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桃花劫
雖然華畢成心裏麵明明知道羅曼婷的目標是自己,是不會對陳冬麗和楊娟下手的,但他還是很擔心陳冬麗的安危。這些年來華畢成將他身邊的兄弟都照顧的很好,但是對於身邊的女人們,華畢成卻顯的有些不夠“仗義“。陳旭娟也明白這一切。
楊娟一路從金陵追到武漢,自始至終沒有亮明自己華畢成未婚妻的身份,華畢成顯然是沒有盡到未婚夫的責任。
和一直沒有亮明身份的楊娟相比,陳冬麗待在華畢成身邊的時間要多上一些,但這些年來華畢成也始終沒有對他和陳冬麗之間的關係下個定論。
這樣一來,實際上陳冬麗的處境還不如楊娟。好歹楊娟還有個“未婚妻”的頭銜,而陳冬麗為華畢成付出了那麽多,居然到現在還是個“朋友”。難不成人家一個黃花閨女在你身邊跟了好幾年,為的是得到一份純潔的友情?這話說出去恐怕連華畢成自己都不會相信。
而且第30集團軍的核心成員都早已將於蓮君當成了華畢成的女人,實際上就是變相將生米煮成了熟飯,綁住了陳冬麗的手腳。在華畢成看來,現在的陳冬麗等於是走上了一條隻能進不能退的單行道,幸好她是出於自願,所以才能樂在其中。都是女人,陳旭娟也明白其中滋味,看來自己還算幸運,借著工作關係,是華畢成的女人裏麵最早上位的。
陳旭娟不知道的是,更要命的是現在又突然冒了個楊森的女兒楊文娜出來。而且這樁“婚約”還是由“夫人”在中間牽的紅線,這也就說楊文娜會一躍成為華畢成的“準夫人”,陳冬麗的地位不僅不會得到提升,還要被進一步降低將心比心,無論換了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覺得難以接受。想想這些年來,華畢成的確是“虧待”了陳冬麗不少。
心中有愧的華畢成隻能在陳冬麗和楊娟的安全問題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女人擔上一絲風險。
“旭娟,一定要早點搞清楚那隻荷葉雞裏麵到底藏的是什麽東西。對了!你還得提醒一下她們,她和那女記者整天待在一起,處境比我更危險。”
“畢成你盡管放心!我派了四個女特工上樓,不管那荷葉雞裏麵藏的是什麽,我都不會讓對方有使用的機會。”
“女特工?什麽時候招進來的?怎麽我一點也不知道?”
華畢成一直以為陳旭娟的情報處裏麵,出了她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聽說陳旭娟的手下還有女特工,華畢成的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
陳旭娟解釋道:“部隊從五戰區撤下來之後,情報處又吸收了一批新人,男女都有。這次我來武漢就帶了幾個女特工,除了剛派到你的未婚妻和紅顏知己身邊的,其他的都已經借著照顧楊娟的機會安插到了屋子裏頭,姓羅的身邊就有兩個咱們的人。”
聽了陳旭娟的這番話,華畢成頓時覺得安心了不少,他笑著說道:“好啊!居然連我都瞞過了!真是一直大大狡猾的狐狸,你的人怎麽還沒有找到那隻‘荷葉雞’?不是說已經不下了天羅地網了嗎?”
陳旭娟被華畢成這個一調侃,頓時有些無言以對,他憋了半天才對華畢成說道:“實在沒辦法,這些女特工都是新手,所以沒能當場抓住那個羅曼婷,隻是找到了包東西的荷葉。”
華畢成用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然後提醒陳旭娟:“旭娟,我不管你怎麽做。總之一句話,把那個姓羅給我看好了。放開我和她們的關係不說,100師起家的時候哥老會沒少幫我忙,所以一定要保證她們的安全。拜托了!”
