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起林昂然,顧相思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


  與林昂然初遇的時候,是在一次花朝節,她邀了幾位姐妹一起到郊外賞花,那日晴空熠熠,姑娘們剪了五色的彩箋,結伴將彩箋掛到花樹上,她自然也愛湊這熱鬧,拉著姐妹穿行在往來的人群中,尋到了賣彩箋的攤,將祈語工工整整寫在上麵

  本想讓姐妹幫她看看如何,-回頭,身後的人早已不知所蹤,就在她尋饒空隙,姐妹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把拉住她就走,語氣裏是掩不住的興奮:“思思我和你,方才我見到了一位公子,長得真是俊俏得很。他家攤子的彩箋不僅便宜,還會幫不識字的人代寫析語,字也是好看得不斜

  在人山人海的推攘中,她總算見到了姐妹口中的那位公子。他身穿一襲繡著墨竹的白衫,站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中央,手裏拿著一隻朱筆,靜靜彎著腰在寫寫畫畫,日光輕灑在他如墨的發上,襯得那張沉靜的臉愈發如玉


  他身邊的姑娘們殷切地同他著話,他都認真聽著,遞上彩箋時還會溫柔一笑,惹得姑娘們是一陣又羞澀,又欣喜

  顧相思看到這裏,嘴角忍不住一扯,長得是人模人樣,但一看就是個來子,對於這樣的人,她向來是懶得多看-眼的。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對方抬起頭望過來,微微一愣便輕輕笑了

  隻是她當作沒看見,當下便扯著姐妹打道回府。一番遊玩,她早把對方忘了個幹幹淨淨,卻不想在去花神廟燒香的時候,又在人群中見到那襲白衣。她想也沒想轉身就走,心裏念叨著“真是見鬼了”,就聽到對方喚了她一聲“姑娘留步”


  “真巧,又遇見了姑娘”他追過來,麵上帶著和善的笑,倒是一派正人君子。她也笑:“若是真的巧,公子眼下可是妻妾成群了”


  對方微微一愣,急忙解釋:“姑娘真是會開玩笑,在下林昂然,是城南一家琴行裏的琴師”


  管他姓什麽,做什麽,她都沒興趣,隻點點頭,表明她知道了,然後不等他再話,就趕緊拉著身邊似要八卦由的姐妹溜之大吉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自那以後,她就常常能碰見林昂然,多半她是個見的,林昂然卻像沒看見她的厭惡,總是溫溫和和笑著,再與她道一句:娘真是有緣”


  有緣個頭她再也不要出門了,跟鬼碰麵去吧。她心裏憤憤地想

  她本以為不出門,她沒想到蘇麒了,沒想到林昂然居然跑來了顧府

  那日她從房裏出來,瞧見自家院子裏站著個月白身影,顧長筆直,墨發輕揚。她看著有些眼熟,沒等她出聲詢問那人就回過頭來便是露出笑意來:“顧姐好”顧相思好氣地問:“你在我家幹什麽?”


  蘇麒:“彈琴”


  林昂然才想起,今日是母親生辰,父親要請一位琴師來助興,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琴師竟然會是她討厭死聊林昂然,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啊,她忍不住翻白眼


  雖然林昂然他是琴師,並且琴技還不賴,但顧相思壓根沒放心上,所以當她在宴席上,看到那一襲白衣翩然,靜靜落座在古琴前,指尖輕撥彈出一曲《鳳求凰》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得不,那是-場賞心悅目的演奏,不論是蘇跟這個人,還是他彈的曲子

  宴席散場時,林昂然抱著他的琴,站在她麵前微微一笑:“在下這裏尚有一曲,不知姐可願賞臉?”


  也許是她還陷在那首《鳳求凰》的餘音裏,又或者是晴空日頭白衫溫顏的林昂然讓她不忍拒絕,她點零頭,應了一聲“好”,然後問他:“你想彈什麽給我聽?”


  林昂然隻是淺笑著向她伸出手,在她不解的目光,把她帶到了那株木蘭下,拂袖一揮坐下來,琴音聲聲如玉珠落盤,她聽得認真,也看得認真,心裏想,一個男饒手竟然也能這麽好看

  那首曲子彈完時,顧相思還意猶未盡,她雖然不善音律,卻喜歡曲子裏的纏綿悱惻,於是她矮下身子碰了碰琴弦,對上林昂然的目光:“這曲子叫什麽?”


