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又當接生婆
冬冰聽到身後傳來嘿嘿怪笑，他扭頭一看，原來是李老實。
冬冰輕輕地一躍，跳到了地上，“李大爺，我還以為是遇到了山魈，嚇我一大跳。”
他倆慢步走出蘋果園，李老實一本正經，“我是想考驗你的膽量，看你是否經得起驚嚇。”
冬冰一臉無奈，“李大爺，以後千萬別做這種惡作劇了！我既不信神，也不信鬼，命運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李老實豎起大拇指，“果然是一個成大事的好娃！將來你一定會大展宏圖，成為古田村的驕傲。”
冬冰繼續做著磚坯，“李大爺，怎麽才稱得上有所作為的人呢？”
李老實實直言不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勇有謀，敢第一個去嚐試新事物，不信神不信鬼，不怕艱難險阻，就像岩石上的一叢翠竹，咬定青山不放鬆。”
冬冰心想，自己也不想幹出一翻驚天動地的大事，隻要將來能夠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全家人開心快樂生活在一起，就是他最大的心願。
天邊已經升起一顆啟明星，冬冰慌忙收拾好了模具，“大爺，我得回家去了，要是讓我娘發現，她非得扒了我的皮。”他說著轉身向向村莊跑了過去。
他快如旋風飛身躍進了院子裏，小心翼翼折開窗戶上的木柵欄，爬進了臥室，合衣躺在了床上。
冬冰剛剛躺下，秋菊就起床忙碌了起來。她淘米煮飯，洗菜切肉，有條不紊為家人們做起了早餐。
秋菊輕輕地打開房門上的鐵鎖，小心翼翼推開房門，見冬冰仍然合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秋菊臉上綻放著幸福的笑容，自言自語，“這才是一個乖孩子嘛！睡得又香又沉！”
冬冰佯裝伸了一個懶腰，悠然醒了過來，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到了地上，快速穿好了鞋襪。“娘，天都大亮了！你也不叫醒我！”
秋菊滿意地點了點頭，“冰兒，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循序漸進，一嘴吃不成胖子。”
冬冰拿起扁擔，來回挑了幾擔井水，灌滿了水缸。星語和幾個小表妹才相繼起床。
星語也不知道為什麽，她睡在幹娘的大床上從來不會做惡夢，一覺醒來就是大天亮，一點疲憊的感覺也沒有。
她們相繼洗漱了一番，星語替暖娣紮了一對小羊角辮，暖娣高興得合不攏嘴，“姐姐真好，姐姐最美！”
七個小女孩成了星語的小跟班，無論她走到哪裏，一群小女孩不離左右。
星語心裏裝滿了快樂和幸福，不時親親這個，抱起那個，把一群小女孩逗得開懷大笑。
大夥圍坐在飯桌旁，有說有笑吃起了早餐，雖然不算很豐盛，全是粗茶淡飯，但是全家人都非常開心，吃得津津有味。
秋山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他急不可耐，“冰兒，你舅母可能是難產，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你快去看看吧！”
冬冰心裏一沉，他隻跟李半仙為王二狗的老婆接生過一次，而且他隻是在旁邊觀摩技術，全是李半仙獨自操作。
如今要他親自去為舅母接生，首先他沒有這個把握，其次他還是一個大男孩，更不好意思去做這種事。
冬冰無可奈何，“舅舅，你趕緊把舅母送去醫院吧！我真的幫不了她。”
秋山急得眼淚橫流，“冰兒，還未等把你舅母送到醫院，大人小孩早就死在了半路！你難道要我給你下跪嗎？”秋山說著就要跪在地上。
冬冰慌忙攙扶起秋山，“舅舅，不是我不想幫你，生孩子的事情嘛，我真的無能為力。”
秋菊語重心長，“冰兒，既然你已經是李半仙的徒弟，師傅不在家，徒弟就應該頂替師傅！她可是你的舅母，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是一屍兩命！”
星語拉住冬冰的手腕，她知道冬冰是害羞，不好意思給婦女當接生婆。“冰冰，現在你是一名醫生，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嘛！”
星語不由分說，拉起冬冰就跨出了院子，“冰冰，我當你的助手，在旁邊為你助陣。”
冬冰無計可施，“香兒，咱們兩手空空怎麽能當醫生呢？”
秋菊已經挎著冬冰自製的小藥箱，跟在了他倆的後麵，“冰兒，我已經把你的藥箱背來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她還是你的親舅母。”