陳旭娟很用力的點了點頭,仿佛想要借此向華畢成說明,他是真的將華畢成的命令給記到了心裏。
還好陳旭娟不像陳冬麗那樣是個醋壇子,一個女人能理性的去保護自己“情敵”的還真不多。華畢成見陳旭娟已經沒有什麽事情要和他說了,便站起了身來打算要上樓,陳旭娟趕緊站起來給華畢成讓路……
“娟,你和他不是在金陵就見麵了?你怎麽沒有亮明身份?那樣就不用吃這麽多苦了,這要是讓你爹知道了,得有多心疼。”陳冬麗一邊煎著藥,問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楊娟。然後掃了一眼扶著腦袋一言不發的羅曼婷。
“冬麗姐,我不想他是因為有婚約才保護我,我希望他是喜歡我才讓我留在他身邊。”楊娟聲音低的隻有自己才能聽到。
“娟,他一門心思就知道和倭國人拚命,那有時間琢磨你這古靈精怪的想法。你要真的喜歡他,就像他身邊的那個情報處的陳處長,多幫他分擔一些壓力。”陳冬麗雖然對陳旭娟鳩占鵲巢的行為耿耿於懷,但不得不承認,男人和女人在工作中產生的默契和感情確實比較可靠。像陳旭娟這樣廚房、床頭、廳堂都不輸人的佳人,男人要是願意放過就有鬼了。
“冬麗姐,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楊娟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讓正在倒藥的陳冬麗差點把藥壺打翻在地。
“你不會怪姐姐吧?”陳冬麗端起藥碗走到床前。
楊娟正準備開口的時候,華畢成進來了……
這個時候大華夏酒樓外的街麵上忽然開來了三輛黑色轎車。從懸掛的車牌來看,這三輛轎車都屬於武漢政府財政部。
等到三輛轎車完全停下之後,立即有幾名商販打扮的漢子靠到了中間的那一輛轎車旁邊。前排副駕駛室的玻璃很快便搖了下來,然後從裏麵傳出一個有些陰氣的聲音:
“都瞧準了沒?姓華的和他的相好真的全在這樓裏麵!”
“葛秘書!您就放心吧!小的已經帶人在這裏盯了一天一夜了。姓華的今天一大早就到了。”
“商販們”的頭領顯然對車內的這位葛秘書十分忌憚,他說話的時候不斷的點頭哈腰,原本戴在頭上的草帽也被摘了下來,拿在了手中。
“廢話!我是問你姓華的女人在不在樓裏麵?想好了再回答!”
顯然車裏麵的人並不領“商販頭領”的情,那陰沉的聲音更是突然變的尖利起來,毫不留情的訓斥起了車外的人。
“是!是!葛秘書您教訓的是。小的就是不會說話。姓華的女人肯定在這樓裏麵,昨天接到葛秘書您的指示之後,我立馬就往華畢成的住處附近派了大批的人手,除了這座大華夏酒樓,小的還沒有發現姓華的手下會去其他的地方。為了證實這酒樓裏麵藏著有價值的人,昨天晚上我的人還和姓華的手下交了火,生生折了四個弟兄。”
原來這些圍著黑色轎車的商販,居然是昨天和陳旭娟手下的特工交火的兩撥人馬中的一撥。而且此刻坐在轎車裏麵的人便是他們的幕後指使,隻是不知道這幕後指使今天突然到訪,為的又是什麽事情呢。
在得到商販們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之後,坐在駕駛室副座上的葛秘書扭頭轉向了轎車的後排座位,然後換了一種嬌媚的語氣問道:“二先生,您看……”
“問什麽?直接衝進去動手!你告訴外麵的那些混蛋,要是老子抓不著狐狸精,回頭一定讓戴笠扒了他們的皮!”
坐在後排座位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西裝革履,留著大背頭的孔二小姐。不過在人前她隻準別人叫她“二先生”,誰要是敢叫聲“二小姐”保準難逃一死。
坐在駕駛室副座上和商販們說話的人則是孔二小姐四位生活秘書中為首的葛霞,由於葛霞作風洋派,手段狠辣,所以孔二小姐經常會將一些見不得光的“私事”交給葛霞去做。
而車外的這些商販居然是“軍統”的人,難怪昨晚陳旭娟手下的人昨晚會陷入一場苦戰,細算起來,都是陳旭娟的老同事了。陳旭娟接受30集團軍情報處才半年多時間,能在和軍統的交手中占據上風,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績了。
不過在驕橫的民國第一女魔頭麵前,“軍統”這個招牌就顯得有些扛不住了。要知道孔二小姐在蔣委員長麵前都敢撒嬌,她又哪裏會將戴笠的“軍統”放在眼裏?說白了“軍統”不過是蔣委員長養的一條咬人的惡犬,而她孔二小姐卻是蔣委員長的幹女兒。相當於“軍統”主子,所以在被孔二小姐罵了一通之後,站在轎車旁邊的“軍統”特務們還是隻能腆著臉賠笑。
這時候葛霞的作用就體現了出來,當孔二小姐罵完了之後,葛霞從車窗裏麵遞出了一隻裝著鈔票的信封,麵對這份意外的賞錢,軍統特務們的頭目顯得有些猶豫。
錢,他自然是想要的;可孔二小姐的紅包,又豈會是好拿的?
