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追悔莫及

  對小元來說，聽徐奉勤講述姐姐大元的故事，並不是一樁輕鬆的事情。她很為姐姐悲慘的命運而感慨萬千，不由得落下了同情的淚水。


  她一把撲到奉勤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她一邊哭著，一邊說道：“你為什麽不去救她呢？和她的性命相比，你的什麽前途又算得了什麽呢？嗚嗚嗚，我可憐的姐姐。”


  奉勤也是覺得十分的慚愧，不停地道歉，他是真的十分的覺得愧疚，真恨不能去替大元夫婦死去。隻可惜故人已逝，終身遺憾已經是不可避免。


  在痛哭一場以後，小元覺得此事也不可以全怪奉勤，罪魁禍首其實就是自己的父親。她說道：“想不到我父王竟然如此絕情，非得要致自己的親生女兒於死地。”


  奉勤苦笑了一下，說道：“公主，其實這個不能怪先王的。這世上又哪有不愛自己女兒的父親呢？先王將大公主嫁給宰相公子，其首要目的當然是為了籠絡大臣，但其實也是為了大公主。那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了儀表堂堂、才氣縱橫，也算得上是人中龍鳳。誰曾想他們二人以後會鬧得如此不開交呢？試想想，如果先王站在大公主這邊，同意了作廢他們二人的婚約，然後再將大公主許配給那個做了奴隸的落難王子，你想，整個精靈王國會產生什麽樣的騷動啊？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必然會引發全國規模的騷動，輿論也是不會支持這樣的做法的。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樣的做法才是最合乎情理的；但是帝王之家需要考慮的，那可就多了去了。”


  小元愣了一下，她覺得奉勤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一時間無言以對，隻能是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這樣說來的話，難道我姐姐她追求真愛，落得個如此淒慘的命運，那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嗎？”


  奉勤連聲歎了歎氣，說道：“大公主當然沒錯，那落難王子也沒錯。當然，先王也沒有錯。這世上的一切的一切，顯然不能去用對錯來衡量的。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先王對於公主也並非是絕情，他其實是很關心她的。”


  小元似乎還是在生父親的氣，她冷笑了一下，說道：“是嗎？”


  奉勤肯定地說道：“當然是了。我見到了大公主最後一麵，悲痛不已。我帶著公主的屍體回到了都城，將自己的見到的一切告訴給了先王。先王當場就崩潰了，他顧不得王者的威嚴，一下從王座上跌落了下來，一把撲到大公主的屍體旁，伏屍痛哭。他一邊哭著，一邊說道：‘我可憐的女兒啊！是父王不對！父王害了你啊！’


  “他足足痛哭了好長時間，此刻的他並非什麽高高在上、威名赫赫的精靈王，而是一個失去了心愛的女兒的可憐的父親。他哭得死去活來，哭得天昏地暗，王宮中的所有人也都跟著一齊痛哭了起來。


  “之後，先王不顧諸大臣的反對，堅決決定給大公主以公主禮節隆重安葬。說也奇怪，關於大公主的輿論竟然一下子反轉了。在民間的傳說之中，大公主不再是那個拋棄丈夫和人私奔的淫婦了，而成了一個追求真愛和自由的化身。人們爭相傳誦著她的故事，處處都是她的塑像，她成了勇敢者的化身，許多地方的人甚至將她當成了神來崇拜。青年男女在海誓山盟的時候，除了拜月老之外，還得要拜她。她顯然就成了婚姻和愛情的保護神了。


  “不久之後，由於過度的悲痛，先王的身體就漸漸不支了。他一下子就從中年步入了垂死的老年。從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一絲作為王者應有的傲氣，而全然隻是衰老和死亡的氣息。那幾年，他一直沉浸在悔恨和愧疚之中，他所過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獄般煎熬。很快，他就駕崩了，將王位傳給了王子，也就是公主您的兄長。”


  奉勤講到這裏的時候，小元已然是泣不成聲，她既為姐姐的命運而哭泣，也為父親的悔恨和愧疚悲傷難過。這兩人都是她的至親，她又怎麽不為他們而牽腸掛肚呢？隻可惜，他們二人都已經仙逝，再多的悔恨、再多的遺憾，也都是無濟於事了。過去的，已然是不可能再挽回了。


  忽然，奉勤一下跪在了小元的麵前，說道：“公主您放心，我不會再讓大公主的命運在您身上重演。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救助您，治好您體內的毒。”


  小元愣了一下，一下停止了哭泣。她苦笑道：“我的毒和將軍您又有什麽關係呢？那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毒蛇咬到的，不關你的事。”


  奉勤叫道：“不是的！你體內的毒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的！”


  小元大吃一驚，一把抓住了奉勤的手，說道：“有人故意的？是誰想害我呢？”


  奉勤歎了歎氣，說道：“當然就是那個宰相的公子羅寧了。說也奇怪，大公主死後，這小子娶了好幾個妻子。可每一個娶進來的女子，不上三月就無緣無故的病逝了。因此以後，也就沒有人再也將女兒嫁給他了。當然，他也並不缺少女人，他府裏的丫環和婢女給他生下了許多子女。隻是這些人女子是絕對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的。他父親死後，他仗著父親的餘蔭，在朝中依然是做著大官。而大王對他也依然是嗬護備致。大王想到將宗室之女許配給他為妻，但那些宗室聽到是嫁給他，也都表示寧死不從。大王當然不也強令那些宗室服從，隻得是另想辦法。


  “忽然有一天，羅寧對大王說，他要娶公主您……”


  奉勤說到這裏的時候，小元大吃一驚，她用手指了指自己，問道：“他要娶我？為何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奉勤笑道：“公主您不要打岔，讓我慢慢跟你一一說來。當他將這個意思表達給大王以後，大王當即表示拒絕。他對羅寧說道：‘小元是我唯一的妹妹。她的年齡還太小，才十三歲。而你的年紀是她的兩倍。你們二人的年紀相差太過懸殊的，此事不妥。’可那羅寧死活不依，他說年齡問題並不是什麽大事，他以後一定會好好地待你，再三請求大王同意。大王猶豫了好一會兒，他自己也覺得大元公主那事確實有些對不住他，確實需要對他有些補償。但考慮再三以後，他還是委婉地拒絕了他。”


  “但羅寧可沒有死心，他竟然想到要對公主您下毒手！”