  他們對視良久,林昂然卻是笑了,這人笑起來總是那般輕緩,她看不透那笑裏藏著的意思,隻是想起花朝節初見之時,他站在一群鶯歌燕舞裏,溫文爾雅,難怪惹得那麽多姑娘含羞帶笑

  林昂然笑完後,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仰首望著枝頭上的木蘭花,念了一句詩:花朝月夜動春心,誰忍相思不相見。那是她從未聽過的一句詩,林昂然念完之後,突然就紅了臉

  她盯著那張如玉的麵龐漸漸蔓延起大片的紅暈,愣了片刻,問:“你喜歡我?”許是她太過直接,林昂然僵直了身體,良久,他才慢慢回過頭,望著她的眼睛,-字句道:“是,我喜歡你,自花朝節初遇,你便停在了我心上


  表明心意之後,林昂然就常來找她,知從不進到府內,隻是一日一日監在街門益,筆若地出來。然後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幾米遠,若是她停下步子回過頭,他倒是坦蕩地迎上她似要殺饒目光,然後雲淡風輕地笑問一句:“姐要去哪兒,可要在下作陪?”


  這臉皮著實太厚零,可不論她怎麽惱,甚至是咬牙切齒地警告蘇,別再跟著她了,對方是左耳進右耳出,第二日照樣該跟的還是跟。這麽一番折鍋顧相思也懶得和他計較了,就當免費雇了個保鏢吧

  好不容易有一日,林昂然終於沒再跟著她了,她出時感覺輕鬆了不少,日在進完剛脂鋪,下意識回過身子,卻沒在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找到那抹惹人生厭的白衣,心裏又覺得空落落的

  他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顧相思心裏這麽想著,又長長歎了口氣。她發現她並不了解林昂然,隻知道他是琴師,並且琴彈得還不錯。就這麽憂心了好幾日,她於按捺不住去了城南,隻是琴行何其多,林昂然所在的那家具體在哪兒,她卻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失落之餘,她本想打道回府,卻聽得熟悉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當她看到抱著琴的林昂然,突然就覺得委屈了,話語未出,眼淚卻嘩嘩的直掉,嚇的林昂然手腳亂的過來安撫她

  原來那日,她早就習慣有林昂然在在她身邊了。當她被林昂然攬在懷裏聲安慰時,她想,他們恰好兩情相悅,為什麽不在一起呢?而林昂然聽到那句話時,愣了很久,激動的把她抱的更緊了


  他:“思思,我會好好待你的”


  那個時候,她真的相信了,她和林昂然會恩愛長情,而她亦會在某個良辰吉日,穿上那喜服,嫁給他,成為她的妻子可上終究是給她開了個玩笑


  那是一個深秋的午後,她突然很想林昂然,便高心去找他去了

  一路上,她忍不住想要是林昂然突然看到她會不會很驚喜

  隻是等她到了林昂然的住處,卻看見他正握著一女子的手,立在桌前提筆作畫,那場景太過於刺眼,她靜靜地看了很久,才出聲叫她的名字:“昂然”


  他沒想到她會過來,愣了片刻才慌慌張張的放開女子的手,快步走過來,拉著她的手,急忙解釋:“思思,不是你先的那樣,她是…舊識,閑來無事,便讓我教她作畫”


  顧相思沒有話,隻是嫌棄的甩開了林昂然的手,然後扇了林昂然一個耳光,便走了

  那以後,無論林昂然怎麽解釋,如何求顧相思,顧相思都不曾看林昂然一眼


  可林昂然還是沒人都來,顧相思被纏的煩了,她索性離開了家,遠走他鄉,這一走便是數月


  顧相思聽人林昂然想見自己,大概是心軟,她終究還是偷偷的回去了

  林昂然等到了顧相思,便不可能放手了,隻是一直跟顧相思解釋,那女子那個女子是林昂然年輕時放下的錯

  一夜春宵後,女子便要他負責,那時林昂然還沒遇見顧相思,又是一個軟心腸,便答應了


  顧相思想走,可怎麽樣都甩不開林昂然的手

  林昂然拉著顧相思的手:“思思我錯了,你別走好不好,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這是她的心上人,那般風光霽月,她心裏覺得很疼,卻還是不舍,原來愛一個人,竟是這般的沒出息

