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夏梓鳶與顧傲塵的交手
“顧少……”李晨欲言又止。
“說。”一個字,帶著不怒自威的王者氣息。
“老爺子已經在暗中出資,打算榜夏氏,所以,想要夏氏倒台的話,恐怕,沒那麽容易。雖然說月舒敏下落不明,但是月氏也並沒有放棄爭奪夏氏。”
“還想要分一杯羹麽?”顧傲塵雙指夾著香煙,目光停留在了遠方,良久,他才問李晨:“夏沐最近怎麽樣了?”
李晨聞言心中納悶,顧少不是不理會夏沐了嗎?但是嘴上還是不得不回答
:“顧少,已經進了總決賽,平時翹的課不少,都是老師點完名就溜號的那種。逃的基本都是電腦課,但是期末成績倒是出奇的好。”
“她本來就會的東西而已。”顧傲塵抖了抖煙上燃燼的煙灰,拿起香煙放在了自己的薄唇邊,吸了一口,在辦公室中吞雲吐霧。周圍環繞的白煙遮擋住了他絕大部分的麵容,為他的神秘又添了幾分色彩。“我來A市也有三年了,這個城市的某些地方,總有一些我還未挖掘到的精彩,就像她——夏沐。”
“可是,顧少,我們不是查過夏沐的身世嗎?貌似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啊。”李晨不解,他都快要把夏沐的資料給翻爛了,愣是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這個夏沐,說不定真的就是一個普通女孩呢?
“夏沐是沒多大問題,但問題是,她根本就不是夏沐。”顧傲塵自詡手段非凡,可是要調查這個夏沐的過去,他居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你派人去英國調查一下她的底,下午的事情推了,我,要去見一個人。”
“是。”
A市市中心被劃開了一道地界,因此在這裏,商政互通,基本上沒有什麽互不相幹之理。A市市級警察局中,來往的刑警正在忙碌著手頭上的案件和工作,高層的辦公室裏,一身警服的景藍桉正在批閱著手中下屬傳上來的刑事案件。
“副局長,有人找你。”
“找我?”景藍桉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了門口,正對上走進門的顧傲塵,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更多的還是待見。“傲塵兄,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快坐快坐。”
顧傲塵略微的打量了一番他辦公的環境,綠植,簡約,單調。他在沙發上坐下,一旁的景藍桉連忙行主客之道給他倒茶,被顧傲塵製止了。
“不用麻煩,我來是有事情找你。”
“什麽事啊?”景藍桉在他左側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抬眸看了看跟在顧傲塵身邊的李晨,問他:“怎麽不見李馨?”
“我讓她滾了。”顧傲塵不容置疑的說,仿佛對自己的行為並不感到絲毫的意外,當然,在場的三人之中,也並沒有感到意外的。比較以李馨的性格,被趕走不過隻是早晚的事。
“我還以為是你怕她見到這種東西害怕呢。”景藍桉調侃他,說:“要我幫你忙也可以。”說著,他站起身拿起了自己桌上的檔案,示意他看。
顧傲塵挑眉,不悅的說:“我不是警察,你把警方的刑事案件透露給我,是要受處分了。”
“你當初也不是。”景藍桉沒有想要就此罷休的意思,用略帶請求的語氣說:“你就幫幫我吧,這個案子屬實棘手,就算不看在你曾經是警方的犯罪心理顧問的份上,也要看在你這次有事要找我給你幫忙的份上,對不對?”
顧傲塵嘴上不說,卻伸手接過了他手裏的案件資料看了幾眼,在別人看來不忍直視的慘狀卻激不起他眼底的一絲波瀾。李晨無意中出於好奇瞟了幾眼,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作勢要作嘔,立刻捂住嘴小跑出去了。
“凶手八成有女裝癖,在他殺害的這些受害者中無疑都是男性,而現場卻掉落了不少女生用品,比如說發夾,假指甲,口紅,以及一些閃粉。按照高跟鞋鞋印的大小,以及死者生前的瞳孔聚集方位都不難看出,他們,在俯視這個“女生”。但是其中一個受害者可是健身教練,憑一個女生的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你們勘察現場和屍檢也發現沒有協同作案,工具使用和藥物殘留。凶器,卻隻是一個不長如水果刀大小的匕首。受害者身上有拳傷卻唯獨沒有任何被高跟鞋造成的踩踏傷,你們不覺得,這一點很奇怪麽?”
