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歲一愣,旋即又笑了起來,笑的無比張狂,“既然閣下都敢下這樣的賭注,那在下又怎麽會有不賭的理由?”
南宮景點了點頭,“那請跟我來吧。
鳳語塵三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連忙跟了上去,花太歲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光,也舉步跟了過去。
是鳳語塵與南宮景最開始到這裏的那個房間,陳設還是和最開始一模一樣。
瀲灩和孟遠航的眉頭不由的都皺了起來。
這個地方,她們剛來的時候就找過,甚至就差掘地三尺了。
如今南宮景怎麽又來到了這裏?
假如這裏有出口,他們當初又怎麽會找不到。
花太歲站在門口,看著南宮景的背影,“閣下覺得我會將破綻留在這個房間裏?”
很奇怪的問題!
鳳語塵挑了挑眉,暗道,“看來阿景的猜測沒有錯,破綻真的就在這個房間裏。”
花太歲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失言,臉色一變,不再開口,隻是怔怔的看著南宮景。
南宮景似乎並不知道破綻在什麽地方,一直在四處打量著什麽。
花太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慵懶的倚靠在門邊,“若是找不到就不要勉強,雖然我們有那個賭注,但是在下也絕對不會讓各位做奴隸的…”
“誰輸誰贏好像還未可知,花太歲如此大放厥詞,萬一破綻真的被我們找到,你是不是也要賴賬?”鳳語塵冷冷的打斷了花太歲的話,再次將目光落到了南宮景的身上。
這個男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會讓自己覺得好安心。
“君子話出如風!”花太歲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南宮景那邊傳來了一個字,“好!”
然後,便是“轟隆”一聲巨響。
那張雕花大床倚靠的牆壁上瞬間出現了一個桌麵大小的洞。
鳳語塵幾個人的目光紛紛的落到了那個洞,隔壁房間的陳設一目了然。
更確切的說什麽陳設都沒有,隻有一棟精致的房子模型,那宅院裏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甚至連格局都和這裏一模一樣。
南宮景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直達眼底的笑意,轉頭看向花太歲,“這就是你留下的破綻!對麽?”
花太歲臉色有些蒼白,沒有回答南宮景。
南宮景仍舊淡淡的笑著,似乎也沒有打算讓花太歲回答,“你故意救了我們,故意讓我們看到這個精致的房子,然後再將我們迷暈,帶到了這個地方,讓我們從內心生出一種錯覺,以為自己是被縮小了…”聲音頓了頓,“估計曾經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想不到你居然會做出如此的事情吧?”
花太歲突然笑了,不住的點頭,“的確沒有人能想得到,我用這個辦法捉弄了很多人,可惜到了最後,不是瘋了,就是自殺了,真的很無趣。”
“你隻是覺得那些人無趣,你對你自己想的這個辦法可是信心十足,覺得有趣的很呢。”南宮景的臉色突然就沉了下來。
花太歲仍舊在笑著,“那是當然,你永遠都不會想到那些大人物到了這裏是怎麽樣的一種表情,假如你知道了,那麽你也一定會覺得很有趣。”
“所以,你認為所有人都和他們一樣,所以才會帶我和卿兒去那個祭台?”南宮景的神色終於恢複了正常,淡淡的問道。
花太歲笑著點了點頭,“人其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麽脆弱,為了自己的命,他們寧願犧牲自己曾經認為最值得珍貴的東西!”
“喂喂喂,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人!”孟遠航雙手緊握成拳,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這麽變態。
“誰說的!”花太歲厲聲喝道,“誰說我是人?我既然能主宰人的生死和命運,我就是神!”
鳳語塵冷哼一聲,“隻有瘋子,才會將自己當成神!”
花太歲的臉上突然又露出笑容,“你們不要太得意了,至少現在你們還在我的手中,我還是可以主宰你們的生死!”
“你不要忘了你剛才答應的話!”瀲灩有些著急,連忙說道。
花太歲掃了一眼眾人,“也許我真的忘了呢!”
鳳語塵笑了笑,“你既然說自己是神,又怎麽會食言?否則,你不是連人都不如?”
花太歲一愣,盯了鳳語塵半晌,“你們真的很聰明,是我小看你們了!不過,我還有話要問。”
“終於說出來了,等你很久了!”南宮景雙手環胸笑吟吟的看著花太歲,雲淡風輕的開了口。
“這個秘密你是怎麽發現的?”
“若是我們真的變成了木偶,又怎麽會看到太陽?”
