在屋裏待幾日,我們都很久沒有見麵,一起好好地吃一頓飯了。”
“你是想毒死我嗎?”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月鏤砂的聲音嚴厲了幾分。
“哼,沒怎麽,夏梓鳶一行人我會想辦法去抓,但是你心裏的那些小伎倆,還是咽回到肚子裏去吧。對了,我見過大哥了。”
月鏤砂一驚,問他:“你見到西門雁了?他在哪?”
“您不覺得很可笑嗎?自己的孩子的行蹤,連自己都不能夠知曉,這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了,你到底有沒有反思過自己?”
“修,還輪不到你管到媽媽的頭上了,你隻要做好你該做的。”
“即便成為孤家寡人嗎?”西門修說完,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的月鏤砂歎息了一聲,問身邊的新女仆:“阿政呢?”
“回夫人,去後院了。”
“他就淨想著那些個美女名媛的,唉~或許,是我錯了,但是,我也有我不得不堅持的理由啊。還是沒有西門雲霆的消息嗎?”
夫人,為何這樣稱呼伯爵大人呢?
“沒有。”
“一群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也罷,早該是要走的,也留不住。”從踏入西門家的這扇門開始,她就已經注定沒有回頭路了,沒辦法,誰家她隻是一個遠親,無財無權的呢?也就,隻有落得這麽個下場了。
還記得當初嫁給西門雲霆的時候,他就已經和自己說過,作為伯爵夫人,她可以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隻需要履行三個責任:一孝敬長輩、二管理族中內務、三就是傳宗接代。現在,三樣她都完美無瑕的完成了,不過可惜,西門雲霆從始至終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就算是有,也是偶爾將她當做那個人罷了。
她以為她得到了一切,卻始終得不到西門雲霆的心,後來漸漸地才明白,他不是石頭心,而是裏麵已經住有了人。所以無論自己怎麽努力,也不要妄想著能夠擠進去。
月舒敏,我一生都沒有輸給過你,但是唯獨在這件事上,我都還沒有開始比,就已經輸了。
但是,你也是女人,你也會有早晚麵色發黃蒼老長滿皺紋的那一天,而我,隻要有這無盡的鮮血加持,我的皮膚,會永遠散發青春活力,具有光滑和彈性,我的美貌容顏,經時不老。
“夫人,沐浴已經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更衣。我問你,你覺得,我美嗎?”
“美,夫人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
“你在說謊?”
女仆的聲音顫抖的說:“我……我沒有。”
“沒有你害怕什麽?不是心虛?”
“夫人……我……”女仆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腳邊,斷斷續續道:“對不起,夫人,我從小就有些,暈……暈血……”
“有點意思,把頭抬起來。”
女仆顫顫巍巍的抬起頭,臉色被嚇得蒼白,眼中滿是恐懼。
月鏤砂拿起桌邊的紅酒杯,送到了她的嘴邊。輕聲說:“喝。”
“這……這不好吧……夫……夫人……”
“讓你喝,你就喝。”月鏤砂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她的臉頰,將她的小嘴打開,拿起高腳杯就朝她的口中灌去。
女仆劇烈的咳嗽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嗆得還是心中直犯惡心。
“咳咳……咳咳咳……夫人,夫人饒了我吧。”
“呀,你把我的地毯弄髒了。”
“夫人,夫人我錯了,求求夫人饒我一命。”女仆的額頭在地上重重的磕著。
但是月鏤砂居然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是扶起了她,抹去了她臉頰的淚水,饒有興趣的問:“你叫什麽名字?”
“回夫人,我叫,艾莉。”
“艾莉啊,我很喜歡你,以後,就安心留在我身邊吧。”
女仆破涕為笑,連忙感激的說:“謝謝,多謝夫人不殺之恩。”
“不用謝。”要謝,就謝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當初的我吧。
總算有一個能夠留在身邊的女仆了,月鏤砂輕鬆了幾分,說:“要留在我身邊,你最好跟四少離得遠一點。”
“是。”
長廊。
“端的什麽東西?”