“確實奇怪,按理說,如果是女生動手的話,不可能會放著高跟鞋這麽好的東西不用的。”
“而且指甲抓傷也極少,所有的打鬥都趨於男性化,初步判斷他平時還是男裝打扮,或許連高跟鞋都踩不穩,害怕失去重心所以不敢使用。如果凶手不是一個女裝癖者,就是人格分裂。看樣子他兒時八成受到過心理創傷,對男性充滿敵意,但卻對女性有一種肉體以及精神上的向往。”
“有心理畫像了嗎?”
顧傲塵瞥了他一眼,警告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接著根據現有的證據,大概的將凶手的心理畫像描述了一遍。“這還隻是我的初步推斷,沒有到過現場,會失誤是難免的。”
“行,隻要你幫我解決這個案子,有什麽問題都包在我身上。”
“行,我要A市十五年前到十年前這五年間所有關於走私製毒以及軍火的案件資料。”
“你關心這個做什麽?打算為國效力了?”
“這是你的事,抓緊時間把資料給我。”
“給你可以,不過這可是重要資料,要是泄露出去,我可是要……”景藍桉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神情有些後怕。
顧傲塵麵帶輕鬆,說:“等我找到他們的據點,就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
景藍桉眼前一亮,目光中帶著期待和興奮,他說:“行,到時候一定要聯係我,這夥人藏的太深,就連警方也經常跟丟蹤跡,隻要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立刻挪窩,實在是棘手。”
“我知道了,資料整理好叫人送來。”顧傲塵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誒?這就走了?景藍桉還以為他是來與自己敘敘舊的,這,連他最近過得怎麽樣都不問,淨想著他那點破事,這還是好兄弟,昔日的戰友嗎?
“顧少……”剛吐完從洗手間出來的李晨臉色蒼白的正要回來,就看間自家總裁已經打算離開了。
“回公司。”
“顧少,剛剛老爺子那邊來了消息,說是把您和夏梓鳶小姐的婚姻已經訂到了正月初六。”
顧傲塵皺眉,停下來腳步,嘴上又重複了一遍:“正月初六?”
“對,老爺子說新年結婚,圖個喜慶,聽說別墅裏的新房都已經開始布置了。”
顧傲塵的臉色已經足以和墨水相媲美,這個夏沐,叫她配合不配合,早跟自己去見了老爺子哪裏還會有現在的事。
“結什麽婚,夏梓鳶不是失蹤了嗎?”
“老爺子說,屆時,月舒敏會親自帶她女兒來。”
“這兩母女,玩失蹤還玩到一起去了?”
“現在兩人雖然都是下落不明,但是應該還沒有遇到一起,主要是夏梓鳶的外公以死相逼。”
顧傲塵扶額,跟自家老爺子果然一個樣。
“我知道了。”
“顧少,學校那邊問您什麽時候有時間能交一下論文。”
“多少字?”
“兩千五。”
“……麻煩,給我把夏沐盯緊了,出了事情你就去Z市陪李馨吧。”
“是。”李晨後怕的縮了縮脖子。
……
“cheers!幹杯!”
酒吧的包廂裏格外熱鬧,那是GS戰隊的人正在慶祝這一次的凱旋,接下來等著他們的,可就是半個月後的總決賽。
今晚是格外的放鬆,戰隊的隊員們期待著不醉不歸,期待著下一次慶祝勝利的喜悅,不過是打如總決賽,卻搞得跟得到冠軍似的。
夏梓鳶坐在角落,雖然是斑斕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卻難免不因為她身上的戰隊隊服吸引注意。
“夏沐,我們能夠進入決賽你有不小的功勞,來,隊長我敬你一杯。”
“隊長客氣了,如果沒有大家的努力和配合,我不過是像戰場上的夏望龍。”
“你是說那小子?我聽說他退出EC戰隊了,說是EC拉低了他的水準。”
夏梓鳶啞然失笑,說:“他有什麽水準不水準的,不過是依靠別人給的一點優越感罷了。”
“你其實在讓著他吧?”
夏梓鳶微微一怔,問他:“有這麽明顯嗎?”
