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人與樹

  本來就人跡罕至的南城區，下雪之後更是連昆蟲都難見了，地麵和枝頭上都是厚厚的積雪，就像是被世界遺忘了一般，有種奇妙的美感。 即孤獨又浪漫，偶爾有寒風吹過，頓時讓像是被凍結的場景多了動感。 有那麽一棵老樹，枝繁葉茂，仿佛不受寒冷的影響，樹枝上更是見不到白色冬裝。在這個白茫茫的世界，它是如此的特別，就像是一盒B鉛筆裏多出了一支鋼筆。 就像是陣前統領千軍萬馬的將領，隨風舞動的枝條是他的長槍，粗壯的樹幹是他的鎧甲。 就像是匆匆人群中的一名殺手，寒光乍現的匕首在雪中飛舞，自有一股‘名軍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的風度。 樹下站著一個老人，老人穿著管理局的衣服，暗紅色的風衣罩住他幹枯的身體，如此冰涼的氣居然穿著一雙老式布鞋，寒風一吹就搖搖欲墜，老人的臉上滿是溝壑，歲月的痕跡是如此明顯，唯獨那雙看似渾濁的眼睛偶爾放出令人膽寒的光。 老人的手輕輕撫過樹幹，一樹一人就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扭動的樹枝偶爾劃過老人的臉頰，溫和的又像是相濡以沫的戀人。 老人慢慢後退，像是惋惜似的看了一眼蒼茫的老樹，隨後靜靜消失在寒風裏。 老人走後，老樹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樣，之前還綠意盎然的枝條突然快速枯萎，堅挺的樹根也開始潰爛，就像是得了什麽無藥可治的病。 奄奄一息的樹終於是融入的群體。 筱雲單手托腮，另外一隻手靈活擺動將一支水性筆轉的出神入化。 任課老師站在講台上寫板書，他早就注意到了走神的筱雲，卻沒有管他。原因是今早得知了筱雲加入管理局的消息。 “既然已經加入了管理局，隻要不影響別的同學，就由他去吧。”領導是這麽和他的。 舒木韻昨晚氣頭上的話還是引起了蝴蝶效應，或許是果然如此。 應該是有老師聽到了昨晚舒木韻的話，向學校匯報之後隻要學校願意，打個電話和管理局確認一下，一切就都明了了。 放學的時候人流量那麽大，有老師摻雜在人群中也並不是沒可能。 筱雲被早上的事情搞的夠嗆，現在全校都知道自己加入了管理局，那父母得到消息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搞不好在這麽想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 黑無聊的在筱雲身邊飄來飄去，很明顯也心不在焉。 一夜之間，要處理的事情突然多的令人頭疼，同學們看自己的眼神也都變了，以前自己在他們眼裏或許是個缺乏關心的可憐人。 現在筱雲已經是和舒木韻一個高度，超過其他同學半步甚至一步的人了。 這巨大的差別，心性不穩的人搞不好都要飄起來了。 可筱雲是什麽人？生離死別在他眼裏都不是事兒。淡定的甚至還能走個神，發個呆。 隻不過外人看起來像是在裝逼罷了。 筱雲看著窗外，像個失去靈活的木偶。。 外麵又開始下起雪來，雪花輕柔的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