“哼!怕什麽?拿著吧。這是二先生賞給你們的,隻要你們以後好好為二先生辦事,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葛霞一眼就看出了軍統特務們的擔心,她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然後將信封丟到了特務小頭目的腳下,作為孔二小姐的首席生活秘書,葛霞很了解孔二小姐的脾氣,如果她再與軍統的人扯下去的話,孔二小姐八成會把槍給掏出來。
圍在車外的軍統特務頭子張健,是軍統武漢站的行動隊隊長,他看了一眼落在他腳邊的信封,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俗話說神仙打架,小鬼後怕,今天他遇到的這個局麵正好應了這句俗語。不管是車裏麵的孔二小姐還是酒樓裏麵的華畢成,都是他一個小小的中校絕對惹不起的人物。如果今天這裏出了大事,他的上司軍統武漢站站長周偉龍一定會說他毫不知情,也不會有人敢來追查孔二小姐和“軍統”之間的故事,最後這黑鍋隻能是由張健來背。
既然反正是死路一條,倒不如索性表現的光棍一些。抱緊孔二小姐這條大腿,也許還能有條活路。
想到這裏,張健用力的咬了咬牙,彎腰一把將信封抓起來塞進了口袋裏麵,然後諂媚的對葛霞說道:“謝二先生!謝葛秘書!小的張健定當為二先生效死!”
葛霞用手掩著嘴輕笑了起來,然後對張健說道:“帶著你的人在後麵跟著,眼睛放活到一些。”
“是!小的一定照葛秘書和二先生的意思辦!”
張健一邊繼續點頭哈腰一邊跑到轎車的後排拉開了車門,結果一下子竄出了三四條活蹦亂跳的哈巴狗,前後的兩輛轎車的情況也同樣如此,等到張健帶著手底下的人將十七條哈巴狗都整好隊之後,孔二小姐才帶著她的另外三位生活秘書下了車。
四名如花似玉的生活秘書護在身邊,前頭有十七條哈巴狗開道,後麵跟著幾十名軍統特務,孔二小姐的排場可夠大的。
走到大華夏酒樓的門前,孔二小姐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抬頭朝著大華夏酒樓的招牌望去,手中的文明杖則不停的對著招牌上麵的字指指點點。
“一家破酒樓,居然也敢叫做大華夏。張隊長,你以前聽說過這家酒樓嗎?可有什麽拿手的酒菜?”
張健自然知道孔二小姐這是在故意擺威風,於是他趕緊順著孔二小姐的意思往下麵接,全然不顧大華夏酒樓以前是武昌第一酒樓的事實。
“二先生果然好眼光!這家酒樓根本就是要倒閉的貨色,哪裏能做出什麽像樣的酒菜來。隻怕是家常菜色也未必做的好!”
孔二小姐對張健的回答感到非常的滿意,由於孔二小姐知道華畢成的女人現在正住在這座酒樓裏麵,所以她便要故意將大華夏酒樓說的十分不堪。隻有將華畢成塑造成是個沒有眼光沒有品味的男人,孔二小姐沒被華畢成看上的事情才會顯得比較合理。
“果然如此!那姓華的居然將他的相好放在這樣的地方,足以見得此人也是沒有什麽修養的。”
站在大門口將華畢成奚落了一番之後,孔二小姐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他先是給了張健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鬆開手中的繩子,將十七條哈巴狗全部放進了大華夏酒樓的大堂。
孔二小姐這是要給華畢成來個下馬威。孔二小姐覺得如果她要是站在杯盤狼藉的大廳裏麵教訓華畢成這個沒眼光的男人,應該會很有意思。
可是孔二小姐希望見到的景象並沒有出現酒樓裏麵,沒有傳來桌椅碗碟落地的聲音和食客們慌亂的叫喊聲,甚至就連孔二小姐撒手放出去的狗群也在最初的一陣喧鬧之後便陷入了沉浸。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孔二小姐帶著一身的怒氣衝進了大華夏酒樓,連身邊的四位生活秘書都顧不上了。她一進門就大聲吼道:“誰敢動我的愛犬!?”
張健到底不愧是在“軍統”裏麵混了多年的人精,見到有表現的機會,立即帶著他手下的軍統特務們跟在孔二小姐後麵衝了進去。孔二小姐這條粗大腿,張健是抱定了!