“也不算明顯,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每次麵對夏望龍的時候,總是搞得好像自己險境逃生一樣。我和夏望龍交過手,我可不認為他是那種可以打壓你的人。恕我直言,如果真要說一個能夠於你匹敵的對手,那恐怕就隻有顧神了。”
顧傲塵嗎?夏梓鳶陷入了沉思,當初,安雲天也是這樣和她說的。論身手,在學校的籃球隊裏沒有一人是夏梓鳶的對手,但是顧傲塵的話,說不定還真的有挺大的可能。
勢均力敵可不是她理想的樣子,就像之前那場持平的球賽……
“我倒是挺期待下一次與他交手。”
夏梓鳶的酒量很好,這幾杯根本就不夠看的,倒是把那些隊員們喝的一個個醉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她拿了一杯雞尾酒,獨自一人走上了天台,看著潔白的月光撒下,令人心曠神怡的夜風拂過她額前的發絲。
關於顧傲塵,她又能了解多少呢?
寒日裏是令人顫抖的雨季,校門口外圍了很多人,有家長接送孩子的,也有男女朋友相互接送的,不過都與她無關。
“這個鬼天氣,偏偏我不帶傘的時候它就下雨。”葉晶晶抱怨了一聲,嚐試著朝雨中走了兩步,最後還被大雨給逼了回來。偏偏是在雨裏,出租車司機忙的不可開交,來回接送那些下課的學生們,將他們送到目的地後,又轍反回來。
葉晶晶在寒風的吹拂下打了一個哆嗦,她用雙手揉搓著自己的手臂環,在胸前試圖想要讓自己暖和一點,然後不停的向手中吹著暖氣。她問夏梓鳶:“現在怎麽辦?好冷啊,就這樣淋回去的話,第二天一定會感冒的。”
夏梓鳶回答的很明確:“等吧,等雨小一點。”
期間不斷的有男同學問她們要不要一起走,不過都被夏梓鳶和葉晶晶給婉拒了,並非不領好意,而是不想暴露自己的住處。
“晶晶,小尾巴,你們沒有帶傘嗎?”南宮一的手中是一把淡粉色的雨傘,一看就是哪個暗戀的女生給的。
“對哦,以南宮一的魅力,我們可以叫他去跟女同學多借幾把傘啊。”葉晶晶漫不經心的說。
不過聽著令人心中不爽,總感覺,有一塊疙瘩。
南宮一不滿道:“你有什麽好酸的?剛剛不是也有男生給你遞傘了嗎?”
葉晶晶輕笑一聲,說:“沒辦法,我還是沒有你這麽大的魅力,人家傘送你了是打算自己淋回去嗎?”
“我……”南宮一語塞了,他想了一會又說:“說不定人家還有傘。”
“說不定也沒有呢。”葉晶晶輕哼一聲,看都不多看他一眼,一手環住了夏梓鳶的手臂,說:“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一點也不會關心人。”
葉晶晶話音剛落就看到了朝她們走來的秦墨,眼神閃躲,有了幾分不自然,就好像是做壞事被當場抓住了小孩。
“晶晶,夏沐,你們都沒有帶傘嗎?”秦墨表示關心的問她們,夏梓鳶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淅淅瀝瀝的雨中,像是在等待雨停。
“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秦墨話都沒說完就被南宮一打斷了:“介意,當然介意!”
葉晶晶白了南宮一一眼,不滿的說:“人家又沒問你,站一邊去。”又轉而對夏梓鳶說:“沐沐,你跟秦墨一起我跟南宮一一起,這樣幹等下去不是辦法,風大,吹久了容易著涼。”
夏梓鳶覺得她說的也是,大家都是朋友,確實沒有必要好拘謹的,她略帶歉意的看了看秦墨,說:“看來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我……”南宮一表示抗議,這是他的女神,他的女神啊!都怪葉晶晶搞事情,真的是,氣死他了。
憋屈。
看走在前麵的夏梓鳶和秦墨相談甚歡,南宮一不高興的嘟囔著嘴,傘沒撐好,幾滴雨點落在了葉晶晶的肩頭,打濕了她的衣裳,本就像閹了的南宮一又挨了葉晶晶的一頓罵,整個人更頹然了。
莫約十幾分鍾的路程,雨漸漸的停了,空氣格外的清新好聞,秦墨和南宮一相繼收了傘。
“就送到這裏吧。”再往進去就是居民區了,夏梓鳶並不想暴露自己所在的公寓,雖然說秦墨現在已經是她們的好朋友了。