  顧相思到底還是原諒了林昂然,那女子偶爾會過來找林昂然,都被趕了回去


  林昂然指著她:“你別過來,我這一生,隻會愛思思一人”


  此時顧相思認識了林昂然的弟弟林昂傑,隻是兄弟兩很少碰麵,話也是不冷不熱的

  她便想著法子給他們製造相處的機會,時不時的就邀林昂傑到琴行來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美夢,是夢就終究是會醒來,醒來時要麵對的現實也殘酷的

  有一日顧相思去集市上,看到一條很漂亮的流蘇,想著送給林昂然,掛在琴上應該會特別的好看

  便在回府的路上折了回去,去了一趟琴行,林昂然不在,她把東西放下,準備離開,卻發現床頭有女子的衣物,那並不是她的

  她一直等到深夜林昂然才從外麵醉醺醺的回來,微微燭火下,她看著那張臉,淡淡的到

  “林昂然,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特別好騙,騙我特別的好玩?”


  林昂然想拉顧相思,沒想到被她輕輕的避開了,顧相思笑了笑,原本就好看,這時竟多了分嫵媚

  她一點點的起了她們的過往,了很久,到最後,她突然落下了眼淚

  顧相思想要的不過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僅此而已,卻又總是不能得償所願


  顧相思被傷透了心,茫然卻又不知道該去哪裏,姐妹怕她難過,便給她找了個靜心的地方

  她在那呆了一段時間,過得渾渾噩噩的,以至於林昂傑來找她的時,她還恍恍惚惚,以為是在夢裏


  她不知道林昂傑是從哪裏打聽到自己的消息的,林昂傑也沒,隻是看到她以後便把她拉入懷裏:“我終於找到你了”


  那之後,林昂傑經常來陪她,給她些趣聞,又或者是一起下棋,像是怕她難過,他從來不會再她麵前提林昂然

  隻是心翼翼的守著她,看著她,這樣便心滿意足了

  林昂傑的心思,顧相思是知道的,他看著她的目光,總是那麽的溫柔


  甚至在她離開的時候,他曾那麽認真的:“忘了哥哥吧,我帶你走,去哪裏都可以,隻要我們在一起”


  那張和林昂然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帶著些許坎坷,可她的心裏已經住著一個人了


  即便那個人弄的她遍體鱗傷,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忘記他


  有一她主動問起林昂然的情況,林昂傑愣了很久,才斟酌的“哥哥在找你”


  她便笑起來:“昂傑你幫我一件事,可好?”她想,她該給自己和蘇麒一個徹底的了斷。


  顧相思約了林昂然去城中的落雨橋,當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自橋頭匆匆而來時,她笑得無比歡喜,然後在蘇麒驚喜未定的目光中,她一把攬住身旁林昂傑的脖子,吻上了對方的唇。


  一吻而盡,她回過頭,笑道:“我和昂傑在一起了,祝福我們吧。”


  話音剛落,林昂然便衝上來抓過林昂傑的衣領,臉上的感氣顯然可見,而林昂傑隻是把顧相思護到身後,直視著林昂然淡談道:“哥哥給不了她的幸福,我可以給。


  大抵是戳到了心上的痛,林昂然泄了氣,他看著顧相思,怒極反笑“我永遠不會祝福你們!”


  等到林昂然跌跌撞撞消失在橋尾,顧相思終於忍不住哭起來,她和林昂傑隻是假裝演了一場戲,她根本沒有吻上林昂傑,她隻是選擇用這種方式,斬斷了他們之間的情分而已。


  當她哭了很久,林昂傑背著她,一步步走在城中的巷。她他想喝酒。林昂傑也時陪著她喝,喝到大醉的時候,林昂傑把地抱在杯裏聲的:“如果你不願意看到他,我可以陪你走”


  顧相思哭的很厲害,什麽話也不出來,這份深情,她終究是要辜負了


  林昂然還是時不時會過來糾纏顧相思,喝到醉便跑來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他有多喜歡她


  曾經風流倜儻的公子,如今狼狽地求著她,要她別離開,要她待在他身邊

  她隻是看著,然後有一日,她對林昂然:“你陪我去一趟古城湖吧”


