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4章 三處陣關
“還好,都是皮肉之傷!”
古霽即便沒有個完整的人模樣,舉手投足依然極具風度,很從容,根本就不像是生死之間走一遭。
“我本來以為,可以準確的描述進入裏麵的感受,但現在卻覺得乏詞可陳,隻能用恐怖和可怕來形容,個中滋味,隻能你自己來體會!”
“沒錯,就是這樣,說的很到位!”
孤芳覺得古霽的解釋說到了心坎裏,描述的非常準確,同樣的問題,族人經常問她,但她卻怎麽也說不到點子上。
“好,既然如此,我來試試!”
炎北從古霽之前的位置進入,一腳邁入其中,立即就感覺到神覺神念的全麵複蘇,但這裏的劍意劍氣也一下子猛增數十倍不止。他早就有所準備,仍措手不及,肉身肌膚頃刻間被劍氣撕裂,劃出無數血口。
炎北隨即以身化劍,以形道神通凝身為劍意,融入葬洞的規則劍氣之中,刹時渾身一輕,不由自主的隨規則劍氣的流向而動。
炎北此刻並不知道在葬洞通道籠罩的範圍之外,包括古霽在內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因為他們眼睜睜的看著炎北邁入葬洞通道,甚至還有些忙亂,手足無措,但隨後炎北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沒錯,就是消失了!
炎北當時在一片劍華璀璨的劍芒中,沐浴劍華,肉身發光,隨後就像是變成了一個透明人,漸漸淡出他們的視線,就在葬洞通道中,憑空消失了。
“道主他……他怎麽會……不見了?”
不得不說,炎北此舉,讓角斐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這個人族起始界的第一道門門主,果然非尋常人,能人所不能,至少在他看來,在葬洞通道這樣的絕地,能做到炎北這樣的,根本就不曾有過,以後也不會有人能做到這等地步,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幾個字來形容非常的貼切。
看不到炎北,也就無從知道他處於什麽位置,能夠抵達什麽樣的高度。孤芳之前覺得古霽已經是超越她的存在,現在才發現,炎北比起古霽更加的神秘,更加的看不透。
現在他們隻能等,等炎北返回或是退出葬洞通道的一刻,每位葬地遊魂的成員心中都升起希望,或許這一次,他們真的有可能脫離苦海,找到離開劍塚的契機。
葬洞通道,炎北以形道凝身化劍,以一種極其緩慢的方式向上攀升。
這並不是他的自主行為,而是葬洞通道規則劍氣流向的行進速度,他就是其中的一縷劍華,神覺神念清晰到對整個葬洞的劍華都洞察無虛,星空識海中呈現出一個恢宏無比的龐大的劍氣海,勾勒出一個天圓地方的劍塚格局。
到了這一步,神覺神念除了這些感知之外沒有其它任何的幫助,無法提升哪怕一絲絲的快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形道神通融身於劍華,哪怕如此,仍有無窮無盡的劍氣劍華挾裹著他,沒入肉身之中,將肌膚撕裂得體無完膚,但任何血絲隻要一溢出體外就會被絞殺得無影無蹤,個中滋味,唯有自知。
上升,就是在生死邊緣徘徊的過程。
臨近葬洞通道的咽喉,不斷的接近頂端,炎北知道這是生死關頭,他全身被規則劍氣切割,血肉在葬洞通道不斷縮窄的壓縮過程中支離破碎,幾乎隻剩下一具骸骨,形道神通的作用下,仍然融入璀璨劍華,外人難以察覺,但已經有跡可尋,堅持不了多久了。
炎北現在隻能拚命的施展煉體神通,維持大圓滿周天的運轉,即便如此,他仍然被死亡的氣息緊緊扼住生機,看到一道道輪回規則在身邊環繞。
就在他的神魂即將熬不住,無法再維持形道神通,無法再融入規則劍氣的劍華,將要從中駁離時,那種不斷縮窄的窒息感突然消失,他飄浮於空間,在一種驟然鬆馳下來的歡暢中,神魂無思無想,任意而往。
重新建立起思感,是不知多久之後的事情,當炎北六識重聚,整個劍心海都在感知之中,立體般的呈現在星空識海。他竟然仍運轉著形道神通伴著無數劍意劍氣,在劍心海中穿梭,已經接近了藤幕之地。
從他這個角度看藤幕之地,是一株如同八爪魚般的怪樹,撐起了八百裏地界,居然牢牢的扼製著一處空間陣門。
刹時,炎北就明白了,藤幕之地的確是整個劍心海出口的關聯地,要想找到並打開這個出口,需要毀去藤幕之地的這株藤樹,才能進一步找到關於出口的訊息。
當炎北仔細觀摩這個空間陣門之後,懍然色變,一臉驚容。他竟然發現是個短距離的定位傳送陣門,嵌接著三處陣關,這種嵌接陣關的手法,與他所掌握的嵌接環陣手段完全一致。
這就尷尬了,要想找出這三處陣關通往什麽位置,炎北需要再次進入藤幕之地的核心腹地,那裏是打開劍心海出口的關鍵,恢複神識神念的那片區域,僅僅就是為了辨別三處陣關通往何處。
雖然炎北並沒有禁錮神念的局限,但他要想辨別陣關的陣位方向,一樣要進入這個區域,至少要非常的接近才成。可現在,藤幕之地歸佛舍管轄,他們剛剛和陳須陀劃清界線,突然選擇回去,麵子上有些不好看,也不好解釋。
當炎北重回葬劍之地,說實在的,帶給眾人的是又驚,又喜,又怕。
炎北從葬洞中隱匿消失,就已經相當詭譎,現在他竟然從葬劍之地的門戶自行回來,說明孤芳之前的猜想成了即成事實,真的從葬洞中穿過去了,流散到了劍心海的其它地界,自然又驚又喜。而這個怕,是他們無法想像炎北到底遭遇了怎樣的磨難和險阻,他的模樣實在可怕,全身血肉無存,如一具骸骨,但眼珠猶在,恐怖如斯,看樣子在通過葬洞時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你怎麽樣?”
看到炎北這般模樣,連古霽都少了一貫的從容,語氣中夾雜著憂切。他寧可自己受傷,也不希望炎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