“那我回去了,有需要的話給我打電話。”秦墨晃了晃手裏的手機,轉身離去,他的背影微微低垂,不像顧傲塵那樣走到哪都是像一根柱子筆挺的杵在那裏。雖然說,這樣的詞用來形容顧傲塵貌似真的有些不妥。
南宮一不滿的嘟囔一聲,揚長而去。
“顧少,雨停了。”李晨提醒著自家總裁,自從他在雨中看到夏沐的那一刻起,視點都沒有變換過位置。
顧傲塵始終都沒有搖下車窗,盡管最近的時候他們距離不過十步之遙,近到隻要他推開門朝著雨中走幾步就可以推開她身邊的人,把她擁入懷中。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做不到了,老爺子公開了夏顧兩家的聯姻,也公開了他和夏梓鳶的關係。他就是搞不懂,那個該死的夏梓鳶究竟有什麽好的,老頭子居然還用夏沐的性命來要挾他去成婚,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夏梓鳶……我原本不想對你動手的,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我不得不選擇除掉你。因為,你現在,是我和夏沐之間最大的隔閡。
“什麽?”夏梓鳶幾乎難以休息自己的耳朵,這兩個老家夥到底腦子裏在盤算著些什麽?居然還堅持聯姻。她才不要嫁給顧傲塵,哼!葉晶晶說得對,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叫她嫁給顧傲塵,她寧願嫁給秦墨。
等等,這個橋段怎麽感覺有點似曾相識?為了避免逼婚,月舒敏不也是下嫁給了夏明海嗎?可是夏明海那個混蛋是怎麽對她的,小三都找起來了。
不行,這口氣她可不能忍!
“在想什麽呢?這麽生氣?”葉冉冉端著一盤水果走進房間,見她正愁眉苦臉的,動不動就是一聲冷哼。
“冉冉姐,你怎麽來了?”
“孩子們睡著了,我來看看你。”
夏梓鳶用牙簽弄起一塊蘋果,放在嘴裏一咬,果然鮮脆,還很甜。她見葉冉冉欲言又止的樣子,問她:“我是沒什麽事,就是發發牢騷,冉冉姐,你有事要問我嗎?”
“嗯,晶晶說你要在半個月的總決賽之後對付葉家,我有點擔心,就來問問你。”
沒想到晶晶這麽快就和她姐姐說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再加上現在葉冉冉的狀態,她本來打算最後一個星期告訴葉冉冉的。
“冉冉姐,其實我和晶晶、晶晶爸爸都OK,就是擔心你,你現在身體狀況還沒有完全恢複,我怕你再受到你爸媽的什麽刺激。”
葉冉冉苦笑,笑而無聲,她說:“我哪有什麽父母,她們不過是我的雇主,她們要的隻是,把我當做爭奪股份的工具而已。”
夏梓鳶凝望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所有的言語到了嘴邊,就隻剩下了一個無聲的安慰。現在的葉冉冉,或許隻有那兩個孩子跟她有血緣關係,也隻有那兩個孩子才算的上是她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我和晶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還有好朋友。”如果說,以前的夏梓鳶對待她隻有愧疚和憐憫,現在的夏梓鳶,對待她的眼中,是飽含友情和親情的。就像,葉晶晶那樣。
“我知道,夏沐,能不能告訴問,你打算怎麽對付葉晴?對付葉氏?”
“葉玄天,葉寧天,葉行天,這三人本該分別得到葉老遺產的三分之一,但是行天叔叔跟我說過,葉老當初是立了遺囑,說清楚了行天叔叔取五分之三的財產,而其餘的兩人各分五分之一。也就是六、二、二分,當時遺囑在他的手中,他為了保險起見,已經將遺囑給備了好多份,並且存到了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你們想借著遺囑要回股權?打官司的話,其實勝率不大。”葉冉冉顯然有些憂慮,按理說以夏沐和自家妹妹的頭腦,怎麽可能僅僅隻想到了這些呢?
