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不是你
“果然如此嗎？”對於男子的話，我絲毫不感覺吃驚。
“嗬嗬，你也真是的，為了一時的憤怒居然就燃燒靈魂，就是那麽不能忍受嗎？先忍耐一陣，之後再複仇不行嗎？非要搞成這樣？”男子走上前來，拉開桌邊的椅子，示意我坐下，並且上了茶。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拿出的茶具和茶葉，男子非常熟練的泡了茶，立刻便能聞到茶水香甜的氣味了。
我坐下後慢慢喝了口茶，隻覺得這茶葉不似人間之物，美妙無比。
“能不憤怒嗎？能夠原諒嗎？如果讓你背棄誓言你會如何？”
我連續問了三個問題，男子默默地看了我一會，才道：“這樣啊！是我了無禮的話了。”
“好了，那些都無所謂了，你還欠我兩個問題，現在到了你回答的時候了。”我將茶水一飲而盡，正視著男子。
“這個啊！”男子有點犯難的樣子，這令我的心猛地一沉，全身發寒，仿佛被霜打聊草一般。
“好吧！你確實有這個資格，你問吧。我以奈特之名保證，必定給你想要的答案。”
我壓下心中的恐懼，讓自己鎮定下來，道：“我到底是誰？”
“居然先從這個問題開始嗎？這就有點難了……你讓我想想該怎麽回答。”奈特站了起來，開始來回踱步。
我很意外，他居然會猶豫，這個幾乎能號稱全知的存在，居然因為我的問題猶豫了！
眼前的男子可不像外表那樣，是個知性的人類。他是個瘋狂的存在，比所有智慧物種都要瘋狂，同時也比所有智慧物種都要冷靜。狂熱猶如太陽，冰冷仿若幽冥。
很久以前，有一個魔人想要力量於是召喚了惡魔。那魔人召喚出來的便是眼前這個大惡魔，比終焉霸龍甚至通樹龍更加古老，是個根本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的古老惡魔。
當時，那個魔人從這個大惡魔這裏得到的力量便是名為“蓋伯爾加”的赤紅魔槍，在大惡魔的控製之下，魔人前來挑釁了霸龍，可是霸龍將魔人殺死，獲得了“蓋伯爾加”。也不知道這個大惡魔用了什麽手段，本來應該隻有英雄本人才能使用的魔槍居然被那個魔人運用了起來，這是連終焉霸龍都做不到這樣的事情，但是眼前的這個大惡魔卻可以。
所以可以猜測，這個大惡魔擁有著何等的力量。
也就是在當時，霸龍在和魔人戰鬥的時候，發現了大惡魔的存在，於是這個大惡魔和霸龍打賭，如果霸龍能擊敗那個魔人，他便回答霸龍三個問題，無論是怎麽樣的問題他都會為霸龍解答。霸龍用掉了一個，現在還剩下兩個，剛好我現在需要用到。
過了一會，奈特停止踱步，看向了我，卻道：“要回答你的這個問題，得從你的誕生，以及原始星辰領域開始起。你對這些有多少了解？”
我搖搖頭，道：“我隻知道原始星辰領域是我的根源，是霸龍溯回到龍族的根源之時，從靈魂之海中誕生出來的神秘領域。”
“這些認知並沒有錯。那你知道你的靈魂是從哪裏誕生出來的嗎？”
“誕生自原始星辰領域。”
奈特點點頭，道：“沒錯，霸龍誕生出原始星辰領域，而你誕生自原始星辰領域，這就是名為你這一存在的根本。”
我頓時感覺心都被撕裂了一般，果然，果然啊！
我並不是他！
“果然如此嗎？我並不是霸龍！”我用近乎絕望的聲音道。一切都是虛假的，我隻是霸龍的影子，霸龍的幻象，我的根源全是一份幻影！
我心中對諸神的憤怒，對艾拉的愧疚，對希爾的愛！
一切的一切，都是霸龍留下的東西。
我是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屬於我的，因為那一份份的感情，一點點的過往都是那麽的美麗，那麽的令我癡醉。
龍是為了自己的興趣而行動的存在，霸龍曾經追逐著自己影子，在空中飛行了無數的歲月，僅僅隻是因為興趣！
龍就是這樣的生物！
而我最大的興趣便是過往的那些感情，歡喜也好，悲傷也罷，慈愛也好，愧疚也罷……霸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美麗，然而現在我卻得知，這一切都不屬於我，我隻是霸龍留下的一個幻影，為了拯救希爾，而誕生出的幻影！
這是何等的殘忍！
在最初誕生的時候，我就有這樣的疑慮了。
為何《智慧之心》的效果不見了？為何我的身體跟不上思維？明明能夠殺死飛蛾的攻擊卻操作失誤。為何霸龍那麽勇敢，而剛誕生的我卻被一群B階級的怪物嚇得躲在牆角裏瑟瑟發抖。
