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黑暗幽深的未知大淵中,一道箭痕橫穿天際,一個個白色節點由耀目歸於寂滅。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穩穩的立在虛空,平平凡凡卻恒壓一切,大淵沉寂時間滯流,他就是這一方天地的主宰。
“嗷……”
突然一聲龍吟聲響徹四周,悠揚浩大綿綿不絕,不知從何處而來,又沒有去處消,聲音不消來源不止,整個黑暗大淵充斥著不斷加強的音波,似乎能把無垠黑暗占據撐爆。
天眼聖龍門天眼急速閃動,灰色的箭矢歸來被他緊緊的抓在手中,神情凝重的警戒著。
“嗷……”
“噗……”
隨著龍吟聲再楊,天眼聖突然一口鮮血噴出,挺拔的身子佝僂著變矮。一條金色的巨龍從他身上破體而出,悠悠揚揚的龍吟聲像是找到了發泄處,在金龍身上聚集消失。
“龍神咒力!肉身枷鎖!哈哈哈……,原來如此,咳咳……”天眼聖不甘的大笑著,身體要不是有鍛體六重的底子在,這一刻估計站都站不穩了。
灰箭發光拖著他的滯留虛空,箭體內的世界這一刻完全隱藏不住,也是他此刻最後的儀仗了。
天眼聖威嚴不屈的雙眼睜開,定定的看著對麵的金龍。大淵的龍吟聲在金龍現身後終於歸於平淡,巨龍巍峨冗長,頭比星辰眼如日月,不過巨大的身體虛幻的部分占了大半。
頭顱輕揚嗬氣成雲,龍尾輕甩大淵破裂,似大川一般的龍眉蠕動,眼神中帶著對自身身體狀況的不滿。
又是一聲長吟,盤踞整個天空的身軀快速的縮小,去除虛幻保留實體,最後留下的體型對於天眼聖來說依然高如山嶽。
身型剛剛穩定,巨龍便抬爪拍向天眼聖,這一爪連黑暗深淵都仿佛被扣了一片,莫大的威力令天眼聖駭然怒吼。
箭矢上九道深痕敘敘顯現,對應的雙臂雙腿以及胸腔處突然出現九道巍峨堤壩,是身體內的靈堤以及相應的凝兵之骨。
靈堤壩的顯現撐起了虛弱的身體,釋放著源源不斷的靈源,它們衝入肉身填滿鍛體強化的內中外三層結構。天眼聖的身軀豁然變大,直到與金龍齊高,頂天立地稱霸大淵。
天眼聖眼中神光熠熠,仰天大吼:“這才是真正的鍛體六重天,枷鎖移除後手才現,就讓我領教領教這龍神之力吧!”
天眼聖握箭捶胸,然後一拳轟向金龍。另一隻手中箭矢當鞭,狠狠的甩向龍尾。
轟轟……
虛空震動大淵沉浮黑暗似浪濤翻卷。這一戰驚天動地卻不為人所知,因為參加壽宴的人,包括聖人在內,這一刻都看不到這場大戰。
金峰望著黑漆漆的壽劫天空,隻感覺到激烈的動蕩無處不在,也知道這是師公在與壽劫做抗爭,卻隻能緊張臆測看不到分毫。
自從師公箭破界船之海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大眾視眼之內。金峰問過心聖,她說這是正常的,自古以來壽劫的最後一關便是如此。也叫做無影無蹤隕滅之劫。多少修士在這一關煙消雲散,再也沒有回來。即便度過這千年壽劫,關於最後之劫的記憶也會被未知力量抹掉,之後會根據渡劫時的表現獲得不等的壽命加成,記載中最長的一位獲得了五百年的壽命,最少的隻有區區二十年。
在所有人緊張的觀望中,黑暗天淵突然光明大放,天地日月山川河流依次進入眼簾,不過這天地有些眼熟。
金峰迷惑間,突然聞到壽宴中充滿了歡呼聲,心聖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些都是龍陽天地的名山大川,這代表著人歸龍陽,你師公度過壽劫了。”
黑暗天淵中,這一刻金龍不在,虛空中兩個人影對立,一模一樣的麵容,一模一樣的招式。同樣的龍門天眼,同樣的箭矢凝兵。
隻不過一個人手裏的箭插在了另一個人的胸口,瀕臨死亡的天眼聖瞳孔放大,變成了沒有感情的豎瞳。人形也不能保持,一陣金光迷霧騰起,重新化為一條金龍,不過這個時候的金龍徹底虛幻了,如煙氣一般漸漸消散,印出了龍陽天地的名山大川。
龍瞳最後一刻依然注視著另一個天眼聖手中的符文古字。
“嗷……”
最後一聲龍吟,黑暗深淵震動,看不見摸不著的致命威脅漠然襲來,天眼聖打起精神卻沒有絲毫所得。隻是腦後突然亮起黑色日輪,腦域中的宇宙空間突然被拘禁,進而間接的抽掉了自身的記憶。
“不!一定要留下點。”天眼聖神念掙紮,手裏的古字符文陣牌猛的拍向腦後。
大腦一陣劇烈震蕩,被拘禁的腦域有如神助,掙脫了黑暗日輪。不過自身剛剛得到的壽元在這一刻如流水一般逝去了大半。天眼聖神念昏沉瞬間不省人事。
嘩……
壽宴會場中人聲鼎沸,天眼聖居然過了壽劫,多少年了?終於又有人成功了。
金峰旁邊的座位上,天眼聖的身影敘敘出現,其餘五位聖人紛紛過來檢查傷勢。下一刻五位聖人帶著天眼聖消失了,隻留下金峰孤零零的一個人。
心情複雜的看著一桌菜發呆,簡簡單單的觀望壽劫,讓金峰再次體會到了差距,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夠資格坐在這裏,差的太遠了。
“咦!”金峰輕咦一聲,隻因瞥見一隻狗頭突然出現在桌麵上。
“旺財?你敢動我的菜!”金峰大吼一聲抓向狗頭。
黃狗靈活的一躲,鄙視的看了金峰一眼:“汪,你一個法身又不能吃,百味珍饈玉露瓊漿與你有什麽關係?”
“你,你怎麽跑過來了?六聖的菜你也敢動,就不怕師公回頭把你燉了?”金峰緊張的望向四周。
“汪,怕什麽?有你背鍋,本汪當然要吃個夠。放心,我很快的。在他們回來之前一定吃光。”
“……”
“汪,聖人老頭子壽劫過了。主人師兄弟兩個人一會兒要收禮去了,你的禮物在哪兒?主人可讓我提醒你要上點檔次,這可關係到為你單獨開靈堂的大事。”
“哦,我這就去取。話說這一代不就我一個弟子了嗎?怎麽感覺入靈堂的人會很多一樣?”
“汪,這次靈堂開啟,這個壽宴廳中的人都能進入。你可就不一樣了,本體不在,浪費了這次機會,可不得為你單獨開啟一次嗎?”
“……這還不得怪你嗎?你又沒跟我說!”
“本汪醉了,忘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