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死了
因為樓梯間沒有信號，許帆已經拿著手機上去了。
我妹也拿著手機跟上去，說：“我這就給110打電話，讓警察來抓你。你這個殺人犯，你又害人了，看你這一次還怎麽逃。”
看到她得意地樣子，我實在是不想理她。
陶文喬一直喊著他媽，見他媽躺在地上沒有動靜，也嚇壞了，紅著眼睛看著我說：“葉曉菲，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至於推我媽下樓嗎？她隻是護著我，你為什麽要她的命？她可是我親媽，我唯一的媽呀！”
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麽都沒有用，就連我自己都懷疑剛才是不是我推下的。
畢竟，在所有人看來，我婆婆倒下的一瞬間，我的手正抓著她的衣服。
救護車來了，許帆和陶文喬幫忙把我婆婆抬到車上。
我也想跟上去，但是救護人員說，車上隻能坐一個家屬。
陶文喬上前說他是病人兒子，於是就上去了。
臨走前，陶文喬凶狠地看著我，說：“葉曉菲，我媽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別想著會有好下場！”
我沒有說話，視線中看到許帆愣在那裏，眼神有些落寞。
我想起剛才陶文喬的話，想到許帆也是病人兒子。
我回到樓上，看到樓梯間的地上是一灘血水，特別嚇人。
我不知道，我婆婆會發生什麽情況，害怕她出什麽事。
我抱著自己蹲在樓梯口，警察過來要帶我回去問話。
警察是我妹叫來的，她報案說這裏發生了命案，我殺人了。
我還在被問話的時候，收到陶文喬發來一條信息。
他說：“葉曉菲，我媽死了，這下你滿意了嗎？”
死了……
我慌亂地跟警察解釋，我沒有殺人，我是在我婆婆倒下去的時候想伸手救人，但是沒有抓住，所以她就摔下去了。
警察見我情緒激動，就讓我做好，冷靜一點，然後讓我好好說清楚事情怎麽發生的。
我語無倫次地跟警察說明今天發生的事情，後來他們把我關了起來。
我把自己蜷縮在拘留室的拐角，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身體不聽話地一直抖動。
我回想著從懷疑陶文喬出軌開始到現在發生的一切，感覺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可是這個夢卻怎麽都醒不過來。
我在拘留所裏麵被關了兩個星期之後，許帆來了。
他看到我亂糟糟的樣子，眼神裏閃過一絲心疼。
我啞著嗓子問：“你怎麽來了？”
許帆說，是來帶我出去的。
我奇怪道：“我現在是殺人凶手，怎麽能出去呢？”
他說沒事，他已經安排好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不信是我殺了你媽媽嗎？”
他說他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在是當時一切發生的太快，沒有人能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感激地說：“謝謝你相信我。如果陶文喬也能像你這樣相信我就好了。”
許帆沉默了一下說：“我媽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你不要太自責。”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就算不是我直接殺了我婆婆，她也是被我間接氣到摔下樓梯的。”我又問他：“他……怎麽樣了？”
許帆知道我說的“他”隻是陶文喬，他歎了口氣說：“他現在已經徹底墮落了，每天窩在家裏，喝酒摔東西。”
我自責地說這一切都怪我，一心隻想離婚才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如果我能理智一點，我婆婆就不會出事，陶文喬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說著，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的家庭會出現這個局麵，我真的害怕。
我問許帆：“警察那邊怎麽說？雖然不是我推的，但我是間接的殺人犯，會判刑嗎？”
許帆安慰我：“不要亂想，具體的死因還在調查。事情交給我，你別擔心了。”
我點點頭，跟他說了聲謝謝！
不知道為什麽，許帆的話讓我很安心，我相信他說的所有的話。
我辦理手續的時候，警察那邊剛出來最終的檢驗結果——我婆婆是因為腦溢血突發死的，摔下樓梯是在她腦溢血突發之後失去了意識，身體沒有控製力，所以才會倒下。因為剛好站在階梯旁邊，導致她順著樓梯滾了下去。所以就算沒有摔下去，她也來不及搶救。”
