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跳樓
我已經聽不見陶文喬的聲音,不知道是寧偉彥已經停手,還是陶文喬忍住了。
我坐在許帆的床上,依然兩眼無神地發著呆,許帆有些擔心我,一直把我抱在他懷裏,用特別溫柔的聲音安撫著我。
漸漸的,我終於不再顫抖,隨之而來的是洶湧的淚水。
我把頭埋在許帆的懷裏放聲大哭,任淚水浸濕了他的背心還有露在背心外的肉體。
我一邊哭一邊捶打著他堅實的胸膛,罵著陶文喬。
我說我明天就要去辦離婚手續,我說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陶文喬。
我說我真是眼瞎,直到今天才見識到他的廬山真麵目。
許帆一聲不吭地承受我的捶打,直到看著我的拳頭漸漸變紅,他用沙啞的聲音握住我的手,說:“別打了,疼。”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疼,而不是他自己。
他的肌肉特別結實,我的拳頭打上去就跟撞到石頭一樣。
我抬起臉看著他,說:“為什麽陶文喬要這樣對我?為什麽他不是你?為什麽你們是兄弟差別這麽大?”
許帆把我摟回懷裏,輕輕摸著我的頭,在我耳邊輕聲說:“沒關係,還有我。”
我終於平靜下來,發現我在他懷裏的姿勢太曖昧。
他也發現了,起身說:“我去給你找冰袋敷一下臉。”
我這才感覺到,我的臉被陶文喬那個巴掌打得火辣辣的疼。
稍微碰一下,都會忍不住齜牙咧嘴的喘氣。
沒一會,許帆拿了冰塊過來給我敷臉,還有被陶文喬掐紫的脖子。
許帆一邊幫我小心地冰敷,一邊安慰我說:“還好,沒破皮,隻是腫了,不然留下傷疤,以後對你影響就不好了、”
我問他,現在我該怎麽辦,如果陶文喬不跟我離婚,我還要跟他共處一室,萬一他又發起瘋,我根本無力還擊。
許帆心疼地看著我,說:“你住我這裏吧,我到客廳睡沙發。我也擔心文喬再做出什麽事來,你在我這裏,他至少不敢隨便進來。”
我想著確實沒有辦法了,就點點頭就此住下。
可能是白天受了太重的驚嚇,加上全身疼,我迷迷糊糊到了天快亮才睡著。
等到一覺醒來,已經快中午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裏不是我自己家。
出去客廳,寧偉彥半躺著在沙發上看電視,跟個貴妃似的。
見我站著,他才反應過來,直起身坐好,示意我過去坐。
我走過去坐下,問他許帆哪兒去了。
寧偉彥努力努嘴,讓我看廚房。
透過玻璃門,我看見許帆正端著鍋忙活,動作嫻熟又穩重有力,不由得想起昨晚他抱著我的感覺。
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燒,我匆忙起身去了洗手間洗漱。
寧偉彥沒有注意我的小心思,繼續看他的青春偶像言情劇。
等我收拾好出來,許帆招呼我可以吃飯了。
我被一桌子葷素搭配的菜肴所吸引,卻又想起沒有人管的陶文喬。
我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在這給我們做飯,不管你弟啦?”
許帆看了我一眼,說:“還惦記他?誰昨天挨了打說要今天離婚的?”
我尷尬地眨眨眼,辯解道:“我又沒說不離,這不剛起床嗎?怎麽著我也要吃飽了有力氣再去找他算賬吧。”
寧偉彥讓我們倆別那麽多話,趕緊吃飯。
一個打老婆的男人有什麽好在意的,趕緊離了婚再找一個。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漢子還不是滿大街嗎?
別的不說,就我麵前這兩個,就絕對甩陶文喬那個渣男十條街!
我被寧偉彥的話逗樂了,埋頭吃飯,再不提陶文喬三個字。
吃完飯我回到臥室,許帆進去跟我聊天。
我問他一些他的成長經曆,還有他真正的工作。
他沒再瞞著我,說他是一名特警,是帶著任務回來的。
但是因為職責所在,不能跟我說多了。
我也沒再多問,轉而聊了他的個人生活問題。
我很奇怪,以他的條件現在還是單身。
但是他說他的工作特殊,經常出差又有危險,他不想耽誤別人女孩子的幸福,所以一直沒有找。
我點點頭,能夠理解他的擔憂,也很欣賞他這種正直的態度。
突然寧偉彥闖到我們屋裏,一臉興奮地說:“快來看快來看,下麵來了好多警察!”
我嫌棄地白了他一眼,說“來警察又不是好事,你這麽興奮做什麽。”
他拉著我跟許帆去他的臥室,我看到很多人都在下麵圍成一圈,有警察用警戒帶阻止他們進到裏麵,然後很多穿著製服的人在搭救生氣墊。
許帆敲了寧偉彥的腦袋說:“這哪是警察,明明是消防員!”