華畢成剛到二樓廂房,正準備和陳冬麗和楊娟說幾句話,就聽到從一樓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狗叫,而且從聲音上來判斷這狗的數量還不少。
陳東第一時間衝出包廂查看情況,不過沒過一會陳東便又退了進來,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
在陳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麵,華畢成一直在偷偷的觀察羅曼婷,如果這個女人已經動那包“荷葉雞”裏麵得到了需要的東西,那麽屋內這一霎那的混亂就是她下手的絕佳時機。
結果華畢成的目光和羅曼婷的目光在一瞬間發生了碰撞,華畢成沒有想到羅曼婷居然和他有著同樣的打算,在華畢成決定觀察羅曼婷的時候,羅曼婷也決定觀察華畢成。
這女人果然是有想法,華畢成忍不住想如果他剛才沒有將注意力集中到羅曼婷的身上,那這個女人在接下來又會做些什麽呢?華畢成留意到羅曼婷的左手一直放在桌子底下,看起來荷葉雞裏麵東西多半是已經被羅曼婷帶在了身上。
“陳隊長,底下出了什麽事情?”
發覺到華畢成和羅曼婷之間的異樣之後,陳冬麗替華畢成開了口,問完了這句話陳冬麗便將目光轉向了羅曼婷,而站在羅曼婷身後的兩名侍女也悄悄的向前挪動起了腳步。
陳東還沒有來的及解釋,孔二小姐的聲音便傳了上來,雖然孔二小姐是出了名的雌雄莫辨,但華畢成還是從那略顯尖利的聲調裏麵猜到來“踢場子”的是個女的。
什麽時候咱中國的女性都變的如此彪悍了?華畢成有些鬱悶的看了看羅曼婷,又看了看陳冬麗,然後又想起了“夫人”硬塞給他的楊文娜。最近這些日子他的運勢似乎不太好,這桃花劫真是躲不過啊!
華畢成衝著陳東一揮手,說道:“走!咱們瞧瞧去!”然後大步走出了包廂。
羅曼婷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陳冬麗,發現陳冬麗完全沒有跟出去的意思,也不好立即起身,隻能小聲的問陳冬麗:“姐姐怎麽不出去瞧瞧?聽聲音樓底下是個女子呢?”
陳冬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笑了笑說道:“這男人要是出色了,跟在他身邊的女人自然少不了,攔是絕對攔不過來的!妹妹,你說是嗎?”說完陳冬麗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楊娟。
陳冬麗的這番話既好像是意有所指,卻又好像隻是在抱怨華畢成的女人緣,羅曼婷在心中將陳冬麗的話翻來覆去想了幾次,最後也隻能裝作沒有聽明白,拿起麵前的茶杯作掩飾。
直到羅曼婷將杯中的茶水喝的一滴也不剩,陳冬麗才施施然的站了起來,然後慵懶的說道:“雖說管不住,但是去看看也好,身邊站著個大活人,男人總是的收斂一些的。”
見陳冬麗改變了主意,羅曼婷心中大喜,她立即隨聲符合道:“姐姐說的極是,我們出去站站也好!”
羅曼婷說的這句話極易讓別人產生誤會,什麽叫“我們出去站站也好”?陳冬麗出去站在華畢成的身邊是因為她是華畢成的女人,羅曼婷出去站在華畢成的身邊又算什麽呢?難道羅曼婷認為她也是華畢成的女人嗎?
陳冬麗雖然心中有些不悅。但是卻並沒有立即表現出來,她微笑著衝羅曼婷點了點頭,然後讓屋子裏麵的幾名侍女拿著扇子和茶水跟在她的後麵。
陳冬麗昨天已經得到了陳旭娟的提醒,知道她屋裏麵的這幾個侍女都是陳旭娟手下的女特工,比起陳旭娟手下的那些青幫打手,帶上這些侍女顯然要更加隱蔽一些。而且從羅曼婷聽到陳冬麗隻叫上幾名侍女後立即鬆了一口氣的表現來看,這位女間諜並沒有發覺站在她身後的這些丫頭都是她的“同行”。
華畢成帶著陳東走出包廂之後,站在了二樓臨著一樓大堂的走廊上。雖然隔得距離比較遠,但華畢成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一樓大堂正舉著文明杖罵街的“黑西裝”,這位正是昨天照片上那位讓他心驚膽戰的孔二小姐。
這位女魔頭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難道是來大華夏酒樓吃飯的?此刻一樓的那些穿著便裝的特戰隊官兵們正對著孔二小姐怒目而視。他們可不知道武漢有這麽一位女魔頭,身為第30集團軍的精銳,華畢成身邊的特戰隊員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而且還是被一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教訓。
眼看一樓的特戰隊員就要爆發,華畢成隻能趕緊讓陳東下去平息事態。華畢成小聲的告訴陳東,樓下這位不男不女的“人妖”正是孔祥熙的二千金,蔣委員長和“夫人”的侄女孔二小姐,千萬可不能在大華夏酒樓出什麽簍子。
陳東在聽完了華畢成的吩咐之後,忍不住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在此之前陳東也聽過孔二小姐的惡名,現在一見麵,頓時覺得傳言還將孔二小姐美化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