“這隻是明的而已,我們暗地裏綁架葉晴假裝綁匪向葉玄天索要一千萬,先弄亂他的分寸,再想辦法從內部掏空葉氏集團。”夏梓鳶的眸子裏閃過一道精光,“你現在已經有了新身份,晶晶說了,等她奪回葉氏集團,就會把你該有的股分給你,當然,加上葉晴的,股份,她六,你四。掛名秘書也好,總監也罷,總好過繼續回去當葉家二小姐好。”
“股份我倒是不在乎,隻要能給我和孩子一個容身之所就好。”
看葉冉冉的這副模樣,夏梓鳶真不知道該不該和她將蘇天浩的事情,也對,蘇天浩那個一天到晚就隻知道泡妞打架的混子,哪裏配的上葉冉冉。
“是你的終究是你的,別人,拿不走。就算拿走一時,也占據不了一世。”
“要照你這麽說的話,我其實都算不上真正的葉氏集團千金,那些股份,我拿來也沒有什麽用。”
“以後你和寶寶的生活起居消費我們會負責,冒昧的問一下,如果事情解決了,你還會回去讀書嗎?我們可以想辦法把課程給錯開,你去上課的時候,由我和晶晶帶著孩子。”
“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
“不會啊,我倒是不會逗孩子,隻知道給她喂喂奶粉換褲子什麽的。”
葉冉冉展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微笑,哼著小曲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漫步,連剛出房間想要出來找瓶牛奶喝的葉晶晶看得也是滿頭霧水。
“姐姐怎麽這麽開心?”
“下學期可以上學了唄。”
“上學而已,值得這麽開心的嗎?我倒是覺得都無所謂。”
“那是我們沒有體會過失學,別說冉冉姐,當初複讀的時候易寒不也是抱怨萬分,結果還是一進校園就決定複讀了嗎?”夏梓鳶注意到了她的臉色有些難看,怎麽回事?一提到易寒就……是因為千筱給晶晶留下的痛楚嗎?夏梓鳶自覺失言,立刻轉移了話題,說:“半個月以後的總決賽,你有信心嗎?”
“這不是廢話的嗎?西門少爺又如何,該打的我照打不誤,說不定他吸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還可以多抓他幾次呢。話說,對於西門,你了解多少?”
“西門源於最早的國外宮廷貴族,男人爭勳奪位,女人相互抹殺,活脫脫的古代諸侯貴族,比起現在因為商業崛起的豪門,可要冷血無情上太多了。西門的根基在英國,但是觸手早就已經伸到了A市,所以,會在A市碰到西門家族的人,其實也算不上出人意料。”
“那西門跟顧氏,孰強孰弱?”
“……現在的話,還很難說。”兩個都是神秘莫測,不親自淌過,怎麽會知道哪一個的水更深、更冷。
“糟了!我今天買的東西,好像落在我們最後逛得那家服裝店裏了!”
夏梓鳶扶額:“我妝都卸了,算了我去一趟吧,你和姐姐在家裏反鎖好門。”
事不宜遲,為了防止那家店關門,夏梓鳶加快腳程,終於趕在店員關門前將東西拿到了。也不知道葉晶晶買了些什麽,提著沉甸甸的,這夜黑風高的,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自己吧?
事實證明僥幸心理確實是不可取的,夏梓鳶這才從店裏走出了沒幾步,就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蹤了。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忽快忽慢,忽走忽停。她借著停留在街道邊的車輛的後視鏡中看到了跟蹤者的打扮,人還不少,看樣子,像是顧傲塵的保鏢。
真是倒黴,要不是嫌重新化一次妝麻煩,又不敢讓葉晶晶一個人在晚上出門,她才不會這樣現身。如果是顧傲塵的保鏢的話,她還是不要再往公寓的方向走去的好,以免夏沐就是夏梓鳶的事情暴露。但是這樣有家不能回,她也是很煩心的好嗎?
這個顧傲塵,居然還派著人來這附近轉悠,真的是吃飽了撐著,閑得慌。
“顧少,在新沂街見到了疑是夏梓鳶的人。”
顧傲塵耳邊的藍牙耳機中響起了李晨的聲音,他剛下班,正打算開車出去兜兜風,沒想到這大晚上的,有人,跟他有一樣的想法。
新沂街,離夏沐的住處貌似不近不遠,這是巧合嗎?這個夏梓鳶,好像總是出現在夏沐左右,連同那次去機場的,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我馬上到,讓保鏢小心行事,別跟丟了,但是也不要冒然和她動手。”
“是。”
真是見鬼了,這大半夜的欠揍,夏梓鳶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她知道如果自己還是這樣與他們周旋,等他們人到齊了,收網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晶晶啊晶晶,下回能不能拜托你的記性好一點?
見夏梓鳶加速,跟在她的保鏢從各個方向包抄而來,但是並沒有要上前動手或者喊她站住的意思。街道上的很多家店都關門歇業了,街道上有些暗沉,夏梓鳶在巷子裏七拐八拐的,其實自己也不是很熟悉路線,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的從一條街的小巷裏一竄,就進入了另一條街。
還窮追不舍?怎麽就跟顧傲塵一樣固執呢?