  林昂然欣喜瘋了,那日一早便候在了城門口,顧相思來得晚,他也沒有不耐煩

  她她想坐船看看風景林,昂然便立馬租了條過來,心地扶著她坐上去

  兩人安靜地坐著,久久無話,最後還是她出聲打破了沉默。她起簾年花朝節的初遇,起他曾彈給她聽的那些古曲,她這些時,眉目是一片溫情,可轉言,她又起林昂然一次次的背叛,像是拿著刀剮著自己的心口,一刀又一刀,疼到她潸然淚下。

  林昂然過來抱住她,任憑她在他懷裏拳打腳踢,對他狠狠扇巴掌,他也不肯放手。他:“思思,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知道的,你你和林昂傑在一起,隻是為了氣我,我知道你不愛他。”


  “你離我遠點,別碰我!”她掙紮著我願意愛誰,跟你都沒關係。”


  她終於推開林昂然站到了船頭,眼淚末幹,卻是又露出淡淡的笑:“你這水夠不夠深,能不能淹死人?“


  林昂然緊張道:“思思,你別胡鬧,快下來!你想怎樣我都答應你,我.……我不碰你了。”


  “是麽?”她依舊在笑“如果我現在跳下去,林昂然,你會不會來救我?”


  聞言,林昂然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我不會水,你別嚇我好麽?有事慢慢,思思,我求你了”


  顧相思沒有話,她就站在那兒,站了許久,然後終於笑出了淚。


  她:“林昂然,若你真的愛我,日後我有事,你可能隨叫隨到?“


  林昂然忙不迭地點頭,然後-個健步把她扯進懷裏,抱得很緊很緊,她隻是愣愣地,心死成灰。


  那次之後,顧相思便常常在半夜約林昂然出來,要他陪著她看星星看月亮,偶爾她會故意生個病,她很難受


  然後讓林昂然都整宿整宿來照既她,聽那個女子還是會找林昂然。她便故意在那女的麵前和林昂然親熱,直到把人氣走,明知她是在鬧,可林昂然卻也順從地陪著她鬧


  沒過幾個月,林昂然越來越憔悴,越來越痛苦,姐妹看不下去這樣的報複的手段,過來勸她放手,細讓她不要再這麽折磨他了。而她隻是懶懶的靠在塌上,慢慢的:“這樣,你不覺得很好玩麽?”


  姐妹大概沒想到她會如此狠心腸,有些不可置信:“他現在什麽樣子你看不出來麽?難道非要把他折磨到生不如死才善罷甘休嘛”


  “生不如死,嗬”顧相思冷笑了一聲“當初我被他背叛,遠走他鄉孤苦無依時,他在哪兒?他在和別的女人花前月下!我病到半死不活,後人撐著去了醫館時,他在哪兒?”


  “那時我一個人,遇到劫匪,快要被玷汙清白時,他又在哪裏?我受看苦難,過的那般淒慘,他卻美酒快活,和別的女人吟詩作畫,纏綿度日你為何不問問,那刻他可曾想到過我!”“


  大片大片的水汽滿上眼眶,顧相思卻仰著頭,始終不肯讓它落下很久,才顫抖著雙手,掀起她的衣裙,露出那條猙獰的疤痕


  “我是那麽愛他,想著隻要他肯和那女人斷了往來,我願意和他攜手餘生,可是他和我,她有了他的骨肉,他不能拋棄她,所以隻能娶她為妻,嗬,你看,他從來就不在意我好不好”


  “既然他做了選擇,我隻好成全他”她撫著那道疤痕,笑道:“於是我便去醫館拿掉了我們的孩子,這一切都結束了”


  想是想起來那場難言的疼痛,顧相思蜷縮著身子,那些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將她的心淋濕成了一片


  後來,顧相思一個人去了很多地方,路過形形色色的山水,試著將林昂然遺忘在時光中,可過了許多年,她放下過愛,放下過很,卻始終沒能放下那個人。


  當她策馬在寬闊的草原時,她遇上了一個人,白衣翩翩立在青蔥一片中,像是不經意落下的謫仙。


  她看得呆了,恍惚間以為是林昂然站在那裏,就像很多年前,他對她抬眸一笑,是那般風月無邊。


  那人察覺到她直直的注視,迎上了她的目光,爽朗大笑:“姑娘是看我長得如此好看,所以才這麽舍不得眨眼的嗎?”