“回四少,是給夫人送去的紅酒,剛剛的那杯子灑了,夫人吩咐說再拿過一杯。四少?”
“之前怎麽沒見過你,是母親屋裏新來的?叫什麽?”
“艾莉。”
“艾莉……好名字,你可願意……”
“誒,夫人,我馬上來。四少,夫人叫我了,先行告辭。”女仆端著紅酒杯急匆匆的走了。
西門政努了努嘴,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問身邊的仆從說:“剛剛我媽叫她了?我怎麽沒聽見,你聽見了嗎?”
“我……回四少,我不知道。”
“這丫頭,有點意思啊。”
“四少,要不還是算了,外麵的小姐不知有多少,何必,總是貪戀夫人屋裏的呢?”
“你懂什麽?我要的,就是她屋裏的人。”一個一個,總有一個會令他滿意的,要不是上次那個蠢貨把他給抖出來了,他本來可以,實施他的計劃的。
畢竟,伯爵不在,一個夫人而已,早晚,會被拉下來。
不一會,女仆又回來了。
“四少,您還在這呢,夫人說了,叫您過去。”
“我?”西門政難免有些吃驚,每次她沐浴的時候,可是除了貼身的女仆跟效忠多年的管家守著,其他人,可是連靠近都無法靠近一步的。
難不成……西門政色心漸起,也是,西門雲霆不在,這家裏,有本事的男人,也就隻有他了吧……
艾莉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麽,隻是從他臉上的笑容不難看出,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笑,實則皮笑肉不笑。
沐浴房中傳來了水聲,四周被紅紗帳圍了一層又一層,但是還是能夠依稀看到紅帳中那曼妙的身軀和人影。西門政蠕動喉結,吞咽了一口口水。
隻見月鏤砂裹著浴巾,身上是濃鬱的花香,她的皮膚潔白如雪,仿佛少女的肌膚一般吹彈可破。她朝西門政勾了勾手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西門政哪裏抵禦得住這種誘惑,連忙上前幾步,道:“不知母親大人找我,有什麽事?”
“倒也沒什麽,就是,請你看一出好戲罷了。”月鏤砂用眼神示意管家,老管家上前打開了她們麵前的另一扇門。西門政上一刻還笑臉盈盈,而下一刻胃裏卻是翻江倒海,忍不住在她屋中嘔吐了起來。而艾莉看到這一幕,也是臉色慘白,不過在伯爵夫人身邊伺候著有些時間,她的反應算是比西門政好多了。
月鏤砂一揮手,示意管家不必在意他。而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阿政,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想要快點拿到你父親的位置。你看看,這些人的下場,你覺得,你是否需要和她們一樣?每次的沐浴,我都得過三遍,就由你來挑選,下一個吧。”
西門政突然想起來她浴缸中盛的滿滿的東西,簡直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了。這個女人,不止讓他作嘔,還讓他覺得恐懼。真是個瘋女人,這個女人簡直就差精神失常了。
見西門政快步跑著離開,月鏤砂一副“就這,沒見過世麵的小子”的模樣,她示意艾莉退下,由管家來伺候就行。
雖說是伺候,但是管家也隻不過是放好了浴水站在門口等待而已。
艾莉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西門政正扶著牆角嘔吐不停,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其惡心的怪物東西一樣。
“怪物,母親房裏的人都是怪物……”他十分恐懼的看著艾莉,顫抖著腿退後了幾步,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她,像是生怕她會追上來一樣。
但是艾莉卻並沒有要恐嚇他的意思,隻是想著,從此以後估計很長的一段時間,四少應該是不敢再來,搔擾夫人房中的女仆們了吧?
但是,傳聞中的夫人,使用鮮血沐浴,營造一種嗜血魔女的現象,讓人恐懼害怕,忍不住的想要遠離她,為何她在屋中的浴池中,卻隻聞到了濃鬱的玫瑰花香呢?還有那被紅帳遮擋住的,真的就一定是……
不知不覺間,她響起了母親告訴過自己的一句話:恐懼,不是來自於現象,而是來自於人類內心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