夏梓鳶幾步踩上了不太光滑的巷子內壁,身手敏捷的一抓一拽,上了別人家二樓的窗戶。也不知道有沒有嚇到人,感覺裏麵是傳來了一聲尖叫,為了避免引起那群保鏢的注意,夏梓鳶順著縫隙夾層一直往上爬。她低頭看了一眼,莫約有五樓的高度,還想追她,想都不要想好嗎……
“今晚的夜色,很不錯。”
夏梓鳶有些尷尬地退回了腳步,該死,要她的小命啊,她怎麽就好死不死的又遇到了顧傲塵。關鍵是,他怎麽知道自己會往上跑。夏梓鳶縮了縮手,試圖想要擋住自己手中的袋子,但是顧傲塵並沒有要看的意思,或者說,他已經看過了。
葉晶晶買的不過是一些尋常的東西而已,但是顧傲塵盯上的,是她這個人。
退無可退,夏梓鳶看了一眼身後的巷子,已經被一群的黑衣保鏢給圍了起來,他們手中的手電筒在夏梓鳶看來格外的晃眼。
“是,是很不錯,晚上好呀。”夏梓鳶十分尷尬地打著招呼,“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想走?可以。”顧傲塵玩弄著手中泛著冷光的匕首,說:“留下一樣東西。”
“什麽?”不會是要她手上的東西吧?
“把你的命留下。”
夏梓鳶臉色一凜,他是認真的麽?他居然還想殺自己,他不是向來就聽夏沐的話了嗎?而且他還口口聲聲答應過,隻要婚約取消,他就放過夏沐的。夏梓鳶繼而改變了一副輕鬆地姿態,不急不火的對顧傲塵說:“怎麽,顧大少爺急了?就因為被安排了聯姻?”
之前夏沐還說她可憐,要自己放過她,可是她現在的這副姿態,分明就是嫌自己死個一百次都不嫌多,這種女人,跟沈衾夢都是一路貨色。顧傲塵的眸子一沉,說:“你,本來就不配。”
“那就試試!”
瑟瑟發抖的李晨蹲在不遠處的建築物後麵看著,這一場打鬥是著實精彩,沒想到自家所向披靡的少爺居然也遇到了對手,但是看在對麵的夏梓鳶並沒有武器而自家少爺卻用了匕首的份上,他還是覺得自家少爺此舉有些過於,過分了。
怎麽可以欺負女孩子呢?而且,夏梓鳶小姐真的好漂亮啊~
李晨擦了擦鼻血,繼續觀賞著她們的戰鬥。
在銀色的月光下,屋頂上的兩人打鬥的身影交織在了一起,時而凶險、時而犀利,夏梓鳶一個轉身,就已被顧傲塵削斷了數十根臉頰旁的青絲。夏梓鳶頓覺不利,這是什麽匕首,居然這麽鋒利,在空中一揮連她的頭發絲都能輕鬆割斷。
該死的顧傲塵,居然這麽難纏。
“束手就擒吧,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我呸,我夏梓鳶就是死,也輪不到你來施舍。”
這個夏梓鳶,有點血性。
“那就別怪我……”顧傲塵加快了腳上的速度,快到肉眼幾乎隻能夠捕捉得到一點兒的虛影。
好快!
已經來不及去躲了,夏梓鳶連忙雙手交叉護在身前,小臂上傳來了一陣的刺痛,在潔白的月光之下,她居然捕捉到了一抹鮮紅。刺眼,疼痛,手就像是斷了一樣,夏梓鳶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的兩道血痕分布在自己的左右臂上,現在,還在止不住的往外滴著血。
她看著近在咫尺卻麵無表情的顧傲塵,在他的眼中,自己就好似一頭正在被屠殺的羔羊,根本就是,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心裏好似有什麽地方,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你騙人,不是說好會保護我的嗎?
“永別了,夏梓鳶。”顧傲塵揮起的匕首眼看著就要在她的心口落下,可是下一刻,他卻微微愣住了。幾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落在了胸前。她居然哭了,就好像是,自己虧欠了她什麽似的。
“顧傲塵,我恨你。”
“無所謂。”顧傲塵揮起匕首再次朝她刺去,夏梓鳶痛徹心扉的喊了一聲:“殺了我,你就再也別想見到夏沐了!”