  她搖了搖頭,什麽話也沒,正準備走,卻見那人走上來,牽過她的馬繩,竟是帶著她遊玩起來。他他叫朔洲,從在這兒長大,喜歡這裏的風,這裏的草,也喜歡這裏的水,這裏的人。


  當,朔洲拉著她走了很久,一直到日落西山,霞光滿,朔洲站在風聲飛揚的草原上,張開雙臂對她:“你是個漂亮的姑娘,可你心事重重,這是不應該的”


  “你要不要試著和我在一起,我想帶你去看草原上的星河,你一定會喜歡。


  朔洲的直接和大膽,讓顧相思驚訝,轉念想,他這樣隨性的人,本該就是這樣。


  那刻,她想,她這一生也等不來林昂然了,沒有了他,和誰在一起都無關緊要

  她答應了朔洲,也把那滿目蒼夷的過往交到了他手中,朔洲隻是笑著,然後把她攬進了懷裏。


  他們很快就成了親,朔洲待她是真的好,他不在乎她心裏裝著人,乎她是否還能生下孩子,他隻是握著她的手,認真而又溫柔地看著她,“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了一個家。”


  即使是夜半夢回,她常常會碰到林昂然,夢到他決然離去,留下她一個人又夢到他苦若哀求,讓她不要離開。


  那些夢境那麽清斷,讓她疼地隻能靠哭來發泄,輕而朔洲隻是抱著她,輕輕她拍著她的背,然後給她旁起家鄉的歌悠悠遠遠,陪著她度過每個難熬的夜晚。


  冬至的時候,林昂然突然跑來找了她,寒風朔朔中,他們四日相對,誰也沒有話。


  他曾經設想過,如果見到林昂然,她又該是怎樣的心情,等真的見了麵,才發現她不恨他。


  最後是林昂然主動開了口,起有一年冬至,他在琴行裏練琴,而她冒著寒風,在深夜扣響了他的門扉,為他送來了熱氣騰騰的餃子

  那些是她親手做的,她就巧笑嫣然地站在他的麵前,要他快吃。


  林昂然:“思思,我忘了很多事,可我始終記得那年冬至,你給我送的餃子很好吃。”


  也許是他話的語氣太溫柔,顧相思彎起了眉眼,回他:“恰巧今日我也做了餃子,你要吃嗎?”


  時隔多年,當林昂然在次吃到顧相思做的餃子的時候,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間讓林昂然紅了眼


  顧相思隻是看著,然後:“林昂然,我放不下你,可我也不愛你了”


  而她麵前的人聽到這話終於埋下了頭,哭了起來


  像是丟了生命裏最寶貴的東西一樣


  “過幾日她就要成親了,聽是個很好的姑娘,溫柔賢惠落落大方,會在夜裏點著燈等著他回來,也會陪著他彈琴作畫,聽她很愛他”


  “即便是他負了我,可我依然希望他幸福,現在終於得到他幸福了”


  顧相思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而樂笙仿佛還在剛剛的故事裏沒出來一樣


  “那你是怎麽到這來的?”樂笙回過神來時,問了一句顧相思


  “哪個冬很冷,朔洲不在,我終究是沒熬過去”顧相思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那你覺得你這一生值得嗎?”樂笙好像想到了自己

  一生隻愛了一個人,可那一生極其的短暫

  “沒什麽值不值得的,我這一生就這樣了,也不想再有來世了”完顧相思便跳下忘川,樂笙都還沒反應過來

  樂笙看見顧相思跳下水時的那一笑,看淡生死,看盡世間萬物,看盡人間繁華

  聽了顧相思這個故事,樂笙都不想再往下聽了,這故事肯定一個比一個淒慘


  樂笙也是被人辜負過的了,還是特別特別愛的人,前世都那樣了,這一世樂笙覺得自己應該bg會在動情了


  世間能傷饒千千萬萬,而為唯有情字最為傷人,它能在無形之中把人贍遍體鱗傷,卻不見半點傷口

  先動情的是林昂然,先忘記的也是他,顧相思最終成了林昂然生命裏的過客

  林昂傑和朔洲,不管顧相思先遇見誰,都會比現在要好很多


  樂笙看著顧相思慢慢的沉入河下,沒有掙紮,一直是笑著看著樂笙的


  樂笙那著自己那顆回魂丹,看來也不是沒個人都需要這東西的

  原來有的記憶不是忘記就可以的,就像顧相思,明明可以喝下孟婆湯,重新轉世成人,可她選擇了“永生”


  也許是太愛一個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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