一切的一切早就有了征兆。在最初吃下怪物飛蛾的攻擊，瀕死的時候，原始星辰領居然擅自行動，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做出了諸多應對，甚至鞭策著我行動起來。那是因為這是霸龍寫入原始星辰領域的使命，所有龍族都會為了拯救希爾而行動，雖然其他龍族並不會像我這樣，受到直接的影響，但是卻全部都繼承了霸龍的遺誌。
而我則是這份遺誌的核心，單純為了拯救希爾而誕生出的幻象，虛偽的存在！
“等等，等等，你給我等等！”傳來了奈特非常焦急的聲音，我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急得不得聊男人。
“你是不是搞錯什麽了？我的回答還沒有完成呢！別擅自下決定，你剛剛完全把自己和霸龍分開了吧！對不哦，你不是霸龍是不對的哦！”
“咦！”我心中一驚，立刻湧現出了非常複雜的感情，有期待，也有更深的恐懼。
“你等等，給我等一下，我整理一下再告訴你，總之等一下，要是讓你搞錯答案我奈特的名字就要哭了！”
奈特似乎非常焦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啊！這就是他瘋狂的地方了。對於真相無盡的執著，如果是為了真相的話，他能做所有一切能做的事情。我略微開始有點期待了，難道我並不隻是一個幻象而已？
想想也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他答應回答霸龍的問題，那麽如果我不是霸龍，他應該不會回答我的問題才對。
“啊，有了，有了。我想到怎麽回答你的問題了。”
我充滿期待的看著奈特。
“剛剛過了吧，霸龍誕生出原始星辰領域，而你誕生自原始星辰領域，但是原始星辰領域卻是龍族的根源，你和霸龍同為龍族，所以你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是一條被一個節點分割的射線一般。”
他用魔力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直線的盡頭畫出一個圓。
“這直線代表霸龍，而圓圈是原始星辰領域，霸龍到了圓圈這裏，而你從圓圈之中延續出來！”
他繼續在圓圈的另外一邊畫了一條直線，並且讓兩條直線處在同一水平麵上。
“看見了嗎？你們處於同一水平線上，拿掉原始星辰領域的話，你們是可以連成一條直線的！”奈特在空中一劃，讓直線貫通了整個原始星辰領域，變成一條直線。
“我和霸龍是過去和現在的關係？”我不禁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就是迎來了變化的霸龍，那麽我的本質，或者霸龍的本質並未改變，也就可以視為同一存在！
“這個……呃……也不能這麽！”
我有一種剛剛拚起來的心又被撕成兩半的感覺，恨得我差點沒衝上咬他一口。
“給我清楚，我到底是不霸龍？”我怒吼了出來。
“這個……可以是，但是又有點區別，是那種可是是，但是又不是的狀態……怎麽解釋呢？”奈特糾結地抓著腦袋。
而我更加糾結，我是不是霸龍可是關係到我的一切的，你這混蛋！
“這麽吧！”奈特望向我，繼續解釋道，“你和霸龍的根源是相同的，但是卻屬於走向了不同道路的存在！”
“原來如此，我懂了，懂了，你不用了！”我的心跌倒了穀底，“到底我還是不是霸龍，僅此而已。”
我算是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霸龍和我的根源同樣都是原始星辰領域，所以從原始星辰領域中誕生出來的我，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霸龍。就比如霸龍在誕生之初選擇了寶貝龍的進化方向，最終成為了大地霸炎龍。但如果當初霸龍選擇的不是寶貝龍呢？就比如霸龍最初選擇的是暗噬龍的話，會怎麽樣呢？霸龍還是霸龍嗎？
顯然不是！
如果霸龍在最初選擇了暗噬龍，那麽他就會成為新月的暗黑龍，而不是霸龍。
而我是走上不同道路的伊萊恩。就像同一個人在麵對兩個選項的時候，所做出的不同選擇。選擇路線A就會成為存在1，而選擇路線B就會走向存在2。這兩個存在雖然根源相同，但是作為“我”的概念卻已經不同了，這就是最初奈特猶豫的原因。
我是我，但是不是那個我！是選擇了路線B，從而走向存在2的我，所以在根源之上我們是同一存在，但是在自我之上，我們又不相同。
有人可能會，其實沒區別，都是同一個人。但是其實不是！對於希爾的愛，對於艾拉的歉疚，這一切的一切統統是霸龍的東西，在這一點上我可以感受得很清楚。
所以我才會這麽；
我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