“哐當”一聲,顧傲塵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夏梓鳶,果然,隻有在提到夏沐的時候,他的神情才會有哪怕那麽一點點的變化。
“你對夏沐做了什麽?”
夏梓鳶自嘲的笑了一聲,也顧不上手上的疼痛了,她伸手抹去了自己那十分廉價的眼淚,盡管隻是一個小動作,卻讓她痛的皺起了眉頭。
“我把她藏起來了,你永遠也不要想找到她。”
“你……”顧傲塵另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脖子,隻是稍稍用力,她就已經難以呼吸。“夏沐到底在哪?”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殺了我,來,繼續。讓我猜猜,你要鏟除我,不會就是為了跟夏沐在一起吧?怎麽不說話了,看來是我猜對了。隻可惜,你馬上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唔……”夏梓鳶的嘴角滲出一抹鮮血來,這個顧傲塵,下手還真是沒有一點兒輕的。趁著他猶豫的瞬間,夏梓鳶一腳飛起,為了躲避的顧傲塵隻好鬆開手,夏梓鳶重心不穩,撞上了身後不高的圍欄,就這麽朝外摔了出去!
完了,下麵可是五樓!這摔下去不死也成了半殘,而且,她現在還不能落入顧傲塵的手裏。
“救……”夏梓鳶緊閉雙眼,發現墜落感隻在一瞬間,繼而就消失了。耳邊很近的地方,傳來了顧傲塵的聲音:“別動。”
夏梓鳶怯生生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腳底懸空,唯一能夠支撐的,就隻有她腰間的那一隻手。顧傲塵居然會出手救她,八成是因為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吧。夏梓鳶瞟了一眼被釘在牆上的匕首,好家夥,這好東西就這麽用來報廢了。
“喂,你撐住啊,我……我還不能死。”
“你當然不能死,夏沐在哪?”
“你當我傻,我要是說了你鐵定鬆手,那我還不得摔死。”以防自己掉下去,夏梓鳶還是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你!”顧傲塵皺眉,十分十分的不悅道:“你這女人,好不知廉恥。”
“叫什麽叫,快讓你的手下把我們拉上去。”
“你在教我做事?”顧傲塵一腳蹬在了牆壁上,抱住夏梓鳶就朝對麵的屋簷頂上而去。傷倒是沒傷著,就是被一堆的碎瓦礫給弄得狼狽不堪。夏梓鳶抓起一把沙子就朝著他臉上招呼,被顧傲塵抬手擋掉了,不過這一點的時間已經足夠她與顧傲塵拉開距離了。
“夏梓鳶,夏沐到底在哪裏?”他就不信了,他的人明明平日裏都在這一片巡邏,居然這麽久才發現夏梓鳶的身影,她蟄伏在夏沐身邊到底有多久了?連之前送的項鏈璀璨之星的定位也徹底斷了,難不成夏沐真的被她帶走了?
“顧傲塵,你給我等著,我還回來找你的!”夏梓鳶的身影在暮色中穿梭,最後消失在了黑暗裏。
“顧少,還追嗎?”
“不必了。”顧傲塵瞥了一眼深深嵌入牆壁中的匕首,對身邊的李晨吩咐:“把匕首帶回來。”
哈?李晨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他探出腦袋在五層樓高的牆壁上掃了一眼,也就是在這時,顧傲塵已經悄然離開了。
“不是,顧少,這……我這……”李晨組織著語言,一回頭發現顧傲塵早就已經離開了,為什麽總裁造的孽要他來補救啊?他這怎麽下去,一米多的距離,卡在四樓和五樓之間的牆壁,不上不下的,他還得費勁力氣去拔出來。這,總裁這不就是在給他出難題嗎?
他也太慘了吧?
你們的打鬥,為什麽要連累他?他不就在背後說了幾句總裁欺負人的壞話嘛,至於這樣對他?!李晨欲哭無淚,他看了看地上滴下的血跡,實在是忍不住的“嘖嘖”兩聲,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總裁還真的是下得去手,看著傷勢,也不知道有多疼。
總之,估計比不上心疼吧,料誰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居然會親自動手想要自己的性命。他怎麽總有種感覺,那個女孩,八成不會再相信愛了,尤其是男人的愛。
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哪裏受的了這種苦頭,要是她將此事鬧到娘家或者是,隻要鬧到老爺子那裏去,這事情可就變得,嘖嘖,很難收拾了。
但願風平浪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