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4章 夜行黃沙道中
第1614章 夜行黃沙道中
病區就在醫院的五樓。
整個五樓,住的全都是被感染的病人。
陳長輝帶著林成飛,做電梯來到五樓,指著空空蕩蕩的走廊說道:“五樓是被隔離的病區,普通病人和醫護人員,都不會到這裏來,所以,這裏比其他地方,都清淨許多。”
說完,他又苦笑道:“這裏的病人,都活不了太長時間,這樣也算是讓他們給他們最後一段清淨。”
林成飛問道:“這種病毒,從被傳染到發作致人死亡,需要多長時間?”
“最晚半個月,甚至一個星期!”陳長輝說道:“目前為止,醫院已經死了上百人。”
“這麽多?”
“為了不引起大規模的恐慌,所以媒體報道的,都比真實的數據要少很多。”
林成飛點點頭道:“那現在被這個病區,有多少病人?”
“一百五十人!”陳長輝說道:“這是已經確定是被感染的。”
林成飛點點頭。
還不算太多。
可是,已經死了一百人。
加上這些人被感染的,總共也才二百多。
也就是說,這種病毒的死亡率,已經高達將近二分之一。
十分恐怖的一個數字。
見林成飛皺眉不已,陳長輝緊張的說道:“林神醫,你一定要來這裏,是想要做什麽?”
“治病啊!”林成飛笑了笑,說道:“先把這些被感染的病人治好,再考慮其他疑似感染的。”
陳長輝頓時無語。
你剛來,什麽情況都沒了解呢,就要治病?
這……
匪夷所思,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林成飛轉頭對陳長輝說道:“麻煩陳院長,把病人都叫到走廊裏來吧……一個個治太麻煩,幹脆一起治。”
陳長輝更加無語了。
他覺得,這位林神醫自信的有點變態。
接近病人已經是十分大的風險了,現在竟然還是把所有病人都聚集在一起?
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快還是嫌棄你自己死的太慢?
“放心吧,沒事的!”林成飛說道:“再說,你現在都穿上隔離服了,還怕什麽?”
陳長輝十分清楚這種病毒的恐怖,所以,在和林成飛出辦公室的第一時間,就穿上了隔離服。
這種事防止傳染病的醫生專用服裝,可以有效的隔絕病菌和病毒。
即便是這樣,陳長輝仍然是害怕啊。
可是看著仍然是一身休閑服裝的林成飛,陳長輝很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人家林神醫都不怕?自己怕個什麽勁?
他對著林成飛重重點頭,然後上前,走到一個病房前,推開一個房門,說道:“麻煩您到走廊一趟。”
然後下一個病房……
很快,一百多個病人,全都被他通知,除了已經病的很嚴重不能動彈的人,都走了出來。
他們有氣無力,雙目發黑,眼睛中帶著一股別樣的血紅色,看上去果然和正常人有很大的區別。
陳長輝回到林成飛身邊,說道:“林神醫,九十八個人出來了,剩下的人,可能得勞煩您一一到病房中去看了。”
“沒問題。”林成飛笑著說了一句。
陳長輝就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現在這種情況,是林成飛主導,林成飛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
而且,他也十分想看看,林成飛是不是真的有治療好感染病人的能力。
可以說,如果林成飛失敗了。
他們整個醫院的人,就喪失了唯一的希望,隻能在這裏等死了。
林成飛看著那些病人,微微搖搖頭。
他伸手在腰帶上一抓,李白之筆就再次出現在他手中。
這一手,讓很多病人都微微一驚。
這是什麽情況?
剛剛他手中明明什麽都沒有啊?怎麽會突然就出現一支筆?
林成飛沒管這些人的想法,他現在要做的,隻是把這些人治好,然後離開。
並沒有和病人們溝通感情的想法……安慰病人受傷的心靈,這種工作,還是交給醫院的人去做吧。
他拿起筆,一筆一劃的在半空中寫道: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頭忽見。”
天邊的明月升上了樹梢,驚飛了棲息在枝頭的喜鵲。
清涼的晚風仿佛吹來了遠處的蟬叫聲。
在稻穀的香氣裏,人們談論著豐收的年景,耳邊傳來一陣陣青蛙的叫聲,好像在說著豐收年。
天空中輕雲漂浮,閃爍的星星時隱時現,山前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詩人急著從小橋過溪想要躲雨,往日,土地廟附近樹林旁的茅屋小店哪裏去了?
拐了彎,茅店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明月清風、疏星稀雨、鵲驚蟬鳴、稻花飄香、蛙聲一片。
很美的意境。
很美的田園風光。
這是宋代著名詞人辛棄疾的一首《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
一股極其清新的味道,突然在林成飛身前散發而出。
而後,緩緩向著四周蔓延。
它順著走廊,一點點的向前飄去,很快,就來到第一排的幾個病人身邊。
第一個病人吸了一口。
嘶……
一個輕微的聲音響起,這個病人,竟然很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很快,又有一個病人聞道了這股氣息。
他們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靜靜享受著這種感覺。
那模樣,就好像是吃到了天下間最美味的佳肴一般,讓人心生羨慕之意。
很快,走廊之中的九十八個病人,全都露出了這種表情。
陳長輝詫異道:“林神醫……這……這是怎麽回事?”
林成飛轉頭看著他說道:“治病啊!”
“這……這是怎麽治的病?”
他肉眼凡胎,並不能看到那些飄在空中的詩詞真義。
在他眼中,林成飛隻是拿出筆寫了幾行字而已,這和治病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啊!
林成飛看著他笑道:“院長,如果你對我有所了解的話,應該知道,我是怎麽治病的吧?”
“知道啊!”
陳院長呆呆的說完這句話,突然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瞧我這榆木疙瘩!”陳院長說道:“詩詞治病,本來就是您的特長,我竟然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