雖然這樣的結果，證明了我的清白，可是我並沒有輕鬆的感覺。
因為我感覺我婆婆的腦溢血突發也是因為受了刺激，跟我脫不了幹係。
回去的路上，我還在猶豫，不知道是回我家，還是回寧偉彥的房子。
到了門口，寧偉彥就招呼我，讓我從門口的火盆跳過去。
我問他這是幹什麽？
他說，我在拘留所關了這麽久，回來了要去去晦氣。
我笑了一下，謝謝他為我想這麽多。
我進了屋子，寧偉彥又拿出一套新衣服給我，說：“你身上那套衣服不要穿了，太晦氣，來換套新的，重新開始！”
說著，推我去洗澡間，讓我先洗個澡再換。
我進了洗澡間看到衣服裏裹了一套內衣內褲，就聽見他在外麵大聲說：“你那內衣是根據我目測的三圍買的啊，如果不對你就先湊合一下。”
我臉紅了紅，沒有理他。
因為許凡去接我了，寧偉彥不會做菜，他就買了很多涼菜和熟食，擺好了放在餐桌上，又倒了些酒讓我喝。
我說我沒有胃口吃飯喝酒，想回我家看看。
寧偉彥眉頭一擰，罵道：“你這人能不能有點骨氣？他陶文喬都已經認定你是殺人犯了，現在恨不得殺了你給他媽償命，你還想自己送上門去，你是不是瘋啦？”
我歎了口氣說：“畢竟，我婆婆的事跟我脫不了幹係，現在就算陶文喬要殺了我，我也認了。”寧偉彥指著我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氣得埋頭不理我自己吃飯，吃完飯就回他的臥室，把門“砰”地一聲關上。
許帆看了看我說：“回去看看也是應該，你先吃飯，吃完飯我跟你過去。”
我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許帆點點頭，沒有堅持。
我胡亂扒了幾口米飯就起身回家。
房門已經被撞了幾次，爛得不像樣子，估計就算來了小偷也不會有興趣進去偷東西。
我給物業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換門鎖。
站在門口，隻見屋子亂七八糟地散發著各種各樣的臭味，極度難聞，不知道陶文喬一個人在家怎麽受得了。
我忍著惡心走進去，沙發上搭的都是陶文喬的髒衣服、襪子、內褲，地上到處都是砸掉的杯子殘渣還有煙頭酒瓶垃圾。
陶文喬正斜躺在沙發上，目光呆滯看著天花板。
我走過去叫他，他拿眼斜了我一下，沒有理我。
我知道他現在肯定特別恨我，雖然一開始犯錯的是他，但是跟人命相比，他的出軌好像並不算什麽了。
我懷著愧疚的心開始收拾屋子，把他扔得到處都是的髒衣服給撿起來塞到洗衣機裏洗，鞋子也都收起來放到鞋架上，還有到處東倒西歪的啤酒瓶扔到外麵的垃圾桶。
過了一會兒，物業的人過來了，我看著他們把門鎖換好，然後關上門，問陶文喬：“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給你弄一點。”
陶文喬隨手把旁邊的手機朝我砸過來，喊道：“你滾！”
我說：“我知道你正在氣頭上，但是你也要好好吃飯，我去給你煮碗麵，你吃一點兒，別把身體搞垮了。”
他罵我：“別他媽假惺惺的裝好人，你推我媽下樓的時候，怎麽就不能留一點善心？哪怕是假裝也好啊！”
我對他的職責無言以對。
陶文喬開始哭，說他媽一個人把他養大不容易，隻盼著他長大成家立業好好生活，可是沒想到，兒子成家娶了媳婦之後，會把她的命給害了。
陶文喬說，他後悔沒有聽他媽的話，當初就不該娶我進門，現在，我一心要跟他離婚，還殺了他媽，他真後悔娶了一個紅顏禍水。
我默默忍受著他所說的一切，煮好麵，把碗端到她麵前。
陶文喬胳膊一掄，把滾燙的湯汁和麵都砸在我身上，我痛的眼淚都出來了，但是我沒有叫。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
我低聲下氣的跟他說對不起。
陶文喬坐起身，麵向我說：“對不起，有什麽用？我當初跟你說了那麽多對不起，求你不要跟我離婚，求你回來跟我在一起，可是你是怎麽做的？你原諒我了嗎？你說對不起沒有用的！”
我低著頭沒有反駁。
我說：“我也不想媽出事……”
陶文喬怒吼道：“你別叫媽！你沒資格叫她媽！她已經死了，被你害死了，你有什麽臉麵在我麵前叫她媽？”
我咬了咬嘴唇，站在那裏。
陶文喬說：“你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不是跟我哥在一起了嗎？那你去找他呀，還回來幹什麽？是不是我哥看到了你的真麵目，不要你了，所以你又回來求我？”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既然他不想看到我，那我還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