花太歲歎了口氣,“我本來就覺得疏忽了這一點,但是到了這裏的人,神智都混亂了,又怎麽會注意到這一點,後來慢慢的,連我自己好像都忘記了。”
“這也是為什麽每個到這裏來的人醒來都會在這個房間,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對麽?”
“原來你是這麽想到的。”花太歲似乎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南宮景也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覺得一定會隱藏在容易發現卻又不容易發掘的地方,剛才,隻是碰碰運氣而已。”說著又笑道,“我的運氣還不錯。”
花太歲沉默了很久,方才淡淡的說道,“你們可以走了!”
“可是你還沒有履行諾言!”南宮景盯著花太歲,覺得這個人好像突然的老了,沒有了任何的生氣。
後者抬頭盯了南宮景很久,“你到底是什麽人?”
“南宮景!”
沒有絲毫的猶豫,南宮景便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南宮,國姓。
普天之下除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君主,又有誰敢說自己叫南宮景!
花太歲再次沉默了很久,突然轉身離開,隻留下了七個字,“護國將軍林明陽!”
南宮景心裏一沉,再看鳳語塵臉色也是變得難看起來。
從木偶山莊出來,仍舊是那個溶洞,仍舊是最初的幾個人,卻再也不是以前的關係。
南宮景看著孟遠航和瀲灩,深吸了一口氣,“你們要不要跟我回去,然後幫我…”
“停!”普天之下敢打斷南宮景的人,怕是除了鳳語塵和天一,就隻剩下孟遠航了,似乎察覺到了自己失言,但是孟遠航仍舊梗著脖子繼續說道,“雖然我們曾經有些不愉快,但是現在也算是朋友了。至於在下和瀲灩,我們兩個是江湖人,受不得你們那些朝廷的規矩,所以,你還是饒了我們吧。”
瀲灩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從她的表情便看得出來,她也是讚成孟遠航的說法。
鳳語塵囑咐於青衣一定要給自己的部下解毒,並邀請她以後去皇宮玩兒。
於青衣的做法她雖然不讚成,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又是孟遠航的表妹,她也不想要有太過的苛責。
五個人在瞭望山分道揚鑣。
“卿兒,等宮裏的瑣事完成後,天一大婚又可以繼承皇位以後,我們也學孟遠航和瀲灩,一起浪跡天涯好不好?”南宮景很是動情的開口詢問道。
鳳語塵點了點頭,“好啊,不過我們兩個人怎麽能叫浪跡天涯呢?那叫雙宿雙棲,因為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夜已過半,護國將軍府中卻仍舊是燈火通明。
林明陽坐在書桌後麵,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酒壺,一陣風透過紗窗吹進來,燭光搖晃,映照著她的臉色忽明忽暗,甚是詭異。
“護國將軍一向精忠衛國,朕特賞禦酒於你…”
南宮景的話仍舊回蕩在耳邊,林明陽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南宮景,到底還是你贏了啊!”言罷,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阿景,林明陽的事情就這麽處理好麽?”鳳語塵倚靠在南宮景的肩上,柔聲問道。
南宮景歎了口氣,“畢竟他是護國將軍,若是真的將他的罪行公之於眾,總會影響將士們的士氣吧。”
鳳語塵點了頭,“好了,不要想了,好在你沒事。”
“卿兒,謝謝…”南宮景緊緊的摟住鳳語塵,“謝謝你一直都在我身邊。”
若幹年後
十五歲的天一娶了丞相的女兒鐵昭柔,兩個人自幼青梅竹馬,鐵昭柔大天一兩歲,一直都對他照顧有加,在鳳語塵的極力撮合下兩個人終成眷屬。
隻是,在兩個人大婚以後,南宮景便以身體不好為借口禪位給了天一,這無疑惹得天一一陣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看著書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天一每天都處在暴走的狀態,不斷的碎碎念著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父皇。
“阿嚏!”
南宮景揉了揉鼻子,深情的看著鳳語塵,“卿兒,你信不信?又是你那個寶貝兒子在念叨我們了。”
鳳語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瞧你說的,好像那不是你兒子一樣。”
南宮景翻了個白眼,“那個家夥總是跟我搶你,一點兒孝心都沒有…”孩子般的模樣惹得鳳語塵又是一陣嬌笑。
又若幹年以後,鐵昭柔連續為天一產下兩子,天一的碎碎念便從父皇一個人擴展到了三個人,以前有父皇跟自己搶母後,現在自己的兒子又跟自己爭老婆,越想越是心塞。
於是,在大兒子十五歲那年,天一便留下一道禪位的聖旨,學自己的父皇,帶著自己的老婆雙宿雙棲去了。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