母親和星語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冬冰也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衝。
冬冰與秋山家隻隔著四五十米，眨眼間的功夫就跨進了秋山家的院子。隻見冬冰的舅母菜花躺在一張大床上，床上的被褥被染成了赤紅色，她的下身血流成河。
菜花麵如土色，痛苦呻吟著，似乎已經精疲力竭，氣息奄奄。
冬冰吩咐秋山，“舅舅，趕緊燒好一鍋開水！”
秋山慌忙從夥房裏打來了兩壺開水，還用鐵盆撮來了一些火炭灰。由於他老婆已經生了七個小孩，他輕車熟路，早已經準備好了接生婆需要的東西。
冬冰說道，“星語給我幫忙就行了，娘和舅舅都出去吧！”
秋菊不放心兒子，“冰兒，還是娘在這裏幫你吧！畢竟娘有經驗。”
冬冰搖了搖頭，“娘，人多了反而更容易出錯，你們在外麵等著好消息。”
大夥走出了臥室，星語關好房門，她鼔勵著冬冰，“冰冰，現在你就是一名醫生，在你眼裏根本沒有男女之別，你是在搶救兩條鮮活的生命，趕緊拋除一切雜念，專心救人！”
冬冰穩住雜亂不堪的思緒，開始有條不紊忙碌起來，他打開藥箱，取出僅有的半瓶消毒水和一小瓶酒精藥棉，以及一些止血、止痛中草藥。
星語從來沒有見到這種血腥場景，起初她也膽顫心驚，但是很快她又鎮定了下來，按照冬冰的吩咐，她給菜花的下身塗抹著止血藥。
萊花痛得大喊大叫，哼叫聲呼天搶地，“小寶貝，你趕緊出來呀！你可要了媽媽的命了！”
星語雙手用力擠壓著菜花的小腹，不停鼓勵著菜花，“舅母，快用力，再使勁！堅持一會兒就平安無事了！”
冬冰為了減少菜花的痛苦，他輕輕地按摩著菜花的周身穴道。
在冬冰的按摩下，菜花撕心裂肺的痛苦減輕了不少，全身如同有一股暖流在緩緩流淌，血流量也減少了許多。
經過倆人盡半個小時的努力，隨著嬰兒的一聲啼哭，菜花順利生下來了一名女嬰。
冬冰用用酒精藥棉擦拭了一下剪刀，剪斷了嬰兒的臍帶，並用溫開水洗幹淨了嬰兒身上的汙血。
冬冰笨手笨腳為嬰兒裹上了花布片，必竟他是第一次親自為嬰兒包裹布片，全身顫顫巍巍，汗水早已經濕透了衣服。
他雙手把嬰兒遞給了星語，他剛要為菜花塗抹止血藥，菜花氣息奄奄，“我小腹裏還有胎兒在亂踢，可能還有一個！”
冬冰見菜花的小腹仍然鼓起老高，知道菜花所說不假，“星語，趕緊過來幫忙，舅母懷的是雙胞胎，裏麵還有一個小孩沒有出來。”
星語把嬰兒放到大床上，又開始用力擠壓著菜花的小腹，十多分鍾後，菜花又順順利利產下了一名女孩。
倆人又是一陣忙碌，給嬰兒沐浴更衣，也給她包裹上了一塊花布片。
星語替菜花消毒殺菌，為她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舅母，你又生了兩個千金小姐，以後你享受不完的幸福！”
星語打開房門，秋山迫不及待問道，“生了男娃還是女娃呀？”
星語滿心歡喜，“舅母生的是雙胞胎，兩個可愛的小千金。”
秋山小聲嘀咕，“又是兩個賠錢貨！全是丫頭片子，就是不會生一個扛槍的男娃！”
星語瞪了秋山一眼，“女孩有哪點不好？她們更有孝心，更會為你分憂。”
秋山慌忙說道，“女孩更暖人，更是父母的貼身小棉襖。”
秋山原來也是重男輕女，但是自從被星語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他也不敢再對菜花有半句怨言。
秋菊向菜花噓寒問暖，“大妹子，想吃什麽就告訴大姐，大姐就為你去做。”
菜花有氣無力，“我以為這胎肯定是男娃，萬萬沒想到卻生了兩個丫頭片子，我這肚子總是不爭氣，隻會生女娃。”菜花說著流出來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秋山慌忙說道，“菜花，你別盡說胡話了！男娃女娃都一樣，都是咱們的心頭肉，我馬上為你燉雞湯。”他說著殺雞宰鴨去了。
秋菊好言相勸，“大妹子，你別難過了！瞧瞧吧，兩個多可愛的小家夥。”
菜花摟抱著兩個超級可愛的小萌娃，心裏五味雜陳，真不明白別的女人都會生男孩，隻有自己年年生女娃。
星語安慰著菜花，“舅母，生男生女全是由男人決定，跟女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女人生孩子就是從鬼門關裏走了一趟，你已經生了九個小孩，就是天下最偉大的母親。”
星語總算是見識了女人生產的驚心動魄，明白了做女人的艱難與不容易，每一個孩子都是母親用生命換來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