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滴血救女娃
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土蜂佳肴,有油煎老土蜂,油煎雛蜂,醃菜煮雛蜂,紅燒皺蜂……全是大土甲做成的盛宴。
冬冰為秋山斟滿了酒杯,語氣誠懇,“舅舅,感謝你們一家照顧我娘!”
秋山擺了擺手,他迫不及待呷了一大口,“冰兒,咱們就是一家人,就不要說那些客氣話了!你娘是我的親姐姐,你的外公外婆死得早,我是你娘一手拉扯長大,說句實話,她表麵上是我的姐姐,其實就像親娘一樣疼愛關心我。”
秋菊舀了一勺油煎土蜂放到秋山的碗裏,“別再廢話連篇了,趕緊吃菜吧!俗話說長姐如母,姐姐疼愛弟弟,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冬冰搛了一些醃菜煮雛蜂,放到了秋菊的飯碗裏,“娘,這些幼蜂營養豐富,你身體虛弱,多吃一些滋補身體。”
秋菊指著萊花,“你舅媽才應該滋補身體,她已經懷有了幾個月的身孕,一個人要提供兩個人的營養。”
冬冰點了點頭,“娘,這些土蜂足夠你們吃上好幾天了,我還為你泡製了一瓶土蜂酒,要是你風濕病犯了,就用藥酒塗抹上去,效果非常好。”
招娣七姐妹你追我趕,吃得滿嘴流油,津津有味。暖娣胖嘟嘟的小臉上汗流如注,“姑媽,表哥太厲害了!”
冬冰用指尖輕輕地杵了她一下,向她擠眉弄眼了一番,“暖娣妹妹,你不想吃糖糖了嗎?”
暖娣嗲聲嗲氣,“想吃呀!表哥說過隻要我不告訴姑媽,你就買多多的奶糖給我。”
秋菊隨口問道,“什麽事情不能告訴姑媽呀?”
“姑媽,表哥流了很多的血,他用鮮血喂醒了姐姐們和大黃牛。”
秋菊不明白暖娣說的是什麽意思,她凝視著冬冰手腕上包裹著的布條,“冰兒,你受傷了嗎?傷得嚴重嗎?”
冬冰若無其事,“娘,我不小心被柴刀劃破了一個小傷口,招娣已經為我敷上了止血藥,早就沒事了!”
秋菊語重心長,“你做事情總是粗心大意,不是被刀子劃傷了手,就是被鋤頭挖傷了腳!娘不能陪你一輩子,一定要學會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招娣用力掐了一下暖娣的小腿,“就你多嘴,以後姐姐再也不帶你玩了,更不會讓你騎黃牛。”
暖娣哇哇大哭,淚珠掛滿了兩腮,“我說的全是大實話嘛!我又沒有騙人。”
秋菊把暖娣抱在了胸懷裏,親昵地吻著她的額頭,“咱們的暖娣是個乖孩子,聽話又懂事,姑媽最疼你了。”
暖娣止住哭泣,她用小手指著招娣,“姑媽,姐姐掐我,還罵我!”
秋菊輕輕地拍了拍招娣的肩膀,“以後再也不許你們欺負暖娣,她是咱們的乖寶寶。”
暖娣破涕為笑,“姑媽,你別再打姐姐了,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暖娣把嘴角湊到秋菊的耳根,小聲說道,“姑媽,表哥太厲害了!我喜歡他!”
眾人笑得前仰後翻,秋菊更是笑得氣喘籲籲,“你真是姑媽的開心果,小小年紀就知道喜歡誰了!”
李大樹匆匆忙忙跑了進來,滿臉惶恐不安,他撲通一下跪在了冬冰的麵前,“冬冰大兄弟,求你快去救救我的兒子!”
冬冰慌忙扶起李大樹,“大樹哥,你兒子究竟是患了什麽病,你慢慢講清楚吧!”
原來李大樹的老婆杏花誤把百草枯當成了飲料,喂給了一歲的兒子春生,現在已經口吐白沫,暈迷不醒。
秋菊知道兒子才跟李半仙學了幾天的醫術,還沒有學到真正救死扶傷的本領,“大樹兄弟,你還是去請李半仙吧!她才是真正的神醫,冰兒才學了一點皮毛,根本沒有這個本事。”
李大樹磕頭如搗蒜,“秋菊大姐,李半仙已經出去了十多天,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她老人家神秘莫測,肯定又躲到別處逍遙快活去了。”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冬冰不敢冒然答應,“大樹哥,我隻會看普通的頭痛腦熱,或是傷筋斷骨,我真的治不了你兒子的病,你趕快送他上醫院吧!”