寧偉彥撓了撓頭,說:“反正就是有人家出事了唄,警察還是消防員有什麽差別。”
許帆拉著我倆下去,告訴我們這種情況一般就是有人跳樓或者要從樓上掉下來,所以消防員為了防止人員摔傷,就搭建救生氣墊在下麵接著。
我們擠到人群中間,隨著大家的視線往看,突然許帆神色一變,丟了句“不好!就轉身上了樓。
我跟寧偉彥這才反應過來,站在上麵的好像是陶文喬,因為那個位置就是我家陽台。
樓下的消防員還在試圖勸說上麵的人請冷靜,我被寧偉彥拉著已經跟著上了樓。
到了我家門口,許帆剛把昨天已經被撞壞的門推開,他應該是爬樓梯上來的,頭上都是汗,身上也都濕了,見我們上來,沒說話,指了指裏麵讓我們進去。
走到客廳裏麵,就看到陶文喬蹲在陽台的護欄上,許帆用盡量平穩的語氣讓他下來。
陶文喬看著他,一臉怒容,不說話。
寧偉彥見狀忍不住開口了,說:“陶文喬你還是個男人嗎?又是找小三又是打老婆的,現在還要跳樓,既然要跳樓,還等什麽呀,你下去呀!”
陶文喬一怒之下真的要站起來往下跳,許帆急了,讓寧偉彥閉嘴。
然後伸出手跟陶文喬說:“文喬,你冷靜一下別衝動,有什麽事下來可以好好商量。”
陶文喬看到我跟許帆站在一起,情緒有些失控,指著我們喊道:“還有什麽好冷靜的!你跟你弟妹都一起過夜了,有什麽臉讓我冷靜!我不想看見你們,你們都給我滾,滾!”
許帆見勸他沒用,試圖走過去拉他,剛跨出兩步,陶文喬又叫起來,讓許帆不要動,否則他立馬從上麵跳下去。
許帆無奈,隻好站在那裏繼續苦口婆心地勸。
樓下的消防員還在喊,陶文喬誰都不理,就那麽呆在護欄上,直到我婆婆趕到,陶文喬看著我婆婆,哭喊了一聲“媽”。
我跟許帆都很驚訝,一起開口問道:“媽,您怎麽來了?”
我婆婆著急地說,今天一早看到陶文喬給他發了一張圖片,上麵是陶文喬寫的遺書,然後我婆婆給陶文喬打電話又打不通,嚇得她趕緊買了最快的一張車票趕過來。
看到我跟許帆一起站在門口,她問我們:“文喬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回來你們也不告訴我,這還要跳樓,你們是怎麽答應我的?!”
我跟許帆都低著頭不說話,我確實沒有告訴我婆婆陶文喬回來了,我也沒想到我婆婆會這樣過來。
我婆婆開始勸陶文喬,讓他有什麽事不要想不開,世上的好女人多得是,沒必要為了我這棵樹吊死。
她一定是以為陶文喬是為了不跟我離婚才做這麽極端的事情,但是陶文喬說了一句話讓老太太瞬間上了火。
陶文喬說:“媽,葉曉菲跟我哥在一起了,我活不下去了,我對不起您,下輩子我再給您當兒子孝順您!”
我婆婆又是氣又是嚇,喊住陶文喬讓他不要跳,黑著臉質問我跟許帆到底怎麽回事。
寧偉彥在一邊又開始多嘴,說:“我說阿姨,您這小兒子在上麵都兩個小時了,就是等您來了給您唱戲的。說什麽葉曉菲跟許帆在一起了,明明是他自己動手打老婆還要強奸老婆好嗎?這種人啊,死了也是活該。”
許帆用胳膊肘用力拐了寧偉彥一下,讓他閉嘴。
我婆婆怒視著我,說:“什麽強奸?葉曉菲,你還沒有跟文喬離婚呢,他要跟你怎麽樣不是很正常嗎?你老實交代,你跟許帆怎麽回事!”
我還沒開口,許帆接話了,說:“媽,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婆婆瞪了他一眼,說:“我沒問你!”
然後又繼續瞪著我,我說:“媽,這話說來話長……”
還沒等我說完,我的右臉被我婆婆狠狠打了一巴掌。
我婆婆嚷嚷起來:“葉曉菲!我就知道你這個破爛貨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還要說這麽不要臉的事情!”
許帆見我又挨了打,趕緊拉住我婆婆的手,說:“媽,你別隻聽文喬的!”
我婆婆打我不成,開始蹲下身子哭:“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麽這麽命苦啊!當年你不聽我的話,一定要娶這個女人回家,現在被這個女人逼到要自殺。我的文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