李大樹苦苦哀求,“冬冰兄弟,隻要你救活了我兒子,我們家一輩子給你當牛做馬,一輩子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其實大山裏的人都不喜歡把患者送進大醫院,主要是他們家徒四壁,根本交不起昂貴的住院費,其次是路途遙遠,等把患者送到醫院,旱就死翹翹了。
秋菊知道山裏人家的艱難與不容易,“冰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隻要你盡力而為,也就問心無愧了。”
冬冰聽了母親的話,他背上自己製作的土藥箱,“大樹哥,我陪你去看看吧!”
倆人風風火火跨出了院子,冬冰來到李大樹家,隻見杏花懷裏抱著昏迷不醒的春生,她淚如泉湧,號啕大哭。
李大樹的父母正在把一瓶小便喂給春生,這是村民經常用來解毒的土辦法,隻要誰家的娃兒或是媳婦喝了毒藥,就會找來一瓶小便,強行灌進患者的嘴裏,讓患者吐個昏天黑地,把毒液嘔吐出來。
有時這個土秘方還真管用,救活了不少吃錯毒藥的人,但更多的患者被送上了黃泉路,再也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李大樹的父親李老實手裏端著一瓶便液,他的母親春草手裏拿著一根雞毛,用力掰著春生的小嘴巴。
可是春生臉龐發紫,雙眼緊閉,已經失去了吞煙食物的能力,李老實給孫子喂進去的便液,又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小便浸濕了春生的衣服。
冬冰急忙製止李老實夫婦愚蠢的救人方法,“李大爺,快別給孩子喂便液了!要是小便流入孩子的氣管,好人也會被活活給嗆死。”
冬冰仔細檢查了春生的皮膚和舌苔,並給他測量了體溫和脈搏。春生高燒四十度,脈搏微弱,全身痙攣,皮膚發黑,顯然毒藥已經浸入了他的五髒六腑。
李大樹指著杏花,“全是你這個愚蠢的憨婆娘,把百草枯當成了娃哈哈,喂給了娃兒!要是春生有個三長兩短,我立馬就把你攆回娘家,休了你這個瘋婆娘!”
杏花淚如雨下,大聲哽咽,痛徹心扉,“全是我一時疏忽大意,是我害了兒子!要是兒子不能醒來,我也不活了!”
李大樹楊起手掌,不容分說朝杏花扇了過去,“你活著就是浪費糧食,早該跳河自盡了。”
冬冰一把抓住李大樹的手腕,“李大哥,隻會打女人的男人豬狗不如!這怪得了杏花嫂子嗎?嫂子大字不識一個,她分得清楚哪是農藥哪是飲料呀?”
冬冰擲地有聲,“我看全是你的錯!要是你把農藥和飲料分類擺放,就不會出現這種荒唐事了。”
李大樹已經快三十歲了,才有了這個兒子,他把兒子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本來就是這個蠢婆娘的錯嘛,就應該打得她跪地求饒!”
冬冰瞪了他一眼,“你很想打人嗎?咱倆出去單挑呀!”
雖然冬冰才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卻長得五大三粗,是個天生的大力士,四五個普通的成年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李大樹一臉訕笑,“大兄弟,讓你看笑話了!請你趕緊給春生治病吧!”
冬冰毫無表情,“趕緊弄上一壺開水過來,並找來幾塊火炭。”
李大樹如同聽到了聖旨,他轉身跑進夥房裏,提來了一壺燒得滾燙的開水和一堆木炭。
冬冰打開小木箱,裏麵有一個注射器和幾顆針頭,還有一些中草藥。
冬冰取出注射器和一個針頭,他把幾塊火炭丟進了開水壺裏,又把針頭放到了開水壺中,進行了簡單的消毒。
他用一把小鑷子從開水壺裏取出針頭,把針頭安在針管上,大聲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不喜歡別人看著!”
冬冰從杏花手裏接過春生,“你們出去時順便把門帶上,我不讓你們進來,千萬別擅自闖入房間,否則後果自負。”
冬冰看著他們全部走出了房屋,並關嚴了木門,他快如閃電把針頭插進了自己的左手食指裏,抽出了大約五六毫升的鮮血。
他把鮮血裝進了一個小玻璃杯裏,他一手小心翼翼掰開春生鳥黑發紫的嘴唇,一手把血液喂進了春生的嘴裏。
冬冰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春生的喉頭,隻聽到咕嚕一聲,血液被春生咽了下去。
冬冰心想,既然自己血液解得了大土蜂的劇毒,就一定化解得了百草枯之毒,他等待著奇跡的出現。
他心裏默默地祈禱,“天靈靈地靈靈,玉帝老兒快顯靈!東方不亮西方亮,觀音菩薩來坐堂,救活孩子功德無量!”
冬冰話音未落,隻見春生的皮膚慢慢變得紅潤了起來,休溫和脈搏也恢複了正常,約模又過了幾分鍾的功夫,春生睜開了烏黑的大眼睛。
冬冰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自己總算是又救活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他暗自納悶,難道真是菩薩顯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